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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祭祀

小五郎感覺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他渾身發顫的背靠在石柱上,不斷地深呼吸。失蹤一個多月的英理,到今天總算有了線索。可看到英理被他們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小五郎真的很想沖出去把這些家伙全部干掉。可惜,不是現在。小五郎不斷提醒自己要克制和冷靜,想辦法救出英理是目前最主要的。在不斷給自己心理建設后,小五郎開始勉強冷靜下來,分析目前的局勢。

這個反社會反人類的恐怖組織,他們的目標似乎是毀滅全世界,通過某種特定的儀式,讓全世界回到人類誕生以前的狀態,重新再造,這種邪惡又荒謬的理念居然有這么多追隨者,而且在全世界范圍內還有這么多秘密據點,自己面對的敵人,不是一般的宗教狂熱分子。

不能再耽誤了,小五郎想到英理被捆綁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慘狀,決定立刻出擊。他捶打兩下大腿,促進血液循環。接著猛地轉身從石柱后露出身形,迅速向前小跑,趁低頭的眾信徒不注意時,從他們身邊掠過,一躍而起,跳上長條桌。抓起桌上的幾件寶物,高高舉起。

“來人吶,你是誰,你想做什么?”烏丸蓮用法語呼喊著,他被這個突然出現的法國人搞得有些慌亂。這場祭祀十分重要,必須只有信仰純粹的人才能在場,所以,他沒叫自己的守衛們跟下來,只叫他們在地上巡視,眼前這個一頭棕發的男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他難道是想打這些寶物的主意嗎?

眾教徒也紛紛抬起頭來,當他們看到有另一個人在場后,紛紛驚呼,接著從地上站起來,急匆匆穿上自己的黑色袍子,有人還捂住了自己的臉,似乎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把這些神器放下,你想要錢嗎?說個數,我可以給你。”烏丸蓮說著向法國人走了過去,只要他同意,隨便說個數,他都可以開支票,反正守衛會把它拿回來的。

“不用了,之前你就送了我十個億了。只不過,我把他們捐給了警察。現在,我只想知道,我的妻子妃英理在那里,你們把她怎么樣了?”棕色頭發的法國人一只手漫不經心地托著那三樣寶物,看起來它們搖搖欲墜,隨時會從手中滑落。另一只手,開始一層層撕下臉上的偽裝。

“是你,小五郎。你這家伙。”烏丸蓮咬牙切齒的說。

“不錯,就是我。你們這群卑鄙無恥的人,我警告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手里還有身后的這些神器摔個粉碎,讓你這個祭祀儀式沒辦法舉行。”小五郎說著用腳踢打周圍的物件。

“哦~”

隨著小五郎每次碰到這些寶物,眾教徒都會集體發出驚呼,他們雖然聽不懂日語,但從小五郎的語氣以及烏丸蓮的神情上也能猜出來,一旦他們靠近這些文物將不復存在。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烏丸蓮面色凝重的問。

“我想做什么?”小五郎抖動著眉毛,氣極反笑:“是你們想做什么?我的英理,現在在什么地方,你們為什么那么折磨她?你們要對她做什么?現在馬上把她從那個地方放下來,我要帶她回家。”

“你說得沒錯,你的妻子現在是在受到折磨。”烏丸蓮說著抬頭看了眼熒幕上的妃英理,伸手向下一揮,熒幕關閉,“如果你不讓我們把祭祀舉行完畢,你的妻子會一直受到這樣的折磨,小五郎先生,這是天父的旨意,是上神的安排。”

“不要給我瞎說八道你們的什么教義,快點把英理給我放出來。”小五郎說著,將手中的神器高高舉起。

“十幾年前你妻子遭遇了綁架案,你應該還有印象吧。”烏丸蓮盯著小五郎。

“廢話,自己妻子被綁架的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嫌犯最后被我親手擊斃了。”小五郎說,“也是因為這件事,我從此不再做警察,可那跟這件事有什么關系。”

“我們天使組織要完成使命,使人類回到最原始的狀態,消除一切不平等。完成這項任務,我們需要兩種東西,一種就是各個神話傳說中的神器,一種就是能實現人類迅速回歸母體的玫瑰原液。這一切行動,我們在十幾年前就開始準備了,去全世界各地尋找傳說中的寶藏,去了雨林,雪山,沼澤,現在想想真是辛苦啊。”烏丸蓮說著,眼中露出懷念往昔的光。

“同時,實驗室里也在積極研發相關的藥物。你女兒的男朋友所中的ATX4869只是我們研制玫瑰原液過程中一款不合格的產品罷了。當時天使組織將這款藥物下放給了黑衣組織,由于它無色無味,且無法被現有的科學儀器監測,因此作為暗殺任務的武器使用。玫瑰原液的研發,在全球各個實驗室進行,最初始的樣本,研制出成果之后,會被人帶回總部評估,是否可以稱之為合格的產品。被你擊斃的那個人,其實是我們的運輸員。他在運輸原液的過程中,被警察盯上了,一路追趕,遇到了你的妻子妃英理女士。當時的綁架案純屬意外。在被你們警務人員逼迫到逃無可逃的地步時,運輸員抱著同歸于盡的決心,將未經檢測的樣本注射到你妻子體內。由于你妻子當時長時間被挾持,腦部缺氧被嚇得暈了過去。所以,對這一切并不知情。”烏丸蓮說。

“運輸員被你們擊斃后,我們的人去他的身上搜查,在他的隨身衣物和沿途經過的路線上仔細尋找,只找到了一枚用完的注射瓶。由此,我們發現,原液已經被注射到你妻子體內。經過我們在暗中觀察一段時間后,驚訝地發現,這款樣本竟然和你妻子的血液完美融合,她的體內產生了完美的玫瑰原液。為此,我們這些年一直派人在暗中保護她。同時,啟動了搜尋計劃,在全世界搜集神話傳說中的寶物,這一切都是為了今天這個祭祀。”烏丸蓮伸手指指桌子上的寶物。

“這段時間以來,妃英理一直是我們提取原液的容器。只有完成今天這個儀式的話,她才能擺脫容器的身份,獲得解脫。”烏丸蓮雙手在胸前結成一個怪異的手勢,虔誠地說。

“獲得解脫是什么意思?我就可以帶她回家了嗎?”小五郎舔舔嘴唇。

“比起回家,我想她更應該和更想做的,是先我們一步去往無眠之地。”烏丸蓮高舉起雙手。

“無眠之地,無眠之地。”隨著烏丸蓮的手勢,桌子下的教眾也開始呼應。

“閉嘴,你們這幫混蛋,我現在就要我的英理回來。”小五郎說著,把腳邊的一件寶物向地上踢去。

“哦~不~”烏丸蓮發出大叫。

一個教眾竄出來,接住了這個掉落的黃金面具。

“你現在如果不把英理從那個床上放下來的話,我就把這些寶貝都給踩爛。”小五郎作勢抬起左腳。

“哪位教徒愿為上父犧牲,前來阻止這個瘋子。”烏丸蓮用法語呼喚。

眾人都簇擁著上前,這是一個向上父表明自己態度的好機會。

“都來了,好,我看看你們能接住幾個。”小五郎說著,把手里的三件寶物分左中右向不同的地方扔出去,接著又從地上抓起來好幾件。

眾人都去搶著去這三件寶貝落下來的地方,生怕一不小心給弄碎了,一時間場面亂作一團。

“看來沒人有精力撿這第四件了。”小五郎悠然地說,把右手高高抬起,運足了勁,他要扔到最遠的地方。

“等一下,等一下。”烏丸蓮說,“我答應你,我現在就打電話,你先不要激動,我可以把你的妻子從那個床上放下來,不再用她提取玫瑰原液。”

烏丸蓮說著從兜里拿出手機:“你先把寶物給我,再有十分鐘祭祀的時刻就要過了。一切等祭祀儀式結束后都好商量。”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你先打電話,否則的話一切免談。”小五郎說話間,突然感到后脖頸一涼,像是房頂掉下來一滴雨水。小五郎隨手一摸,有東西,拿到眼前一看,一個小拇指寬的透明針管。

等小五郎再抬眼看烏丸蓮時,一陣強烈的無力感突然襲來。他松開手中的寶物,從桌上癱倒下去。倒地前,小五郎看到烏丸蓮得意地冷笑。

手中的寶物在他松手后早就有無數雙手殷勤地伸了過來,組成柔軟的降落墊,溫柔地將它們安放在桌面上。而小五郎倒地的方向大家紛紛閃開。

嘭的一聲,小五郎重重摔到在地面上。

“可憐的名偵探吶。”烏丸蓮在臺上看著小五郎,“看來你要先你的妻子一步去無眠之地了。你的妻子應該暫時不會與你相聚,在解決掉你之后,我會每天24小時不停地在她身上放血,哈哈哈,我要把她全身的血液都放干凈,我要她成為我的血庫,等到她身體里最后一滴血都流干的時候,我會親手給她溫柔地洗個澡,用高級的天鵝絨擦拭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接著,我會把她做成一尊蠟像,一個透明的活體雕像。我會讓眾教徒和新生的人類瞻仰這俱為我們做出卓越貢獻的身體。哈哈哈哈哈哈。”

小五郎發出嗚哩哇啦的聲音,嘴角在瘋狂顫動,可惜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烏丸蓮耶毫不介意,畢竟那也不是什么好話。調侃這個偵探,自己以后有的是時間,現在最重要的是祭祀大典。

“神器歸位,眾教徒歸位。”烏丸蓮耶大叫著。眾人把神器重新放回原來的地方,脫下黑袍,繼續剛才的儀式。

烏丸蓮在臺上揮舞著神器,跳著形狀怪異的舞蹈,嘴里念念有詞。隨著他的吟唱,跪伏在地的眾人開始有律動地高低起伏擺動著上半身。

“眾教靈祀血~”烏丸蓮叫。

小五郎看到眾人直起身子,將右手手腕放進自己的嘴里用力咬出血來。接著他們把右手伸到右側跪拜人的臉旁,大家開始紛紛吸別人的血來,目光狂熱。在這樣詭譎的儀式里,小五郎甚至看到有幾個赤裸的男性有了生理反應。

“上神,天父與眾教靈在此呼喚,呼喚你降臨人間,拯救人類,消滅一切饑寒苦厄,消滅一切不公。”我等愿去往不眠之地,洗垢重生。呼喚上神降臨人間。

“呼喚上神降臨人間!”眾人附和。

“呼喚上神降臨人間!”烏丸蓮在桌子上跪下,高聲呼喊。

“呼喚上神降臨……”

轟隆,一聲巨響,烏丸蓮坐到了地上。桌子塌了。桌子上的寶物也七零八碎地摔了一地,不少神器都碎成了渣。

烏丸蓮和眾人被這突然起來的變故驚呆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紛紛待在原地。

“哇哇哇,看來你這個家伙太重了,把桌子壓塌了。”小五郎躺在地上含混不清地嘲笑烏丸蓮。長期被柯南注射麻醉劑,他早就有了抗藥性,現在已經開始逐漸恢復身體機能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十幾年的計劃,就這么沒了?我怎么向上父交代。”烏丸蓮頹廢地攤開雙手。

“說明你這個祭祀不靠譜,還是趕緊把我妻子放了吧。”小五郎在地上嗚哩哇啦地說著,可惜沒人聽得清他說的什么,剛才的變故,其實是小五郎用阿笠博士送給自己的納米機器人,啃咬桌子腿造成的,這些小機器人的確像博士說的,不引人注意,總能出其不意。

“十幾年的心血,十幾年的心血。”烏丸蓮喃喃自語。

眾人也開始議論紛紛。

烏丸蓮掏出手機,按下號碼。

“你在法國怎么樣,結束了嗎?”電話那頭傳來警衛廳鳩山由介的聲音。

“不,全完了,十幾年的心血,我全部搞砸了。”烏丸蓮有氣無力的說。

“哦?什么問題,玫瑰原液不純嗎?”鳩山由介問。

“不,是現場出現了不潔之人,那個偵探毛利小五郎,自他出現以后,祭祀的緊要關頭桌子就塌了,神器碎了一地。這一切都怪那個小五郎。”烏丸蓮怨恨地盯著地上的小五郎。

“唔,這樣啊,那看來只能執行B計劃了,雖然代價比之前大了點。”鳩山由介說。

“黑衣組織今后就拜托給你了,琴酒還不能擔當大任。”烏丸蓮深吸一口氣。

“我?怕是不太方便露面吧,天父對我另有安排。”鳩山由介說。

“就當幾十年的老朋友對你最后的請求了,你不插手的話,這些小鳥很快就被獵人殺光了,貝爾摩德也請你多加注意,我先去無眠之地了。”烏丸蓮鄭重地說。

“呵呵,你特別關愛的那只小烏鴉么。她應該有非常恐怖的自保能力吧。畢竟,她總做出你我意料之外的事呢。”

烏丸蓮沒有接話。

“后會有期。”鳩山由介沉默良久后說。

“后會有期。”烏丸蓮掛斷了電話。

“今天的祭祀儀式失敗,我有罪,我愧對上神和天父。諸位請回到自己來時的地方,上神另有安排。”烏丸蓮轉身對眾人行了跪拜禮后,從兜里掏出那把銀色的勃朗寧,張開嘴巴,將槍管伸進自己的喉嚨,開槍自殺了。

盧浮宮作為世界頂尖的博物館,自然有著全世界一流的防盜系統。槍擊的聲音,即使在地下二層,也驚動了地面的警報器,整個博物館開始紅燈閃爍,鈴聲大作起來,身處地下二層都能聽到那刺耳的警報聲。烏丸蓮突然死在自己面前,又激發了警報,眾人尖叫著擠作一團,爭先恐后地逃走。

小五郎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右半邊身子已經可以勉強活動了,左邊身子仍舊是麻木的狀態。他掙扎著一瘸一拐來到烏丸蓮身邊。這個老頭張大著嘴巴,槍從齒邊滑落,鮮血和腦漿從身后流出,形成一條暗紅色的小河。

小五郎尋找他的手機,發現他在打完那通電話后,就啟動了手機的自毀模式,現在的手機已經成為一個冒著青煙的鋁殼了。

“真是糟糕。”小五郎咒罵一聲,來時的路肯定不能再回去了,跟著這些人看他們從哪逃吧。

走了三五步后,小五郎抓起桌子上的草薙劍,用劍柄,向剛才起生理反應的一個男人的后腦勺砸去,他控制好了力度,確保男人被砸暈而不會失去呼吸。

接著,他裹起男人身上的黑袍,一瘸一拐地擠進前面慌亂奔逃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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