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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海上惡斗

正當斐黎斯在大煙館里向萬事通攤牌的時候,萬事通絕不會想到斐黎斯的陰謀,而這很可能嚴重影響他東家的行程。那時,福柯先生正陪著艾利夫人游覽城里的大街小巷。自從艾利夫人同意他帶她去歐洲的建議后,他就不得不考慮這長途旅行中一個女人所需要的所有東西。

當所有東西都買齊之后,福柯先生和艾利夫人就回到俱樂部大飯店。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福柯先生發現自己的仆人萬事通還沒有回來。但是,他知道去橫濱的船明天早上才離開香港,對萬事通的不歸也就沒太在意。

第二天一大早,福柯先生打鈴叫萬事通,可是沒有人回答。福柯先生拿起旅行袋,一邊讓人去叫艾利夫人,一邊打發人去喊轎子。這時已經是8時了,預計9時30分滿潮,而“卡爾納迪克”號就要趁著滿潮出海。

轎子到了俱樂部大飯店門口,福柯先生和艾利夫人一齊坐上了這種舒適的交通工具,后面緊跟著一輛小車子,拉著他們的行李。半個小時后,他們到了輪船碼頭,下了轎子,這時福柯先生才知道“卡爾納迪克”號昨天晚上已經開走了。

本來,福柯先生打算能一舉兩得,既找到船又找到仆人萬事通,可是沒想到都落了空。但是,他臉上沒有表現出一點失望的情緒。艾利夫人十分不安地看著福柯先生,他只是說:“這是個意外,沒關系。”

就在這時,一個始終盯著他的人走過來,他就是斐黎斯警探。他向福柯先生打招呼,然后問道:“您和我一樣也是昨天船上的旅客嗎?”

“是的,先生,可是我不認識……”福柯先生冷冷地回答。

“打擾了,我以為在這里會遇到您的仆人……”

“先生,您知道他在哪里嗎?”年輕的艾利夫人著急地問。

“怎么回事?他沒和你們在一起嗎?”他裝出吃驚的樣子說道。

“沒有啊!從昨天起他就不見了。”艾利夫人說,“難道他不等我們就上船走了嗎?”

“他會不等你們嗎!夫人?”斐黎斯說,“不過,請允許我問一句,你們是不是準備乘‘卡爾納迪克’號走?”

“是這樣的,先生。”

“我也是,夫人,您看我這一下被弄得狼狽極了。‘卡爾納迪克號’修好了鍋爐,誰也沒有通知,就提早了12小時開出了香港。現在只能搭八天以后的下一班船了!”

“我想在香港的港口除了‘卡爾納迪克號’外,還有其他船只。”福柯先生說完這句話,就讓艾利夫人挽著自己的手臂,開始尋找輪船。

斐黎斯不知如何是好,緊緊跟在后面,看起來就像是福柯先生手上有一根線牽著他似的。他在港口上到處找,整整跑了三個小時,但是他看到的一些船不是正在裝貨就是正在卸貨,當然不能馬上起航。

就在那時,碼頭上的一個海員朝他走來。“先生,您在找船嗎?”

“您那里有就要開的船嗎?”福柯先生問。

“先生,有的。一條43號引水船,那是我們船隊最棒的船。”

“它的速度怎么樣?”

“每小時最快航行9海里。您打算看看嗎?”

“好!”

“對于它來說,到海上兜一圈太容易了,我想您一定會感到滿意的。”海員自豪地說道。

“不是游玩,我們是旅行。”

“旅行?”

“是的,您可以帶我們去橫濱嗎?”

“先生,您是在開玩笑吧?”船員的眼睛不由得睜得滾圓。

“不是開玩笑!我本來打算搭乘的‘卡爾納迪克號’已經開走了,而我必須在14日以前趕到橫濱,因為我要趕上去舊金山的船。”

“先生,抱歉得很,這事我沒有辦法做到。”海員說。

“這樣吧!我租下你的船,每天100英鎊。如果你能按時趕到,我再給你200英鎊的獎金。”

“先生,您的話是真的嗎?”海員驚奇地問。

“沒有半句假話。”福柯先生很平靜地說道。

海員走到一旁,望著大海,艱難地做著思想斗爭:這樣一大筆錢,我們到底賺不賺呢?這筆錢實在是太多了,要是打算賺的話,我們的船能不能冒這個遠航的險呢?

“夫人,您害怕坐這條船嗎?”福柯先生轉身問艾利夫人。

“福柯先生,和您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害怕!”艾利夫人回答。

“怎么樣,引水員先生?”福柯先生再一次問海員。

“先生,我不能拿我的船員和我,還有你們的生命去冒險。”他回答道,“我這條船載重僅20噸,又趕上這個季節,跑這么遠的路風險太大。關鍵的是,我們無法按時到達。”

海員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也許,還能想個別的辦法。”

“什么辦法?”福柯先生問。

“從這里到日本南端的港口長崎只有1100海里,而上海距離香港只有800海里。如果去上海,我們可以沿著中國的海岸航行,而且沿海岸往北又是順水。”

“海員先生,我的目的是要到橫濱去搭美國的船。”福柯先生說,“我不是去上海,也不是去長崎。”

“先生,為什么不去上海或長崎呢?”海員說,“開往舊金山的客船并不從橫濱出發,事實上,它是從上海出發的,橫濱和長崎只是中途停靠的港口罷了。”

“去舊金山的船什么時候起航?”福柯先生問。

“11日晚上19時,我們還有4天,也就是96個小時。按每小時9海里計算,如果我們一帆風順,東南風不變,大海風平浪靜,我們準能趕完這800海里的水路。”

“那么,您什么時間可以出發?”

“一個小時以后,我們要去買些食物,做出航的準備。”

“一言為定!對了,您是船主嗎?”

“對,我叫約翰·邦斯比,‘唐卡戴爾號’的船主。”

“邦斯比先生,我先付200英鎊給你。”接著,福柯先生又轉過身來對斐黎斯說:“先生,如果您愿意搭這條船的話……”

“先生,我正要想說請您幫這個忙呢!”斐黎斯立即回答說。

“那好吧!就這樣,再過半個鐘頭,我們上船。”

“可是萬事通呢……”艾利夫人說,她很擔心這個失蹤的恩人。

“我會盡一切可能給他安置好。”福柯先生回答說。

當憤慨焦慮的斐黎斯上船時,福柯先生和艾利夫人雙雙來到香港警察局。福柯先生把萬事通的外貌特征向警察局述說了一遍,并留下一筆足夠他回國的旅費。他又在法國領事館辦理了同樣的手續。然后他們繼續乘轎子回到俱樂部飯店取行李,再奔碼頭而去。

在15時,43號引水船“唐卡戴爾號”的人員已經到齊,開船前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好。在“唐卡戴爾號”上,包括船主在內一共有五個海員。這些勇敢的海員們經常風雨無阻地到大海上去尋找海船,然后把它們領進港口,因此,他們很熟悉海上各處的情況。

15時10分,“唐卡戴爾號”開始張帆,旅客們都坐在甲板上,福柯先生和艾利夫人最后看了一眼碼頭,希望能看到萬事通出現在碼頭上。在船沒有開走之前,斐黎斯心里非常焦慮,害怕被他耍蒙了的萬事通突然出現。可是,法國人萬事通到最后都沒有出現!

“唐卡戴爾號”終于起航了。在現在的季節里,對于這樣一條船,要航行800海里,不得不說是一次冒險的遠征。傍晚時分,“唐卡戴爾號”渡過了香港附近水流湍急的海面,它充分利用東南風,順風飛馳。以目前的航速看,它的航行情況非常令人滿意。

“邦斯比船主,越快越好!”當小船進入大海時,福柯先生說,“這一點您用不著我多交代了。”

“先生,您放心吧!我們已經把所有能利用的帆面都用上了。”邦斯比船主回答說,“那些頂帆就是加上去,也不能再增加速度。它們只會增加船的負擔,從而減低航行速度。”

“這是你的業務,我是外行,我完全信賴你。”

福柯先生一言不發地盯著波濤洶涌的大海。年輕的艾利夫人坐在船尾,她凝視著暮色蒼茫的海洋,激動不已。

夜幕降臨了,一輪新月掛在天邊,一團團的烏云從東邊壓過來,已經遮住了一部分天空。航船點上了夜航信號燈,在靠近海岸的這一帶海面上船只來往十分頻繁,點信號燈是一種不可缺少的安全措施。“唐卡戴爾號”開得如此快,如果和別的船稍微碰一下,就會撞得粉碎。

斐黎斯站在船頭上,他盡量避開所有人,知道福柯先生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同時,他也不愿和這個讓他白搭船的人聊天。現在他明白了福柯先生是不會在橫濱停留的,他會立即乘去舊金山的船到美洲,在美洲遼闊的地域逃脫法律的懲罰。

斐黎斯想盜賊福柯完全可以從英國直接搭船去美國,但是他卻繞了一個大圈子,猜想他的目的就是想安全到達美洲大陸。等到英國警察廳被他蒙混過去之后,他就可以在美洲安靜地坐著享用他從銀行里偷來的那一筆款子了。

可是到了美國,斐黎斯又該怎么辦呢?放棄了這個盜賊嗎?絕不可以!他要寸步不離地跟著盜賊,一直到辦好引渡的手續為止。

福柯先生并不是沒有考慮他的仆人為什么莫名其妙地失蹤了。他左思右想,覺得可能由于誤會,萬事通最后登上了“卡爾納迪克號”。艾利夫人也這樣認為,她為這個忠實的仆人感到很難過。很可能在橫濱碰到他,至于他是否在“卡爾納迪克號”上,到時候打聽起來比較容易。

在夜里22時,風逐漸大了起來。為了安全起見,應該把船帆收小一些。但是,船主仔細看了看天氣形勢之后,決定依舊張著大帆前進。一切都做了充足的準備,即使在暴風雨中,航船也能快速前行。

第二天是11月8日,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唐卡戴爾號”已經航行100多海里了。經常被放入水中的計程儀標示出平均時速在8至9海里之間,船帆兜滿了側面風,達到了最高速度。如果風向不變,幸運就在它一邊。

中午12時,風從東南方吹來,風力開始減弱。船主讓人張開了頂帆,可是兩小時后,他又叫人卸下來,因為風力又開始變大了。到現在為止,福柯先生和艾利夫人已經不再暈船了,他們感到很高興,于是就把帶來的罐頭、餅干拿出來,飽餐一頓。

斐黎斯也被請來同吃。吃完后,斐黎斯把福柯先生拉到一邊,對他說:“先生,承蒙您的好意,讓我坐您租的船。盡管我的收入不允許我像您一樣慷慨大方,但我還是想支付我的那部分……”

“先生,我們不談這個問題。”福柯先生回答。

“可是,我一定要……”

“不必,這算在我的正常開支里。”福柯先生說。

最后,斐黎斯讓步了,他感到心里憋得慌,獨自跑到船頭躺在甲板上,這一整天他都沒再說一句話。當傍晚的時候,“唐卡戴爾號”離開香港已經走了220海里。看來福柯先生有希望看到自己的計劃不會受到耽擱。如果真的這樣的話,他從倫敦出發以來遇到的第一次意外,也許能毫無損失地平安度過。

天快亮的時候,“唐卡戴爾號”穿過北回歸線,直接進入福建海峽,那里的水流很急,小船走得很吃力,海浪阻礙著它的前進。天亮時,風力變得更猛了,天空中出現了大風將至的跡象。溫度計也顯示出氣溫即將發生變化。東南方向的大海已經掀起巨浪,預示著風暴的來臨。

船主仔細觀察了大海上空這種不利于航行的景象,過了一會兒,他走到福柯先生眼前低聲地說:“先生,我可以把實際情況都告訴您嗎?”

“好,都告訴我吧!”福柯先生回答說。

“我們馬上要碰上臺風了,是南風。”

“既是南面來的,就讓它刮吧!因為它會幫助我們走得更快。”福柯先生回答說。

“既然這樣,您不在乎,那我就不再說什么了。”

船主的推測是正確的,他提前做好防風準備。在8時左右,狂風暴雨開始襲擊小船,“唐卡戴爾號”像一片羽毛被狂風吹得飄搖不定,這陣狂風暴雨難以用語言形容。此時,把小船的速度與開足馬力的火車比較,即使說它比火車快4倍,也還不符合實際情況。

在傍晚的時候,順利的航行情況發生了變化,正如他們擔心的那樣,南風變成了西北風。小船的側翼受著海浪的沖擊,船身拼命地搖晃。隨著黑夜的降臨,風暴變得更加狂烈。船主開始擔憂起來,開始考慮是否應該找個避風港暫時避一避,于是就去找船員們商量對策。

商量好后,他就來到福柯先生身邊,對他說:“先生,我覺得應該找一個沿岸港口停一停。”

“我也這么認為。”福柯先生回答。

“那好。您看停在哪個港口好呢?”

“我只知道一個港口。”福柯先生冷靜地說。

“哪個港口?”

“上海!”

船主開始還沒弄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接著他恍然大悟,大聲叫喊道:“對!先生,您說的對!就是上海港!”

早晨開始來臨,暴風雨兇猛得更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幸虧風向又轉回東南,這一轉變對于航行是有利的。到了中午12時,天空終于出現了暴風雨即將平息的跡象。夕陽西下時,這種跡象越來越明顯了。風暴持續的時間并不長,但卻兇猛異常。疲勞的旅客現在可以松口氣,吃點東西了。

夜里大海還比較平靜,船主又下令拉起大帆,但不完全張開帆面,航行速度相當快。在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邦斯比船主從海岸的位置判斷,離上海港不到100海里了。

但是,只剩下一天時間了,福柯先生如果想趕上去橫濱的船,他必須在傍晚到達上海。這場風暴使他們損失了好幾個小時,要不然現在距離上海只有30海里遠了。

風漸漸地弱了下來,同時推動“唐卡戴爾號”前進的海浪也隨著風勢的減弱而變得毫無力氣。小船上張滿了所有帆,但海水卻在船前漂浮的雜草和碎木片底下輕輕地泛著泡沫。

19時,“唐卡戴爾號”距離上海還有3海里。邦斯比船主對老天憤恨地罵個不停,因為在他看來那200英鎊的獎金是得不到了。他兩眼直瞅著福柯先生,福柯臉上還是毫無表情,盡管他的環球旅行的成敗系在這一發千鈞的時刻。

就在這時,海面上出現了一個長長的黑煙柱,冒著濃濃的黑煙,這就是那條美國船,它是按時起航的。

“真倒霉!”邦斯比船主叫道,絕望地推了一把舵。

“快發信號!”福柯先生斬釘截鐵地說。

在“唐卡戴爾號”的前甲板有一門小銅炮,它是用來在有霧的天氣打信號的。炮筒里裝滿了火藥,正當海員用一塊燒紅的火炭點燃導火線時,福柯先生開口說:“下半旗。”

船旗下降到桅桿中間,這是一種求救信號。他們希望美國船看到這個信號后會改變航線,來救援小船。“開炮!”福柯先生大聲下著命令。

緊接著,小銅炮的轟鳴聲,響徹在大海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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