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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石頭

一直認(rèn)為生命的原型是塊石頭

這種執(zhí)念有棱有角并且沉重

遇見陡坡時也有翻滾的沖動和欲望

甚至不在乎高度和速度帶來毀滅性的粉碎

我的皮膚干燥、龜裂,也有莊嚴(yán)的黑

想起它們在輕浮的萬物中站立,想起太陽

想起一種崇尚堅硬的,誕生的命名

這些石頭,是土地繁衍生息的秘密,是希望

我把遺憾和懺悔鑲進(jìn)林中的石頭,永遠(yuǎn)保持痛苦

并和野獸共同呼吸,和藍(lán)天對望

關(guān)于身體中石頭的幻想,無根卻通透空明

似乎使我無限延伸的白色形單影只

而骨頭里、血液里,卻萬馬奔騰

向著熊熊的火焰,或成為一座純凈靈魂的城堡

真想做回一塊石頭,如同青蛙掉進(jìn)水里

無論逃避還是構(gòu)建,終究回到自由,回到石頭的沉重

做回一塊石頭,就不必殘忍地閉上欲哭的眼

永遠(yuǎn)保持沉默,思想就從空心里溢出

我也始終相信命運中偶然的滾落

也相信,在人海中向我走來的那位戴著石頭的姑娘

親愛的,你是宇宙哪顆星的隕落,在我最遙遠(yuǎn)的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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