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霜羽都在想破云鼎的事。如今她實力不強,提煉不出精神之火,也尋不到天火。本想問問凌天,可又怕他生性多疑問她緣由。
落纓沒有催她還,那。就先不用著急。或許她也知道霜羽沒法子煉器。借來爐鼎也是多此一舉。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她兩天。直到第三天。
一大早,霜羽洗漱完后就看到了興致勃勃的琴絕。問了個大概,才知道——
“賞花節?”
“賞花節是伏音國的傳統節日,碰巧在族比之后,這也算是日以夜繼修煉中難得的消遣節日。不管是各學院的人還是王孫貴族們都會去,挺熱鬧的。去瞧瞧?”
霜羽揉了揉眉心,淡淡地說:“嗯”煉器的事姑且先放下,她想。
節日是在傍晚時開始,今年的賞花節設在伏音國郊外的彼落河邊。河岸上百花爭相斗艷,遠眺時,大片花海,色彩繽紛,目不暇接。馥郁的花香蔓延到整片彼落河,沁人心脾。
傍晚,彼落河畔早已聚集了一大幫人。
“今年的賞花節有什么特別?”
“聽說有鬼臾仙,是二皇子從南冥帶回來的。”
“對了,這次賞花二皇子會來嗎?”
“不清楚,他剛回來,應該不屑參加這種節日吧…”
伏音皇七個皇子中,除了太子,便是二皇子生的俊郎。也深受皇上喜愛。這些年來,太子一直病重,二皇子也順理成章最受皇上器重,也成了多少姑娘的心儀之人。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那女子眸光黯淡,顯得有些失望。
霎時,身后踐踏著的馬蹄聲娓娓而來。河岸邊,一輛馬車緩緩向她們駛來,架馬的是一位年紀偏大的老人,他有條不絮地架著馬車,紅棕色的烈馬一步步向岸邊人靠近,車簾晃蕩,車中美人絕色的面龐若隱若現。忽的,烈馬止住馬蹄,鼻中打出一個響蹄,發出一道長長的斯鳴。
車夫匍匐在地,車中女子踩著身子縱身一躍,平視著眾人。緊接著,車中又下來一位。女子面若寒霜,棕色的眸子閃著冷光。
一見來人,人堆中走出一位女子,罩著青色衣衫,烏發上穿插著綠寶簪。白色的玉頸上帶著珍珠與綠寶石相間的項鏈。顯得雍容華貴。
目光直視著她,輕嘖一聲:“這不是琴家嫡女霜羽?族比得了第一,很厲害啊?”
眾多的輪船旁,圍滿了人,大多都是亭亭玉立的貴族小姐。
“切!若煙姐你還不知道吧?我可聽說她為了奪得族比勝利可是不惜連自己的妹妹都傷害,如今她妹妹洛羽可還躺在床上養傷呢!”插話的女子約莫十三四歲,著了一見紫羅蘭色的長裙,袖口繡著淡雅的蘭花,粉嫩的嘴唇泛著晶瑩的光輝。明明是一副乖巧動人的臉,可卻說出了如此咄咄逼人的話。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番錯愕。看霜羽的眼神也從羨慕便成了輕蔑甚至厭惡。
那位叫若煙的女子勾唇一笑:“霜羽,族比第一還是要恭喜一下的,可你為了它害了自己的親妹妹。你晚上,睡得著嗎?你不會愧疚嗎?”
言下,眾人不顧霜羽的名譽,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這就是霜羽?聽說初測靈力先天十三重,是伏音國難得的奇才。”
“哼!天賦好有什么用?連姐妹之情都不顧了,還不是個冷酷無情之人?”
“這樣心狠手辣之人,日后要遭報應的!”
“……”
話語越說越過分,道聽途說,成了她們的理由。她們甚至沒有在現場,只為逞一時口舌之快。
琴絕聽不下去了,正要開口與她們爭論。被霜羽攔住。
霜羽抬眸,對上了眾人輕蔑的目光。
倏地,她嘴角慢慢上揚。棕色的瞳孔注視著若煙,眼角隨之上挑。她一身雪白,膚若凝脂,一顰一笑動人心魂。這樣一雙眼,笑起來尤為動人,只是她不常笑,也不愛笑。往日的她是一張不茍言笑的臉,眸光清冷,令人不敢逼視。
不知怎的,明明帶笑。可卻看不出絲毫笑意。眸光的深處,冷意如風雪,冰封千里。
下一秒,她笑意越發濃郁,音色卻是冷的慎人。
“我不知道,你們的眼睛是不是瞎一只,怎么看事情只看一半呢?”人是對著若煙說的,話卻是說給所有人聽的。
“琴珞羽無視族規使用禁術你們不管,與我對決之時步步她都是殺招,我那是自保。她認為,我會輸,會死。可她想錯了,她如今這樣,只能說她活該!”
音落,眾人皆是一番驚訝。不是因為事情的真相與她們說的不符,而是震撼她竟敢如此直白將過程說出來,甚至說是她琴珞羽活該。
眼下,賀蘭芷最先反應過來,凝視著霜羽。賀蘭芷便是剛才最先挑事的人,現在更是嘲諷:“那又怎樣?霜羽!堂堂琴家大小姐,你來賞花連個丫鬟都沒有,你現在過得可是連我都不如!”
賀家雖算是伏音有名的家族,可到底還是比不上琴家。
“時辰快到了,諸位還是先上船吧”一道清冷的女聲傳了過來。
眾人不自覺將目光從霜羽身上移開,落在那位發聲的女子。
身著絳紫色深袍,袖口繡著金色的描邊,花容月貌,雍容華貴。雙眸似水,仿佛看透一切。
聲音的源頭,是冷付雪。
見來人是冷付雪,眾人也不敢再多言。琴澈不在,霜羽不受家中人疼愛,除了凌天暫時不會有人為她撐腰。可凌天畢竟是伏音學院的院長,怎么也不好與小輩計較。可冷付雪不一樣,她的父親冷荊對他這個女兒尤為疼愛。冷家善于煉就暗器,地位雖不及琴家,但在伏音的勢力也是不小的。所以,在這種家族實力強大下,聰明人都不會自討苦吃與冷荊贠對著干。
這些人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也倒識趣。沒在說什么。
彼落河邊,聚集著十幾艘輪船。
只一瞬間,十幾艘輪船忽的全都有了人。眾人踩著木板,安然上了船。方才這么多人,如今河岸上只剩下霜羽和琴絕。前者淡然的看著這一切,不動聲色地將剛邁向木板的一腳收回來。
琴絕悟了,這是不想讓她們過去。但這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霜羽朝四周瞧了幾眼,正準備去上冷付雪的那艘船,卻突然——
“兩位,若不嫌棄不如做我這艘船一同賞花吧?”
霜羽朝那方向望去,一身簡單的鵝黃色長裙,裙擺蕩漾,胸前勾勒出金色蕾絲花邊。那人嘴角掛著甜甜的笑容,顯得甜美動人也懵懂無知。
霜羽怔愣,去,還是不去?
正回頭詢問琴絕的意思,那人已經下了船,朝著她的方向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嘴角含著微笑望她們往船上邀。
來不及反應,已經被拉上了船。
靠近距離,霜羽這才將對方的模樣看個清楚,她仔細回想,想到沒有在方才議論她的人群中找到她的面孔,對她的戒心也便先暫時放下。
“時辰到了。”她欣喜道。
頓時,彼落河周圍的夜明珠全都放出了光芒。銀色的光輝撒在百花之中,襯得它們更加美麗迷人。
那邊,清幽的玉蘭,富貴的牡丹,高潔的雪蓮,修長顯眼的紫藤爭先恐后地入了人們的眼。萬紫千紅,千姿百態。
輪船不知何時已經開始行駛,十幾艘輪船在河面上緩緩行駛,掀起了一陣陣的漣漪。
最終,所有輪船紛紛朝一個方向行駛。
不遠處行船上有人驚喊:“快看!是鬼臾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