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格障礙——這個人脾氣很怪

邊緣型人格：我為什么要不斷折磨他？

陳幼嵐，女，28歲，碩士畢業(yè)，目前在一家上市公司上班。

她和男朋友相戀多年，鬧分手和復(fù)合的游戲不知道有多少次，如果男友真的因為不堪忍受而答應(yīng)了她的分手要求的話，她又會立刻陷入一種恐慌之中，如同世界末日一樣的恐懼和戰(zhàn)栗，然后不斷地去乞求男友的原諒，直到男友同意和好，她才像活過來一樣。但是，沒過多久，她又會去和男友玩同樣的游戲，又經(jīng)歷同樣的被拋棄和重新被接納的過程。

最開始玩這種游戲的時候，男友會很著急地表示對她的感情，但是，這么多年，同樣的游戲反復(fù)地玩下來，男友終于厭倦了，經(jīng)常都說，要分就分吧！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往往是“賜死”她的那一刻，她要的不是這個結(jié)果啊。但男友顯然已經(jīng)疲倦了，不久就和另外一個女人有了戀愛的嫌疑。

幼嵐吃了一整瓶的安眠藥，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門里面，快撐不住的時候，給男友打了電話……

家人迅速把她送進醫(yī)院，經(jīng)過一夜的搶救，她終于平安無事了。她醒來的時候，看到男友守候在她的身邊，就安心了。

后來，他們又和好了。但是同樣的事情總是會一再地重演，而那個男人雖然對幼嵐有諸多憤懣，卻也甘愿停留在這段關(guān)系之中。

她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有時像媽媽和兒子，有時像警察和小偷。她已經(jīng)讓他煩不勝煩了，需要查他的聊天記錄；需要知道他跟誰通過話；需要知道他哪個時候在做什么；需要他不斷地上進，不能沉迷于玩樂和游戲；需要他保證要努力，否則他們的未來堪憂，孩子會面臨可怕的生活危機，得不到很好的養(yǎng)育條件；需要他一個月的收入能夠達到某個水平；需要他聽她的“教育”，但是又不能掛掉電話。掛掉電話之后，她會瘋狂地、不斷地、反復(fù)地一直給他打，直到他重新開機，然后知道她有多么難過以及為了他哭泣到眼睛都腫了……

她常常要男友看到自己為他做出的犧牲和付出，然后讓男友為自己的罪孽產(chǎn)生內(nèi)疚感。這個時候，在想象中，她自己是一個委屈的孩子，而男友是那個總不在乎她的感受的人，而偏偏她的感受又是那么的多，那么的豐富，如同流水一樣汩汩而出，男友哪會24小時關(guān)注到她的需要呢？一旦有關(guān)注不到的時刻，她就會拿出許多的責(zé)罵和懲罰來表達憤怒。

每次她表達憤怒的時候都有點歇斯底里，什么話能讓男友羞愧、內(nèi)疚、疼痛，就專門說那些話去刺痛男友。

她從來不知道這樣做會對男友產(chǎn)生什么影響，男友會是什么感受，她從來意識不到。但是，她自己又是極度的敏感，男友對她絲毫的忽視，她都能夠感覺得到。

這是怎樣的兩極思維空間？

在長達6年的戀愛中，她不斷地拒絕男友提出的性方面的要求，并非她的身體沒有喚起，而是因為在媽媽的教育里面，貞潔是第一位的，然而，更深層的原因卻是，她從他每次想要而要不到的饑渴難耐之中，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對于他存在的價值。她并非不能體驗到男友在生理上的難受，然而，比起自己需要看到他的這種難受來說，男友的感受是她不想去體驗的。

最后，男友對和她見面都沒有什么興趣了，雖然他們都在同一個城市，但是見面的時間卻越來越少，她又覺得自己被拋棄了，不斷地去找男友鬧騰。

后來他們結(jié)婚了，老公在面對她的時候總是無法勃起，她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每天晚上被老公冷落，總是充滿了無奈和無助，但是她又隱約覺得這和自己是有關(guān)系的。

她究竟是要拒絕他，還是要接納他呢？

她常常會貶低老公本人或者和他相關(guān)的一切，讓他覺得自己毫無價值……

她常常在語言上虐待他，把他說得一無是處，或者罵他的某個過錯到極點，他就會離家出走。這個時候，她會慌神，她知道自己總是做得有點過，然后，她開始自責(zé)，開始痛恨自己為什么要去折磨他，她開始拼命地吃東西，緩解自責(zé)；或者，她開始拿水果刀來劃自己的手臂……等到他平安回來的那一刻，她緊緊地去抱住他，仿佛再也不要離開他，他是她的生命，他是她的一切……

每一次她折磨他之后，她又會對他非常的好和溫柔，他們會非常甜蜜地度過一段時間，然而，過不了多久，一切又會重蹈覆轍……

解析

幼嵐的外婆出生以后，被抱養(yǎng)到別人家當(dāng)童養(yǎng)媳，從小養(yǎng)父母就無情地暴打她，在寒冷的冬天，讓她光著腳去藕田里采藕，拿回來的數(shù)量達不到要求的話，就是一頓暴打；每天總是剛起床就要為一大家子人做飯，如果到該吃飯的時間，她沒有做好全部準(zhǔn)備的話，也是一頓暴打。所以，在她10多歲的時候，雙眼就已經(jīng)被養(yǎng)父母打成重度殘疾，幾乎看不見什么東西了。

外婆結(jié)婚以后，生下了5個孩子，她繼續(xù)沿襲養(yǎng)父母的方式，暴打自己的5個孩子，包括幼嵐的媽媽馮丹，她唯一的女兒，她也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馮丹結(jié)婚以后，生活在丈夫那個大家庭里邊，總是覺得周圍的人都要害她，家里的自留地上出現(xiàn)什么東西，都會去猜測是幼嵐奶奶故意在地里埋釘子、埋小人，要作法施害他們家。馮丹隨時提防著人，和丈夫以及公公婆婆總是沖突不斷，時常打鬧。

幼嵐出生以后，馮丹總是傳遞給幼嵐這樣的信息：爺爺奶奶不喜歡你，大伯大嬸不喜歡你，姑媽不喜歡你，你少出去和他們聊天。

幼嵐一直都很喜歡大伯家的表姐，表姐比她大幾歲，喜歡照顧著她，她就和表姐很親近。但是，媽媽見不得她和大家庭的人有來往，每次在她和表姐玩得正開心的時候，總是要來把她拽回去。

小的時候，幼嵐覺得媽媽非常愛她，有什么好吃的，不管隔多遠，都會帶回來給她吃；物質(zhì)上面，媽媽也是無條件地滿足她；家務(wù)事上，也是媽媽一個人在幫全家人分擔(dān)。她覺得媽媽很苦很累，婚姻也不幸福，所以她很聽媽媽的話，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讀書，可以讓媽媽過上幸福的生活。

但是，媽媽經(jīng)常暴打她，一個玩具玩過后，沒有放回原位就會打她；媽媽的一根毛線簽子，叫她不要玩，她偏偏去玩了，結(jié)果媽媽就拿著那根木制的毛線簽子來扎她的手，扎到出血，她撕心裂肺地叫喚。但是，大家庭里沒有一個人敢來讓她媽媽住手，因為馮丹已經(jīng)把所有人都罵怕了。

在她11歲那年，媽媽打她的時候，她不哭也不鬧，還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看著媽媽，媽媽從女兒的眼神里看到了決絕，媽媽被這樣的眼神震住了，從此不再打她。

小的時候，幼嵐覺得媽媽就好像天邊的火燒云，她的情緒變化怎么就能夠那么快呢？對她好的時候如同一個天使，她提出的所有愿望，媽媽都愿意滿足她。但是，自己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就會惹得媽媽臉色巨變，媽媽會變成一個暴怒的怪物，無情地鞭打她，那個時候的媽媽，如同一個魔鬼。

幼嵐小時候上幼兒園，從2歲多一直哭到4歲。每一次媽媽把幼嵐送到幼兒園，要離開的時候，她就會撕心裂肺地號哭很久，任誰來哄都沒有用。

小時候，幼嵐最怕的就是媽媽的離開。有一次，媽媽說是要出差幾天，結(jié)果走了一個月才回來，她就在媽媽的衣柜里，找出媽媽的衣服，嗅了許久，衣服上有媽媽的味道，她聞著那個味道，就哭了……

看起來，幼嵐非常依戀她的媽媽，但是，每次媽媽回來的時候，她又要先躲進柜子里藏起來，之后才跑去找媽媽。

從小，幼嵐就是一個乖娃娃，認真讀書，什么都聽媽媽的話，讀大學(xué)填報什么專業(yè)，選什么樣的男朋友，和男友發(fā)展到了什么程度，甚至第一次和男友發(fā)生性關(guān)系，處女膜破了等事情，她都會事無巨細地匯報給媽媽。上大學(xué)，她選的是媽媽所在的城市；讀碩士，她選的是離媽媽的城市只有一個小時車程的省城。

幼嵐每天都要給媽媽打電話，匯報自己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如果不讓媽媽知道，她會覺得如同背叛了媽媽一樣惴惴不安。

從高中開始，每一年幼嵐都有幾個時間點要爆發(fā)嚴重的抑郁癥，癥狀發(fā)作的時候，她無法入睡，兩邊的太陽穴都間斷疼痛，也不想吃東西。她去醫(yī)院開藥，來士普是一直吃著的。

和男友談戀愛以來，他們定期分手，定期復(fù)合，幼嵐不斷地鬧分手，然后男友不斷地希望和好。直到男友被她激怒，有一次堅決不和好了，然后，她又去乞求男友和好。

我問幼嵐：“這樣的過程里，你的感覺是什么？”幼嵐在沉默之后表達，說分手的時候，希望他可以一再地來挽留自己，從他這樣的反應(yīng)里，才能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重要的；如果他當(dāng)真就同意分手的話，自己那一刻的感覺就是，自己“死”去了，所以又必須去爭取他的原諒與和好，然后自己才能重新“活”過來。但是，沒過多久，自己究竟是不是他最愛的那個人的意象又模糊了，又必須重新玩分手，希冀男友各種挽留，才能再次從他那里確證自己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男友是真的愛幼嵐，所以任憑她各種“作”，依然不離不棄地和她在一起。男友平時也很關(guān)心她，但是男友對她100次好的信息，抵不過一次忽視她的信息，每當(dāng)她感知到這樣的信息的時候，她就要鬧，說些話來刺激男友。

幼嵐的情況屬于邊緣人的癥狀。每一次說分手，還是有一點事情引起的，有時候是真的有事情，有時候或許就是男友的一句話引起的，甚至是對方的一個眼神引起的，讓幼嵐感受到了自己不重要，不被重視，所以，她要發(fā)出聲音。而她一旦發(fā)出聲音，都不會是靜悄悄的，她一旦要發(fā)聲音，總是聲嘶力竭，井噴一般的憤怒。

邊緣人對于別人對自己的忽視和忽略，是非常痛苦的，這個東西就是他們的“扳機點”，誰要是觸碰到這個“扳機點”，你就死定了。當(dāng)然，這里的“你”，只能是他最親密的愛人，他們對不熟悉的人是很友好的，并不是那么張牙舞爪。

這里就涉及一個話題，這個話題往深里說，可以這樣去解讀邊緣人內(nèi)心的痛苦，他們的自尊心水平非常低，他們覺得自己沒有價值，自己不可愛，自己不值得擁有對方真正的愛。所以，在關(guān)系里他們會去要，不斷地去驗證，直到把對方真正逼跑，那個自我驗證的預(yù)言就實現(xiàn)了：果然，你們都是不喜歡我的，我是沒有人愛的……

通過童年期與重要撫養(yǎng)者的反復(fù)互動，邊緣人就會形成這樣的核心信念，然后，拿著這個信念滿世界找“核對”。

男友對她有100個愛的信息，她收到了，但是，這并不能保證男友有一次忽視她的信息的時候，她可以調(diào)動那100個愛她的信息來做一次綜合的信息評估，她的全部感受就是，“天啊，他不愛我了，他怎么可以這樣對我！”這個時候，先前那100個被愛的信息就從她的大腦里莫名其妙地憑空消失，剩下的只有一個信息：我在他那里不重要，這個該死的家伙！

在這樣的不能整合的大腦里，她總是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不好，對自己的敵意和攻擊，然后，她就要開始無情地報復(fù)對方！要么威脅離開對方，要么毀掉對方的前途或者是名聲……

和邊緣型的女人在一起的男人是超級強大的，因為他可以包容邊緣人的任性，或者說是超級退縮和回避的，因為這會讓他們無法重新選擇。因為邊緣型的女人很會使用迎合型的投射性認同，讓那些想要離開的男人體驗到內(nèi)疚。

如果要說這個世間上有所謂的“作女”的話，邊緣型的女人完全可以堪此重任。

普通男人，試問能夠承受這樣的精神折磨和虐待的有幾多，他們會很容易掉進來，但是也很容易就知難而退，選擇離開。

在實際生活中，邊緣型的女人很能夠吸引到男人對她們矢志不渝的愛情和陪伴。邊緣型的女人情緒情感的濃度比一般人要高出許多，所以她們對愛恨情仇的體驗都很強烈，也喜歡表達，這容易吸引到那些內(nèi)心缺乏波瀾的男人。邊緣型的女人的內(nèi)心是一個孩子，天真幼稚黏人，也容易吸引到比較自戀的男人。邊緣型的女人的記憶時常消失，每次看到同一個人，都會有新異的感受，然后采取不同的對待，這也容易吸引到那些缺乏變化的男人。

不論什么樣的男人，最終都一定會在邊緣型的女人這里受傷，而且是持久的受傷，但是，想要離開她們，拋棄她們，卻又總是被一種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地拽回來。不錯，這就是邊緣型的女人身上的“魔力”，她們是一群既瘋狂又有魅力的女人。

專欄 邊緣型人格障礙病人的童年期創(chuàng)傷

邊緣人雖然和任何心理疾病一樣，有著生理上的遺傳基礎(chǔ)，但是，童年期創(chuàng)傷在邊緣人的形成機制上，也是同樣重要的。

邊緣人為什么會那么容易體驗到自己在對方心中不重要？在她們的童年期創(chuàng)傷里，這樣幾種經(jīng)歷是常見的：

1．變更撫養(yǎng)人。一般情況下，孩子在早年被不斷地變更撫養(yǎng)人輾轉(zhuǎn)撫養(yǎng)，很容易讓孩子體驗到被拋棄的感受。在這種情況下，孩子出現(xiàn)精神病性的癥狀或者是邊緣型人格障礙，或者其他人格障礙以及軀體形式障礙的可能性都是很大的，比如在我們國家大量的農(nóng)民到外面打工，把孩子交給祖輩撫養(yǎng)，然后又不斷地變更撫養(yǎng)人的情況下，孩子出現(xiàn)心理問題的概率就會非常大。在城市里面，也有一些父母不愿意或者因為工作原因，不能自己撫養(yǎng)孩子，然后把孩子轉(zhuǎn)移給別人來帶，之后又把孩子接回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孩子通常都是無法理解父母的原因或者是苦心，孩子傾向于感受到是因為自己不可愛，沒有價值，所以被父母一再地拋棄。

2．軀體虐待，也就是被打。一個被媽媽暴打的孩子，體驗到的其實也是一種被拋棄感，一種對自己言行的徹底否定，被打時候的孤獨和委屈。媽媽不斷指責(zé)孩子錯了的地方，而孩子卻理解不了這種錯誤的時候，孩子感覺到自己被媽媽拋擲到情感的另外一個星球上去了。

3．語言虐待，也就是被辱罵。媽媽帶有貶低、嘲笑、譏諷等色彩的言語，會讓孩子感受到自己是一個不值得被愛、被尊重的孩子，但是孩子的內(nèi)心又是有這樣的被愛、被尊重的需求的，這樣的需求如果被壓抑，還是會終生去尋找的。媽媽做出這樣的語言虐待的時候，一般并不是真的為了孩子的成長，因為為了孩子的成長，媽媽說出來的話是不會帶有這樣的歧視的語義的。這通常是媽媽有她自己無法應(yīng)對的生活困境，自己心情不好，然后轉(zhuǎn)嫁給孩子的緣故。

4．忽視。忽視也是一種虐待，這樣的概念以前是沒有的。忽視是一種真實的虐待，孩子在被忽視的時候，體驗到的是自己的不存在、空虛感和虛無感。這很簡單，自我的形成和構(gòu)成，是在和別人的互動中完成的，一個被忽視的孩子，相當(dāng)于在別人的眼里不存在，這也是被拋棄感的來源。

5．情感的不穩(wěn)定。媽媽的情緒變化無常，有時候會對孩子很好，有時候會對孩子很糟糕，在好和壞之間，沒有必然的可預(yù)測性。這個時候，孩子就容易掉進忐忑不安之中，更加緊張和防御。這也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媽媽的情感的不可獲得性，孩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媽媽會對自己好，什么時候媽媽不開心了，又要拿自己“開涮”，這個孩子就會經(jīng)歷反復(fù)的、無法預(yù)期的、被拋棄的感覺。

創(chuàng)傷之所以能夠形成，是因為外界的刺激的強度以及反復(fù)刺激的頻率，超過了孩子心靈能夠承受的上限，孩子能夠采取的應(yīng)對措施通通失效，“電壓”太大，孩子心靈發(fā)生“短路”，然后以創(chuàng)傷的形式存留在記憶之中。

創(chuàng)傷的痛苦雖然被壓抑，但是創(chuàng)傷作為一種能量并沒有消失，幼嵐和老公相處的時候，這些創(chuàng)傷都可能被激活。當(dāng)老公不是那么在乎她的感受的時候，當(dāng)老公不可能一直共情到她的時候，那種不被人重視的痛苦就又開始發(fā)作。然后，她會向他“發(fā)飆”，所有難聽的話恨不能都對他說出來，所有能夠刺激他的言語，在那個瞬間都繃不住地要爆發(fā)。

心理咨詢師的建議

學(xué)會整合被愛和被忽視的信息。在感覺到被忽視的時候，盡量去回憶對方對自己關(guān)心和體貼的體驗。

學(xué)會心智化的思考方式。

學(xué)會理解別人的感受。雖然從小自己的感受被他人忽視，沒有學(xué)會理解自己的感受以及他人的感受，但是，任何事情多站在對方的角度想一想，憤懣就會立刻削弱許多。

學(xué)會接納自己身上不那么完美的地方，這樣也就會慢慢地接受對方身上的缺陷，而不會總是去抱怨對方。

生而為人，就是最大的價值。其實每個人都有其存活的空間和存在的理由，存在于這個人世間，就是最大的價值。不管他的性格有什么缺陷，有什么讓你難以忍受的地方，但是，當(dāng)他在你生命里面消失的時候，你照樣會留戀他，想念他，這就是他對你而言作為一個整體存在的價值。生而為人，就是最大的價值。秉承這個信念，邊緣人可以減少對配偶的挑剔，更重要的是，可以減少對自己的挑剔，做到全方位地接納自己和他人。

在心里默默地給自己一個存在的價值和肯定，給自己留下一個存在的位置。我們在心里要有一個理想媽媽的位置，幻想自己就是那個理想媽媽，可以抱抱那個受傷的孩子，給他一點力量，給他一點擁抱，給他一點愛，看著他慢慢地站起來，看著他也伸出手來……

人之所以罹患心理疾病，就是因為他既不接納自己，也不接納他人，所以他生活在痛苦之中。內(nèi)心都是一個沖突的小宇宙，哪里會有安生和平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