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嗎？”

江意點點頭，“看完啦！看全場真的很爽，你知不知道，你沒來的時候綠鞋子有個三步上籃，哇塞真的帥呆了！雖然水平的確一般，但現場看真的不錯……”

女孩絮絮叨叨的，拉著少年人的手腕要回教室。

盛以河站在原地沒動，盯著剛才江意坐過的位置一動不動。

江意“咦”了一聲，“你怎么又發呆了，快點走呀，下節課快上課了，等下該遲到……誒，你干嘛呀？”

她的話沒說完，突然就被盛以河一個反手拉住。

身體被扳過去，讓她正好背對著盛以河。

“你……”

“有血?！?

“？”

“我說你的褲子上，有血?！?

“?。。　?

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對于女生褲子上沾著血這件事并不陌生。

尤其是對于盛以河這樣認真學習的學霸來說，自然不會傻到問她是不是受傷了之類。

他面無表情的下結論，“是生理期。”

江意的心里“咯噔”一下，轉過身，果然看見剛才她坐過的座位上有一攤比較明顯的暗紅色血跡。

她突然反應過來，原來，盛以河剛剛就是在……盯著那攤血跡看啊？

那，剛才班上同學的奇怪反應，也是因為這個？

我去，太丟臉了吧！

難怪沒人敢說?。?！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初，天氣有些轉涼，只是因為今天是個艷陽天，所以體感溫度不算很冷。

江意身上已經換上了秋季的校服，原本穿著的外套因為跑操出了點汗，就脫下來放在了座位旁邊。

她現在身上上半身穿著自己的一件皮卡丘黃色短袖，下半身就是學校的校褲。

她下意識問盛以河，“怎么辦……”

她現在很慌，非常慌。

慌到居然去問一個直男，第一次經歷生理期應該怎么辦。

因為這是她第一次經歷生理期。

是的，十五年，第一次經歷生理期。

她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身邊沒有一個女性長輩，她也不住校，沒有什么機會和同齡人聊這些話題。

至于宋原，他估計連女生的生理期是什么鬼都不知道。

所以看到這攤血的時候，江意的心情很矛盾。

一方面，這證明她的身體確實沒問題，是個健康的女孩子。

畢竟當初江景桐還帶她去醫院做過檢查，結果是一點問題沒有。大概是因為個人體質不同，不用著急，慢慢等就會來。

當然，要是過了十八歲還沒動靜，就再過來看看。

現在她剛剛十五歲，是再正常不過的時間了。

但另一方面，這也意味著未來長達幾十年的痛苦和麻煩來了。

她懵懵的想，其實也還好，她沒有像一些女孩子一樣腹痛難忍，也沒有什么很明顯奇怪的感覺……

“披著吧?！?

江意覺得腰上一緊，是盛以河把校服外套系在她的腰間。

然后把她扶起來，似乎是在回答她之前“怎么辦”的問題，“你先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去幫你和老師請假?！?

江意自己調整了一下腰上的外套，指著弄臟的塑料座椅，“那這個……”

江意看見盛以河變戲法一樣從校褲口袋里掏出一塊還沾著水的藍色毛巾，動作熟練而麻利的開始清理血跡，“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幫你清理干凈?！?

盛以河看江意還站在原地，毫不拐彎的問她，“肚子很痛嗎？未成年女性身體激素不穩定，痛經是很正常的現象?！?

臉上還帶著無比關心的表情。

江意：“……”

所以，他究竟是，怎么，毫無包袱的說出，“痛經”兩個字的？！

她現在突然慶幸她是在比賽結束的時候才打算離開的，至少她的尷尬情況沒有被其他陌生男生看見。

盛以河把江意的沉默當做默認，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那你等等我，等下我送你回家……”

江意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頂涌去，臉上燙的人發暈。

媽的，這是什么狗直男！

誰要他送她回家?。。?！

她什么都沒說，轉過身飛快離開了觀眾席。

似乎是為了證明她沒有“痛經”，路上甚至身手矯健的翻了兩個圍欄。

盛以河：“……”

他很想提醒她生理期最好不要做一些開胯的動作，但人已經跑得沒影了，于是繼續清理座椅上的污漬。

江意記得這件事后來一直沒有被班上同學提起，她也再也沒有和盛以河討論過生理期……

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從下腹傳來，把江意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

緊接著，腿間一陣熱流涌出，熟悉的疼痛沒有停下，繼續像擰毛巾一樣擰著她的身體。

糟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幾分鐘后，邁巴赫在街角停下，盛以河飛快解下安全帶，走到后座拉開車門，這時候江意已經疼得臉色蒼白，渾身冷汗。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盛以河上半身探進車廂，“我帶你去醫院！”

早在江意捂著肚子皺起眉頭的時候，他就已經改了路線，直接去了江城市中心醫院急診部。

江意看見車窗外“急診”兩個大字，嚇得她立刻制止住男人想要來抱她的動作，“別，我沒事……”

急診科一天到晚多少病人，他這不是給人添亂嗎？

而且她這是痛經，去醫院也沒用啊！

原先她是沒有這個毛病的。

但江家破產之后她吃了不少苦，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落下了這個毛病，一到日子就疼得不行。

她也去醫院檢查過，什么都沒檢查出來。

還是后來去看中醫，說她這是寒氣風邪什么的，給她開了一大堆的中藥調理。

結果因為怕苦，那些中藥她根本就沒吃幾天，每次生理期都靠止痛藥度過。

盛以河不知道這些，看見她捂著肚子，第一反應是腸胃方面出了問題，怕她是食物中毒。

結果伸出手去抱，卻摸到了一手的血。

再聯系到江意疼成這樣……徐思越那個王八蛋！

嚇得他根本不顧江意的拒絕，抱著人就往急診里沖。

比旁邊一個老婆要生的男人跑得還快。

盛以河長了一張冷臉，著急起來更是一身威壓外放，臉黑的像包公，把過路的病人和家屬都嚇得不輕。

值班的護士看這個情況，馬上推了擔架來，“快點快點，準備抽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