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贏天下，我贏你

楚云笑了：“你很有錢？”

楚天舒微笑：“你說呢？”

楚云冷笑：“真給我？”

楚天舒微笑：“不給你給誰？”

楚云冷冷道：“不怕我敗？”

“你的，隨你。”

“那我就當個敗家子，你掙，我花，你贏，我輸！你贏天下，我贏你！”

楚天舒微笑：“你會么？”

楚云哈哈大笑，轉身便走。

楚天舒站著不動，盯著他的背影。

楚云大步出門，那些保鏢都望著他，袁玉海上前道：“少爺……”

楚云看也不看，理也不理，大步前行。

袁玉海急忙沖左右使個眼色，幾個保鏢快步追上，楚云恍若不知，依舊大步前行，幾個保鏢緊隨其后。

袁玉海盯著楚云的背影，搖搖頭，轉身進門。

只見楚天舒背負雙手，揚著頭，面朝里側墻壁，一動不動，盯著墻上兩幅畫看。

袁玉海關上房門，放輕腳步，一步步走到楚天舒身后，恭恭敬敬垂手而立，恭聲道：“先生，少爺走了，我派人跟著他，您放心。”

楚天舒恍若未聞，還是盯著墻上那幅畫，袁玉海也不再多說，恭恭敬敬站著，也望著那幅畫。

只見那畫上一座高山，叢林茂密，雨后陽光斜照，山間霧氣朦朧，一人寬袍大袖，穿著草鞋，拄著竹杖，緩步而行，穿梭在山林小徑中，姿勢瀟灑，意態從容。畫上題著一首詞：“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楚天舒嘆道：“好畫，好字！”

袁玉海恭聲道：“是。”他臉上在笑，眼中卻露出憂慮之色。

楚天舒轉身指著墻上字畫，笑道：“這字畫雖然是贗品，乃今人無名氏所作，并非真正出自蘇東坡之手，可是畫筆精良傳神，書法蒼勁有力，再加上東坡先生這首絕妙好詞，端的是好畫，足可傳世。可見精品并非定然出自名家之手，世間高手匠人所在多有，所謂高手在民間是也。”

袁玉海恭聲道：“是。”

楚天舒微笑道：“你只會說是么？”

袁玉海笑道：“先生慧眼識珠，品評獨具一格，此畫即便不是精品名作，但經先生一品，已然身價百倍，堪稱名畫。”

楚天舒盯著他，笑道：“你心里有事，言不由衷，在想什么？”

袁玉海一怔，恭聲道：“回先生話，玉海沒想什么。”

楚天舒緊緊盯著他，淡淡道：“是么？”

袁玉海低著頭，不敢看楚天舒的眼睛，遲疑一下，抬頭望著他，恭聲道：“不是。”

楚天舒笑了，淡淡道：“有話就說。”

袁玉海遲疑道：“先生，我……”又住口不說。

楚天舒淡淡道：“海子，你跟了我這么多年，對我忠心耿耿，咱們如同親兄弟一般，我想什么，你知道，你想什么，你不說，我也猜得到。”

袁玉海再無遲疑，望著楚天舒，低聲道：“先生，您看這畫出神，又說這話，您是不是萌生退意，想放手了？”

楚天舒大笑道：“我就說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我想什么，你總是第一個知道。”

袁玉海恭聲道：“不敢，先生，您是不是想退出江湖，讓少爺接班？”

楚天舒笑了笑，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下，袁玉海跟著過來。楚天舒拿起桌上雪茄，抽出一支叼在嘴上，袁玉海趕緊搶先一步，拿起桌上打火機，給他點燃，放下打火機，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楚天舒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個煙圈，淡淡道：“我累了。”

袁玉海遲疑一下，低聲道：“先生，您辛苦半生，手創贏天下商業帝國，名聲在外，家大業大，可稱華夏商場第一人，如今少爺回歸，本是好事，大好事，可是你就放心把這么大一個攤子直接交給他么？”

楚天舒轉頭盯著袁玉海，冷冷道：“幸好說這話的是你，否則我一定認為他別有用心，不懷好意……”

袁玉海面不改色，沉聲道：“玉海一片忠心，還望先生明鑒。”

楚天舒吸口煙，淡淡道：“我不怪你，有話就說。”

袁玉海又遲疑一下，低聲道：“少爺聰明絕頂，沉毅質樸，這一點像您，畢竟虎父無犬子，可是他終究還是年輕，初出茅廬，缺乏歷練，不懂商業套路，而且我看他心性未定，行事偏激，您將贏天下這么大一個商業集團交到他手中，是不是有些過早了，而且您現在正當壯年，春秋鼎盛，正是再接再厲，大展宏圖之際，您就這么退出江湖，隱居幕后，是不是也有些早了？”

楚天舒瞅著他，呵呵笑道：“海子，你是不放心我兒子，還是舍不得我？”

袁玉海恭聲笑道：“都有。”

楚天舒哈哈大笑，袁玉海跟著笑，好一會，楚天舒停下大笑，盯著袁玉海，從茶幾下面取出一個大信封，遞給袁玉海，微笑道：“打開看看。”

袁玉海遲疑一下，走上兩步，雙手接過，打開信封，從里面取出一份文件資料，定睛一看，身子一震，臉色大變，雙手顫抖，抬頭望著楚天舒，顫聲道：“先生，這……”

楚天舒吸口雪茄，微笑道：“這是咱們贏天下集團旗下最值錢最有潛力的獨角獸公司，我讓你個人占股51％，集團公司占股49％，你現在已經是千億富豪，怎么樣，夠意思罷？不虧你。”

袁玉海顫聲道：“先生，您這……玉海不敢要……”

楚天舒淡淡道：“為什么不敢要？你跟我這么多年，忠心耿耿，勞苦功高，這是你應得的，拿著罷，你知道我的脾氣，說一不二。”

袁玉海撲通跪地，眼中含淚，顫聲道：“先生大恩大德，玉海無以為報……”

楚天舒掐滅煙頭，淡淡道：“起來，沒出息，盡說些沒用的屁話，有意思么？”

袁玉海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來，紅著眼睛望著楚天舒。

忽然茶幾上手機響了，楚天舒拿起手機，瞅了一眼來電，皺皺眉頭，接通電話，只聽電話那頭恭恭敬敬說著，語氣急促，楚天舒臉色一變，隨即展顏而笑，哼了一聲，淡淡道：“知道了。”直接掛了電話，放下手機，望著袁玉海笑道：“你擔心的來了，這小子去了集團公司，宣布他接替我當集團總裁，現在已經在發號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