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問你話。”聲音還是十分虛弱,不過倒是聽出帶了些怒氣。
蘇瑾依舊不答,徑直的走到簾子前,用力一扯,簾子沒有打開,里面的人在死死的拽著。蘇瑾能感受到里面人的虛弱,卻沒有絲毫憐憫之心,袖出飛刀將簾子齊齊的從根割斷,幕簾落下,二人手里各執一半。
蘇瑾有些驚訝的看著里面的人,他就是六皇子東方夜華?這個男人可以說美到讓人窒息,甚至恍惚的認為這樣的男子根本就不該在人世中出現,一襲白色錦緞,襯得皮膚似透明般晶瑩,冠發豎起,卻沒有任何簪飾,幾近無色的嘴唇,每一動都在攝人心魄,惑人的臉龐棱角分明,漆黑而又深不見底的眼眸,閃過陣陣怒意。
“好大的膽子,本王殺了你。”怒聲說道,但卻有掩飾不住的吃力。
“我的膽子不大,怎么當灰狼啊。”扯過簾子扔到地上“要死的人了,口氣還那么大。”如今孑然一身,不懼任何人,更何況是仇人的弟弟,她現在是不是對他太溫柔了,是不是應該趁著他纏綿病榻,也來個慘死什么的?她說過她要讓傷害她的人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不如從他開始?然后一步步攀上殺光皇室。
東方夜華眸色一冷,道“我就算是死在慢性毒藥之下,也不會是你手里。”他放下手“我不知道為什么在你眼中能看到對我的恨,但是和我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蘇瑾眼睛一瞇,道“你知道?”看他的樣子是已經飽受毒藥之苦了,既然他知道,為什么還要喝呢?
“你不是也知道了嗎?”說著,他端起翠色藥碗一飲而下。
如果她沒聞錯話,這藥里應該是加了少許的青木香,青木香少則瀉火調氣,若長服,會導致身體各個器官漸漸衰竭,最終致死。
他是不知道后果嗎“是青木香?”
“是青木香。”東方夜華把玩著手中的玉碗,抬眼看著面前這個女人,有種讓他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對女人的厭惡程度已經到達了一種極點,甚至一尺以內都要強忍著惡心,而面前的這個女人好像一副比他還嫌棄自己的表情,而他今天倒好像真沒什么感覺。
“對自己夠狠啊,能告訴我為什么嗎?”能對自己下手狠得人,才是真正狠的人。
東方夜華猛地抬頭,直視著蘇瑾“因為我不想死,因為我想讓想讓我死的人死,因為我要拿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他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說了真話,甚至有些覺得自己只要一說假話,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會立刻把他揭穿。
“你自己的東西?”蘇瑾側眸低笑“你不會想說是那個位子吧。”
“你很聰明。”東方夜華臉色一冷道。
蘇瑾轉過身坐在東方夜華的床上,直視著他“你真該慶幸,你剛才說了句讓我突然不想殺你的話。”
東方夜華把臉湊近了些,逼視著蘇瑾“想殺我的人不少,你能殺得了我是你的本事。”
“你不相信我能殺你?”絲毫不示弱,回敬道,說著雁翎飛刀已經上手,抵著東方夜華的脖頸。
“我不信你想殺我。”東方夜華若頸間無物似的說道。
蘇瑾氣一沉,收回雁翎飛刀,她的確不想殺他了,他想登上那個位子,和太子必定勢不兩立,親兄弟自相殘殺的戲碼,不是更好看些?可是這個男人就一點不怕死嗎,既然知道她眼中帶恨,就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敢撥別人的逆鱗,“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想殺你。”
“你剛剛自己說的啊。”東方夜華依在柔軟榻上,悠悠說道。
蘇瑾呼了口氣,完,被繞進去了,多少年了,沒有人敢這么跟她說話,縱使斗嘴,挖坑讓人跳的人也永遠是她啊。
“呵,你這嘴皮子上的功夫,還是留著到朝堂上去吧。”一聲冷笑,奪起他搭在枕上的玉手,心中閃過一絲異樣,這個人一點內力都沒有,雖說她自己也沒有內力,但那是有原因的啊,自己帶著前世記憶,學那什么內功就像天書一般,不論動作再標準,練多長時間,都沒有一絲絲的內力。
來到這個世界的初期她就知道,鑒明古國是個崇文尚武的國家,凡是正常男兒都有些內力,甚至會內功的女子也不少。尋常百姓不論多少尚且還有些,而面前這位身世顯赫的六王爺,竟然一絲內力都沒有,單從這個方面,就可以斷了他當皇上的夢了。
而且,貌似從他的脈象上看,他連點防身的武功都不會,否則怎么這般孱弱?
“你是第一個摸到我,沒有讓我覺得惡心的女人。”東方夜華低頭看著蘇瑾的手,冷然道:“你說什么?”
“我是說,你沒有讓我覺得惡心。”
蘇瑾,當然知道是這個意思,可是他說這句話的目的是什么,想要告訴她,她很特殊,碰了他,他竟然沒有惡心?有些莫名其妙吧“那我還要謝你不惡心我呢,是么?”就這身子骨,還想往那把椅子上爬,可說是難比登天“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蘇瑾收回手,從懷里掏出一塊環形玉,“說吧,我的任務是什么?”如果不出差錯的話,任務結束她就可以去干件大事了,她就不信成日在六皇子府,見不著太子,那要是一不小心碰見了,大事不就來了?而且是整整盼了六年的大事,她從來沒有這么渴望的想見到一個人,可偏偏這個人必須是要巧遇來的。
“不愧是天幕的頭號殺手,你很聰明,我對你很滿意。”東方夜華說著,瞬間換上一副雇主的表情,一臉疑惑。“你的任務?楚七小姐你是來六皇子府寄住的,何來什么任務啊?”
這算是什么任務,“六皇子,請你搞清楚,我是個殺手,不是你的雇傭兵或者隨你調遣的貼身暗衛,也沒空跟你扮演什么七小姐。你要是想殺什么人便說,若不說我就當任務完成了。”蘇瑾轉身要走。
“慢著。”床上人說道“我的任務卷軸上可標明是殺人任務?”
“沒有。”
繼續說道“那我的任務卷軸可是假的,或者天幕沒有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