苘素素回到房間去，把門關上，開始翻箱倒柜的找藥，手顫抖著把藥從柜子里拿出來。

想辦法讓自己的手穩住，但是沒有辦法，藥丸到在手上，一一被抖落下來。

苘素素跌坐在地下想去撿，剛伸手去撿，咽喉一股血腥味沖了上來，一口鮮血直接吐在了地上。

苘素素雙眼有些發黑的看著那些散落一地的藥丸，胃灼燒一般的疼痛。

張想還在這里……

她不能死在這里…

她不想讓他看見這樣的自己。

“咳咳咳咳咳咳！”

苘素素捂著嘴猛烈的咳嗽著，隨著激烈的咳嗽，有些許咳出來的血液賤在手心上。

——

“張想……”

張想，我想見你。

張想接著苘素素的電話她的聲音好像十分的虛弱急了：“怎么了？素素？”

那頭沒有聲音回復他。

“素素？素素，你聽見我說話了嗎？你怎么了！？”

張想根本坐不住，瘋了一樣的奪門而出，沖到苘素素門前敲著門。

“素素，是我！快開門！你怎么了？”

倒在地上的地上的苘素素，聽著耳邊的聲音，應該是張想來了。

苘素素虛弱的閉著眼睛，聽著耳邊激烈的敲門聲。

她好想站起來去開門，告訴他，她沒事。

可是她……沒有力氣……

寂靜的晚上，被救護車的警笛車劃破。

因為張想的動靜太大了，把老板都嚇來了，張想問了鑰匙。

一開門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苘素素，鮮紅的血液，散落一地的藥片，紅藍色的救護車燈，刺耳的警笛聲。

還有他一顆被無數刀劍刺穿了一般的疼痛的心。

明明剛剛還好好的，吃著他做的蛋包飯，剛剛還在幫他冰敷……

張想雙眼無神的靠在等候椅上，看著搶救室的燈牌。

不知道過了多久，燈牌終于滅了，醫生拿著單子出來看著張想用日語嚴肅的說。

“經過搶救，患者暫時沒有什么特別危險的情況，不過患者有絕癥，是胃癌，您應該知道吧？”

張想眼睛發紅，根本不相信：“什么……什么？胃癌？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會有這種病！”

醫生見他情緒太過于激動，安慰道：“先生，我知道很難接受，但是您先冷靜一下”

張想閉著眼睛，緩了緩眼部的干澀感，心已經跌落谷底，頹廢的搓了搓臉：“抱歉，您繼續……”

“好，患者屬于胃癌晚期，想要徹底痊愈幾乎不太可能，但是只要好好治療，不會時時刻刻像個定時炸彈一樣危機生命，不過會復發”

無論哪種方法，都會讓患者很痛苦。

“你們是中國人對吧？”

“是的”

“這樣的話，我比較建議回國治療，中國的醫療不比誰差，還有就是在國內治療肯定比國外治療心理要容易接受得多”

“好，謝謝醫生”

“不用”

——

苘素素還在觀察中，身上插滿機器，雙手都扎著吊水。

整個人看起來沒有意識一樣躺在那里。

張想像失了魂在觀察室外面隔著玻璃看著她。

視線落在旁邊的心電圖上，上面起伏的線，象征著一個人還活著。

如果沒有了任何的起伏，也宣告了一個生命的結束。

張想死死的盯著苘素素那張蒼白的臉。

生怕下一秒，人就停止了呼吸一樣。

素素，快醒過來，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

我還沒有跟你好好的表白。

我們還沒有去奈良公園，

你還欠我一頓飯。

張想把頭抵在玻璃上，壓抑著自己不要哭出聲。

素素，你知道嗎？

我特別喜歡你，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意識到的。

可能是第一次在醫院門口給你撐傘的時候，也有可能是你第一次來我這里拍照的時候，又或者是知道你的經歷的時候，心里想著以后想保護你的念頭。

不過是什么時候，只要你能醒過來，我的一生都只對你心動。

張想坐在外面的等候椅上，坐了一夜，哪也沒有去。

等苘素素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卻是衣冠整潔的他。

不過臉上的疲憊還有擔憂掩飾不住。

“我……”

苘素素想說話，但是她說不出來。

張想聲音是啞的：“素素，你別說話，聽我說好嗎？”

苘素素看著站在窗戶邊上，逆著光站著的他，落寞又孤寂，點了點頭。

“素素，你想待在國外治療還是國內？”

“……”

“我們待在國外吧？這里有你喜歡的風景，環境很好，醫療也不差”

“……”

張想見苘素素沒說話以為她在考慮：“素素……”

“我早就放棄治療了……一開始就放棄了……”

苘素素沒讓他在繼續說。

“素素，好好治療，是可以活下來的……”

苘素素把頭扭過去不再看他，咬著下嘴唇，咬的發白，但是眼淚一點也沒有掉。

“張想，我連試都不想試……”

“苘素素！你不是說人可以活著很幸福的嗎？！那你為什么要放棄活著的希望？”

張想被她這個樣子激怒了，這是他唯一一次會主動發這么火。

他不喜與別人爭長短，待人溫和有禮，但是這一次這些被張想統統拋之腦后。

“張想……沒有人是……不想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