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長夏皺了下眉。
先是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但是又覺得不太對，又搖了搖頭。
他先是覺得濤哥可能有著雙重身份，表面上經營一個小酒館，暗地里是個黑白兩道通吃的黑社會。
開地下打黑拳的場所，還有賭檔和大煙館，甚至那個啥場所。
但是那倆靈好像是自愿下場PK，看起來拳拳到肉，其實都沒下死手。
仔細一想倒有點切磋的意思在里面，這就不對勁，不像打黑拳。
程長夏詫異地問道：
“怎么，他們是自愿進行PK？”
濤哥笑著點點頭。
程長夏又問：
“不是，一般這種不都是場子的主人豢養打手，打手基本等于敢死隊員，打贏了活，打輸了死的那種，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樣呢……”
濤哥輕晃著小腦袋，看著他笑道：
“你以為這是哪呢，這是靈界，還敢死隊員？打輸了死？靈界的死亡意味著什么你不會不知道吧。真要這么搞，我們早被流放了還跟你站在這。”
……
濤哥說這樓里發生的一切，都是正經正常合理的。
打架的人不是他找的，都是進來的客人自愿下場。
連三樓四樓打麻將的、抽大煙的、開房談事、辦事的，都跟他沒關系。
他僅僅只是提供這么一個保護性場所，并不參與其中。
甚至連沙坑競技場也不允許任何靈開盤，所以也不存在公然聚賭。
“那濤哥你從哪盈利呢？”程長夏又詫異地問。
“從他們走進門開始，我就開始盈利了。”
進門需要門票，進房間需要購買房間使用權，還有陽臺使用權，瓜果點心茶水，都是付費，甚至服務生的服務費這些，無一不是盈利。
“根本不需要搞那些歪門邪道，這樓只要開著，財源自然滾滾而來。”
濤哥輕晃著小腦袋，得意的表情溢于言表。
這些客人，并不是像程長夏這樣的新魂。
而是取得永久居留權后，也沒選擇進城的本地居民。
他們大多數就在新魂區做點小生意，開個飯館，旅館，服裝店，玩具店啥的。
賺了錢就到樓里來玩耍，如果心情好了關幾天門進趟城，權當旅游了，日子倒也過得瀟灑。
這些情況，黑白所的靈差也都知道。
他們默許著這一切，只要進了胤字樓，就不歸他們管了。
……
他們正說著話，又有一個靈從人群中飛了下去。
這位靈的靈力光焰有淡淡的紫光，飛行時身體周圍有靈力波動，看起來應該是個靈修。
好像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的性別似的，特地穿了一件淺紫色連襟長裙。
還是個女靈。
她昂首挺胸在沙臺上站著，向四周抱拳拱手敬了一圈，也沒說話。
不一會兒就又有一個帶著靈力波動，且光焰異色的靈飛了下去。
二四說這兩位都是靈修。
區分普通靈和靈修最直觀的判斷，一是看靈焰光柱，二是看靈力波動。
靈焰光柱顏色深，既代表天賦高，也代表大概率是靈修，如果在飛行時身邊還有靈力波動，那基本上就是靈修。
隨著兩位靈修就位，沙坑也隨之變幻。
中間的浮沙臺往下沉，與底部的沙相融，整個沙坑一起變化，變成一個青石鋪的廣場。
深坑周圍也漸漸浮起一道道水波，水波向上曲面聚攏，形成一個半球形罩子罩住深坑，但絲毫不影響觀看。
沙坑競技場內的兩個靈開始了。
一個是紫色靈力光焰的女性，另一個是黃色靈力光焰的男性。
這是程長夏第一次在新魂區見到別的顏色的靈力光焰。
一時之間也很好奇他們究竟有什么特別之處。
……
隨著雙方拱手作揖，戰斗開始。
紫衣女靈蓄勢待發，在她身上漸漸有電光閃現，衣襟無風自動，頗為好看。
她率先出手，雙手攤開，雙掌朝上。
兩道極為細小的電光自掌心生出，向上合攏聚成較粗較大的一股電光，頂端有一個腦袋大小的光球，光球周圍不時冒出閃電。
她雙掌用力向前一拋，光球在空中以一個拋物線的軌跡向著那個男性靈砸了過去。
反觀黃色靈力光焰的男性靈，穿著就是很普通的淺灰色布衣，在紫裙女開始蓄力時，他也在做著準備。
先是擺出一個馬步動作，雙腿分開半蹲，雙手握拳束于腰間，臉上的表情像便秘似的猙獰。
腳下生出一股子怪風，將他身側的沙塵吹開，而后他身邊半尺地下青磚的磚縫中，一粒粒黃沙冒了出來，浮在半空中。
眼看著閃電光球被拋出，只見他伸出右手在身前劃了一個圓。
那些黃沙便受到感應，瞬間聚攏，磚縫里浮出黃沙的數量和速度也在加劇。
黃砂在男靈身前聚成一道一人高，半人寬，巴掌厚的砂壁。
同時他左手也沒閑著。
左手攤開成掌橫置于左側，而后又緊緊握起。
地面上的浮砂不再向砂壁聚攏，而是在他左后面又一次聚攏，不過這一次是聚成了一個砂球。
同樣也是腦袋大小。
電光球轉瞬即至，重重地砸在砂壁上。
只聽得砰的一聲，競技場中揚起一股沙塵。
沙塵飛揚，向上直沖那層水波屏障，卻都被擋住，又自然下落。
除了向上，也向四周飛濺，有一些砂直接奔著圍欄邊的看官而去。
但那些圍觀的靈卻沒有避讓的動作，一動不動，絲毫不慌。
果然，飛濺的砂都被水波屏障給擋住了。
同樣的情況他們應該也見過不少，所以才能這么淡定自若。
而經過靈焰改造靈體的程長夏，能透過沙塵較為清晰地看到場中兩個靈的情況。
電光球威力巨大，只一接觸便在砂壁上砸出一個大坑，只停頓了半秒鐘，整個砂壁崩潰。
而布衣男卻是不閃不避，左手隨之向紫裙女靈的方向用力一甩，他身后腦袋大的砂球直直地飛向紫裙女。
電光球擊潰砂壁的同時，自身也受損嚴重，無法再維持球形。
球形閃電炸開成數十道細小的閃電打在四周。
布衣男不閃不避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這數十道細小閃電，只有寥寥幾條打到了他的靈體上。
他似乎對電有較強的抵抗能力。
這幾條小電光，對他來說，不痛不癢，所以也就無需躲避。
也有可能是他根本避不開，因為那時候他還需要集中部分注意力，維持著左后方的砂球的完整。
在沙塵的掩飾下，砂球完整地飛到了紫裙女面前。
只是可能距離太遠了，砂球又太重，或者布衣男實力不濟。
砂球一開始是瞄著紫裙女的上半身，飛到身前了卻是奔著下半身去。
紫裙女直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襲擊了。
雙掌猛地向下一拍，兩道閃電從掌中撞向砂球，同時向后跳開。
但那兩道閃電太細了，打在砂球上也只是摳出兩個不大不小的坑。
但也總算是施加了一股力，改變了砂球的飛行軌跡。
最終紫裙女的右腳因為是發力腳，后起飛，被砂球砸中。
紫裙女落到身后四尺的位置，剛一落地，就因右腳劇痛而站不穩，跌倒在地上。
臉上的表情異常憤怒，咬牙切齒，眉毛都快擰成一條了。
布衣男拍了拍身上的沙塵，向紫裙女拱手。
“承讓。”
隨后布衣男露出得勝后喜悅的表情。
紫裙女并未回應。
反而是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喊話。
“你一男的以克制屬性打人家一女的，要不要點臉吶！”
這話一出，圍觀的靈們似找到主心骨似的，紛紛附和。
“就是……”
“就是……”
“要不要臉吶……”
“要點臉吧……”
“還承讓，你也好意思贏……”
“呸……”
“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