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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自信與新時代文化產業的功能定位

文化自信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道路上扮演著重要角色。習近平同志在十九大報告中指出:“要堅定文化自信,推動社會主義文化繁榮興盛。沒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沒有文化的繁榮興盛,就沒有中華民族偉大復興。”[1]文化自信與文化產業之間有水乳交融的聯系,如何發展有利于提升文化自信的文化產業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如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已經進入新時代,文化產業也面臨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捋清文化產業與文化自信的關系,并找準新時代文化產業的功能定位,對于進一步發展文化產業以及增強文化自信都具有理論和實踐意義。

一 文化自信的溯源

學界對于文化自信大體上有兩種層面的定義:一種認為“文化自信,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政黨對自身文化價值的充分肯定,對自身文化生命力的堅定信念”[2];第二種認為“文化自信是個人對所屬國家和民族文化的積極態度和充分肯定,標志著對所屬國家和民族文化的價值取向認同和身份認同”。[3]可以看出,無論是從國家民族的角度還是從個體的角度,文化自信都反映出主體對于客體的肯定和認同,主體包含國家、民族、政黨以及國民個人和海外華人,客體則體現出共同的價值取向和思想傳承。追溯文化自信的來源,要聯系兩個緊密相關的層級關系,一是文化客體的具體內涵,即什么值得我們自信;另一個是認同機制和傳播機制,即什么令我們相信它。

首先,文化客體的構成有三種。習近平同志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說:“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源自于中華民族五千多年文明歷史所孕育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熔鑄于黨領導人民在革命、建設、改革中創造的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植根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這段話闡述了文化創新中“文化客體”的主要構成,即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生成和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源頭,黨領導人民進行的革命、建設、改革是熔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是土壤。歷史上,中國“文化軟實力”曾在世界上獨領風騷,例如唐代中國成為世界“文化中心”,八方來朝;宋元時期文化和科技水平均處于世界領先地位,是世界文明發展的重要推動力量,中華文化是當時許多國家競相學習和模仿的對象。但這種高度自信的狀態從清朝末期直到新中國成立以前遭受了較大的挫折。隨著新中國的成立,中國人民擺脫了被殖民和奴役的命運。從改革開放到今天,人民在黨的領導下逐漸富裕起來,經濟、政治、文化、社會各方面不斷發展,離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越來越近,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逐漸復蘇。由此,應深刻認識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對于民族復興、文化興盛的重要支撐和推動作用,從而更加堅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是中華文化的核心內涵,是復興民族、重塑自信的關鍵力量。

其次,從認同和傳播機制來看,文化自信是一種文化自覺的過程,而非一個強制灌輸的觀念。費孝通先生說:“文化自覺是一個艱巨的過程,首先要認識自己的文化,根據其對新環境的適應力決定取舍;其次是理解所接觸的文化,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加以吸收。各種文化都自覺之后,這個文化多元的世界才能在相互融合中出現一個具有共同認可的基本秩序和形成一套各種文化和平共處、各抒所長、聯手發展的共同守則。”[4]可見,如何構建高度統一的認同機制和強力有效的傳播體系,關鍵在于文化主體如何認知自己的文化以及如何對待外來的文化。進一步而言,認知的途徑和形式或許比原本的內容更為重要。當下文化產業是傳播文化觀念和激發文化自信的一個重要載體,因此重視新時代文化產業的發展,不僅是經濟層面的必然,還是民族精神層面的需要。

二 文化自信與文化產業的關系

從文化產業的角度闡釋,文化自信來自繁榮文化產業所傳達的共同價值和一致信念。文化產業越繁榮,成果越豐富,產品和服務的質量越高,國人的文化自信就越強,這符合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辯證關系的基本理念。一個擁有文化自信的國家,必然有繁榮強盛的文化產業成為國民經濟的支柱,構成完整的文化格局,并為人民生活提供越來越豐富的文化商品。反言之,并非發達的文化產業就一定能帶來文化自信,文化產業純數量上的增長對培育民族文化自信是一種必要而非充分條件。文化產業最大的特征是一定價值觀指導下的產業形態,文化產品不僅是商品,更是內在價值與思想的附屬,這是文化產業與其他產業的根本不同。若一個文化產業體系以外來思想為發展潮流、以低俗趣味為填充內容、以物質收益為唯一動力、以復制加工為主要形態,則不僅無益于提升文化自信,反而會傷及文化根基、破壞文明傳承。故就文化自信而言,“發達的文化產業”不僅是指產品豐富和產值增加,還要能在形而下的物質生產過程中實現形而上的精神凝聚和思想培育,體現出對價值觀的維系和發展。

文化產業更像是文化自信的一種物質映射,二者是互為淵源、互相促進的顯象與隱象關系。從當下實際來看,政府扶持仍是我國文化產業發展的重要動力之一,文化企業缺乏從傳統文化和主流價值觀中汲取養分的自覺,導致文化產業對文化自信缺乏有力的烘托與回饋。近20年來,政府大力推進的文化產業取得了十分明顯的成績,從國務院到各省市的文化產業規劃促使文化產業從萌芽起步到逐漸發展壯大。同時應注意到,雖然我們擁有龐大體量的文化產業,但幾乎沒有創造出影響世界的文化品牌,沒有為世界貢獻出令人稱道、令人景仰、讓人虛心學習的文化產業運作模式,沒有誕生一批具有世界影響的文化產業理論專家和享譽世界的藝術大師,這反映的是物質增長與精神增長之間的巨大鴻溝。

表象上文化產業面臨品牌不響、模式不新、大師不多的問題,本質上是缺乏思想傳承和文化創新。文化的復興,終究是以人為中心、以思想為核心的人文精神再生。因此在新時代,文化產業僅靠政府推動還遠遠不夠,還應挖掘來自人的精神內涵的新動力,即人民群眾對于美好生活的精神需求,尤其是對于優秀文化傳承與創新的熱切渴望。改革開放初期,以歐美、日韓文化為風向標是我國文化產業長期的發展窠臼,但近年來文化產業導向出現了新的轉變。如《白鹿原》《人民的名義》《戰狼2》等優秀的國產影視作品獲得了大量的粉絲;莫言、劉慈欣等作家令中國文學又一次走向世界,并鼓舞了一大批中國青年作家。諸如此類的事例說明我國文藝作品和文化產品有了自主意識和自我生長的根基,“國產”不再是低端、模仿、粗劣的代名詞,以民族文化和社會主義文化為核心價值的文化產品受熱捧,逐漸成為新時代的消費趨勢,暗含了人民群眾美好精神需求的新取向。民眾的創造力是文化產業的新動力,以此為基礎可構建一個文化自信與文化產業虛實相銜、雙軌并行的體系,即生產內容迎合民眾的新需求以提升文化自信,進而以文化自信再深化需求、再推動內容創新與發展,往復循環,持續漸進,政府則從推動者逐漸轉變為監管者和引導者。

三 文化產業發展不平衡對文化自信的約束

要構建“文化自信—文化產業—文化自信”的循環體系,需要充分發揮市場的能量,釋放文化需求的強大動力。然而縱觀新時代現狀,文化產業的發展面臨多種不平衡,從不同層面約束了文化自信的提升。

(一)產業供需不平衡限制精神產品的豐富度

首先,從數量上看,文化產業供需不平衡體現在文化消費需求增長與文化生產增長之間的缺口。“1994~2014年20年間,全國城鄉文化消費總量由1054.24億元增長至14915.39億元,年均增長14.17%;城鄉文化消費人均值由88.46元增長至1093.29元,年均增長13.40%……在協調性方面,城鄉文化消費增長極顯著高于產值增長,顯著高于城鄉居民收入增長。”[5]此外,一般發達國家文化消費均占整體消費的30%以上,按此標準中國文化消費規模至少應達到10萬億元以上,而我國實際消費規模卻不足2萬億元。一方面,文化產業產值和居民收入的增長無法匹配文化消費的增長,另一方面,文化消費的總量遠未達到發達國家的一般規模,這正反映出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有巨大的待填補空間。其次,供需不平衡還體現在文化資源利用效率與文化服務水平之間的不對等。我國自古以來是一個文化大國,5000年的歷史積淀了豐富的文化寶藏,但是當前對這些文化資源的開發利用卻是九牛一毛。目前大部分地區文化資源利用仍停留在建筑遺址、歷史遺跡等有形文化旅游資源的開發階段,對無形文化資源市場化開發不足;并且在資源配置形式上注重外延式,注重文化資源數量的增長,而忽視內涵的挖掘,缺少藝術性、參與性、概念性衍生產品。這些均反映了文化資源的利用效率不高,即有大量的文化企業卻不能提供創新高效和有質量的文化產品和服務。兩個方面的不平衡均約束了精神產品的豐富,文化的生產還無法滿足全民的精神需要,即使存在局部的充足也還是處于規模化工業復制的階段,缺乏有機的文化延續與生長,因而難以促進文化自信的提升。

(二)效益與價值不平衡削弱核心價值的凝聚力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文化產業逐漸與文化事業分離并主要承擔經濟功能,由此引發了社會層面大眾文化的中心化現象。市場經濟過分注重功利性和隨之產生的盲目性,是其自身始終無法克服的弊病,大眾文化作為市場經濟的直接衍生物,成為與市場經濟二重性相關的雙刃劍。馬爾庫塞就此批判道:“大眾傳播媒介幾乎毫無困難地把特殊利益當作一切懂事的人的利益來兜售。”[6]這種商業的功利性造成了文化獨立性的喪失。文化產業以市場為主導必然導致以大眾文化為核心生產和消費內容的經濟呈現。然而近幾年來,中國的大眾文化特別是流行文藝呈現一種低俗粗糙、缺乏藝術性和思想性的趨勢,主流價值觀與流行文化之間存在高低并行、互不交融的錯位。這種現象的根本原因就如作家韓少功所言:“大眾文化不是大眾原生的文化,而是大眾從少數文化制作商那里所接受的潮流文化,充其量也只是大眾被潮流改造之后再生的文化。”[7]尤其是在數字傳播大行其道的新時代,越以經濟效益為目標,就越容易掩蓋大眾自發的、原生的、獨立的文化創造。以近年流行的網絡游戲《王者榮耀》為例,從經濟效益的角度看,這無疑是一款極為成功的文化產品。但正如《光明日報》所評論的,其“歷史背景和人物經歷并無掛鉤,內容和精神被架空,有名無實”,因此對于青少年教育和社會價值觀的引導毫無積極作用。文化本身是一種有連貫性和一致性的社會產物,有文化的人才會有文化的需求,如果人民大眾都沒有正確的歷史觀、獨立的價值判斷和理性的文化認知,又何談自發性的文化消費,更何談提升文化自信?雖然文化產品可以通過價格來界定經濟價值,但從被創造的那一刻起它們就附帶著文化價值傳播的社會功能,忽視文化內涵的產品就像缺乏靈魂的生命,終究只能成為應時的消費物。因此,文化產業經濟效益與價值引導功能的不平衡是亟待解決的問題。

(三)區域間發展不平衡沖淡文化整體認同感

我國文化產業發展水平總體與傳統的中國區域經濟發展格局相一致,即呈“東—中—西”的階梯分布。從產量上看,三大地區的差異較大:2015年廣東省文化及相關產業增加值達到3648.8億元,而位于中部的安徽省為833.71億元;與此相比,云南省雖然為西部地區文化產業較發達省份,文化產業已成為該省支柱產業,但是同年其文化及相關產業增加值只有425.05億元。產值的差異或許還無法反映出結構和資源利用上的矛盾,事實上,安徽省2013年公共文化機構數(藝術表演團體、公共圖書館、文化館和博物館的總數)有1372家,廣東省只有864家,文化產業產值相對不高的云南省也有613家。[8]從這兩組數據對比中可以發現,很難判定文化強省究竟是廣東還是安徽,因為文化資源的豐裕程度并沒有從產值上體現出來,即不同區域的文化資源利用效率各有高低。在我國區域文化資源利用中,存在“熱衷于打造人工文化景觀和文化復制物的做法,滿足人們廉價的審美需要,而對真實形態的文化資源利用重視不夠,體現出較強的政績色彩和經濟利益的追求”[9],導致一些富含文化資源的地區因為資金不足、政府不重視、人才匱乏等原因無法充分挖掘文化產業潛力。文化產業的區域不平衡還體現在城鄉不平衡上,城鎮地區與農村地區在文化設施數量、文化服務質量和文化消費水平等方面均有較大的差距。以廣州市為例,2016年城市居民人均文化消費支出為3325.77元,而農村教育文化娛樂消費支出僅為1666.58元,文化產業的城鄉二元化問題凸顯。無論是地區的不平衡還是城鄉的不平衡,都不利于加強人民對于中華文化作為一個有機整體的感知與共鳴,甚至可能由物質生產的矛盾引發文化認識的隔閡。文化自信是由內至外的統一認知,文化產業在區域間發展不平衡會沖淡作為其基礎的文化整體認同感。

(四)產業結構不平衡消減文化多維的傳播力

文化產業依靠不同的業態連接不同文化觀念到文化產品,成為文化的傳播載體。文化產業結構的失衡導致文化內容的傳播不全面以及文化創新的激勵不足。尤其是在數字時代,科技企業具備更強的文化影響力,文化產品形成重感官刺激、輕文化內涵的趨勢,技術越來越發達,文化價值卻越來越難以有效傳播。這種不平衡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各細分行業的發展階段不同。世界上各國對文化產業的定義各有差異,國家統計局在《文化及相關產業分類(2012)》中對文化產業的定義及細分做出了明確的規定,從統計上可以發現諸如文化信息傳輸服務、文化創意和設計服務的比重越來越高,而一些如出版、演藝、廣播電視等傳統范疇的行業相對日漸式微。對于這種結構失衡的一種爭論是,信息傳輸途徑的變遷究竟會創造更多文化精品還是帶來更多文化垃圾,如果是后者,那么它的不利影響是需要政府規制和引導的,這在文化產業進一步的發展過程中是尤其值得注意的。二是大企業與小企業分工失衡。由于互聯網的規模經濟特質,大型企業占據著客戶和流量優勢,小型企業不得不在產業鏈末端的狹小空間生存。然而文化生產與一般工業生產不盡相同,尤其是人的文化創意更多來自個人靈感而非集體協作,因而大小企業分工的失衡會導致小型文化企業的創造力受到實物資本的嚴重沖擊,不利于產業創新乃至文化創新。三是文化創意的融合不充分。從內容上說,文化產業未能充分融合中華優秀文化,未能通過經濟效應促進優秀文化的傳播,增強文化的凝聚力;從形態上說,文化產業與其他產業的融合程度不深,文化產業尚未能充分釋放文化內含的創造潛力。這些結構失衡消減了文化的傳播維度,因而也影響文化自信的提升。

四 提升文化自信目標下的文化產業定位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文化產業將迎來巨大的發展機遇,找準文化產業的功能定位,不僅是協調供需不平衡、價值不平衡、區域不平衡、結構不平衡的基本前提,而且是從經濟層面和產業層面提升文化自信的重要途徑。新時代文化產業應能化解傳統物質生產方式與新型消費需求之間的矛盾,成為提升文化自信的物質基礎;能協調經濟價值與社會價值之間的關系,成為傳播文化自信的社會載體;能融合傳統文化與現代技術、實現中華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以深化文化自信的思想根源;還應能推動世界文化新秩序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形成,成為文化自信的外部表達方式。因此,著眼提升文化自信和建設文化強國,新時代文化產業的功能定位是創新推動經濟發展、融會傳播主流價值、持續澆筑精神文明和柔性增強國際影響。

(一)創新推動經濟發展

文化產業具有鮮明的經濟屬性,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新時代文化產業推動經濟增長、促進產業轉型升級的功能是提升文化自信最根本的保障。一要作為經濟增長支撐力,二要體現出創新力和融合力。目前我國文化產業已經在國民經濟中占據重要地位,2016年我國文化及相關產業增加值達到30254億元,占GDP的比重為4.07%。未來還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國家“十三五”規劃綱要提出要在“十三五”末期實現“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基本建成,文化產業成為國民經濟支柱性產業”的目標,到2020年文化產業占GDP的比重預計會提高到5%以上,成為經濟增長的重要支撐力量。文化產業對經濟的推動不僅是單維度的,還應是創新融合式的多維發力,新時代文化產業要能利用文化的“創新、創造、創意”優勢,與科技、信息、旅游、體育、金融等產業融合衍生出新業態,創新驅動、創意轉化,加速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增強人民的經濟獲得感和參與感。

(二)融會傳播主流價值

文化產業應承擔傳播主流價值觀的社會功能,并成為連接主流文化、精英文化與大眾文化之間的橋梁。如上文所述,我國文化產業市場化改革導致了經濟效益與價值引導功能不平衡的弊端,長期以來文化產業游走在民眾興趣與政府管控的邊緣,當下部分文化企業有動力避開監管,卻無積極性去創造核心價值觀與大眾審美情趣結合的產品。數字化程度越高,信息傳播能力越強,一些污泥濁水的負面影響就越大。新時代文化需求多元紛呈,社會熱點和輿論風潮也應接不暇,但事實證明無論文化思潮如何涌變,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始終是歷史長河的正確流向,違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以低俗、消極、陰暗為價值主導和以嘩眾取寵、故弄玄虛為營銷手段的文化企業終會被淘汰。因此,不管是從產業自身成長需要還是從社會發展要求的角度,新時代文化產業都應是有責任心的產業,有平衡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能力的產業,有融會和傳播主流價值觀態度的產業。

(三)持續澆筑精神文明

文化產業是精神文明的物質呈現,新時代要能通過產業化的物質手段和物質動力來傳承和發展精神文明。如果把中華文明比喻成一棵大樹,持續的澆灌令其根系扎得更深、干莖生得更壯、枝葉長得更茂;類比在精神文明的生態體系中,文化產業承擔著三種作用:保護和發展傳統文化、擴充和加強主流文化、促生和培育新興文化。中華文明有5000多年的歷史,而我國文化產業興起才不到30年,科技的推動一度掩蓋了內在文化的光芒,文化產業遠未從豐富的文化積淀中汲取足夠的養分。面對我們的傳統文化,解讀思想內涵和選擇表達方式同等重要。例如,國產電影《大魚海棠》的創意源自,《莊子·逍遙游》,雖然在構思上把神韻寫意的古典文學以動畫形式搬上銀幕,上映之前一度備受關注,但是尚不成熟的動畫和劇情制作導致票房不盡如人意。可見傳承離不開創新,以新的技術手段、新的思維方式和新的市場運作來發揚中華文化是文化產業的使命之一。中國的文化產業應克紹箕裘,踵武賡續,不斷為精神文明發展提供新養分。

(四)柔性增強國際影響

文化產業應在生產合作和國際貿易的過程中促進文化交流,樹立國家文化品牌,增強中國文化軟實力。雖然我國的文化貿易常年處于貿易順差狀態,但是其中文化產品裝備和輔助材料占據了絕大部分,如果剔除文化制造業,電影、電視、出版、創意設計等傳統意義上的核心文化產業和服務在國際貿易中仍存在逆差。龍永圖在一次演講中曾經說道:“我們暫且不討論中國經濟總量什么時候能夠超過美國,先問問另外三個‘什么時候’:什么時候全球的精英把孩子送到中國留學,而不是像今天把他們的孩子送到美國、歐洲留學?什么時候全球的年輕人最欣賞中國的電影、文化、圖書,而不是像今天他們最喜歡的是美國、歐洲的電影、音樂、圖書?什么時候全球的消費者選擇產品時,首選中國的品牌?”[10]這三個問題反映出要增強中國的文化影響力,還有很艱巨的任務待完成,文化產業是建成文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重要抓手。新時代的中國文化產業是站在全人類文化發展高度的產業,應通過文化產業建立一套既有中國特色又符合世界潮流的文化價值體系,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前進。

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文化自信與其文化產業的發展密切相關,前者是后者的內在動力,后者是前者的外在表現。在我國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過程中,要有效利用文化產業與文化自信之間的顯隱關系,就要進一步完善現代化的文化產業體系,發揮文化產業的正面推動和側面輔助功能。從四個維度確定新時代文化產業的功能定位,有助于解決文化產業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有利于通過文化產業形成文化自覺,最終提升文化自信。

[原載《深圳社會科學》2018年第1期(創刊號)]


[1] 《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2017年10月27日。

[2] 云杉:《文化自覺文化自信文化自強——對繁榮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思考(中)》,《紅旗文稿》2010年第16期。

[3] 廖小琴:《文化自信:精神生活質量的新向度》,《齊魯學刊》2012年第2期。

[4] 費孝通:《文化的生與死》,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第268頁。

[5] 王亞南主編《中國文化消費需求景氣評價報告(2016)》,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6,第2頁。

[6] 轉引自朱效梅《大眾文化研究——一個文化與經濟互動發展的視角》,清華大學出版社,2003,第31頁。

[7] 韓少功:《哪一種“大眾”?》,《讀書》1997年第2期。

[8] 文化部:《中國文化文物統計年鑒2016》,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6。

[9] 張勝冰:《從區域文化資源利用看地方文化產業發展觀——以中國為例》,《中國海洋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1期。

[10] 周文彰:《文化自信需要發達的文化產業》,《人民政協報》2017年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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