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萱萱的到來,還有顧老師和羅老師,這讓班里又增添了許多樂趣。
顧老師是一位穿著十分有品位的女士,已經快三十出頭的年紀,可皮膚保養得和20歲的小姑娘似的,清純的相貌讓人難忘,特別是我們班的男同學更是成了顧老師的小粉絲。原先秦老師的課,一到上課的時間,全班三分之二的同學會集體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偶爾甚至可以聽到嘹亮的打鼾聲,那場面簡直蔚為壯觀。可顧老師到來之后,這種現象開始少之又少,偶爾有同學睡覺,顧老師總是走到他身旁,輕輕搖醒。本以為顧老師會大發雷霆,把這件事通報到班主任孫老師那里。沒想到,顧老師下課后請那位同學到辦公室,也不知說了些什么,從那以后這種現象在顧老師的課堂上再也沒有出現過。
后來據那位同學透露,顧老師送給他一大包薄荷糖,叮囑他每當想睡覺了就拿出來含在嘴里,這樣就可以專心聽課了。他把這一消息帶到班里后,那些昏昏欲睡的同學集體去找顧老師要薄荷糖,不但可以杜絕上課睡覺的惡習,還可以和顧老師面對面地說話,聽顧老師溫柔的聲音,還可以聞到顧老師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上課前,趁著顧老師沒來,大家會猜測今天顧老師會穿什么顏色的裙子。春天里的顧老師是格外漂亮的,就連經過別班的窗前,里邊的男生也忍不住多看她幾眼。顧老師總會穿不同風格款式和色澤的裙子,頭發總是隨意披在肩上。她那么美,這讓我們更喜歡她了。班里的同學就像打了雞血似的精神,個個認真拿著筆跟著顧老師的思緒走。
陳勝對顧老師的癡迷更是到了一定的境界,自從顧老師來了以后,陳勝開始減少了打籃球的次數,因為他希望自己的身上永遠殘留那種像顧老師那樣的香氣,而不是汗臭味。甚至早晨起床時,陳勝也要用摩絲打造一個理想的發型。在班會課上班主任孫老師總是直言不諱批評陳勝那滑稽可愛的發型,私下里因為他的發型我們給他起了一個響當當的綽號“鐵公雞”,可他依舊我行我素,日子照過,發型照弄。陳勝甚至主動向顧老師詢問專業問題,顧老師看他三番兩次,很有誠意的樣子,最終同意了他的要求。陳勝高興得合不攏嘴,他的愿望就是每天爭取一切機會和顧老師待在一起。
在這美女老師的帶動下,我們班學習的熱情步步高漲,成績也一步步直線上升。顧老師高興極了,每次課前都要夸贊我們一番,這又增加了我們對她的喜愛之情。
而另一位羅老師,是一位50多歲的老教師,據說他教學經驗十分豐富,在專業教學上很有作為。開學的第一天他穿了一件中山裝,很是氣派。他一走進教室,立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首先這是對他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除此以外則是對他那一身行頭的贊美,畢竟在這個時代那樣的裝束已經難以見到了。羅老師一米八的個頭很是顯眼,盡管50歲的年紀,但氣色十分的好。他從來不喊累,甚至偶爾身體不適我們讓他坐在椅子繼續講課他也說什么都不干,他常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坐著坐著,人就垮了。”年紀束縛不了他的教學熱情,一堂課站個40分鐘對他來說絕非難事。
羅老師的脾氣雖好,可也有生氣的時候,特別是當他發現在他的課堂上有同學酣睡過去,這讓他十分惱火。有一次江江在課上睡了過去,這當然逃不過羅老師的火眼金睛,他立刻安靜下來,眼鏡直勾勾盯著我們這個方向,我立馬拍了拍身旁的江江,沒想到這姑娘睡得比豬還要熟,任我怎么拍都沒有動靜。眼看著羅老師已經走下講臺,江江還在夢中。只見羅老師左手拿著課本重重地在江江的額頭上拍了下去,江江這才從夢中驚醒過來,睡眼惺忪地看著羅老師。羅老師湊近了些:“你終于醒了,夢里有沒有看見我?”
江江連忙搖頭:“我只看見了蛋糕。”全班同學忍不住笑出聲來。
羅老師嚴肅起來:“看在你是女同學,長得漂亮的情況下就放你一馬,沒有下次。”江江連忙點頭。
可睡覺畢竟是人的自然現象,實在難以控制。就在江江事件過去沒多久,吳語這個膽大包天的家伙也睡了過去。這次羅老師可沒那么善良了。他就站在講臺上,神情嚴肅,指著吳語旁邊的楊舟:“那個男孩。”楊舟左顧右盼。
“不用看了,我說的就是你。把你旁邊的睡神叫醒。”
楊舟使勁推了推吳語,硬是把吳語從夢鄉拉回現實中來。吳語意識還沒反應過來,羅老師拿著座位牌大聲說道:“這位同學你叫吳語?”吳語連忙站起來。
羅老師接著說:“你實在叫我很無語。”全班同學又默契地笑出聲來。
吳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老師,我錯了。”
羅老師笑著說:“你沒錯,你只是讓老師很無語,下課到我辦公室來,我們來個促膝長談。”說完羅老師拿起課本進入下一個知識點。
吳語嚇得不輕,雙腳直打哆嗦。下課后吳語跟在羅老師的屁股后面進入了辦公室。
如果說世界上有一些閑人免進的特殊地點,我想老師辦公室也要算上一個。在那里你會聽到老師私下的鼓勵,也可能是嚴厲的責罵;可能會停留一個多小時聽他長篇大論的教誨,也可能只是為了交個作業停留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你可能見到私下里老師放下姿態輕松搞怪的一面,還能感受到那種師長的威嚴。我們都從外面安全地進去過,也從里面毫發無損地出來。我們曾經十分討厭那里,直到有一天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才開始重新審視,想念那里的人,還有年少輕狂的我們。
自從吳語和羅老師促膝長談一番之后,吳語再也不敢在課上睡覺,無論是哪位老師的課。最讓我們吃驚的是他開始有模有樣地學習了,而且這一次看起來十分的認真。我們也曾經在無數個場合盤問過吳語到底老師和他說了些什么,可他總是歸為“秘密”,打死也不愿和我們多說一句。最讓我們震驚的是,他和羅老師開始親密起來,只要有羅老師出現的地方,總能看到身后有個瘦瘦高高的男生,他就是我們的小伙伴吳語。甚至偶爾上課前,羅老師總是發自內心要贊美吳語一番:“同學們,你們要向吳語同學學習,你們看人家有錯就改,現在對學習的熱情比你們還要高漲,大家都要向他看齊。”吳語臉刷刷刷地紅了。
據說羅老師祖籍在湖南,所以每當他不標準的普通話遭到我們的哄笑時,他總是不好意思地說:“我是fu南的,讓同學們見笑啦。”有一次學到物體的狀態,他說道:“今天我們要學習固代、氣代、液代。”馬鑫連忙站起來矯正:“老師你說錯了,是固態,氣態,液態。”同學們偷偷在講臺下笑開了花。羅老師頓時露出了難得的笑容:“見笑,見笑,我是fu南的。”同學們齊聲說道:“湖南的!”他笑得更甜了。
羅老師最特別的地方在于,他總會和我們分享他當年在部隊當兵的故事,也不管是不是正在上著課,只管和我們分享他的人生經歷,他的初戀,還有他給我們的教誨。我們就像朋友一樣面對面地聊著天,沒有時間,沒有年齡,沒有身份的顧慮,無論什么時候想起來依然滿心歡喜。
老師,那個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群人,溫暖照亮在我們青春的歲月里。他們好像永遠不會老,也不曾見過他們勞累的模樣。盡管每次班里有同學淘氣,他們總是要抱怨:“你們只用待在這里四年,而我們還要在這個地方待上三十年,你看你們是多么的幸福。”而他們卻依然愿意燃燒著自己所剩無幾的青春去奉獻自己,去教化他人,去感召社會的正義,去傳播愛和希望。他們無怨無悔,忍受一屆又一屆苦心栽培孩子的離別,甘愿接受歌頌后的寂寞。我們都忘記說一聲謝謝,謝謝慈悲善良的你們,我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