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天武，正玄已是將所有心思都放在劍道上。

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潛心靜讀執空劍訣，

下午時方才取下法劍，走上二樓，修習劍法。

執空，執空，意不在空，而在于執。

怎么把控才是關鍵。

執空劍訣共一十三式，其中有倆式最是艱深。

第七式——離劍式，講究劍脫手而不離心，

正玄至今未感悟出該如何做到。

第十二式——踏空，這一招需求內力高深，估摸著七脈、八脈以上才可以運使圓通。

余下劍式或是死招或是與覆海劍訣、沉陸劍訣對接的劍式。

可以說執空劍訣一十三式里面有六式是對接另倆門劍訣，單耍威能甚弱。

——

立于演武之地，拔出玉清法劍的一瞬！一行大字滾動而過：

“天賦：劍心通玄已觸發！詳情請點擊天賦查詢。”

劍心通玄：

劍光——馭劍對敵時，70%概率提升一階自身劍法境界；29%概率提升倆階自身劍法境界；1%概率提升三階自身劍法境界；極低概率突破劍法境界至震古爍今！持續至戰斗結束

劍影——劍道精通+100%，修習劍法時獲得“寧心”、“辟易”加持

寧心：不易為外界所干擾，提升悟道幾率；

辟易：不由俗世擾心，隨時隨地、心無旁貸修習劍道

……

時至傍晚，滿身大汗的正玄提著水桶去湖邊打水洗浴。

正遇到帶自己上山的禹靜道人負劍走來。

見正玄這幅樣貌，腳步一頓：

“正玄師弟這是已開始修習執空劍訣了？”

見正玄點頭，禹靜又道：

“師弟這進境是有些慢了，”禹靜掐指一算：

“如今一月過去，方才開始習劍，師弟你怠慢了！”

正玄正要解釋：

“師兄，我…”

禹靜道人卻擺手打斷：

“慢了，就是慢了，不過正好師兄這些天也有些閑了，不若來指導師弟？”

“那便謝過師兄了。”

正玄一喜，本以為禹靜道人要刁難自己，沒想是這個結果。

禹靜道人則更喜，終于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收斂好神色，對正玄鄭重說道：

“明日起，師弟你每日酉時前去湖對岸靜然居等候師兄。”

說罷轉身欲走，沒倆步又回頭囑咐：

“正玄師弟，別忘了明日辰時前代師兄去趟西山禹馀境，找凌長老討封請書，大意：你修行已至瓶頸，欲請禹靜道人親身指教。”

“師兄你不是……”

見禹靜道人目色一凝，正玄頓時不敢再言語。

“好了，今日先回去好生歇息，師兄走了。”

“師兄慢走。”

雖然被禹靜道人利用了，但能換來一位劍道宗師的悉心指導，并不是一件怎么虧的事情。

劍宗西山那處，正玄來得也有一個月了，卻還沒去過。

不過聽禹寧師兄說，應是宗門內諸多長老、執事主事的地方。

寧靜致遠四師兄弟，除了禹寧道人年近五旬，既是師兄，又是師長。

余下三人皆三十有余，入門卻都已過二十余年。

不過易衡道人五年前開始閉關，導致正玄并未見過這位師叔一面。

易衡道人閉關前將師兄弟四人都托付于清淵師叔門下，而這也是禹寧幾人對正玄這般關照的緣由之一。

如今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也不知現在易衡師叔是何狀態。

——

第二日，西山，禹馀境

大堂內，坐在主位上的花甲老人，放在手中的道籍，抬頭掃了一眼堂中的小道士：

“這件事，貧道允了。”

正玄拱手執禮：

“謝師叔！”

正玄轉身準備要走，老人又突然出聲：

“清凈師兄最近無恙否？”

“稟師叔，老師近日只是在靜室中修行，少有時間與弟子碰面。”

“看來師兄的執念還是沒放下啊！”

老道人感慨一聲后，擺了擺手，示意小道士可以回去了。

“執念？”正玄心中默念倆聲，轉身離開。

他沒注意到，老道人的目光一直深深烙在他背上，直至他的背影消失于視野。

……

酉時，靜然居門前，

正玄持劍以待，不多時，便見禹靜道人從后院走來：

“去過禹馀境了？”

見正玄點了點頭，又道：

“凌長老沒為難你吧？”

“沒有，長老只是問了一些老師的近況。”

“那便好、那便好。”

禹靜道人喜悅之意，溢于言表，

興沖沖地跑進里屋，取下一柄木劍，帶著正玄便往后院走。

后院里有一方直徑倆丈左右的演武臺。

禹靜走至正中落定，將手中木劍擲于正玄：

“將手中的法劍放去一旁，此劍可沾不得殺性，下次不要再帶來了。”

正玄掂量了一下手中木劍只覺得的太輕，另一只手中的法劍按理說也是木劍，卻不知為何要重得多。

將法劍放于一方石臺，而后回返演武臺，耍了倆招劍式。

只覺得與昨日相比，好不順暢。

“木劍太輕，你不習慣是這樣的。”

禹靜道人解釋一句，走去一旁折了一只樹枝回返：

“師弟，看好了。”

隨即舞出方才正玄所耍的那倆招劍式。

劍若驚鴻！快若迅電！

正玄實在沒想到那柔嫩的枝杈竟能耍得如此虎虎生風！

“馭劍先御氣！”

禹靜道人將手中樹枝隨手一擲！

如飛矛迅疾！刺入墻隙！

裸露在外處竟無半點顫動！

“這！”

沒理會正玄驚駭的目光，禹靜道人自顧自地闡釋：

“劍為友、氣為仆，你什么時候能掌控好自己的每一息氣，你的劍道才算是大成；什么時候能把控周遭的每一瞬息，你的劍道才至上乘！”

“至明日起，你每日清晨、夜半，需御氣、養氣至少三個時辰。

且除了到靜然居以后，劍是一瞬一息都摸不得。”

“為什么？”

“你把控不好自己的氣，又怎能運使好手中的劍？”

禹靜念此，抬首望天：

“世間萬物、萬理，無一可一蹴而就。”

“你看這綻放的牡丹，花開雖一瞬，卻隱著一夜的含苞、一季的成長。”

“好了，先把你昨日對招式的理解演練一遍。”

……

正玄演練一遍后，本待師兄評析。

禹靜卻只是淡漠地說了句：

“繼續，昨日怎么想的，今日就怎么做，不要摻雜念。”

……

“繼續。”

……

“繼續。”

……

……

清冷月光之下，正玄倚著劍氣喘吁吁，手上是半點力都使不出。

“差不多了，你把木劍放在籬笆上，便可以回去了。”

正玄忙道：

“師…師兄，那御氣…氣之法？”

禹靜道人卻是轉身回屋，甩下一句：

“師弟，自己的氣理，要靠自己琢磨。”

臨近門前，扭頭又添一句：

“還有一件事，回去多琢磨、琢磨劍招，明日師兄還要看你夜里對劍式新的理解。”

“知道了，師兄早生歇息。”

……

氣順的差不多了，正玄挺起身子，將木劍置于籬笆旁，拿回法劍，便往住處走去。

……

回去的路上，正玄滿腦子都是劍法的一招一式，

怎么驅，也驅不散。

雖累，卻也滿心歡喜。

——

武學、功法一欄，

‘執空劍訣’旁，‘略有小成’四字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