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勿念
- 重生之唯恐不亂
- 西溝雀斑
- 2205字
- 2022-07-06 19:58:58
同一天清晨,程塵買好了稀粥咸菜肉包,叫醒了王仁義。
對他說:
“你今天去陪一陪你父親,我得到了消息,他們明天會傾巢出動來追殺我們,我們可能要忙很長一段時間。”
肉包卡在了王仁義喉嚨,他艱難地咽了下去,說:
“我知道了。”
王仁義走出程塵昏暗的巷子,攔下一輛出租車,說:
“創世灣別墅區三十六號,師傅。”
車上的王仁義打開了手機,看到了手機上十幾條未讀短信,全是李紅雨發送的,她說:
“喂喂,你人呢?”
“我怎么好幾天都沒看到你。”
“你在干嗎?你是不是生病了?”
“聽說你家司機不干了,是不是真的?”
“我們反正順路,以后你和我一起上學吧?”
……
他說:
“謝謝關心,放心,我沒事,你照顧好自己。”
他打通了王念澤的電話,說:
“爸,你在哪?”
“我在家里。”
“好,我馬上就到家了。”
“嗯,就這樣。”王念澤掛斷了電話。
十分鐘之后,王仁義下了出租車,順著熟悉的道路走到了家門口。他看到父親的車果然停在院子里,大門虛掩著,不用拿鑰匙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王仁義走了進去,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王念澤。
王念澤聽到了動靜,睜開猩紅的眼睛,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然后坐到沙發上,暈乎乎的說:
“坐,隨便坐,昨晚我喝多了,不好意思。你吃放沒有,我給你做飯。”
說完,疲憊的他又閉上了雙眼。
王仁義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心如刀割一般難受,短短幾日未見,這個男人的頭發怎么就白了大半。王仁義立馬泡了一杯溫茶,端到王念澤面前,說:
“爸,你喝口茶,醒醒酒。”
王念澤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伸手接過茶杯,喝了一口,隨后打了個酒嗝,又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王仁義坐到了王念澤對面,強烈的負罪感油然而生,他知道是自己把父親折磨成這個樣子的。如今再要求王念澤太過殘忍,可是王仁義感覺有些事非今天必做不可,他不知道過了今天自己還能不能安全的回來。
于是他揣測不安的說:“爸,我想去看一看我媽。”
聽到這話王念澤的酒直接醒了過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王仁義雙眼,王仁義的眼神是那么堅決,一瞬間,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于是他說:
“好,我去洗個臉,我帶你去。”
十分鐘后,院子里的銀色勞斯萊斯緩緩啟動,這輛古董級的汽車已經跟了他十五年。
王念澤用了四個小時的時間把車子開到了泥崗村,他們把車子停在了村口,他和王仁義下來車,接下來的路要用雙腳走過去。
村里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幾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在村口曬著太陽好奇的看著他們。王念澤對著他們笑了笑,那些老人已經認不出來他,他們無法想象這個男人就是曾經被燒死的王滿倉,但老人們同樣對著陌生的他也笑了笑。
接下來的路父子倆一直沒有說話,他們沉重的心情讓他們說不出話。
走上一個小時的路再走過有一顆大石頭的田繞過一座矮矮的山,最后走上一段山路就能來到一處墳地。
“到了,”王念澤說。
王仁義停下了腳步仔細看了看,這一處一共有四座墳,都已破敗不堪,荒草遍地,其中兩個沒有墓碑,剩下兩個碑上一個寫著李招娣之墓,另一個寫著王滿倉之墓。
“啪嗒”一聲,王念澤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然后開口說到:“李招娣就是你的母親,就是碑上寫著名字那個。前兩個是你的爺爺王斧,奶奶王倩,還有那個王滿倉是我的墳,我以前就叫王滿倉,還有剛剛村口那幾個,我都認識,可他們不可能會想到是我在和他們打招呼。而至于之后發生了什么你應該都知道。”
王念澤輕描淡寫的話語像大石頭一樣砸在王仁義的胸口,他故意隱瞞了李招娣的死法,可就是這最輕最淡的話語足以令王仁義本就沉重的心更加壓抑。
王仁義一時間像被毒啞了一樣說不出話來,他現在除了愧疚還是愧疚,王仁義拼命的想想起點什么,前世也好,今生也罷,他想得到一個理由來減輕自己的罪孽。
王仁義因為愧疚錯綜復雜的神色是王念澤十分不愿看到的,他輕輕拍了拍王仁義的肩膀說:“你不用愧疚什么,你并沒有做錯什么,這些跟你沒關系,就算錯也是我們的錯,我愿意帶你來是讓你吊孝的,磕上幾個頭吧!”
“嗯。”王仁義抬起頭勉強對著王念澤笑了笑。
“我的墳就算了!”
“哈哈~”
回去的路上,悲傷的氣憤緩和了不少,王仁義決定把嚴餌的事告訴王念澤,這件事本就蹊蹺,自己和她同一天消失,還偏偏是自己告訴了他嚴餌死去的消息,換做是誰都不免多想。王仁義不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于是他說:
“爸,我有幾件事跟你說一下。”
“你說就行了。”王念澤專心致志的開著車。
王仁義抿了抿嘴唇,不安的說:
“嚴餌阿姨其實是死在我手上的,那天她帶我出去……”
聽完,王念澤沉默良久,好一會才緩過神來,說:
“她臨走的時候說了些什么?”“她說;‘告訴你爸,我是楚車禍死的。讓他不要傷心,找個好女人過日子吧。’”
王念澤聽完低頭笑了笑不可置否,他聽出了王仁義撒了半句慌,那個小氣的女人怎么可能說的出‘找個好女人過日子吧。’這種話。
聽到這一聲笑王仁義瞬間安心不少,他接著說:
“還有就是,我和程塵可能要消失一段時間,具體是多久我不知道,如果能回來我一定會回來的。”
聽到這話王念澤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他已經明白了什么,就算再不愿,這個時候再阻攔無疑就顯得有些自欺欺人了。
“我能幫你們做些什么?”王念澤問。
“不用,等著我們回來就行了。”
“那小雨呢?有沒有什么對她說的?”
“額~”
對于李紅雨,王仁義可以去找她,可以去見她,但是他不敢見也不敢多說,這些年自己虧欠她的太多,卻始終不肯給她一句明眼的話,哪怕是拒絕也好。她對他就像是一根帶刺的話在早些年扎進了自己的身軀,這么多年過去早已和血肉融為一體,拔下來會疼,也不能一直放著。
“你幫我對她說;‘勿念,保重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