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這種東西雖然是無形的,但它卻是有質(zhì)的。
既有紫色氣運這種優(yōu)質(zhì)氣運,也有黑色氣運這樣的劣質(zhì)氣運。
氣運的多少同樣有數(shù),紫色氣運的宿主如果太過走運而花光了好運的數(shù)量,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會樂極生悲、霉運不斷。
同樣,黑色氣運的宿主如果始終倒霉而花光了霉運的數(shù)量,那么他就會否極泰來、好運連連。
這種說法是有理有據(jù)的,比如總有人會說什么“用陽壽玩游戲”,那其實就是在消耗好運的數(shù)量。
一般來說,一個人的好運氣就是有數(shù)量的,誰先用完誰先走。所以奉勸那些用陽壽玩游戲的,還是趕緊吃好喝好吧。
當然,壞運氣也是如此,酋長當多了偶爾也會當回白皮膚的。
在降落過程中,衛(wèi)長安自顧自與李菰分開,雖然有不想被他連累的意思在,但更大的想法卻是遠離他,讓他不要被自己連累。
為什么這么多年來他不愿社交,始終孑然一身?那就是不想因為他自己的黑運而連累到別人。
正如接下來發(fā)生的,有更多的雷霆向他問候了過來,有更烈的狂風(fēng)向他呼嘯了過去。衛(wèi)長安剛被雷劈得外焦里內(nèi),就又被風(fēng)吹得七葷八素,以致于他落地之時,腦殼都反應(yīng)不過來了。
要是李菰還在他身邊,那估計李菰就不是現(xiàn)在還有半頭秀發(fā)的樣子,而是被劈得毛都不剩一根了!
至于后面摔那十八塊西瓜皮,完全是他無意識狀態(tài)中的倒霉行為,否則,他一個鯉魚打挺,就能停下這滑稽的動作。
好在他畢竟是個神仙,肉身質(zhì)量極佳,倒也不至于這樣就被劈得身受重傷。腦袋轉(zhuǎn)過彎后,強大的身體素質(zhì)就立刻讓他恢復(fù)了過來。
所以,在這么倒霉的下凡開場后,衛(wèi)長安覺得,自己的好運應(yīng)該就會來了。
雖然眼前的小姑娘讓他倒了大霉,摔了一十八個跟頭,但比起可能會遭遇血光之災(zāi)之類的倒霉事,這一十八個跟頭簡直就是大大的福利了!
“小,小姐!這……這塊焦炭不僅倒霉,還是個登徒子!你快推開他啊!”
看著眼前的焦炭用力捏著小姐的臉,小玲氣憤地在衛(wèi)長安背后推來推去,卻弄不開他鐵鑄般的身體。
“你叫什么名字?”雖然臉頰隱隱生痛,但少女還是柔聲問道。
“我……不是說了嗎,我叫‘帥氣’。”衛(wèi)長安捏夠了少女的臉頰,看著她兩瓣臉頰上兩道指痕,心中驀地一驚。
然后,他把黑黢黢的手放在少女的衣領(lǐng)處蹭了蹭,把手上的黑灰蹭了個一干二凈,露出白皙的五指后,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要聽你的真名。”少女也不惱,反而從懷中取出錦帕,為衛(wèi)長安慢慢擦著臉。
輕輕擦去衛(wèi)長安面部的黑灰,俊朗且深刻的五官緩緩出現(xiàn)在少女面前,少女的眼睛也跟著越來越亮。
感受著臉頰處少女的柔荑,衛(wèi)長安眉頭一抖。什么情況,霉運剛走,就來了桃花運?
煩煩煩!桃花運什么的,才是最差的霉運!
衛(wèi)長安搖搖頭:“‘帥氣’就是我的真名!”
他用力拍開少女的手,少女的手嚇得一松,錦帕慢悠悠地掉在地上,貼上了灰黑的土地。
見衛(wèi)長安轉(zhuǎn)身欲走,少女忽然驚呼道:“你往哪兒去?”
衛(wèi)長安轉(zhuǎn)過頭,疑惑道:“小丫頭,你和我素昧平生,你管我去哪兒?”
“可你是我的貴人!”少女肯定道。
“呵呵,我就是一落地都能衰一十八個跟頭的倒霉蛋,還貴人?鬼人才差不多!”衛(wèi)長安大笑出聲。
“可你,就是我命中要等的那個人!”少女認真道。
衛(wèi)長安停下腳步,忽然沉沉一嘆:“記住,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等你,除非他別有所圖!”
聽了衛(wèi)長安的話,少女怔住靜立良久。
直到衛(wèi)長安越走越遠超出了視線,少女才忽然醒轉(zhuǎn),大聲吶喊道:“帥氣的焦炭!記住我的名字,莫逍遙!以后,你就叫我阿遙!”
聲音遠遠地傳了過去,卻沒有得到一絲回應(yīng)。
“小姐,這么遠了,他應(yīng)該聽不見了。”小玲撿起地上的錦帕,又看向莫逍遙臟兮兮的臉蛋兒和衣領(lǐng),表情苦悶。
完了完了,弄得這么臟,回去一定會被夫人罵的……
莫逍遙嘆了口氣,那塊焦炭出場那么有趣,她恐怕一輩子都忘記不掉了。
而且……他確實和他的偽名一樣,還挺帥氣的……
想到這一茬,莫逍遙俏臉微紅,心中一跳,暗道自己渾不知羞。
“小姐啊,這人真的好沒有禮數(shù),不知道男女有別嗎?不僅把臟手亂蹭,還捏你的臉!”小玲猶在抱怨。
感受著臉頰上微微傳來的痛覺,莫逍遙握緊了拳頭:“被捏臉,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感覺……意外地還挺不錯。”
小玲被莫逍遙的話驚呆了:“小姐,你在說什么啊?你不會被捏壞了吧……”
……
感受著雙手隱隱傳來的滑嫩手感,衛(wèi)長安晃了晃手:“這小丫頭,皮膚還真好,既細膩又水靈,感覺都能掐出水兒來。”
片刻后他就微微搖頭:“莫逍遙,嘖嘖嘖,這竟然是個女兒家的名字,怎么聽起來更像是個尚武任俠的英武男兒?”
“還阿遙……這輩子,我不會再叫任何人‘阿遙’了。”想到最后,衛(wèi)長安眉間涌起追憶之色,不過緊接著這些想法就被他搖頭驅(qū)散。
“還是先找個地方沐浴一番吧,這渾身焦黑的,入了城還不得被凡人們當做黑色猿猴圍觀?”衛(wèi)長安哭笑不得。
此次調(diào)查召風(fēng)旗,重在低調(diào)行事。召風(fēng)旗威能無窮,一經(jīng)問世必然會引來無數(shù)妖魔鬼怪,他可不想首當其沖,火中取栗。
還是洗干凈后低調(diào)入城吧。
“對了,還得找一下李菰哪兒去了。他跟著我已經(jīng)倒霉過了,紫運也該發(fā)揮效力,讓他好運一些了。我也姑且蹭一蹭他的好運氣。”
……
“小姐,你在干嘛啊?”見莫逍遙擦完臉蛋,在地上拾撿瓜皮,小玲好奇問道。
莫逍遙白了小玲一眼:“我丟了一地西瓜皮,萬一被別人踩到了,那不得摔個大跤?”
“你知道你還扔!”小玲忍不住指責(zé)道。
“這不是為了等貴人嘛!那貴人不踩完西瓜皮,我知道他是貴人?”莫逍遙哼了一聲,“還愣著不動干嘛!快過來和我一塊撿!”
“哦。”小玲委屈說道,趕忙跟過去利索地收拾地面。
撿著撿著,莫逍遙忽然停下動作:“慢著,我們的賭約,好像是我贏了?”
“啊哈?!”小玲的臉瞬間紅透了,又是招牌動作——瘋狂搖頭,“不,不,不!算不得數(shù)的!我哪里知道會有那么巧,出現(xiàn)一個衰人連摔一十八個跟頭呢!這太離譜了!”
“我都說了,我丟的西瓜皮大有說法,偏你不信。”莫逍遙驕傲地挺起鼓囊囊的胸脯,哈哈大笑。
隨后她又貼近小玲的臉,嘿嘿笑道:“怎么,你個小丫頭想不認賬?”
“啊啊啊?”小玲憋著小嘴幾乎哭出來,“可是……可是,少爺他……他不會喜歡我的!”
“沒事,你喜歡堂哥就行!辦法我來想!”莫逍遙一拍胸脯,打起包票,“我就不信,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頭扒光了丟床上,會有男人不喜歡!”
“小姐……別鬧了,就當我賴賬行不行,你都賴了這么多次了,讓我賴一次,好不好?”小玲丟掉手上的西瓜皮,搖起了莫逍遙的手臂。
“胡說!”莫逍遙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時候賴了那么多次?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
小玲還欲爭辯兩句,忽然耳邊傳來三道聲音。
這三道聲音分別是“哧溜”、“啊呦”、“噗通”!
小玲轉(zhuǎn)頭一看,恰見一塊兒“焦炭”踩中她剛丟下的西瓜皮,摔倒在地!
小玲大驚:“小姐小姐!你的貴人又回來了!”
“胡說!”莫逍遙“嗤”了一聲,“那是你扔的西瓜皮,來的是你的貴人!”
小玲定睛看去,摔倒的果然不是剛才那位,如果非要找區(qū)別的話……
那就是眼前這位……頭上禿了好大一塊!
“還不快把人扶起來、賠禮道歉!”莫逍遙推了推小玲。
“噢。”小玲不情不愿地走過去把“焦炭”扶了起來,“你,你沒事吧?”
“嗬嗬,”“焦炭”發(fā)出嘶啞的聲音,“多謝,姑娘。”
“啊呀!”被他嘶啞的仿若指甲摩擦利器的聲音一嚇,小玲駭?shù)脺喩碇倍叮瑴喩硎Я肆猓粋€沒抓住,又讓“焦炭”重重摔在地上。
“啊呦!”李菰痛呼一聲,他倒沒有罵小玲,而是敲著地面,恨恨地罵了一句,“可惡的衛(wèi)長安,和你搭檔我真是倒了血霉!”
一聽此言,一旁的莫逍遙跳了過來:“你說,你是那個衛(wèi)長安的搭檔?”
兩人都是一副“焦炭”面孔,莫逍遙自然想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沒,沒錯,姑娘見過那家伙?”李菰抬起頭,看到一個明眸善睞的花季少女,心中不由贊嘆一句:好清秀的姑娘!
“他竟叫做衛(wèi)長安嗎?衛(wèi),長,安,名字真不錯呢。長安,長……安……”莫逍遙嘻嘻笑了起來。
小玲卻瞪大了眼睛:“你是那個帥氣的搭檔?難道你就是那個逼人?”
李菰:“……”
“這……我姑且算是他的搭檔,敢問姑娘,那逼人去了哪里?”李菰緩緩站起,恭敬行禮。
“嗯?你不就是逼人嗎?”小玲天真問道。
“……”李菰喘了口大氣,“實不相瞞,我才是真正的帥氣,他才是個貨真價實的逼人!”
“噢,原來如此,他也確實不像個好人。他往那個方向去了……噫~~”
小玲手還沒伸出去,就被莫逍遙抬手攔了下來,她指著衛(wèi)長安走的反方向說道:
“逼人先生,你按照這個方向直行十余里,就會看到一處城池,那里便是金陵城了,往那里走就會有收獲。”
“他在金陵城里嗎?”李菰有些欣喜。
“不是。”莫逍遙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城里人多,你在那里問,肯定會有收獲。”
莫逍遙說罷,還不待李菰反應(yīng)過來,拉著小玲就跑,轉(zhuǎn)眼就沒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