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出了天下知以后,藍衣女子進入了密室當中,她放出了兩個關在籠子里的追蹤蟲,追蹤蟲,他們是人類的模樣,但是卻有很多地方和人類不同的地方,他們比普通人更加瘦,身形不足正常人的一半,身高也只有五六歲孩童一般高,這些追蹤蟲從小在模具中長大,長期的拘束,使得身體和骨骼已經畸形。長期對味道、輕功和追蹤之術進行研究,到目前為止,沒有追蹤蟲找不到的人。他們的身體異常柔軟,可將自己置身于一些瓶罐、房梁的角落中,以便監視人的一舉一動,只要被天下知的盯上,那么這個人的生活將完全暴露在青天之下,毫無秘密隱私可言。在天下知這樣的追蹤蟲,有成千上萬,都是從小被賣到天下知的孤苦孩童。
這兩個追蹤蟲沒有名字,只有編號,一個叫五七九,一個叫三五三五。藍衣女子對兩個追蹤蟲道:“五七九,你就負責找那位公子的侍女,三五三五,你去找那位姑娘的妹妹,記住不要讓人知道你們的存在,否則就不要活著回來了。”五七九和三五三五道:“是,風大人。”藍衣女子道:“去吧。”
密室里還有一個密室,藍衣女子進入二級密室,對著一面墻,報告了最近一個月的戰績,將收集到的重要人物的資料,放在墻外。藍衣女子道:“主人,最近熵城失蹤人數頗多,是否要查一查,是誰在背后操縱著這一切,而這一切竟然能逃過天下知的眼睛,可見此人之能耐,而有這樣能耐的人,沒有在天下知的名單上,是屬下的失職。”墻后面傳來一陣清脆的男子的聲音,這聲音溫柔悅耳,像夏天的雨滴落在荷葉上,又從荷葉滑落到水面上,清新,自然,動聽。那聲音道:“林,這背后操縱之人,你想查便查,不用征求我的意見。對了,溪快回來了,你去接應一下他,叫上月下四影,這回有大人物盯上了溪。”風林便是藍衣女子的姓名,風林道:“是,主人。”
風林放出了十只追蹤蟲,去查詢失蹤人的案子,自己則帶上月下四影去迎接風溪,當今天下沒有任何一人能與月下四影匹敵。月下四影,每一代的每一個人都是武學奇才,從世界上存在天下知之時,這個世界上就有月下四影,月下四影代代守護著天下知,他們武功雖然高強,但是從下便被服用各種藥物,在他們的眼里只有主人和主人的命令。
韓諭和清酚走后,傍晚楊一唯便對著她說了很多話,他為她取了一個名字,他對她說:“以前李白為楊貴妃寫過清平調,其中有一句,我非常歡喜,云想衣裳花想容,我以后叫你想容姐姐可好。”她依舊不言語。楊一唯又道:“想容姐姐,您去卞梁島的時候,有沒有我們以外有沒有看到別的人。”她還是不言語。楊一唯依舊不屈不饒道:“想容姐姐,你知道清緣妹妹在哪兒對不對,韓兄在你的馬上看到了抓痕,于是他便示意我留下來,那抓痕是清緣妹妹留下的吧。清緣妹妹就在這里對嗎?從腳印看,馬上只有一人,馬上的那個人不是你,是清緣,清緣從未騎過馬,有些害怕,所以她用力的抓著馬脖子,才在馬脖子上留下傷痕,至于你,你是往另一條路回來的,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有兩匹馬,還有一匹馬正在山上吃草吧!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答案的,那我就自己找啦。”
楊一唯把將屋子的里里外外都找了,可是還是找不到任何身影,他找了方圓幾里,都沒有任何的收獲,甚至沒有他認為的第二匹馬,連第二條路都沒有。他沮喪地回到了屋里,看著正在吃飯的想容,她準備了兩幅碗筷,看他回來了,便示意他吃飯。楊一唯對著想容鞠了一個躬。他說:“想容姐姐,對不起,我不該冤枉你。”想容說:“我確實見過清緣,她走了,至于去哪兒,我并不知道,但她是自己走的,想來是想看看外面的新世界吧。”楊一唯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卞梁嗎?去見師父。”想容說:“他不會見我的。”楊一唯道:“你相信我,我會讓他見你。”想容回道:“回去吧。”楊一唯道:“想容姐姐不走,我也不走,我無牽無掛,和你在一起,不知道為什么,真的很輕松,又很很親切。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楊一唯在暮云小鎮一連呆了八天,每天都為想容做飯,陪她練劍。第九天的時候,楊一唯看著想容一直沒有醒,便知道她已經去世了,她到死都沒有見到蕭靖一面。但她是笑著的。楊一唯將想容葬在院子里,并移載了兩顆梨樹在墳前。他沒有揭開她的面紗,因為他知道她是像仙子一般的人,自己這樣的俗人只會玷污了她。埋葬好了以后他說:“想容姐姐,梨花是一種純潔的花,像你一樣,它開在春季,極寒褪去之時,春暖來到之初。這兩棵梨樹,一棵是我為老師栽的,一棵是我為自己栽的,希望他們一直陪著你守著你。之前我告訴你老師是為了救你,答應了藍杉三個條件,你聽后沒有任何的表情,是不是你早就知道。”
五日之期已到,韓諭和清酚去到了天下知,他們看見了一位長相絕美的女子,女子看似溫文爾雅,可又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冽感,她一襲青衣,甚是奪目。看到他們前來,對著他們作了揖,便讓小廝上前招呼。小廝把清緣帶了上來,清酚看著清緣,一把抱住了她,眼里全是擔心。小廝對韓諭說:“你的侍女應該是和一個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在一起,用一種特別的武功抹去了身上所有的味道,還有他們的呼吸。天下有這樣武功的人只有三個,一個是希忌,一個是蘇寒,另一個是無窮。那個東西也查了,是一種叫天香米的毒,這種毒隨著一個人的消失,在江湖上已經消失很久了。”韓諭問:“消失的那個人是藍杉嗎?”小廝笑了笑,說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事實確實如你所想。”當韓諭得知非兒是跟一個絕世高手在一起的時候,他心里的大石頭就放了下來。
韓諭對清酚說到:“卞梁已經被一把火燒盡了,你們先去無欲山莊,我要在卞梁等非兒,她一回來,我馬上回去。”清酚道:“好的,多謝韓公子。”清緣道:“姐姐,我們不回去找父親嗎?”清酚的臉上寫滿了惆悵,她一下子就哭了出來。這些天,她一直壓抑著自己,跟著韓諭跑東跑西,其實每一刻她都難受異常,但她知道自己不該如此,也不能如此,如今找到了自己的妹妹,自己倒是可以好好的把自己的情緒發泄一下。韓諭看著眼前情緒失控的清酚不知如何是好,便把自己的手帕遞給了清緣,清緣拿著手帕替自己的姐姐擦著眼淚。韓諭用自己剩下的所有的錢為清酚和清緣買了一輛馬車。
交代好所有的事宜之后,自己則回了卞梁,一直等著非兒。等了兩天,楊一唯回來了,看著昔日的庭院,變成了灰燼,他泣不成聲。他立誓要為老師報仇。之后他便一直和韓諭在卞梁等非兒,他們商量好了,等非兒來了以后,他們便一起去找藍杉,如果那具尸體不是老師,那么老師一定在藍杉手里,如果那具尸體是老師,那么藍杉就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