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莊主沒有任何意見,只是有些不舍的絮叨,“小月既然敗了,我紅月山莊和雪劍山莊的親事依舊有效,她隨你們回雪劍山莊,待她成年之后,再與小魚成婚,葉莊主,你也不要因這些事而萬般刁難小月,小魚可以一時意氣,小月也可以一時糊涂,她是我的心頭肉,你應該懂的。”
“那是自然,我葉家以禮義為先,自然待兒媳如己出。”
“哎!希望你說道做到,”方莊主匆匆拜別,就帶一眾人離去。
一日后,雪劍山莊下山道口處,五道人影立于此,分別是葉莊主,趙彥,兩手相銜的小魚和小月,還有方雨。
趙彥已經收拾好行囊,準備離去,特地與葉莊主拜別。
葉莊主緊緊握住趙彥的手,連連嘆息,“趙彥啊!你雖然在我三百門客中排名第十,但是我最喜歡你的為人,居清不自傲,濁蓮不染淤泥,心性和品行極佳,如此一別,我真的有些不舍啊!”
“人各有志,小魚既然傳承了我的衣缽,我留在這里,不過是阻擋他前行的溝壑,想要看的更遠,就得找到更雄偉的山峰,我相信小魚能夠做到的。”
如此心意已決,再加勸阻,也沒有什么意義,葉莊主也不好多言,客套道,“接下來你準備去哪?”
“四海為家,既為一汪水,就該尋回自己中的污穢,那才是完美的小河,不過,我要逆流而上走一個來回。”
“嗯!有緣再會!”葉莊主微微一笑,招了招手,主動送別這位老友。
倒是小魚有些不舍,死死的抓住趙彥的衣襟,兩粒玉珠在眼眶中打轉,“師傅,有時間,記得回來看小魚!!!”
“嗯!”趙彥輕應一聲,輕輕拍了拍小魚的肩膀兩下后,望了方雨一眼,隨后頭也不回的下山了。
趙彥和方雨之間有個約定,恰當的時候,方雨要替小魚出第二劍,到時候,去留自便。
夕陽拂過山曉,落雪峰上依舊寒風凜冽,刺骨般寒冷,葉莊主早已離去,小魚依舊是頑童劣根,挑逗著小月,可她始終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小魚說什么她做什么,可是讓她笑一個的時候,卻只得到一個冷冷白眼,這讓方雨想到了另一個人,他也不知道她在哪。
七日之后,雪劍山莊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居然五十位地字門客盡出,如臨大敵一般,與那人對峙于趙彥經常呆的冰晶雪亭邊。
那人雙手懷抱一把樸刀,濃眉大眼,皮膚黝黑,卻留著一小串山羊胡子,落雪峰這么酷寒的地方,他卻光著膀子,穿著一件麻黃小衫,露出堅實的胸肌,嘴中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歪著頭,滿臉玩事不恭。
葉莊主滿腔怒火的斥道,“雙影刀雷城,你這江湖敗類,來我雪劍山莊干什么?”
“當然是接劍,我早就想接趙彥的清泉飛劍,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劍而過,是生是死,我這隨心所欲的一生,也就沒白走這一遭了。”
一位身材微胖,有些禿頂的門客冷哼道,“趙彥已經下山了,不會再回來了,你若尋到他,自能一較高下!!!”
雷城瞇著眼,目光有意無意的掃向葉莊主這邊,“他還不是有個親傳徒弟在此嗎?我這個人,比較懶,多走半步都覺得累,砍翻了他的徒弟,就等于打了他的臉,一樣一樣的。”
“放肆!休得對少主不敬!!!”
一位武凝境的門客幾步凌厲的劍步,已出現在雷城身前四尺遠的地方,長劍如風,呼嘯而至,幾道繚亂虛劍劍花掩人耳目,就連部分門客都看不出端倪,但實劍處處是殺招,一連三劍,抹喉嚨,挑心口,橫斬腰。
卻只聞三聲兵器叮叮相碰的聲音響起,沒看見第四刀,那位門客的身體已經被攔腰斬斷,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一時間,眾門客面面相覷,進退兩難。
這雙影刀雷城只是曲曲武凝境,手中的樸刀也不過曲曲法器,不過他的招式極其古怪,有人說他有兩把刀,明刀拆招,暗刀奪命,可沒人知道他的第二把刀在哪,也有人說他只有一把刀,不過出刀速度極其妖異,既有明刀,也有暗刀,出刀速度憑心而馭,快慢有致,所以讓對手產生錯覺。
食主供奉,怎能不為主獻身,此乃門客之道,又有六位門客頻頻出劍,可皆沒接過五招,就命喪當場。
霎時,場面一度尷尬,武藝高深者,不屑于與此人過招,武藝平平者,則不敢出劍。
雷城歪著頭,扣出一團耳屎,向葉莊主方向一彈,“快去叫小魚兒來,砍了這條魚,咱家下山喝酒去。”
“這!!!”葉莊主也萬般無奈,只好差人喊來葉小魚,殺了此賊,正好能在江湖上揚名立威。
一柱香時間后,小魚婆婆媽媽的牽著小月來到此地,而方雨也跟在其后。
哪知,他小手一揮,“小月,你的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替我干掉這個潑皮無賴,殺了他,臟了為夫的劍。”
但小月卻橫眉冷對,終于開口說出了這些天的第一句話,“大難臨頭,讓一個女人家替你打頭陣,有什么男子漢的擔當?”
眾門客也都悶下頭,的確,面子也過不去,“好!潑皮無賴!接本少爺一劍,吾有一劍,其名暗魂,劍來!!!”
小月的黯淡的雙眸似乎變得明亮幾分,全身心的觀察四周,尋找那把刻骨銘心的劍,可一切風平浪盡,那股恐怖的氣息沒有再出現過。
“劍來!!!”四周依舊輕風淡云,無任何異樣。
他一把收起嚴謹的模樣,轉而嬉皮笑臉,“今天不方便,哪天方便了,我再來取你狗頭!”
方雨內心滿臉苦水,小魚這頑劣子弟完全把他當槍使,明明厲害的門客能夠解決的事情,非要逼他出手,那次出劍,已經讓他心神紊亂,幾度欲癲狂,調息了好久才平靜下來,這次出手,他感覺就無法控制住自己了,會徹底露餡。
“好啊!我可以等,哪天你方便了,我們再比劃比劃,不過,我這人,味口大,只以鮮血為飲,以生肉為食,這白茫雪山,也只有你們雪劍山莊養有活物,我也不介意換換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