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法朋方丈乃洪福寺高僧,他是寄寺眷養(yǎng)而后出家為僧,他不知來自何方,只記得那年兵荒馬亂,干戈四起,兵賊交融,肆虐屠戮,燒殺搶掠,城府哀鴻,餓莩遍野。難民如潮,流離失所。爹娘操家?guī)Э谝还财呷耍棠碳捌湟恍侄悖聠问撤Γ幪幎棘F(xiàn)“ 居無廬,生無糧,疾無療,死無棺” 的情景。當(dāng)年人世間易子而食處處可見,他們一家逃難流落到洪福寺,洪福寺也無甚施舍,到處廟宇幾乎是“ 無糧僧不留“的現(xiàn)象,大多出家人也從兵隨賊以茍活性命。
一夜天明,幼小的法明醒來之時,草窩中已無一家人的蹤影——爹娘遺棄了他,這一年他不過四、五歲,懵懂無知,泣無聲,膽怯懦,躲旮旯里,饑腸漉漉,自是惘然不知命途,然則命如草芥。
湊巧的是寺中有一位法號為徹瑞和尚,他力大無比,寺內(nèi)有一個壓寺泰山石,重約千石,三、五個壯漢也無法撬得動,他在石下藏了一擔(dān)麥子,每晚深夜,他抱揭泰山石,讓幼小的法明掏出三抓麥子,而后把石壓好,他倆每天就靠這三抓麥子活命。
隋湯時期,干戈平息,天下暫安,法明已長到弱冠年華,他的爹娘終究沒有接走他,他也因此成了出家人,法號法明和尚,日月如棱,季節(jié)更迭,歲月的流逝,徹瑞方丈仙逝后,法明和尚繼承了主持,爾后就有了收養(yǎng)玄奘這回事,更是玄奘幸遇欽點之后,洪福寺備受皇恩眷顧,自是榮耀輝煌,譽傾天下。 豈知世事難料,唐玄奘一別數(shù)載,法明方丈朝盼日望,隨著歲月的流逝,愈日彌深,竟成了難以擱置的心結(jié),巧遇的是,在法明方丈生命彌遛之時,唐僧雖然回到跟前,法明方丈以平生最大的韌性和生命力,握住唐僧殘缺指的腳趾時,識別出面前雖然是滄桑的容顏,可千真萬確就是他心田里的賢徒玄奘,即將落寞的心產(chǎn)生無比的欣慰,魄落西山,魂入佛藉,享年逾百有八載矣!!
法明方丈的后事終于辦完,洪福寺恢復(fù)尋常的平靜,這時惠通方丈和慧通方丈特約唐僧到正殿,道:“人人都知道玄奘的名氣,天下不少僧侶假攝其號,招遙撞騙,沾名釣譽,謀取私利,望閣下弊帚自珍,勿瀆褒了佛門的名聲。 ”
唐僧一再辯解,道:“我與兩位師弟的陳年舊事皆可細(xì)數(shù),洪福寺內(nèi)廓坊門徑盡皆諳熟,藏書閣的經(jīng)書上留有標(biāo)注詮釋,皆可復(fù)述,我玄奘所作之事,外人怎會知曉。 ”
慧通方丈掐著指頭,細(xì)數(shù)著道:“玄奘高僧已年邁甲子,閣下恰似不惑之年,豈能湊合? 事皆有分寸,莫要繞了舌頭,讓人匪夷所思,現(xiàn)奉碎銀十兩,從哪來,回那去吧!”
唐僧道:“洪福寺乃皇上欽定貧僧修繕之所,我不回此處,更是往何方? ”
“法明方丈生前總念叨著要等到玄奘回來才心甘圓寂,莫非此人就是圣僧玄奘?”惠通方丈悄悄地對慧通方丈道:“這事蹊蹺得很,此人似乎與方丈有緣,要不方丈怎可能屈尊為他洗腳?倘若確是個能人,來日聲譽鵲起,我等反顯得小肚雞腸,臉面無光,莫如隨意順緣吧。他自愿循入空門,茍當(dāng)延續(xù)前緣吧,況且伙房也缺人手,讓他過段素膳日子,自個兒會走的,我等不置于因他而煩惱,莫不省事!”
慧通方丈聽罷,沉思了一會兒,轉(zhuǎn)身走了,惠通方丈對唐僧道:“往后事事要惦量斟酌,把握分寸,莫撓舌頭,處處慎行善言,方有裨益。肆無忌憚般大放厥詞,小則亂心性,大得倒乾坤。你就到伙房去幫襯吧,可要謹(jǐn)慎呀!”
慧通方丈也不想和唐僧磨磨蹭蹭,對這位非要把自已說成玄奘的游僧,惹得他倆無比的厭煩:這個贅僧,釣名沽譽到厚顏無恥的地步,說不準(zhǔn)某天會鬧出什么亂子來,讓唐僧到伙房幫襯,要是出了紕漏,便可攆走他。
唐僧成了洪福寺的伙頭僧,滿天劈柴燒火,刷鍋洗碗,熬粥做飯,煎湯炒菜,從無歇班之時,每天黎明忙至臨暮一更,方得安寢。每當(dāng)安歇之時,寬敞的坑上,旁邊是熟睡的僧侶,他始得理清一天的繁瑣,在窄小的床鋪上靜默坐禪,承襲舊缽,在手心里只握拾著一顆佛珠,輕捏佛珠之時,母指自然而然地輕輕捏揉著佛珠上雕痕,雕琢著“ 悟空” 二字,心中涌起陣陣的酸楚,陣陣顫抖:仙鄉(xiāng)云水,筑之高閣,莫偌居身安泰,恍惚萬迭煙波,消散方顯黛貌素裝,滌慮洗心,名利終歸是虛侈浮華,而今殘月盈窗,又莫不是碧天攸遠(yuǎn),千憂成愁,萬事皆空,了了幾多愁,真是悸回首——盡在嗟嘆處!
一日,唐僧在他從前的禪房前徘徊,踟躕留連,久久俯窗內(nèi)窺。這時,慧通方丈和惠通方丈走來,唐僧遂問道:“師兄,師弟,我可以住回我的禪房嗎? ”
“你能打開門鎖你就住吧!”慧通方丈也順了話。
惠通方丈輕蔑地瞟了一眼唐僧:果真把自己當(dāng)作玄奘高僧了!要是你能打開那把鎖,拿你當(dāng)玄奘也不為過!
慧通方丈本是一句不經(jīng)意的話,使唐僧油然想起那把鎖匙來,他的禪房把門的是一把金鎖,當(dāng)年太宗皇帝御贈,當(dāng)然只有唐僧親手掌著金鎖的鎖匙,可是,當(dāng)年他把鎖匙藏在寺院天井的樺樹內(nèi),他曾記得剝開樹皮,把鎖匙塞進皮內(nèi),以蠟封住割口,并焚香稟告土地公,囑托土地公看管,當(dāng)年樺樹只有碗口那么大,而今已長成浴盤般大,他也記不清具體方位了。他在樺樹下轉(zhuǎn)悠了幾天,也找不到當(dāng)年藏鎖匙的位置,冥思苦想,萬般糾葛,竟然打起盹來。
“圣僧、圣僧,小仙不知是你,怠慢了。 ”一個滿頭銀發(fā)老人,樹著拐杖,款款來到唐僧的面前,作揖禮拜,道:“當(dāng)年圣僧托小仙保管的鎖匙還在著呢,只是打了結(jié),你需燒上九橫三縱二十七柱八十一支香,樹上打結(jié)之處就顯出來,鎖匙立等可取!”
唐僧剛要感謝,土地爺悄然離去。 他醒來方知是一夢,仔細(xì)咀嚼,反芻疏理夢中情景,依夢之囑咐,即焚香九橫三縱二十七柱八十一根,對樺樹三叩拜,但聽“ 吱” 的一聲,樺樹晃現(xiàn)出一個盆結(jié)來,他果然從盆結(jié)里掏出一把金鎖匙,俯身復(fù)拜之時,樺樹的盆結(jié)合上隱去,但聽土地道:“小仙隨時恭候圣僧吩咐!”
唐僧打開金鎖,邁進他的禪房,禪房內(nèi)居然一塵不染,無半點蛛絲,無半顆蟑螂屎,更無柱蟲蹤跡,陳設(shè)如初,還彌留著淡淡的檀香氣息,他盤坐蒲團,貌似往昔,此時,惠通方丈和慧通方丈走來,看到敞開的門,前后走進來,驚喜道:“師兄,可真的是你呢!”
唐僧點點頭。
惠通方丈道:“只有玄奘師兄才能打開這道門,師兄委屈你了。 ”
唐僧道:“師弟莫要見外了,能在一起可真是不容易,有緣啊!”
慧通方丈道:“師兄回來得太好了,皇上最近欲往揚州,要我寺派遣九名僧侶,師兄你就點卯吧!”
唐僧的處境大為改觀,生活安定下來,自是不作庖廚了,長安各寺院的往來均由唐僧打點,他那慈顏姿態(tài),舉止生祥,氣度恢弘,招人敬仰,經(jīng)卷禪義,佛理通透,善頌善禱,酣暢淋漓,每次坐壇講經(jīng),玉口爍言,揚榷古今,禪理泓博,聽者傾心,聞?wù)哐瞿剑媸强诒龘P,善邇而遠(yuǎn)致啊!
洪福寺的名聲如鐘磐繚耳,家喻戶曉,婦孺皆知,善男信女更是蹈寺尋安,占卜禱祈,來者隨曙光趕早,遲不厭晚,車馬盈門,風(fēng)雨無阻,寺殿如市,香火鼎旺,飄煙如霧,風(fēng)驅(qū)不散,霧掩云遮盡顯祥瑞,玄妙揆度,情理并茂。
這天黎明,進來一位施主,遞上拜帖,并呈黃金百兩,稱之善款,恭請玄奘方丈,到其府上作一樁法事,慧通方丈和惠通方丈自是把金子收入庫房,方才稟告唐僧,唐僧只得應(yīng)下這門法事,擇日赴往。
原來特邀唐僧做法事的是位商賈之巨紳,其人狡譎精明,謀事精密,才華隱晦,少年時赤腳行商,那怕是饑莩遍野,竟也能風(fēng)惹沙起,霜里淘銀,雪面掃金,淘財搜利,亂世奇葩,更是黑白兩道游刃有余,有遇鬼討鬼錢,逢人刮金搜銀之智慧韜略,自是“ 枯草能抽油,空手套得牛” ,所過之處天高三尺,財如筑壩儲水,**廣積,厚儲盈豐,家道膏腴殷實,安富尊榮。 而今,人逢中年,又處太平盛世,民殷財阜,買賣如物逢春風(fēng),處處茂隆,金以斗進,銀以庫儲,名副其實的殷阜之家,更是位善賈而沾之人!舉世之道是富必謀仕,腴必廣施,傾以金銀捐得一官銜,卻未入職掛印,待廬默守,可謂善邇而遠(yuǎn)致矣!
唐僧隨使者自東門入其莊園,一位風(fēng)姿卓約,賦性靈慧,精神飽滿,容光煥發(fā)的中年人,非常謙恭下士,一把捧握唐僧的手,牢靠地抱緊,細(xì)語清聲,道:“敝人與圣僧有緣,恍然夢里有約,今得一聚,委實萬幸啊!”
唐僧唯唯諾諾,謙遜細(xì)密,謹(jǐn)言慎行,不敢貨然奉迎。
莊園內(nèi)回廊幽徑,闊落雅致,池塘水碧影清,亭柰厚樸,飛檐高翹,如張翼展翅,柳蔭垂葉遮碧波,鶴跡點水起漣漪。廊門相接,幾經(jīng)穿越,方到中堂大廳。
中年人走在前面,引著唐僧走進大堂,又復(fù)揖手抱拳道:“恭迎高僧臨門,蓬蓽生輝,乃渾家之慶幸呀!”并親自為唐僧添杯上茶。
唐僧并不明面前之人為何許身份,拱揖道:“施主恭謹(jǐn)了,冒昧問詢,施主貴姓?尊稱雅號? ”
“高僧太客氣了,在舍上毋須摳束。 ”中年人笑語朗朗,道,“止戈者,號士彟,字本無諱,且稱士彟。 ”
唐僧稍略沉吟,尚不知施主心腹之事,更不明確這豪紳宅主為何許人氐,探析道:“武老爺儒雅,且告之宅主事重貧僧,委托貧僧作甚事,讓貧僧有個對應(yīng),備之有序,應(yīng)時作答,以慰君心意!”
“武某托心了!”武士彟順應(yīng)道:“武某愧疚呀,武某久生仰佛之心,只因顛簸流漓,髫年時日念三餐,求生溫飽姑且奢望,幸得蒼天眷顧,西蹴東成,賜予容世之所,甚幸是漸得家儲儋石,也只不過滄海一浪,而今年尊輩長,歲邁天命之年,愈感困擾,向佛之心遂日生長,只是不敢貿(mào)然事佛,皆因良莠殊榮,適時待之,京都寺院廟宇,往歲普遍捐助,惟有對洪福寺仰之已久,恰是冥冥緣約吧,又聞圣僧精曉佛經(jīng),駕臨舍下,幸得一聚,真是前緣有約前緣有約呀!”
唐僧游歷廣博,深諳世情,曉得“ 不知心腹事,但聽口中言” ,透過言辭知之此人乃宅主了,貫于事佛向善,他緩籜了忌諱道:“武老爺,貧僧恭請吩囑便是!”
武士彟叮嚀,所有閑雜人氏退到外堂,沒有招應(yīng),不得入內(nèi)。此時,合家老小都聚集正廳,竟有三十口之多,佛事恭親,就整素齋,管待唐僧,請開卷念經(jīng)。
武家老幼,皆堂前拈了香,拜家堂,禮天地,齊齊席地跪伏,洗心受祈。
唐僧方才敲響木魚,始誦凈口業(yè)真言,接誦凈身心的神訣,接著一道念了《度亡經(jīng)》和《通亡疏》,然后開念《金剛經(jīng)》、《觀音經(jīng)》和《孔雀經(jīng)》 。卷卷朗音高調(diào),聲聲清脆,分形同氣,迥然不同凡響之音。午齋之后,又開念《勸修經(jīng)》和《受生度亡經(jīng)》,聲音響亮,文飾如繪,經(jīng)義相得益彰,恰酣禪理, 最后念了《安邦天寶經(jīng)》,獻(xiàn)過了種種香火,奉了神仙幽靈,搭了靈橋,焚了冥塔,化了草船紙馬,燒了薦亡文疏,佛事完畢。
武士彟更甚厚待唐僧,素點奇珍,琳瑯滿桌,恭謹(jǐn)誠意,令唐僧感動。
武士彟似有隱憂,道:“我輩雖奔波勞累,顛簸流離,茍且得以安穩(wěn),殷賣盈余乃眼前光景,晚輩運程實是叫我揪心,人非竹木,安能無患呀!舍下老幼年庚,盡皆在此,恭請疏理,指點流年往歲,避兇趨吉,阻滯障礙盡皆革去,拜托了。 ”
唐僧逐一梳理,褒貶依實而述,良莠不偏,道:“命理如此,如日月陰陽,明黯圓缺,恰似水理:乏之即困,泛之即損,滿時泄溢,適之即益。有時當(dāng)有,無時空求,富貴較之厚德載物,生氣逢勃,蹉跎甚是澤薄惠淺,元氣衰泄,俱是三生修繕積德,缺陷毀損之果果因因,花紅柳綠,竹翠藤茂皆為此理,理命即理性,修性凝神,德樹施仁,厚積薄斂罷了。 ”
武士彟非常滿意,道:“官列九階,人分九等,古來如此,縱然富貴,也只不過是善謀和劬勞相照應(yīng),天佑惠澤罷了,我會教授兒孫,依理處世,遵從高僧的訓(xùn)誥。 ”
時逢臨暮,唐僧正欲告辭,武士彟道:“尚有一個犬兒的庚辰恭請琢磨琢磨,再請高僧稍等。 ”
唐僧把確認(rèn)了的庚辰寫在宣紙上,凝思良久,抬頭審視著武士彟,折疊起來,雙手奉還武士彟道:“此庚辰不批!”
武士彟揮揮手,旁人盡皆退去,道:“但說無妨? ”
唐僧閉目凝思,良久沉吟,無奈道:“你這高門闊戶,恐我無緣再往矣!”
武士彟也稍有愣怔,不驚意地淺笑道:“高僧言重了,但說無妨!”
“事如臨暮歸舟!”唐僧道,“能不知便不知,若是知之晃似見彩虹者,僅此而矣!”
武士彟愈是不解,愈是欲知其詳,道:“但說無妨,縱是天機,由武某擔(dān)承便是!”
唐僧只得道:“恭喜了,這一命庚麟趾呈祥,王者之鳳,躍然命中,功侯將相,一人之下,諸人之上啊,要是個坤命,更納陰氣,可要是貴極人寰,當(dāng)以王論,此乃天意,你知我雖知,不可泄漏。 ”
武士彟一陣沉吟,輕聲道:“高僧淺白一點,如何? ”
唐僧無奈坦誠相告,道:“龍瞳鳳頸,極貴驗也,若為坤女,當(dāng)作天子,權(quán)熏天下。 ”
武士彟聽罷,連忙掩飾道:“茍當(dāng)祖德敦厚吧,乾兒當(dāng)以功名為念,出仕入相,光耀門庭,實為門楣之所求矣!”心中驚恐得涼颼颼的,疙瘩都泛起來,細(xì)想:我圖問個安,圣僧為那般道出這離譜話來,稍有差池,可是滅族之禍啊!問鼎人寰之事實不可能,實不可能!這是驚天大的事,我聽了心中打鼓,皮囊發(fā)毛,唉一一話說盡了,奉迎到這份上,真是口無忌諱啊!
話至此,唐僧感到挑得太明,武士彟感到這僧佗奉迎過頭,恰時彼此無話可說,沉默起來。
不一會,武士彟一手牽著一個女孩,一手提包裹,送別唐僧。這時,紅彤彤的夕陽浮上西山,曬出萬傾紅光,把大地染得通紅透亮,,一遍祥和。
唐僧和武士彟默默走出后門,唐僧已心機傾盡,只好對這女孩道:“小施主真可愛,髫年幾歲了?可曾有名字呀? ”
小女孩揚起臉,泛著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夕陽把她那臉頰映得嫩紅,道:“我叫武媚娘,九歲了!”
四目相對,唐僧感到這雙眼睛太可愛了,這目光中… …
武士彟為甚要領(lǐng)他的女兒媚娘送別唐僧呢?他不相信這女兒的命途如唐僧所算那般尊貴,他想這唐僧胡扯只不過是為多撈點善酬罷了,佛門中事有忽悠人的,可不能讓無端的忽悠禍害了,若是不慎,可真要惹事,招損在所難免,佛門往后且莫再進了,免招禍害。
唐僧看到武媚娘那張攝乎威儀的臉龐,那秀氣的鼻子,那雙頤神的鳳眼,那韻度的步履… …但感詭秘莫測,探賾索隱,鉤深致遠(yuǎn),因何撩抹著他忐忑不安的心境?他也想:武家的門不可再進了!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