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誓憔悴女兒國 三顧迷罔豬悟能(下)
- 就西游
- 益金水
- 2935字
- 2021-04-26 16:40:40
女王結(jié)束整妝,與唐僧并倚香肩,同登鳳輦,鑾輿代快地來到魏紫莊園。唐僧卒先走出鳳輦,眼前依舊:花匠個個嬌艷嫵媚,粉容嫩膚,更是霓裳華麗,綠鬢云鬟,含苞待放的花蕾,綠葉扶枝,飽潤艷囊,郁馥幽香。
“師傅……師傅……”豬八戒蹌忙趕來,一路叫嚷道:“丟下老豬,瞎忙啥?”
此時,女王正走下鳳輦,腳下踩空,一個趔趟“呀一一”,唐僧應(yīng)聲急扶,女王跌入唐僧的懷中,女王也順躺佯裝起來,享受美好的時光。
豬八戒目睹師傅此番艷遇,驚詫不已,他心境滋生汲汲俗情,愛欲恣恣,喃喃自語道:“抱都抱了,還有什么不能做的,女王真是太美了,比曬家的靚麗,真是便宜這憨和尚了,要是老豬,神仙也不做了,逍遙快話,夭壽都不在乎了。”
豬八戒擷拾一把花蕾,殷勤地獻給女王道:“陛下,老豬有禮了。”
唐僧慌忙松開女王,以袖掩面,他的臉紅透到脖子上,自歉自慰道:“羞煞我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沒人看見,只是眼煞俺老豬了。”豬八戒熟視無睹,向女王舉上花蕾。
“哈哈,都蔫了,都蔫了。”女王掩嘴失聲大笑。
豬八戒手上捏著是一把已枯萎的花蕾,干皺皺地垂下,他自言自話道:“到老豬手上就蔫了?師傅摘一把瞧一瞧!”
“誤事!到一邊待去!”唐僧憤憤地訓(xùn)斥道,“無事生非。”
豬八戒只好盎盎不快,垂頭虎臉,瞪眼眄珠子,呆到一邊。
唐僧舉措遲疑,反復(fù)尋思:觀音菩薩所言的秘訣在哪里?女王何顧引他到這里?我怎樣才能找到……
女王性情歡悅,身體也漸趨恢復(fù),與唐僧五指交扣,攜手相攙,饞得豬八戒俯臉眄視,又是滿腹羨慕,又是嫉妒不豈。私下嘀咕,抽嘴瞪目溜眼珠,不知何言。
“夫君,你所求的伏龍仙草就長在魏紫莊園里,愿你慧眼識別出來,給為妻的一份驚喜。”女王忸怩作態(tài),設(shè)個門檻,賣蔭了。
唐僧陪笑看,他措手不及:女王在測試他的目光?眼前實在是荒草茂盛:含苞待放的魏紫花蕾,綠葉扶枝的嫩芽,老幼滲雜的小樹,榮乏參雜的草芥,滿目都是黛綠與翠青交融在一起的色調(diào)。他心中隱患著憔慮:若是悟空在該多好啊!
“御夫,伏龍仙草無花刺,四季都常青,尋常不起眼,實是母連子,子又連玄孫,年年如龍長,歲歲添輩份,膳藥得裨益,半粒便無恙。”國師似乎看透唐僧的疑惑,有意點撥,在乘人之美呢!
唐僧舉措猶豫,伸手遲疑,小心慎微,心中告誡自已:必須一次拿個準(zhǔn),方顯我有眼光。
國師緊隨著唐僧,唐僧的目光游離在太師的舉手投足之間,細辨言辭語境,唐僧也是笑迎附和,半猜半賞,終得太師笑肯,唐僧抓住一把青苗,小心奕奕提拔,伏龍仙草破土而出,果然是“母連子來子連孫”,郁香撲鼻,搗鼓肺腑,讓人意氣溢洋,心曠神怡。
“夫君呵,真是有緣啊!”女王一把摟上唐僧的胳膊,道:“黃金未為貴,姻緣值錢多。伏龍仙草讓豬八戒帶回去,你就留下來,嗣承克祚,接朕的江山吧!”
“女王陛下,這事只是挑出個頭,要為妥還要許多心機,錯了恐半途而廢,誤了......”唐僧欲走不能,女王雙手如鉗一樣牢牢攬擁著他。
“女王陛下,師傅你就留下來吧,伏龍仙草由俺帶回去。”豬八戒笑呵呵地奔來,伸手奪取伏龍仙草,國師賊快,一把扯住豬八戒的后衣裳,豬八戒走勢迅速,國師把他上衣扯脫,他一時坦胸露乳,狼狽不堪。
“悟能,誤事得很呀!”唐僧瞥了一眼豬八戒,心急如焚。
“師傅乃金貴之身,伏龍仙草還得由師傅捎回。”豬八戒那知道師傅急著脫身,胡言亂話起來,自是遭到訓(xùn)斥,羅嗦的不自在,自顧晃頭擺腦。
豬八戒為了“補過”,便挽起衣袖,拔出一把把優(yōu)龍仙草,并收拾綁好,頗有條理。
“夫君,你一去不返,叫為妻的怎么辦?”女王雙眼又汪汪垂淚,憂慮地抽泣起來,怎會舍得唐僧離去。
“陛下,師傅要是不回你西梁女國,你就尋上靈山便是,佛祖會成全陛下呢!”豬八戒言之無意,想之有理:要嫁郎,上靈山,有緣遂緣,無緣無份,佛祖豈有不識?不就有交待了,反正抱也抱了,摟也摟了,親也親了,魚水之事還說啥有緣無緣。
“嘎嘎的……”唐僧迭迭叫苦,唉聲長嘆:這諾怎能亂許!
“夫別萬里妻心牽。”女王誤為唐僧應(yīng)允,緩緩松動緊扣的手,道:“夫君,事應(yīng)辦妥,夫君要是不回還,為妻可真上靈山找如來佛祖!”
唐僧苦笑著點點頭,無言以對,其實是單純地想:靈山離這十萬八千里,一個平庸的俗人,要上靈山,難如登天!他似乎承諾了!
“夫君,抱抱為妻的!”女王牽著唐僧的手,含情脈脈,道:“為妻的怕你離去而不復(fù)返,去靈山找你也不是件易事,可要回來呀!讓為妻的省心。”
“師傅,陛下可是幫了大忙,你與陛下堂又曾拜了,就抱一抱吧,佛祖也沒說抱一抱就有色心,只要沒色欲,抱一輩子不為過!”豬八戒甩下衣袖,笑著道:“讓俺代師傅抱一抱吧!”
“豬爺爺,美上你了!”國師自是攔住豬八戒。
女王掩面而笑,好一副人臉桃花,她的頭埋在唐僧的懷里,唐僧以袖掩面之時,不驚意地把女王給抱上了。
“抱上了,抱上了!”豬八戒廝喊,沒了廝文!
“罪過罪過!”唐僧舉袖掩面,欲甩開女王,擺脫女王的牽扯和糾纏,道:“陛下,貧僧謝過了,你多保重,貧僧去也!”
唐僧先走一步,騰空而起,豬八戒趕忙馱上那捆“伏龍仙草”,還不時地回頭與女王惜別,嚷道:“辦妥事,即讓師傅來陪陛下。”
女王和國師在期待中送別了唐僧。
云端之上,唐僧與豬八戒在匆匆的歸程中,各懷心緒,沉默不語。
“師傅,隨你可真是長見識了,讓老豬領(lǐng)教了,風(fēng)塵有愛。”豬八戒奉迎道。
“你這夯貨,這回把為師的坑害了。”唐僧嗟聲長嘆:真枉了我冰清玉潔之心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圣僧就是君子之中的君子,管他叫圣僧庸僧,沒色膽就是好僧。”豬八戒沒有困擾,心情暢快。
“胡言亂語,擾了心性。”唐僧則憂心忡忡,似乎后怕不矣。
事已定局,一個憂慮,一個歡愉,一路閑聊,無甚摳束,不知不覺返回獅駝國,觀音菩薩正在等待。見過面,行過禮,道過諾。唐僧呈上一株伏龍仙草,觀音菩薩設(shè)壇施法,霎時,雖是萬里晴空,一陣東風(fēng),“淅淅瀝瀝”地灑落一陣甘雨,觀音菩薩玉指一彈,伏龍仙草播種在各個角落,茂盛地成長,與長在女兒國如出一撒。觀音菩薩吩咐道:“伏龍仙草茹如龍展,亦如子孫相擁,根脈相連,緩暖包容,藥膳適宜,療效水土不適,此后名曰‘姜也’!乃福托女王豈!獅駝國子孫后嗣也都姓‘姜’吧!
眾仙佛點頭稱好。
“還有一事,尚待旃檀功德佛去辦妥。”觀音菩薩道,“姚黃未開,數(shù)萬麗娟實鎖閨中,姚黃啟苞,萬蕾成花,子結(jié)枝頭,傳承萬代。旃檀切記:左手摘蕾苞自開,無后患之憂;右手摘蕾苞被開,會禍從口入,此后煩惱悠長,我也說不上為哪般,爻卜迷途,難以推斷,你當(dāng)謹(jǐn)慎便是!”
“師傅與女王抱抱摟摟,看了肉麻,沒個規(guī)矩!”豬八戒實話實說,大大趔趔毫不避諱。
唐僧遭揭短,羞得他面如夕陽,身手如風(fēng)中樹木,羅嗦得無地自容。
“悟能,不得妄言,不要蠱惑人心,旃檀冰清玉潔,我自知之!”觀音菩薩一再叮囑唐僧道:“此去謹(jǐn)記我言便是,汝無后顧之憂矣,毋庸憂慮。”
唐僧深得觀音菩薩的秘笈,他感到依照觀音菩薩之言行事不會有差池,頭堵是可以輕易理順,他更加深信節(jié)外生枝的情況完全可以避免,更好讓女王擱置乃至釋懷這段不該有的情感。他輕松上路,心情舒暢,躊躇滿志。
唐僧自個兒在云端上走得寂寞,尤生心計,抽出九顆胸前掛著的碩大佛珠,串成一小串佛珠,戴在左手腕上,作個標(biāo)記:此乃佛手,該伸之手!然后得意地自言自語道:“色便是空,空便是色,佛乃涉色遇空也!”不知唐僧此去是否依照觀音菩薩摯告行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