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長夏想到最后。

腦門上溢出了不存在的汗水，只有絲絲涼意配合著他假裝有汗水。

二四和濤哥哪知道程長夏在這么一小會的時間里，能自己腦補這么多的東西。

他倆走到床另一邊的桌前，拉了張椅子坐下，濤哥也坐下了，示意程長夏也坐。

程長夏連連搖頭。

“不用了不用了，我躺得腰酸背痛，正好站會兒舒服點。”

話是這么說，心里想的卻是只要你們想害我，我拼死也得跑出去，去找那個小丑臉的白無常小姐姐，她一門心思找二四，八成是有仇。

可話說回來，他也不知道現在身處何地啊，還在不在新魂區都是個問題。

二四一臉冷漠地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自己在那瞎琢磨什么。”

程長夏猜了一堆，也不敢確定對不對，更不敢說出來，只得裝傻。

“我只知道按你給的紙上寫的去做，到底算不算打敗了牛頭，我也不知道。”

“呵，你不知道？你要真不知道早讓牛頭打死了，罷了罷了，時間不多了，是時候跟你說清楚了。”

程長夏這才反應過來，距離進城只有兩天時間了。

也就安安靜靜地聽二四說著。

……

二四從程長夏初到新魂區那天開始說。

那天，他帶程長夏去黑白所辦臨時證明，遇到了牛頭。

牛頭一個勁地邀請二四參加一個活動，二四不想給牛頭的面子，當時沒理牛頭。

但從黑白所回來之后，他又找到了濤哥。

濤哥是整個新魂區內待的時間最久的靈之一，見多識廣，消息靈通。

找到濤哥后得知，今年通靈學院除了招生，還聯合政、軍兩方，搞了一個政軍學三方新人比武大賽。

大賽分為初選、復賽、決賽，當然還有更細節的。

靈界慕強，而豐都城比起其它十王城邦，更加崇尚武力。

大賽在王域內東西南北四個大區先進行初選，初選的負責人就是各政軍學下層片區的領導，比如東區第十三番新魂區負責人就是牛頭馬面兩位所長。

初選名單直接內定，然后進豐都王城，進行區內初比試。

比試又分為兩種賽道，一種是單人賽道，主要就是打擂臺比拼個人武力。

另一種是團隊賽道，團隊共五名靈魂，彼此擁有各種不同能力以進行協作，五五對拼，這就給那些能力偏向輔助型的靈有了機會。

只要取勝，勝方表現最好的四個靈晉級，敗方表現最好的一個靈替換掉勝方表現最差的編入勝方隊伍隨之晉級。

單人賽道和團隊賽道每個靈只能選擇一項進行參加。

然后是區內決賽，決出單人賽道前四強，團體賽道前四強，到豐都大帝王城進行最終賽。

而在區內比賽，只要進入決賽，就有很豐厚的獎勵，其中自然也包括獎金。

而能進入王城決賽，除了有通靈學院三年學習機會之外，還能獲得附加值更好的獎勵。

據說有通靈學院給出的靈術功法，修羅軍方給出的卓品階甚至以上階的靈武，相比之下，官府這邊就顯得俗氣很多，直接給錢給官職。

這個活動三年一次，避開大帝誕辰的十倍數年，一直在靈界穩定開辦著。

只是以往都是通靈學院自行開辦，聲勢上就不特別大。

當時牛頭跟二四故弄玄虛地說了一通，二四猜到了但也沒往心里去，就是因為嫌棄通靈學院。

但今年不一樣了，是三方共辦，聲勢浩大，獎勵豐厚。

這就勾起了二四的興趣。

他跟濤哥一合計，都有興趣培養一個靈來參賽，又苦于沒有合適的人選。

然后他想到了程長夏。

那天在黑白所牛頭遇到二四，本來也跟例行問話似的邀請二四。

但是當時程長夏也在，被牛頭看出了靈力強度，他話鋒一轉，就想把程長夏攬入麾下，充作本次參賽的東區第十三番新魂區新靈人選之一。

雖然程長夏初來乍到，但是只要稍加訓練，還是可以進去湊個人數的嘛，參加的靈多多益善，萬一押著寶了，就能為他東區第十三番新魂區贏得榮譽。

沒想到二四帶著程長夏直接就走了，一點都不給牛所長面子。

不然也不會有后面的這些事。

……

二四本來對此也僅停留在有點興趣這一層，相比之下濤哥的興致更大些，而且也有門路，二四就算要湊熱鬧，也是濤哥的熱鬧。

但是好巧不巧，那天晚上二四跟濤哥剛合計完，回到網吧就得知程長夏弄炸了他的電腦。

那個修理費已經高到不足以用友情來抵扣了，更何況二四跟程長夏也談不上友情，才認識一天，哪來的友情。

沒錯，二四是認識程長夏的某個前世，可能是那個白袍人，也可能是別的人或靈，僅憑這一點他是可以對程長夏多多關照。

但是二四自己也處于部分記憶遺失狀態，他根本想不起來那個人或靈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模樣。

就憑他的這么一種模糊的感覺，覺得程長夏像，就能給程長夏免掉價值不菲的修理費？

這合理嗎？

顯然不合理，只有從程長夏身上榨取利益來抵修理費才是合理的。

所以第二天，二四又找了黑白所的靈差和一些相關部門，弄清楚了程長夏的一些信息。

在得知程長夏活著的時候就是個窮人，不僅一窮二白，還沒一兒半女，連人界的親屬給靈界的長輩送錢這一條路程長夏都不具備。

就是個窮鬼。

就這么著，他又找到濤哥，說了自己的想法，倆人一合計，這就把程長夏給“算計”了。

說到這，程長夏打斷了一下。

“不是，大哥你調查我我可以理解，但也不用說得這么直白嘛，窮鬼，不好聽。”

“怎么，不想當窮鬼？那你倒是好歹留個后啊，連人界親屬給靈界長輩送錢這條路都不具備，你比街面上那些靈還窮。”

濤哥在一邊怕他倆打起來，趕緊轉移話題，問程長夏對這個“人界親屬給靈界長輩送錢”了解多少。

程長夏告訴濤哥說自己知道，之前阿文解釋過，不就是逢年過節的祭祀嘛，靈質啥的。

二四冷哼著搖了搖頭，說阿文知道的只是表面。

“說白了，人界的一種習俗。但是為什么會有這種習俗？想過嗎？”

咦，這個問題問得。

程長夏只能搖頭了。

“歸根究柢，也還是靈界搞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