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史(上、下)(中國斷代史系列)
- 南炳文 湯綱
- 13517字
- 2021-04-21 10:33:04
第三節 洪武時期的經濟政策
一、戶籍和賦役制度的建立
賦役是封建政權賴以存在的重要經濟基礎,如果不向人民征收賦稅和徭役,國家機器就不能運轉。為了向人民征收賦役,首先必須控制人口。朱元璋在建立明朝后,十分重視對全國戶口的管理,注意收集元朝的戶口版籍。洪武元年(1368年)時就下令,叫在各地作戰的總兵官及地方官員注意收集戶口版籍。但經過元末戰亂之后,許多戶口版籍散失了,而且戶口變動也很大,因此,必須建立一套適合于當時情況的戶籍和賦役制度。
1.均工夫和戶帖制度
洪武元年(1368年),明朝政府制訂了名曰均工夫的役民辦法。它規定“田一頃出丁夫一人,不及頃者,以他田足之,名曰均工夫。尋編應天十八府州,江西九江、饒州、南康三府均工夫圖冊。每歲農隙赴京供役三十日遣歸。田多丁少者以佃人充夫,而田主出米一石資其用。非佃人而計畝出夫者,畝資米二升五合”(1)。均工夫的特點是政府僉派徭役不是按丁,而是按田畝來計算。這可能是由于當時朱元璋剛剛轉化為封建皇帝,在他的思想里還殘存著農民的平均主義思想。均工夫大體只實行于江南地區,是組織當地人民到南京應役的辦法,其他地區未見實行。為它服務的均工夫圖冊,也編得草率,遠不能成為向全國人民征收賦役的根據。
洪武三年(1370年),明朝政府又推行了戶帖制度,命戶部“籍天下戶,置戶籍戶帖”。明政府規定:“各書戶之鄉貫、丁口、名、歲,以字號編為勘合,用半印鈐記”;“男女田宅牛畜備載”;“籍藏于部,帖給之民。仍令有司歲計其登耗以聞”(2)。這一制度,最早是寧國知府陳灌在當地施行的,后來朱元璋把它推向全國(3)。明朝政府為保證戶帖制度的順利推行,采取的措施非常嚴厲,“令有司各戶比對,不合者遣戍,隱匿者斬”(4)。從戶帖制度的內容來看,它為明朝政府征收徭役賦稅提供了相當可靠的依據。
2.黃冊、里甲制度和魚鱗圖冊
洪武十四年(1381年),明朝政府在戶帖制度的基礎上建立了黃冊制度,它比戶帖制度更為詳密。其以戶為單位,詳細登載各戶的鄉貫、姓名、年齡、丁口、田宅、資產,并按照人們的職業規定人戶的籍屬,主要分為民、軍、匠三大類。民籍除一般應役的民戶外,還有儒、醫、陰陽等戶。軍籍除一般供應軍役的軍戶以外,還有校尉、力士、弓、鋪兵等。匠籍,所登記的手工業戶,要向政府承應工匠差役以及廚役、裁縫、馬船等。還有灶籍,登記制鹽戶。“凡軍民醫匠諸色人戶,許各以原報抄籍為定,不許妄行變亂,違者治罪,仍從原籍”(5)。黃冊的編造程序是:“其法各給戶帖,備開籍貫丁產,有司歲加稽察,十年一造(黃冊),造必審圖,皆據戶帖現額添減開除。”(6)黃冊共造四份,一份上送戶部,其他則布政司、府、縣各存一份。送戶部的冊面為黃紙,所以叫“黃冊”或“戶口黃冊”。明朝政府依據黃冊向人民征收賦役,因此,又叫“賦役黃冊”。明朝政府對編造黃冊是很重視的,規定發給各戶的表冊,必須由本人填寫,或本戶自報請人代寫,不許其他人包辦。如有“團局攢造”,隱瞞作弊,就要嚴懲。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命令,若官吏等“通同人戶隱瞞作弊,及將原報在官田地不行明白推收過割,一概影射減除糧額者,一體處死。隱瞞人戶,家長處死,人口遷發化外”(7)。明初黃冊的編造,奠定了明朝的戶籍制度,它比以往朝代對戶口的控制更為嚴密。
和黃冊制度同時產生的還有里甲制度。洪武十四年,明朝政府在編造黃冊時規定,“以一百一十戶為里。一里之中推丁糧多者十人為長,余百戶為十甲,甲凡十人。歲役里長一人,甲首十人,管攝一里之事。城中曰坊,近城曰廂,鄉都曰里。凡十年一周,先后則各以丁糧多寡為次,每里編為一冊(黃冊),冊之首總為一圖。其里鰥、寡、孤、獨,不任役者,則帶管于一百一十戶之外,而列于圖后,名曰畸零”(8)。在輪年應役中,“當年謂之見役,輪當者謂之排年”(9)。里甲的民戶要互相了解丁口職業,互相作保。這就是里甲制度。明朝統治者實行這一制度的目的,是要把一切人戶都編置到里甲之中,然后把編置到里甲中的人戶的具體情況登載到黃冊中,政府又根據黃冊所載人戶的情況,通過里甲制度來征收賦役。所以,里甲制度是明朝政府推行黃冊制度的組織保證,如果沒有里甲制度,黃冊制度也就無法實行。另外,明代的里甲也是最基層的社會組織單位,里長的職責極為廣泛,“凡其一里之中,一年之內,所有追征錢糧,勾攝公事,與夫祭祀鬼神,接應賓旅,官府有所征求,民間有所爭斗,皆在見役者所司”(10)。還有督促生產的責任,“凡里長部內,已入籍納糧當差,田地無故荒蕪,及應課種桑麻之類而不種者”,里長都要受到責罰(11)。
戶帖和黃冊雖然都登錄了每戶占有的土地畝數,但是有些人仍可設法隱瞞。如“兩浙富民,畏避徭役,往往以田產詭托親鄰田仆,謂之鐵腳詭寄。久之相沿成風,鄉里欺州縣,州縣欺府,奸弊百出,謂之通天詭寄”(12)。朱元璋曾經采取獎勵受寄之家出官首告,就將本田賞與,永為己業的辦法,來打擊隱瞞土地的活動,但是詭寄之風依然盛行。于是明朝政府于洪武二十年(1387年)在全國范圍內普遍丈量土地,以一個糧區為單位,記載每塊田地的畝數、質量、方圓四至,以及田主的姓名等,并繪制成圖。因所繪的田畝形狀像魚鱗,故名《魚鱗圖冊》(13)。除總圖以外,還繪有以小塊土地為單位的分圖。這種土地登記冊,內容確實相當完備。明朝政府經過這一次普遍的土地丈量,清查出了不少隱瞞的土地。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核天下土田,總八百五十萬七千六百二十三頃”(14),是明代見于記載的耕地數額最多的一次,這與洪武二十年開始的土地丈量是有一定關系的。
明朝初期實行的黃冊、里甲、魚鱗圖冊等制度,雖有因襲前代的地方,但卻比以往任何朝代都更周密,它是我國封建社會發展到后期出現的比較詳備的戶籍和賦役管理制度。其主要職能當然是憑借這一套制度,把人民牢固地束縛在土地上,從而實現其賦稅和徭役的剝削。同時,對地主豪富隱瞞土地,規避賦役,也起了一定的限制作用。顧炎武說:“凡百差科,悉由此出,無復前代紛更之擾。”(15)在一定時期內,使得賦役負擔可以均平一些。
3.賦役和糧長制度
明代的賦稅制度,基本上沿襲了唐宋以來的兩稅制。它規定田賦分“夏稅”和“秋糧”兩次繳納。“夏稅無過八月,秋糧無過明年二月”,所繳納的“大略以米麥為主,而絲絹與鈔次之”。用米麥繳納的稱“本色”,以絲絹與鈔折繳的稱“折色”。洪武時規定田賦率:“凡官田畝稅五升三合五勺,民田減二升,重租田八升五合五勺,沒官田一斗二升。”但江南蘇、松、嘉、湖的田賦不在此列,因朱元璋怒當地老百姓為張士誠堅守,所以,在攻下這些地區以后,“乃籍諸豪族及富民田以為官田,按私租簿為稅額”,“畝稅有二、三石者”(16)。當時,蘇州一府一年所交的田賦竟達二百八十萬九千余石。據統計,當時“蘇州之田居天下八十八分之一弱,而賦約居天下十分之一弱”(17)。直到英宗正統元年(1436年),明朝政府才“令蘇、松、浙江等處官田,準民田起科”(18)。
明代的徭役分為“正役”和“雜役”兩大類。“里甲”稱為“正役”,到官府去應役的叫做“雜役”。這類雜役的名目繁多,有的是“常役”,如糧長、解戶、馬船頭、館夫、祗候、弓兵、皂隸等。有的則“因事編僉,歲有增益”(19),如砍柴、抬柴、修河、修倉、運料等。這些雜役中間,有的是明朝政府根據需要因地而設的,如“祗應、禁子、弓兵,悉僉市民”(20)。“養馬戶”主要在江北、江南、北直隸、山東、河南等地供役。糧長則主要在浙江、南直隸、湖廣、江西、福建等地供役。男子稱“丁”,不滿十六歲的稱“未成丁”,十六歲以上的稱“成丁”,“成丁而役,六十而免”(21)。這些徭役,有力役(力差)、雇役(銀差)。在明朝初期,主要是力役,雇役比較少。
明朝政府在征調徭役時,府州縣要根據人戶、丁口和產業的多少來編派。朱元璋在洪武十八年(1385年),命全國府、州、縣官都要以“民戶上中下三等為賦役冊貯于廳事,凡遇徭役,發冊驗其輕重而役之”(22)。當時三等人戶的劃分標準,大體是:人三丁以上,田糧十石以上;或雖只一二丁,田種不多,“而別有生理,衣食豐裕”,“仆馬出入者”,皆為“上丁”。人三丁以上,田種五石上下,“躬耕足食”,皆為“中丁”。其有一二丁,田種不多,“力耕衣食不缺”,或人只單丁,“勤于生理”,“亦夠衣食”,皆為“下丁”(23)。政府按照民戶的“丁糧多寡”,戶等高下來僉派徭役,丁糧多者任重役,丁糧少者任輕役。如馬驛的馬夫是重役。水驛的水夫是中役。府州縣的皂隸(祗候)、禁子等是輕役,應征納糧二石至三石的人戶承當(24)。由于馬夫要供應馬匹、鞍轡、氈衫(雨具)、驛夫等項費用,僉點糧數百石以上人戶充當。其后,甚至一戶已不能應付。到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明朝政府重新規定,“如一戶糧數不及百石者,許眾戶湊數共當一夫”(25)。這是明朝初期徭役制度的一般規定,而在實際執行中,地方政府和里長在僉派徭役時,往往“放富差貧”,把徭役轉嫁到農民頭上,到明中葉時日益嚴重。
糧長制度,是明朝政府保證田賦收入的一項措施。在未推行糧長制前,明朝政府規定由州縣官吏直接征收田賦,納糧人家則“親赴州縣所在交納”(26)。因此,“郡縣吏每遇征收賦稅,輒侵漁于民”(27)。有的糧戶往往不親自去州縣,委托別人去州縣代納,于是就產生了所謂“攬納戶”。“攬納”就是代替糧戶到州縣政府辦理完糧手續,從而向糧戶索取一定的報酬,他們往往勾結州縣吏胥從中舞弊。明朝政府明令嚴加禁止:“凡攬納稅糧者,杖六十,著落赴倉納足,再于犯人名下追罰一半入官。若監臨、主守攬納者,罪加二等。”(28)但這種攬納現象依然不斷發生,“各處納糧納草人戶往往不量攬納之人有何底業(資產),一概將糧草付與解來”(29)。而有的攬納戶“不行赴各該倉庫納足,隱匿入己”(30)。這種攬納戶并不始自明代,在宋、金時已成為田賦征收中的一種弊病。在田賦征收實物和運輸困難的情況下,攬納戶的產生是有它的社會基礎的。明朝政府所以實行糧長制度,可能就是從攬納戶方面受到啟發。洪武四年(1371年)九月,朱元璋“命戶部令有司料民土田,以萬石為率,其中田土多者為糧長,督其鄉之賦稅。且謂廷臣曰:‘此以良民治良民,必無侵漁之患矣。’”(31)
糧長的職責主要為對田賦的催征、經收和解運三個方面,而這三項任務,最為繁重的是解運。明朝政府為了要糧長每歲運納田糧,于洪武六年(1373年)九月“詔松江、蘇州等府,于舊定糧長下(每名)各設知數一人、斗級二十人,送糧夫千人”(32)。糧長經收的稅糧,從其處理的情況來看,計有“存留”,即是留在本地方開支的;“起運”,即是運交外地的。“起運”部分又有“京運”和“對撥”兩種。“京運”是運納京師的,這是解運中最為重要的部分,須由糧長親自押運。“對撥”就是撥運到外地軍衛的官軍俸糧(33)。糧長除負擔上述幾項主要任務以外,還要參加編制賦役黃冊和魚鱗圖冊等。明朝初期的糧長制,主要在浙江、南直隸、江西、湖廣和福建等地區實行,這些地區占全國秋糧稅額的一半以上。
洪武時期,明朝政府對糧長的待遇是很優厚的,如期如數解運稅糧到京師的,皇帝往往親自召見。洪武十四年(1381年)二月,“浙江、江西糧長一千三百二十五人,輸糧于京師,將還,上召至廷,諭勞之,賜鈔為道里費”(34)。有的從糧長擢升為七卿。如嚴震直,“以富民擇糧長,歲部糧萬石至京師,無后期,帝才之,二十三年特授通政司參議,再遷為工部侍郎。二十六年六月進尚書”(35)。再如浦江鄭氏家族,多由糧長入仕,其中的鄭沂,“自白衣擢禮部尚書”(36)。明朝政府設立糧長時,原想以此來禁絕貪污,事實上并不能如愿,如糧長邾阿奶,“起立名色,科擾糧戶”,正名“加五(成)收受”,貪污錢糧計般水腳米、斛面米等達十三種之多,勒逼糧戶以房屋、牲口、衣服、農具等折納田賦(37)。
二、獎勵開荒、實行屯田和興修水利
元末農民大起義后建立起來的明王朝,面臨的是這樣一種狀況:一方面,農民軍給蒙漢貴族、地主階級以沉重的打擊,蒙古統治集團被推翻,許多漢族地主被殺,地主階級的統治勢力嚴重削弱了。另方面,由于封建統治者在鎮壓農民起義中的大肆屠殺,元朝統治集團的內部廝殺,以及盤跟在地方上的軍閥的不斷火并,使得社會經濟殘破,人口銳減,土地荒蕪。如向稱繁華地區的揚州,元末為地主武裝青軍(又名一片瓦、長槍軍)元帥張明鑒所占據。他們“專事剽劫,由含山、全椒,轉掠六合、天長,至揚州,人皆苦之”。到龍鳳三年(1357年)朱元璋部將攻克揚州時,“城中居民僅余十八家”(38)。山東、河南地區長期受到元朝軍閥的摧殘,弄得“多是無人之處”(39)。洪武元年(1368年)閏七月,徐達率師北伐,“徇取河北州縣,時兵革連年,道路皆榛塞,人煙斷絕”(40)。朱元璋建立的新王朝,如不設法改變這一狀況,顯然是不能持久的。
朱元璋對上述情況看得是比較清楚的,所以他采取了一系列安定社會、組織生產的措施。早在龍鳳十二年(1366年)正月,朱元璋就對他的大臣們說:“為國之道,以足食為本。大亂未平,民多轉徙,失其本業。而軍國之費所資不少,皆出于民,若使之不得盡力南畝,則國家資用何所賴焉。今春時和,宜令有司勸民農事,勿奪其時。一歲之中,觀其收獲多寡,立為勸懲。若年谷豐登,衣食給足,則國富而民安。此為治之先務,立國之根本。”(41)吳元年(1367年)朱元璋曾“特命中書省,凡徐、宿、濠、泗、壽、邳、東海、安東、襄陽、安陸郡縣,及今后新附土地人民,桑麻谷粟稅糧徭役,令有司盡行蠲免三年”(42),使長期在戰亂中遭受搶掠和繁重賦役剝削的人民得以休息。洪武元年(1368年)正月,各地府州縣官來朝,朱元璋又當面對他們說:“天下初定,百姓財力俱困,譬猶初飛之鳥,不可拔其羽,新植之木,不可搖其根,要在安養生息之。”(43)同年十二月,朱元璋任命宋免為開封府知府,上任前對他說:“汝往治郡,務在安輯人民,勸課農桑,以求實效,勿學迂儒,但能談論而已。”(44)在朱元璋所采取的安定社會、組織生產的各項措施中,最重要的是獎勵開荒,實行屯田和興修水利。
1.獎勵墾荒
為了開墾中原地區的荒地,明朝政府專門設“司農司,開治河南,掌其事”(45)。洪武三年(1370年)下令,凡是有力量開墾荒地的,“不限頃畝”,皆免三年租稅(46)。這些荒蕪的土地,有的原來是地主的,元末農民起義中地主逃亡了,其土地就被少地或無地的農民所占有,或者荒蕪了,以后漸為農民所開墾。當原來占有這些土地的地主還鄉時,就出現產權糾紛。針對這一情況,明朝政府專門制訂了一條法令:“各處人民先因兵燹遺下田土,他人開墾成熟者,聽為己業。業主已還,有司于附近荒田撥補。”“復業人民,見今丁少而舊田多者,不許依前占護,止許盡力耕墾為業。見今丁多而舊田少者,有司于附近荒田驗丁撥付。”(47)這條法令承認了農民戰爭造成的生產關系變革的既成事實,與明朝建立前,進攻張士誠時所發布的《平周榜》關于“舊有田產房舍,仍前為主”的保證,是很不相同的。這是朱元璋從迅速恢復農業生產以鞏固朱明王朝著想,而對地主階級局部利益的限制。這一政策調整,解決了農民開荒的顧慮,對促進開墾荒地的發展,具有很大的積極作用。朱元璋的獎勵墾荒政策,直到洪武二十八年(1395年)還在大力推行,規定“二十七年以后新墾田地,不論多寡,俱不起科。若有司增科擾害者罪之”。(48)
洪武七年(1374年),戶部統計各地墾荒田凡九十二萬一千一百二十四頃(49)。但這一墾荒數字是不確實的,洪武十年(1377年)工部的一個官吏揭露說:“土曠民稀,墾辟有限,所在守令往往責令里甲增報額數,以為在官事跡。”他建議:“宜令各處農民自實見墾畝數,以定稅糧。”(50)由此可見,所謂“獎勵墾荒”,在有些地區,只是謊報政績。這種弊病,在封建社會中自是難免的。總的來看,明朝初期,獎勵墾荒所取得的效果還是明顯的。
2.軍屯、民屯和商屯
明朝初期的屯田,計有軍屯、民屯和商屯三種,其中以軍屯的規模最大,組織也最完備。
早在明王朝建立以前,朱元璋就立民兵萬戶府,效法漢武帝和曹操,“寓兵于民”,實行軍屯。屯田的將士“且耕且戰”。當時以康茂才搞屯田所取得的成績最大,他在龍江共“得谷一萬五千石,以給軍餉”(51)。不過當時屯田還是為了解決軍糧,支援農民戰爭的順利進行。朱元璋稱帝后,繼續利用軍隊實行衛所屯田,這時的屯田性質已不同于以前。軍屯由衛所來管理,田地由衛所軍士來耕種。它的組織是以“屯”為單位。“每軍種田五十畝為一分。又或百畝,或七十畝,或三十畝、二十畝不等”(52),這是根據土地的肥瘠和耕種條件不同來區別的。軍士屯守比例,一般是“三分守城,七分屯種。又有二八、四六、一九、中半等例。皆以田地肥瘠,地方緩沖為差”(53)。弘治十四年(1501年)戶部左侍郎李孟陽說:“祖宗時天下都司衛所原額官軍二百七十余萬。”(54)那末屯守比例如以三、七計算的話,全國屯田軍士就有一百八十余萬人。如以每軍授田五十畝計算,全國軍屯土地就有九十多萬頃。《春明夢余錄》載:“國家原額屯田八十九萬二千七百八十九頃余。”(55)《明書·土田志》載:“國初原額九十萬三千三百一十三頃九十五畝零。”王毓銓先生在《明代的軍屯》一書中,對此作了考證,他認為“明初屯地總額,大致應該接近于萬歷間六十三萬多頃的畝數”。不管從哪一個數字來看,軍屯規模都可說是很大的。
屯軍要向明朝政府交納賦稅,叫做“屯田籽粒”。洪武時期,每份屯田應納“屯田籽粒”的數量沒有統一規定。有的地方是“歲征其半,余存自食”。遼東是每軍限田五十畝,租十五石(56)。全國統一的屯田籽粒征收額,在朱元璋死后才制定出來。
明朝初期的軍屯,在當時經濟殘破、人民流徙的情況下,曾經起過它的積極作用,尤其是在統一戰爭中,使得軍糧不致匱乏,保證了統一戰爭的順利進行。但當全國基本統一、社會生活已經趨于安定的情況下,明朝政府仍盲目依賴軍屯,拼命擴充軍隊,大規模實行軍屯,這就弊多利少,消極作用多于積極作用了。因此,軍屯在宣德以后很快遭到破壞。
“移民就寬鄉(屯田),或召募或罪徙者為民屯”(57)。民屯由當地的地方政府管理。明初統治者多次大規模組織人多地少的“狹鄉”居民到人少地多的“寬鄉”去屯種。洪武三年(1370年)六月徙蘇州、松江、嘉興、湖州、杭州無田農民四千多戶到濠州種田,給牛具種子,三年不征其稅。又移江南民十四萬戶于鳳陽。九年十月,徙山西及真定民無產者于鳳陽屯田。二十一年八月,遷山西澤、潞二州民之無田者往彰德、真定、臨清、歸德、太康諸處閑曠之地,置屯耕種。二十二年四月以兩浙民眾地狹,務本者少而事末者多,命杭、湖、溫、臺、蘇、松諸郡民無田者,往淮河以南滁、和等處起耕。山西貧民徙居大名、廣平、東昌三府者,凡給田二萬六千七十二頃。二十八年青、兗、登、萊、濟南五府,五丁以上,田不及一頃并小民無田耕者,令分丁就東昌開墾閑田(58)。戰爭之后,土地荒蕪,由國家組織“狹鄉”的人到“寬鄉”去耕種,這是我國封建社會中恢復生產行之有效的措施。明初政府采取的上述移民屯種的政策,對當時恢復社會生產起了積極的作用。洪武二十八年明廷官方記載,“東昌等三府屯田遷民五萬八千一百二十四戶,租三百二十二萬五千九百余石,棉花二百四十八萬斤”(59)。“彰德等四府屯田凡三百八十一屯,租二百三十三萬三千三百一十九石,棉花五百零二萬五千五百余斤。”(60)
召募民人進行屯種,其方式和移民屯種相仿,只是前者出于自愿,后者帶有強制性質。洪武二十二年(1389年)九月,山西沁州民張從整等一百一十六戶,自愿應募到北平、山東等地去屯種(61),這是募人屯種的一個實例。不過,當時老百姓主動應募到外地去屯種的情況還是比較少的。
徙罪囚屯田,洪武時大都是在鳳陽。洪武八年(1375年),明朝政府規定:“宥雜犯死罪以下及官犯死罪者,謫鳳陽輸作屯種贖罪。”(62)洪武九年時,官吏有罪貶謫到鳳陽屯種的有一萬多人(63)。
民屯中每份屯地的數額,沒有統一規定,大概是根據當地的具體情況,“驗其丁力,計畝給之”(64),北方地區是“人給十五畝,蔬地二畝”。這些進行屯種的人民,以屯為其基層單位,即所謂“遷民分屯之地以屯分里甲”(65)。一屯就是一里,下分十甲,和一般的里甲制度相同(66)。明朝政府一般對屯種之民供給牛種農具。洪武四年(1371年),“命工部遣官往廣東買耕牛以給中原屯種之民”(67)。洪武二十五年,“命戶部遣官于湖廣、江西諸郡縣買牛二萬二千三百余頭”(68)。洪武二十八年,“命戶部以耕牛一萬頭給東昌府屯田貧民”(69)。民屯土地的賦稅額,未見明確的規定,從土地所有制的形式來說,《明史·食貨志》把民屯劃為官田,而“凡官田畝稅五升三合五勺”(70)。民屯的賦稅額大概就是這么多。
商屯是一種特殊的民屯。明朝政府為了解決邊防地區的軍糧,就利用其所掌握的食鹽專賣權,規定商人把糧食運到邊防的糧倉,就可向政府換取販鹽的專利執照(鹽引),然后憑鹽引到指定的鹽場支鹽,再到指定的地域去銷售,這套制度叫做“開中”法。洪武四年(1371年),明朝政府訂定中鹽例,根據里程遠近,自五石至一石不等,就可向政府換取一小引(二百斤)的鹽引(71),但“先后增減,則例不一,率視時緩急,米直高下,中納者利否”而不同(72)。洪武二十年,命戶部募商人于云南畢節衛納米中鹽,每米二斗給浙鹽一引,三斗給川鹽一引(73)。除了用米中納以外,根據明朝政府的需要,也可以用布絹、銀錢、馬等中納,但以納粟開中為主要形式。開中制度大致分為報中、守支、市易三個步驟。報中就是鹽商按照明朝政府出示的招商榜文要求的開中內容,把軍需物資運到規定地區,向政府領取相應的鹽引;守支就是鹽商領取鹽引后,到指定鹽場憑引守候支鹽;市易就是鹽商把鹽運到指定行鹽地域去銷售。有的鹽商為了更多的獲利,就雇人在邊地屯墾,把收獲的糧食就地納倉換取鹽引,這就是商屯的由來。商屯對供應邊防的軍糧和開發邊疆地區都起了一定的積極作用。明人把這一制度臚列了幾方面的優點:“商人自募民耕種塞下,得粟以輸邊,有償鹽之利,無運鹽之苦,便一;流亡之民因商招募,得力作而食其利,便二;兵卒就地受粟,無和糴之擾,無侵漁之弊,便三;不煩轉輸,如坐得芻糧,以佐軍興,又國家所稱為大便者。”(74)
3.興修水利和重視經濟作物的種植
明初,明朝政府對興修水利也很重視,命令各地的地方官吏,人民如有關于水利的建議,就要立即呈報(75);對那些不重視水利事業的官吏,則要加以處罰(76)。洪武時期,明朝政府曾多次大規模地組織人民于各地興修水利。洪武元年(1368年),“修和州銅城堰閘,周回二百余里”(77)。四年(1371年),修復“廣西興安縣靈渠”,“溉田萬頃”(78)。八年,“命耿炳文浚涇陽洪渠堰,溉涇陽、三原、醴泉、高陵、臨潼田二百余里”(79)。十九年,“筑福建長樂縣海堤。長樂之田,瀕海者半,其田久壞,田稼歲為潮鹵所傷”。經修筑海堤后,“長樂田無斥鹵之患,而歲獲其利”(80)。二十三年,“修崇明、海門決堤二萬三千九百余丈,役夫二十五萬人”(81)。二十四年,“浚定海、鄞二縣東錢湖,灌田數萬頃”。二十五年,“鑿溧陽銀墅東壩河道”,“役夫三十五萬九千余人”。三十一年,修治洪渠堰,“浚渠十萬三千余丈”(82)。洪武二十七年,明朝政府派遣“國子監生和人材分詣天下郡縣修治水利”。二十八年統計,全國共計“開塘堰四萬零九百八十七處,疏通河流四千一百六十二處,修建陂渠堤岸五千多處”(83)。上述規模巨大和數量眾多的水利工程,其直接勞動者固然是勞動人民,但如果沒有當時明朝政府的組織和鼓勵,那是無法完成的。
明初,政府還十分重視經濟作物的種植,尤其注意麻、棉和桑、棗及漆樹等的栽培(84)。朱元璋在龍鳳十一年(1365年)時,就在他的統治地區鼓勵種植經濟作物。他下令“農民田五至十畝者栽桑、麻、木棉各半畝,十畝以上者倍之。其田多者率以是為差,有司親臨督勸,惰不如令者有罰,不種桑使出絹一匹,不種麻及木棉,使出麻布、棉布各一匹”(85)。洪武元年(1368年),又把這一法令推廣到各個地區,并且規定,凡種桑麻“四年始征其稅,不種桑者輸絹,不種麻者輸布”(86)。二十五年,命令鳳陽、滁州、廬州、和州的農民每戶種桑、棗、柿各二百株。全國衛所屯田軍士每人種桑百株,并隨地宜種柿、栗、胡桃等樹木。洪武二十七年,令天下百姓務要多種桑、棗,每一戶,初年二百株,次年四百株,三年六百株,栽種過數目,造冊回奏,違者發云南金齒充軍。二十九年,以湖廣諸府縣宜于種桑,而種之者少。命于淮安府及徐州府取桑種二十石,派人送到辰、沅、靖、全、道、永、寶慶、衡州等處,各給一石,使其種之(87)。為了鼓勵農民多種經濟作物,明朝政府于洪武二十七年“令益種棉花,率蠲其稅”(88)。二十八年,又下令山東、河南農民,自二十六年以后栽種桑棗果樹,“不論多寡,俱不起科”(89)。明朝政府還規定地方官員任滿赴京考課的,“必書農桑學校之績”,作為官吏考課的主要內容(90)。這些政策的推行,有利于經濟作物種植面積的擴大,尤其是竭力推廣桑、麻、棉的種植,為手工業提供了更多的原料,為以后絲、棉織業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三、工商業政策和大明寶鈔的發行
明朝初期對工匠的管理,仍然沿襲元代的制度,專門編置匠籍,不許變動。但元代的手工業工人處于工奴地位,他們被征調后,就終身服役,人身依附性很強。明初,政府對這種制度進行了改革。洪武十一年(1378年),“命工部凡在京工匠赴工者,月給薪米鹽蔬,休工者停給,聽其營生勿拘。時在京工匠凡五千余人,皆便之”(91)。休工時期的工匠,政府雖然停給薪米鹽蔬,但卻可以自由營生,投入社會生產,這對手工業生產的發展無疑是有利的。對手工業者本人來說,也獲得了更多人身自由。洪武十九年,明朝政府定工匠輪班制。起先工部議定,各地匠戶,“驗其丁力,定以三年為班,更番赴京輸作三月,如期交代,名曰輪班匠,議而未行”。這時,工部侍郎秦逵復議舉行。量地遠近以為班次,且置籍,為勘合(文書)付之。工匠至期帶勘合到工部聽候調撥服役,政府則蠲免其家里的徭役(92)。洪武二十六年,明朝政府根據各個政府部門役作的情況,訂定每三年或二年輪班到京應役的工匠為二十三萬二千八十九名(93),由工部管轄。在京師等地固定做工的叫住坐匠戶,由內府內官監管轄,“一月上工一十日,歇二十日,若工少人多,量加歇役”,月糧由政府支給(94)。手工業工人應役制度的這一改變,是元朝后期手工業工人不斷斗爭所爭取得來的,它對手工業生產的阻礙比元代要少些。政府把手工業工人征調到政府手工業工場勞動時,雖然仍是工奴式的生產關系,他們所生產的大都是宮廷用品,和社會生產沒有多大關系,但輪班匠是每三年為政府服役三個月,住坐匠是每月服役十天,因病不能服役的還可納錢代役,其余時間就可以“自由趁作”。這就使幾十萬工匠絕大部分時間可以進行社會生產,這對當時社會生產的發展必然起到一定的積極作用。
在商業方面,明初政府對宋元以來的煩瑣征課加以清理,規定商稅“三十而取一,過者以違令論”(95)。稅收機構,在京師的稱為宣課司,在地方的稱為通課司。洪武元年(1368年),“命在京兵馬指揮使,并管市司,三日一次校勘街市斛斗秤尺,稽考牙儈姓名,時其物價。在外府州各城門兵馬,一體兼領市司”(96)。洪武十三年,下令農具以及軍民“嫁娶喪祭之物,舟車絲布之類皆勿稅”(97)。這年,又裁撤了稅收額米不及五百石的三百六十四所稅課司局(98)。
明朝政府在恢復社會生產整頓工商業的同時,也進行了貨幣改革。元朝末年,由于濫發紙幣,導致通貨膨脹,貨幣貶值,最后弄得在“京師料鈔十錠,易斗粟不可得”;“所在郡縣皆以物貨相貿易”(99)。所以,朱元璋在占領集慶后,就鑄大中通寶錢。建立明朝后,又鑄洪武通寶錢,其制凡五等:曰當十、當五、當三、當二、當一。當十錢重一兩,余遞降至重一錢止。在應天置寶源局,“各行省皆設寶泉局,與寶源局并鑄,而嚴私鑄之禁”。洪武四年(1371年),“改鑄大中、洪武通寶大錢為小錢”。但銅錢分量重,價值低,不便于攜帶,所以“商賈沿元之舊習用鈔,多不便用錢”(100)。
為了適應社會上的需要,明朝政府于洪武七年(1374年)設寶鈔提舉司。第二年,“造大明寶鈔,命民間通行”,“禁民間不得以金銀物貨交易,違者罪之”。寶鈔“以桑穰為料,其制方,高一尺,廣六寸,質青色,外為龍文花欄,橫題其額曰‘大明通行寶鈔’。其內上兩旁,復為篆文八字,曰‘大明寶鈔,天下通行’。中圖錢貫,十串為一貫。其下云‘中書省(廢中書省后改為戶部)奏準印造大明寶鈔與銅錢通行使用,偽造者斬,告捕者賞銀二十五兩,仍給犯人財產’。若五百文則畫錢文為五串,余如其制而遞減之。其等凡六:曰一貫,曰五百文、四百文、三百文、二百文、一百文。每鈔一貫準錢千文,銀一兩。四貫準黃金一兩”。洪武二十二年,“更造小鈔,自十文至五十文”(101)。
明初政府發行大明寶鈔,對民間交易和商人貿易是一種便利措施,但明朝政府沒有按照發行貨幣的經濟規律辦事,沒有貴金屬或其他物資作鈔本(準備金),不控制發行量,洪武十八年(1385年)一年內就造鈔九百九十四萬六千五百九十九錠(102)。按照明朝政府的法定比價,就合銀五千萬兩。這樣濫發紙幣,自然無法保持幣值。再加上印刷不精致,易于假造(103),使得大明寶鈔的信用更低。洪武二十三年,兩浙地區人民有的“以鈔一貫折錢二百五十文”(104),只合法定幣值的四分之一。到洪武二十七年(1394年),兩浙、福建、兩廣、江西等地人民“重錢輕鈔,多行折使,至有以錢一百六十文折鈔一貫者”,“由是物價踴貴”(105)。到洪武三十年,“杭州諸郡商賈,不論貨物貴賤,一以金銀定價”(106)。明朝政府雖一再想用行政命令維護寶鈔的通行,但都無濟于事。大明寶鈔從洪武八年發行,只經過短短的十幾年時間,到二十三年就大幅度貶值,到洪武末年阻滯不行,明朝政府貨幣政策宣告失敗。
(1) 《明史》卷78《食貨志》。
(2) 《續文獻通考》卷13《戶口考》;談遷:《棗林雜俎》卷1《逸典·戶帖式》。
(3) 《明史》卷281《陳灌傳》。
(4) 《續文獻通考》卷13《戶口考》;談遷:《棗林雜俎》卷1《逸典·戶帖式》。
(5) 《明會典》卷69《戶部》。
(6) 萬歷《武進縣志》卷3《錢谷》。
(7) 《明會典》卷20《黃冊》。
(8) 《明太祖實錄》卷135。
(9) 丘濬:《大學衍義補》卷31;《明史》卷77《食貨志》。
(10) 丘濬:《大學衍義補》卷31;《明史》卷77《食貨志》。
(11) 《明會典》卷163《戶律》。
(12) 《明太祖實錄》卷180。
(13) 《明太祖實錄》卷180。
(14) 《明史》卷77《食貨志》。
(15) 《天下郡國利病書》卷87。
(16) 《明史》卷78《食貨志》。
(17) 《日知錄》卷4《蘇松二府田賦之重》。
(18) 《明史》卷78《食貨志》。
(19) 《明史》卷78《食貨志》。
(20) 《明史》卷78《食貨志》。
(21) 《明史》卷78《食貨志》。
(22) 《明太祖實錄》卷170。
(23) 《明經世文編》卷134胡世寧《為定籍冊以均賦役疏》。
(24) 《明太祖實錄》卷203;《明會典》卷157《兵部·皂隸》。
(25) 《明會典》卷145《兵部·水馬驛》。
(26) 《大誥·設立糧長第65》。
(27) 《明太祖實錄》卷68。
(28) 《明律集解附例》7《戶律·攬納稅糧》。
(29) 《大誥·攬納戶虛買實收第19》。
(30) 《大誥·攬納戶第37》。
(31) 《明太祖實錄》卷68。
(32) 《明太祖實錄》卷85。
(33) 《明會典》卷29《征收》;《明太祖實錄》卷200。
(34) 《明太祖實錄》卷135。
(35) 《明史》卷151《嚴震直傳》。
(36) 《明史》卷296《鄭濂傳》。
(37) 《大誥續編·糧長邾阿奶害民第47》。糧長的地位,后來大有變化。隨著明朝政治的日益腐朽,土地兼并日趨劇烈,優免人戶不斷增加,從而造成田賦逋負越來越大的現象,而政府卻一味責令糧長追繳賠納。因此,在明朝初期看成美差的糧長,后來卻被人視為苦差了。世宗嘉靖時,“江南賦役必責糧長,糧長承役必至破家”(《明世宗實錄》卷504)。所以,這時的大地主就多方規避,糧長往往就由中小納糧戶來充當了。
(38) 《明太祖實錄》卷5。
(39) 《日知錄》卷10《開墾荒地》。
(40) 《明太祖實錄》卷29。
(41) 《明太祖實錄》卷16。
(42) 《明太祖實錄》卷18。
(43) 《明太祖實錄》卷25。
(44) 《明太祖實錄》卷34。
(45) 《明史》卷77《食貨志》。
(46) 《明太祖實錄》卷53。
(47) 《明會典》卷17《戶部·田土》。
(48) 《明太祖實錄》卷243。
(49) 《明太祖實錄》卷95。
(50) 《明太祖實錄》卷111。
(51) 《明太祖實錄》卷12。
(52) 《明會典》卷18《戶部·屯田》。
(53) 《明會典》卷18《戶部·屯田》。
(54) 《明孝宗實錄》卷180。
(55) 孫承澤:《春明夢余錄》卷36《屯田》。
(56) 《明憲宗實錄》卷244。
(57) 《明史》卷77《食貨志》。
(58) 《明太祖實錄》卷236。
(59) 《明太祖實錄》卷243。
(60) 《明太祖實錄》卷243。
(61) 《明太祖實錄》卷197。
(62) 《明史》卷2《太祖紀》。
(63) 《明史》卷139《韓宜可傳》。明成祖朱棣仍把“屯種”作為對犯“罪”者的一種懲罰手段,永樂元年(1403年),明朝政府發布了一條法令:“凡人命、十惡死罪、強盜傷人者依律處決,其余死罪及流罪,令挈家往北平種田。流罪三年、死罪五年后錄為良民。”(《明太宗實錄》卷12)。
(64) 《明史》卷77《食貨志》。
(65) 《明史》卷77《食貨志》。
(66) 《明初遷民碑》,載《文物參考資料》1958年第3期。
(67) 《明太祖實錄》卷61。
(68) 《明太祖實錄》卷223。
(69) 《明太祖實錄》卷236。
(70) 《明史》卷78《食貨志》。
(71) 洪武年間一度盛行大引鹽,每引可兌鹽四百斤,后來改為小引鹽。
(72) 《明史》卷80《食貨志》。
(73) 《明太祖實錄》卷187。
(74) 《明經世文編》卷431劉應秋《鹽政考》。
(75) 《明史》卷88《河渠志》。
(76) 《明太祖實錄》卷200。
(77) 《明史》卷88《河渠志》。
(78) 《明太祖實錄》卷60。
(79) 《明史》卷88《河渠志》。
(80) 《明太祖實錄》卷178。
(81) 《明史》卷88《河渠志》。
(82) 《明史》卷88《河渠志》。
(83) 《明太祖實錄》卷234、243;《日知錄》卷12《水利》。
(84) 劉辰:《國初事跡》。
(85) 《明太祖實錄》卷17。
(86) 《明史》卷138《楊思義傳》。
(87) 《明太祖實錄》卷215、222、232、246;《明會典》卷17《農桑》。
(88) 《明太祖實錄》卷232。
(89) 《明太祖實錄》卷243。
(90) 《明太祖實錄》卷77。
(91) 《明太祖實錄》卷118。
(92) 《明太祖實錄》卷177。
(93) 《明會典》卷189《工匠》;《明史》卷151《嚴震直傳》。
(94) 《明會典》卷189《工匠》。
(95) 《明史》卷81《食貨志》。
(96) 《明太祖實錄》卷34。
(97) 《明太祖實錄》卷132。
(98) 《明史》卷81《食貨志》。
(99) 《元史》卷97《食貨志》。
(100) 《明史》卷81《食貨志》。
(101) 《明會典》卷31《鈔法》;《明史》卷81《食貨志》。
(102) 《大誥續誥·鈔庫作弊第32》。
(103) 《大誥·偽鈔第48》。
(104) 《明太祖實錄》卷205。
(105) 《明太祖實錄》卷234。
(106) 《明太祖實錄》卷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