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36章 團聚

對于呂長歡破鏡的速度,除了挽夜司的傅老和七子,在其他人看來,一個月邁入小宗師境界,簡直是天方夜譚。

武英殿的幾位重臣之中,唯有忠勇侯李溢謙,了然于胸。

可又不好當著親姐戳破這層窗戶紙,反而幫著太后穩住蘇閣老。

這時,殿外通傳,說是兵部尚書和北府司指揮使求見。

太后眉眼稍微舒展開來,袞袖一揮,傳旨讓他二人進殿。

半月以來,太后從未召見過呂蠻子。

有話,也是讓冷岳遞給他。

一旦坐上北府司指揮使的寶座,也就意味著可以參與軍機大事。

繡衣衛對內監察百官,對外刺探敵國情報……

北伐之事,離不開北府司的情報網。

順便,太后也想檢驗一番這個年輕人,半個月都學到些什么……

前些日,冷岳將呂蠻子對北府司的一些改革舉措,已經悉數匯報。

尤其是大幅提高繡衣衛的修為水平,以武定職的改革,并將觀想圖公布出來的舉措,太后大為贊賞。

聽說已經有不少資質不錯的繡衣衛,短短半月就升了一小境。

另外,還聽說他計劃廣納賢才,充實北府司。

不拘一格降人才,倒也對太后的脾氣。

再加上半月來廢寢忘食的工作態度,也讓她心中甚慰。

看來,這個選擇,已經對了一大半!

至于破鏡,只能看天意了。

這時,小安公公前面引路,帶著兩位大人邁進武英殿。

“微臣參見太后千歲!”

呂長歡行過禮,沖著侯爺和蘇閣老,以及太后身邊的葉公公作揖。

隨后垂首站立一旁,等著尚書大人開口。

還沒等楊延芝說活,便聽到龍案后面的端康太后扔出一句話。

“半個多月了,呂卿家破了幾境啊?”

太后如此一問,也是瞧著滿臉氣呼呼的蘇閣老。

呂長歡一聽,趕緊上前回道:“回太后,前幾日剛破水母巔峰!”

他在北府司每天忙至深更半夜的事情,幾位重臣大都有所耳聞。

如此緊張的時間里,還能破一小境,已然是很了不得的事情。

蘇閣老聽罷,撫著花白的胡子,悠悠說道:“太后,還是早些物色一個合適的人選,哪怕讓冷大人官復原職亦可!”

“閣老莫急,哀家說過一個月的期限,怎能失言,況且,冷岳已經去了神威營!”

這個消息,也是所有人頭一回聽到。

早前朝中就紛紛猜測,可謂太后心腹之人的冷岳,既然無罪,為何沒有繼續執掌北府司。

對他的行蹤,成了朝野上下最大的謎團。

沒曾想,太后棋高一著,將冷岳調去了雇傭軍兵團。

李溢謙瞧著長姐,投去一抹欽佩的眼神。

冷岳本就出身江湖,更是少見的雙修之才,小宗師境界堪稱大明朝廷第一高手。

當然,挽夜司除外!

挽夜七子可都是庶人布衣,嚴格說不算朝廷的人。

國師嗎,另當別論!

如今大明朝堂暗流涌動,三大營的神風營已經被慶王一伙兒把持。

若是神威營再倒戈,那太后的處境將更加艱難。

神威營雖說是雇傭兵軍團,只認錢不認人。

但是懸崖萬丈終有底,唯有人心不可量。

論財力,人家慶王不輸朝廷,軍中威望更是無人能及。

即便是草莽俠士組成的兵團,對朱允聰也是無比崇敬。

雖然呂長歡尋得前朝寶藏,可也不能將所有的銀子,都花在神威營的身上。

想要徹底收服這只彪悍之師,還得冷岳這樣手腕高超的人坐鎮不可。

呂長歡此時也豁然開朗,難怪當日說冷大人另有重任。

原來是去了神威營當老大。

兵部尚書楊延芝也是一頭霧水。

照理說,神威營換將的事情,自己應該是第一個曉得。

沒想到太后如此謹慎,一丁點消息都沒透露。

哎……自己這個兵部尚書,原來也只是有名無實。

太后瞧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笑著說道:“楊愛卿,此事倉促,沒有事先知會你一聲,是哀家之過,還望你理解!”

楊延芝誠惶誠恐,趕忙回道:“太后折煞微臣了,臣明白太后的用意!”

呂長歡瞧著這一幕,也是感慨欽佩。

沒想到堂堂端康太后自降身份,向手下的大臣認錯,古之明君,亦不過如此。

怪不得幾位大儒賢臣,會心甘情愿地效忠一個女人。

楊尚書接著言道:“微臣此來,是有要事啟奏!”

隨后,他將今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

又將那封書信呈上,等著太后的圣裁。

蘇閣老和李侯爺,對徐總兵自然信得過。

突聞他有一位同族堂兄是敵國重臣,還是燕云十六騎的左都督,無不駭然。

這個節骨眼,北伐之事橫生枝節,令得太后也是有些措手不及。

錯愕之余,又瞅著一言不發的呂長歡,頗為欣慰的點了點頭。

估計那意思是此番沒有貿然動手,還真是吃一塹長一智。

李侯爺聽聞參將呂騰川也被關進刑部大牢,側首看著小兄弟,那副表情和太后也差不多。

誰不知道他為了護妹,連小國公都敢殺。

冤枉自己的父親,那還不得把個五軍都督府攪得雞飛狗跳。

沒曾想,今日居然風平浪靜,看來呂長歡的性子,的確改了不少。

最后,不出楊延芝所料,所有人統一意見……

山海關換將!

徐壽春調往南境,統管云南都指揮使司和云南布政使司,總覽軍政事務。

另外,從沿路各州府征調二十萬衛所軍隊,征討大理段世,蕩平西南各土司政權……

至于守備參將呂騰川,暫留京師,聽候調遣。

通敵叛國一事,最終定性子虛烏有,兩位將軍即刻無罪開釋。

如今,擺在大明朝廷面前的難題,就是山海關……

蘇閣老和楊尚書一致推薦忠勇侯李溢謙,即日奔赴北境,坐鎮山海關。

神機營暫由侯爺的副將韓先奉統領。

待得北伐時機成熟,三大營開赴山海關統一交由李溢謙指揮。

方才一直沉默不語的呂長歡突然開口言道:“太后,李侯爺此去山海關,路途遙遠,可請挽夜司的人辛苦一趟,護衛侯爺安全。”

太后點頭應允,瞅著長進不小的呂指揮使,能夠看透山海關換帥背后的事情。

不論是北燕的詭計,還是夜天子的籌謀。

山海關走了一個徐壽春,換成了更加難以對付的李溢謙。

對這些虎視眈眈的敵人,都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實。

尤其是夜天子,手下的西荒高手頗多,萬一中途截殺國舅爺,還真是防不勝防。

有了挽夜司那些神仙幫忙,別說西荒高手。

就算是夜天子親自出手,都未必傷得了李溢謙分毫。

國舅爺笑瞇瞇地盯著呂長歡,心思這位小兄弟還真是夠意思,為了自己的安全,居然如此煞費苦心。

要知道,挽夜七子除了太后,這天下間,還沒人使喚得動!

小朝會結束后,呂長歡依依不舍地向侯爺道別。

李溢謙還是那句話,呂騰川留京與否,全憑他個人心意。

當然,在侯爺心中,還是希望那位五品參將輔助自己,鎮守山海關。

呂蠻子心領神會,辭別侯爺與蘇閣老后,與楊尚書拿著圣旨一道趕往刑部!

阿爹和徐總兵的安全,呂長歡早已心中有數。

之前安排了馬化龍幾人蹲守在大獄周圍,只是防患于未然。

其實心中早已料定,城府頗深的刑部尚書汪吉,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會讓一個二品邊關大將死在刑部大牢。

為了節省時間,呂蠻子剛出了皇城,便將弱不禁風的楊大人扶上馬背,不管不顧地策馬疾馳趕去刑部。

楊延芝也不惱,端坐在神駿威武的大白身上,頂著凜冽的寒風一路風馳電掣。

到了刑部門口,烏紗帽已經被吹得七扭八歪,嘴里灌滿了風沙,狼狽至極!

呂蠻子不好意思地又是鞠躬,又是道歉。

楊尚書知道他救父心切,呸呸了幾口,將官服和烏紗整理妥當,雙手捧著圣旨進了刑部。

這回,汪大人可不敢再茍在衙門,不出來見人了!

中等身材,看似其貌不揚的汪吉接過圣旨后,面無表情。

也不搭理他二人,直接吩咐玉面侍郎放人。

本就是一樁莫名其妙的麻煩,早解決,早省事……

呂長歡攙扶著阿爹出了刑部大門,隨即安排馬化龍回家報信。

同時,又找了一輛馬車,說是要去接徐夫人去呂府,兩家人熱鬧熱鬧。

徐壽春一聽,即刻阻攔言道:“萬萬不可,孩子,你如今貴為北府司指揮使,身份敏感,心意徐伯伯領了!”

呂長歡高興之余,這才反應過來。

人家是山海關的主帥,剛到京城就去你北府司指揮使的家里……

這要是傳到都察院那幫御史耳朵里,還指不定給你編排個什么罪名呢!

人言可畏,這個道理,呂長歡還是明白的……

楊尚書拉著徐總兵,開懷言道:“走,和我回兵部述職!你堂堂一位二品都督僉事,他呂長歡請不動,哈哈!”

呂騰川此時面色凝重,眼眶微紅,來至老大哥面前悲戚言道:“大人,您此去萬里之遙的西南,卑職愿一同前往,伺候左右,誓死追隨!”

“兄弟,此事稍后再說,你一年未歸,回去與弟妹子女好好團聚,共享天倫!”徐總兵說罷,頭也不回地跟著楊大人匆匆離去。

呂長歡一邊勸慰著阿爹,一邊將他扶上馬背,親自牽繩拽鐙,緩緩朝著通濟大街的方向而去。

身后的樊超馬瓊等十幾名繡衣衛,遠遠跟著,好讓這父子兩單獨一敘。

呂騰川不時回首望著徐總兵的背影,好半天才抑住悲情。

瞧著胯下雪白的神武良駒,開口問道:“承安吶,這大白馬可比為父的青騅強多了!從哪兒得來的?”

青騅是跟隨阿爹多年的一匹北地良駒,蒼白雜色,算是整個軍營中屈指可數的寶馬。

也是徐總兵當年贈予,隨著阿爹征戰沙場,出生入死。

寂寥清苦的邊關生活,青騅可算是阿爹唯一的寄托。

這匹寶馬在城外,被都督府的人牽了去,這會兒,早被繡衣衛帶回了呂府。

呂長歡隨口回道:“嘿嘿……太后賞的!”

“莫要說笑!”阿爹撇了撇嘴,伸手摩挲著雪白的鬃毛。

呂蠻子心里一樂,他老人家遠在邊關,京城的事情,自然無從得知。

隨后,他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俱都如實相告。

除了加入挽夜司之事,這可是太后和國師囑咐過的,哪兒敢輕易道明實情。

呂騰川不停眨著眼睛,像是聽說書先生講著那些匪夷所思的離奇故事,一會兒皺眉深思,一會兒撫掌大笑……

沒想到,這孩子還真是奇遇不斷,光是發現前朝寶藏,就是天功一件。

一路從小鐵衛坐上北府司指揮使,只用了不到三個月時間。

還得到太后欽賜的寶馬和玉佩,這份殊榮,堪稱大明第一人。

除了聽到文修這個不孝子入了道宗,其他的,都是驚喜不斷。

呂長歡不停寬慰著阿爹,說呂南齊并非讀書的種子,入了道宗,也算沒有辱沒呂家。

趁著阿爹高興,將小老弟的事情和盤托出,自己在勸解一番,想來阿爹會被說動。

若是他自己坦白,估計得屁股開花。

本來從刑部到通濟大街,用不了多少功夫。

可這父子兩邊走邊聊,足足花了兩個多時辰。

這些時日發生在呂蠻子身上的事情,要是細講,恐怕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到了呂府,已是黃昏,呂騰川瞧著偌大的宅院,還以為走錯了門。

不僅是大門,連帶整個院墻都煥然一新。

素白透亮的夯土墻頂覆著黃燦燦的琉璃瓦,兩丈多寬的院門氣勢恢弘,門匾龍飛鳳舞地寫著“呂府”兩個鎏金大字!

門前兩尊石獅子有一人多高,左右還站著十幾個玄色衣甲的繡衣衛,手握刀柄,威風凜凜。

曾經的將軍府,豈止是煥然一新,簡直是天壤之別。

難怪阿爹以為走錯了地方。

再瞧大門口,劉氏帶著一兒一女,身后還跟著曾經熟悉的下人。

除了一襲素白沃裙,身形搖曳的年輕女子有些眼生。

呂府上下盡都立在那里等著老爺,面帶喜色和期待。

而那匹青騅,在拴馬樁旁邊打著噴嚏,前蹄不時揚起,像是在歡迎主人回家。

它的背上,左右系著兩個的大大包袱,估計是老爺的行囊,以及從北境帶回的特產。

呂南姝遠遠瞧見大哥牽著大白,一眼就認出馬背上的阿爹!

一襲大紅沃裙的漂亮妹妹,頓時喜極而泣,梨花帶雨地奔向阿爹。

呂騰川最是喜愛這個寶貝丫頭,不同于對呂長歡的關愛,對待南姝,簡直是寵上了天。

如今瞧著滿身華貴衣著的女兒和夫人,扭頭看了眼養子,內心登時無限感慨。

這錦衣玉食的日子,恐怕自己奮斗一輩子,都給不了家人。

從小劉氏對待這個樣子的苛刻態度,呂騰川焉能不知。

可每次從邊關回京,在家中只能待個三五天,所以極盡所能把時間留出來,教導承安。

沒想到,他如今升官發財,對待家里人如此盡心盡力。

不惜為了護妹,當街斬殺小國公。

這樣的兒子,為何就不是自己親生的呢?

呂騰川跳下馬背,一把將女兒摟在懷里,雙指彎曲,擦拭著滿是淚水的通紅小臉。

“阿爹這不是回來了嗎…都這么大人了,還哭鼻子,不害臊!”

呂南姝此刻激動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反而哭得更加厲害。

以往呂騰川回家省親,南姝妹子也哭。

可今日聽說阿爹被關進了刑部大牢,一顆心都吊到了嗓子眼,較之阿娘還揪心。

不過為了安撫劉氏,硬是忍著強裝鎮靜。

如今瞧得阿爹平安歸來,便再無法控制……

劉氏畢竟是一家主母,瞅著父女相擁,礙于面子,只是捂著臉輕聲抽泣。

繼而向養子投來一抹感激的眼神!

呂南齊雖說心里也是高興,可更多的是緊張。

向來對管教嚴苛的阿爹,要是知道他棄文修道,斷了呂家從文棄武的前途。

還指不定如何收拾自己呢……

呂長歡和南姝一左一右,挽著呂騰川的胳膊剛到院門外,只見兩旁的十幾名繡衣衛上前齊聲喊道:“恭迎呂老太爺回府!”

這些家伙俱都是有著修為的高手,聲如洪鐘,嚇得呂騰川后腿了數步。

一句話,還是不適應。

雖然自己兒子也曾是繡衣衛一員,可在外面碰到北府司的人,能躲就躲……

如今十幾個高階繡衣衛朝著自己行禮,口里還叫著“呂老太爺!”,直把個呂參將弄得手足無措,滿面惶恐不安。

下意識地回禮言道:“不敢,不敢……”

呂長歡在旁邊瞧著,強忍笑意言道:“好了,阿爹,咱慢慢就習慣了!”

說罷一擺手,眾繡衣衛即刻退回原位,如門神一般巍然而立。

“他們就一直守在這兒?”呂騰川諾諾問道。

承安少爺嘿嘿一笑,回道:“是啊,朝廷規矩,北府司指揮使的府邸,必須有繡衣衛十二時辰日夜守護,另外,周圍還潛著幾十位呢!”

說罷,呂長歡吹起響亮的口哨,目之可及處的屋頂小巷,突然現出三十多名黑衣玄甲的繡衣衛。

呂騰川抬著下巴掃視了一圈,驚嘆著指揮使府邸的防衛,較之大明皇城都絲毫不遜。

這時,呂南齊走上前,懦懦地道了句:“阿爹,您路上辛苦了!”

回過神的呂騰川瞅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出人意料地拍著他的肩膀言道:“廋了,但結實許多,挺好……”

劉氏怔怔望著老爺,一臉莫名其妙。

以往老爺回京,對著呂文修最多點點頭,開口就問學業如何……

今兒個居然關心起親兒子的身體,連南姝妹子在身后都覺著驚訝。

呂騰川闊步邁入府邸后,小老弟怔怔望著大哥,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其實在路上,呂長歡沒少為小老弟說話,尤其是修道的天賦,簡直夸得天上有地下無……

阿爹邊聽,邊有些自責。

這么多年,文修究竟是怎么想到,自己這個親老子居然都不知道。

只怪自己執念太深,一心想著讓他讀書,期望呂家出個狀元探花,改變呂家命運。

最后,兩個兒子一個武修,一個術士,書香門第四個字,呂家怕是無緣嘍!

就算文修是高中狀元,想要位列三品,那也希望渺茫。

好在有承安光耀門楣,興旺呂氏,對先祖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主站蜘蛛池模板: 东源县| 拜城县| 卢龙县| 区。| 蒙阴县| 正安县| 温宿县| 兰坪| 曲周县| 普陀区| 永胜县| 友谊县| 福安市| 萍乡市| 辰溪县| 壤塘县| 邵东县| 墨竹工卡县| 东港市| 息烽县| 芦山县| 江陵县| 资溪县| 枣强县| 民丰县| 临沧市| 延吉市| 任丘市| 玛多县| 巩义市| 民勤县| 苍溪县| 杭州市| 北川| 宁国市| 丰原市| 梅河口市| 华坪县| 乌什县| 娱乐| 正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