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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突然暴斃

  • 私生子更名記
  • 優哉先生
  • 3630字
  • 2021-09-04 21:38:54

日出時分,天穹依舊不見光亮。

餐廳就在拐角不遠處,像朵碩大的牛肝菌從從草坪上冒了出來。

他們走了進去,溫暖立即襲來,包裹全身,迅速地將四肢上的霜氣融化,沒有一絲嗆人的煙氣。燭火將餐廳照得通亮,所有的家具都找罩上一層光暈,猶留不由自主地瞇起眼睛,等待適應光線。特納夫人是個賢妻良母,從不允許家奴如此浪費,兩年前老奶媽還能穿針引線,如今只能求助猶留或者丫鬟。

“這是博赫四公子猶留。”武定山向少女們介紹。

少女們轉身,微微彎膝,齊聲喚道:“猶留公子安好。”

“請吧,四公子。”武定山率先入座,目光掃過數十道美味佳肴,“且嘗嘗和武的味道,和陰城有何不同?”

除了胖子,大概也沒有誰能夠撼動他對食物味道的認識。“不就是填飽肚子,能有何不同?”猶留深不以為然。

“古語道民以食為天,堂堂博赫四公子竟然對食物如此隨便。莫非真如坊間傳聞,博赫家族已暮年?”

“和武依舊是博赫的領地。”他直視前方掛著輕笑的嘴角。“就算陰城喜歡吃野菜,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情。自古以來,七子七族對于背叛者皆視之如草芥,棄之如敝履。武家受博赫庇佑,才能屹立在一方,統管煉鐵術,我看你腦袋長得圓潤,想來你也不會是個蠢貨。”

“小時候,大哥最喜歡從背后偷襲,用劍敲打我的腦袋,興許打壞了。”武定山接過少女手中的小酒杯,一飲而盡。

接過少女遞送到嘴邊的白色骨瓷杯,還未湊到鼻前,猶留就被奇特的酒香給征服了。傳聞老城主兩大嗜好,少女和酒娘,可見傳聞并問空穴來風。

“想不到和武城里的酒娘,也有幾分手藝。若是能去陰城,定能收服許多酒鬼的腸子。”他發自肺腑贊美。

“七子七族對背叛者厭惡如屎尿,武家雖小,卻也一向不大方。”武定山用銀湯匙往嘴里送了一口粥,少女立即輕拭去嘴角的痕跡。“四公子,若是喜歡,大可移居和武。”

少女再度遞送到嘴邊的美酒,猶留近乎是喂飲而下。入喉熱情,片刻之后,他不斷回味著口腔里如煙火般綻放的酒香。“你的記憶不怎么好,幾個時辰前的事情,都忘掉一干二凈了,一山不如二虎,武公子打算養虎為患?”

“你不會是虎。區區老虎不會預感到我的災難。”

“那我是什么?”

“這得問諸神啊。”

“原來你也信仰諸神?”

“野林子民,誰不是如此呢?哦,或許看重我那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大哥之人,會是個例外!”

把弄小酒杯,下個剎那心血來潮,他好奇打探道:“此人可有姓名?”

“暫時不得而知。”武定山似乎并不像隱瞞什么。“畢竟我只是和武小公子,能翻云覆雨之地不過是這座花園。”

比起先前在議事廳里的狂妄,此時此刻的武家小公子確見幾分成熟。“原來你有自知之明。武家霸占煉鐵和造劍制器之業,眼里除了諸神,還能看見別的嗎?”

“這花園里的一草一木,我看得一清二楚。四公子難道不喜歡這座園子?”武定山示意少女給他添了一碗雞絲粥。“和武雖不及七子七族尊貴,卻也是野林之中難得的宜居之所。比起城堡里的暖房,四公子以為如何?若是你喜歡,我可以將此園贈與你,算是個見面禮。”

“小老頭說過陌生人的熱情,要么是良藥要么是刀子。”

“四公子不像是心思重的人。”

“武家小公子也不像是個大方的人。”

圍繞著餐桌而立的這四名少女,模樣惹人憐愛,與他一般年紀,目光毫無漣漪,似乎根本沒有把博赫四公子都放在眼里。兩名少女拉出椅子,另外兩命少女開始溫杯伺酒,小手指在眼皮底下如魚穿梭。武定山與他對面對而坐,目光之間隔著熱騰騰的銅鍋,姜片、香菇和紅辣椒在豬蹄和芋頭之間不停翻滾。

用過雞絲粥、米酒燜豬蹄、涼拌魚腥草,拍著隆起的肚子,他忍不住連打了幾個飽嗝.除了在十字街,他還沒有這樣放肆過。站在身后的丫鬟及時送上溫熱的長條棉布,從他嘴上抹過,留下了暴飲暴食的罪證。

師爺沖了進來,神色慌張,直接越過他,大步來到武定山身側,語氣哀傷道:“公子,老城主走了。”

“后天,可是要祭祖了?”武定山皺起眉頭。

老城主走了!這是什么意思?目光在師爺和武定山面盤上來回勘察,然而武定山的語氣像極了在討論一個遠方的旁系親戚。不詳的預感在鍋上升騰,猶留含著一口粥,忘了吞咽,竟從嘴角流了下來。好在近旁的少女立即用棉布擦拭干凈。

“確定無疑。”師爺回答。

“什么時候的事情?”武定山放下了酒杯,雙手掌心貼在桌面上。

“應該是半夜到清晨突發惡疾。”

“這么巧?”悲痛似閃電從武定山的黑眸底劃過,“昨晚我遇到狼群攻擊,幸得博赫四公子早有預感,告知于我,爾后又追至埋伏圈,拼死相救,我才幸免于難。”

師爺立即轉身正式打量起餐廳里他,一眼之后便躬身行禮道:“四公子安好。大恩大德,沒齒難忘,銘記于心,日后再表。”

安慰人從來不是他所擅長的事情,究竟擅長什么,至今一無所知。“日后!”他說,武定山的表情分明在說本公子不需要虛情假意的“節哀順變”。

“四公子不信?”師爺甚是詫異。

“眼前就有一個絕好的機會。”說罷,他便望向武定山。“但愿你們家公子言出必行。”

這剎那,師爺轉移視線,向武定山求證。

“只是一堆破棉爛鐵。”武定山告訴師爺,“他擔心暗夜鋼軍在長屏餓死冷死。”

“僅此而已?”師爺滿臉困惑望著他,仿佛博赫四公子是個傻子。

暗夜鋼軍分七子,博赫家族邊界雖只是野林七分之一,卻也不是一畝三分地大小。“難道武家還有金山銀山不成?”他笑了起來,有其主必有其仆,這師爺也是個怪人。

“若是其他,未必能讓四公子滿意。如果只是暗夜鋼軍的補給,請四公子放心,無論質量還是數量,都一定讓四公子滿意。”

餐廳里的爐火燒得旺盛,令人困意濃濃,突如其來的噩耗不過是爐火里一個噼啪聲響,轉瞬即逝。

“你當真不是私生子?”他一邊抬起頭一邊捫心自問,若是傳來博赫努一暴斃的噩耗,他當真能若無其事嗎?不!他做不到。

主仆二人面面相覷。“我與大哥的的確確是同胞兄弟,全城百姓皆可做證,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

“城主夫人當年早產于鬧市區。”師爺補充。

兄弟倆,差著幾歲,命運如此相同。“總不會如此巧合吧?”他聳聳肩,表示無法置信。

“大概上輩子我和大哥便是一對宿敵,母胎腹中也必須一較高下。”武定山苦笑不已。“天意如此。”

“也許是人為。”師爺說。

和莫非所有的家族都有自己的故事?“難道還有隱情?”他問,師爺突如其來的一句明示,的確令人錯愕。

“還有什么事情是我本該知道的?”武定山的臉驟然冷峻。

“當年夫人頭胎早產,事出有因,那日雨天石子路滑,不慎摔倒所致。服侍夫人的所有在場下人皆受到極刑。再經此路,二公子足有七月,下人們吸取教訓,早做了準備,自然不敢掉以輕心。誰知,不知從何沖出一匹失心瘋的馬匹,徑直朝著夫人肚子而去。”

昨夜的遭遇歷歷在目,他搖搖頭道:“不會,那時候武天意才幾歲。”

“他不會,選中他的人呢?”娃娃臉上裂出一道恨意。“若不是我生命如野草頑強,早已是一團腐肉爛骨。”

“除了武天意,你還有仇人?”他實在想不出。

“可是已查實?”武定山望向師爺,雙手成拳。

師爺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上前放置在餐桌上,轉頭問他:“此物,四公子可是眼熟?”

瞥了一眼,猶留整個胸膛即刻坍塌下去,這這這是鶴老的令牌。不知內情,他不敢胡言亂語,便搖搖頭,“這樣的令牌看起來大同小異,有何特殊之處?”將令牌把握在手心里,他的思緒亂如麻,無數只白鴿的影子從四周掠空而起,飛往老夫院。

“也是,四公子有下人服侍,自然不用熟記一切令牌。”師爺點點頭。“何況鶴老久居一方,鮮少露面,如今也只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確定了嗎?”武定山問。

“千真萬確。”師爺毫無猶豫道,“已多方求證過,應該不會冤錯了人。”

“看來我是妨礙他了,才如此迫不及待,非殺了我不可。”武定山冷笑一聲之后,卻盯著他,目光犀利,“這大概是必須殺死我的原因吧。可他為什么要和長屏過不去?”

一個置身世俗之外的修道老者會給自己找麻煩嗎?“鶴老只是一個老夫子。”他心虛得不敢直視武定山的眼睛。

“他可是地隰和云溪的外公。”武定山提醒他,“兩個兒子剛剛好,三個孩子也還好辦,可是四個孩子,怎么也多了兩個。”

“唯有四公子在陰城毫無根基。”師爺說。

“想不到和武竟對我有興趣?”他有些受寵若驚。“師爺,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在陰城根本就是個透明人。”

“地隰和云溪兩位公子若是按規矩得到自己的椅子,三公子身份特殊,自然也會得到格外照顧,唯有四公子你與陰城毫無牽絆。一棵樹若是想在野林存活下來,必須扎根于土地。不知四公子打算在何處落地生根呢?”師爺毫無遮掩心中算計,那是一張忠狗的表情。“鶴老或許在拉攏誰,畢竟是外祖父,定然是要為自己的外甥未雨綢繆。野林的天氣詭譎莫測,誰也不想狂風暴雨時,才想起雨具還沒有制成。”

攫住武定山的眼珠子,“你是在拉攏我?”他立即表明了立場。“我并不喜歡坐別人坐過的椅子。”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武定山說。

“是小人失言了,四公子莫要見怪。”師爺躬身致歉,抬頭時,面無悔意。

沉默如霜裹住三人,燭光在每張臉上搖曳,旋即不約而同眺望陰城方向。須臾之后,“天黑得真快!”武定山突然感慨。

“恐怕要起風了。”師爺猜測。

窗外陰寒涌入,緊緊裹住了思緒,腦子僵硬無法思考,他心虛不已,及時避開來主仆兩人的目光,滿腹疑惑,無法理清鶴老所求為何?

抬起頭,他眺望長屏,霧氣越來越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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