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開學的日子沒幾天了。

張浩然的胳膊好的差不多了，再過幾天就能拆線了。

隨著傷口的回復，張浩然的心思也開始活絡起來。

他想著組個局，邀請李刺和段文嘉來。一是他們這算是年后第一次碰面，二則他想向李刺道歉——畢竟上次話說的那么沖，三來，他好奇段文嘉和李刺的關系怎么樣了，更具體地講，他希望能幫幫杜詩，畢竟除夕晚上的場景仍然歷歷在目，他都替杜詩覺得委屈。

張浩然走到書房門口，看到杜詩正在做英語聽力。

杜詩自從上次在琴行被段文嘉勝過一籌后，就一直暗暗地在英語上下功夫。

張浩然走上去摘下她的耳機：“商量個事兒唄。”

杜詩被打擾了學習，顯得惡聲惡氣的，“干什么，快說！”

“組個局唄。拉李刺他們倆來唄。”張浩然說。

“關我什么事兒？”杜詩奪過耳機。

“當然跟你有關系啦。我想放在你們家那KTV辦。”張浩然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摁住了杜詩手中的耳機。

“哦，合著又來我這兒省錢了？”杜詩說。

“瞧瞧你這說的什么話！那我去找楊媽，楊媽不也會給安排么。這不是不想驚動大人么。”張浩然說。

“哦。但我家開的那是個商務KTV，不是學生去的地方。”杜詩說。

“沒事兒，放假了我們就不是學生，是社會青年嘿嘿。“張浩然嬉皮笑臉地說。

“那是你們。我可是一心向學的好孩子。”杜詩撥開了張浩然的手。

“得了，大過年自己把自己灌成二百五，你還好學生呢。”張浩然鄙夷地說。

……

李刺和段文嘉手牽手到了“魅夜”門口時，街頭華燈初上。杜詩看著遠處發愣，張浩然吊著胳膊左顧右盼的。

“這兒！”李刺喊了一聲。

杜詩轉過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倆，張浩然快走幾步迎上來：“哥，來了！新年快樂！”

“什么時候了還新年快樂。”李刺說。

“哎，李刺，我怎么看著這地方就感覺不正經呢。”段文嘉雙手握住了李刺的手。

“嘉嘉你放心，這地方只是看起來不正經，其實正經極了。”張浩然特別注意了稱呼，然而無論是李刺還是段文嘉都沒有在意到他沒喊“嫂子”這一點。

“快點行嗎？外面冷死了！”杜詩在幾步外開始抱怨。

一行人穿過大門，上了樓梯，轉到二樓，來到柜臺前。杜詩從包里掏出一張黑色打底金色點綴的卡片交給前臺，前臺略帶驚訝地接過了這張卡。

“麻煩你給安排一間環境好點的包廂，不過不用太大。”杜詩接過卡說。

前臺服務員忙活了一陣，通過對講機呼來一個服務員給他們四人帶路。

一行五人排成一列貼著走廊的右墻壁走過去。迎面走過來三男兩女，光頭，刺青，黑絲，看起來不是那么可愛。

“我就說這地方不正經吧。”段文嘉拉住李刺小聲地說。

而那一行人也用看稀奇的眼神打量著這一行人。這些人看起來都很年輕，穿著打扮也不是很扎眼，但最后面的那個男生一直盯著自己，還用一條絲巾吊著胳膊，看起來不好惹。

張浩然拿手戳了一下杜詩，“詩詩，你回頭給楊媽說說，這地方燈光太暗了。”

杜詩頭都沒回：“人家這是要營造這種氣氛，懂嗎？”

到了包廂門口，服務員為他們推開了門，李刺帶頭進去，一看，燈光的色彩更曖昧了，還有個迪斯科球轉呀轉的。

幾個人剛坐下，就有另一個服務員推著小推車，送來啤酒、小吃和果盤，堆滿了那張不算大的茶幾。

幾個服務員微微欠身致意后就悄然離開了，剩下他們四個在包廂里。

“你們想唱什么啊，自己來點歌。”杜詩熟練地擺弄著設備。

“杜詩你能把那個轉來轉去的球關了嗎，晃得眼暈。”段文嘉皺眉說。她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合，之前從來不會到這種地方來。

杜詩關了迪斯科球，開始點歌。

“你們要唱什么？”杜詩問。

李刺和段文嘉坐的很近，都沒有答話。倒是張浩然已經抓了一把爆米花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給我來一首五月天的《溫柔》。”

“你還挺自覺。”杜詩雖然嘴上不饒人，還是幫張浩然點了歌。

李刺和段文嘉都沒點歌，只是安靜地呆在一邊看杜詩和張浩然秀。

張浩然一曲《溫柔》唱完，段文嘉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沒想到啊，你唱歌還挺好聽的，比李刺唱的好聽。”

李刺聽到這句話，無奈地看了一眼段文嘉。

“你們呢？來呀。”杜詩說。

“我和嘉嘉先適應一會兒。這里面讓我覺得挺不自在的。”李刺說。

“那是你少見多怪了。”張浩然調笑了一句。

杜詩干脆懶得管他們仨了，自顧自地點起歌來。

點完歌，杜詩跑到了房間的角落，那里有一個小小的臺子，有一支固定在支架上的麥克風，還有一把固定的轉椅。

“粵語歌？杜詩你什么時候會粵語了？”張浩然看著屏幕上顯示著陳慧琳的《都是你的錯》詫異的問。

“你管我。”杜詩白了他一眼。

“都是你的錯

關心也是錯

你還要知孤孤單單的我可快樂

……”

杜詩看著李刺和段文嘉身后的屏幕對歌詞，但在李刺的角度看來，很難分辨出她是不是看著自己在唱。

“若你沒廝守一生的決心

請不要愛上我這么一個人

在你字典中一句揮之則去

對我仍過分

……”

李刺難免多想起來。特別是上次張浩然不管不顧的把窗戶紙捅破之后，他很難不認為杜詩唱這首歌是別有用意的。

杜詩一曲唱罷，兩個男孩子都沒表態，倒是段文嘉鼓起掌來，“唱的真好，粵語也有模有樣的。李刺，我們也唱一首吧。”

“啊，唱什么？”李刺突然聽到這話，一時有些愣神。

段文嘉看著杜詩，“杜詩，麻煩你給我們點一首《小酒窩》吧。”

杜詩微笑著說好。

李刺拿起了話筒，還挺沉的。他看向嘉嘉，嘉嘉正專注的看著屏幕。他定下心來，往嘉嘉那一側挪了一挪，開始了他們倆的合唱，

“我還在尋找一個依靠

和一個擁抱

誰替我祈禱替我煩惱

為我生氣為我鬧”

嘉嘉恰到好處的接上來，

“幸福開始有預兆

緣分讓我們慢慢緊靠

然后孤單被吞沒了

無聊變得有話聊

有變化了”

得，這下算是完了，這倆都快摟上了。張浩然在心里替杜詩哀嘆一聲，卻發現杜詩似乎并不在意。

女人的心思，難猜啊，張浩然舉起一瓶啤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