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的推斷準確無誤,那攝政王的心機,著實讓人感到恐慌。”
高福進嘆口氣。
攝政王玩的這一手,不但擺了一干捕快一道,也擺了大理寺一道,甚至把當今圣上,也順帶著擺了一道。
“若你所說都是真的,那攝政王現在何在?是就近潛伏在京城一帶,還是已經秘密回去了自己的封地?”蔣依依尋思著陳閑說的分析。
此案的重點,攝政王。
說對方活著,總要把人找出來吧,不然皇上那邊不好交代。
“依依所言,也正是我想問的。”
事情出現新的轉機,高福進整個人也輕松了不少。
“都有可能。”
陳閑現在拿捏不準攝政王的真正想法,不過他心里總覺得此事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這么簡單。
“高大人,這是你要小人準備的東西。”
三人在房間中深究此案,不多時,一名衙役通稟后走了進來。
進入房間后,衙役雙手奉上高福進讓他準備的東西,然后識趣的離開了此地。
“依依,動手吧!”
高福進看了看桌子上的材料,對著蔣依依說了一聲。
蔣依依二話不說,當場開始煉制樂器水琴。
在她煉制水琴的過程中,陳閑繼續深究案情。
至于高福進,則是奮筆疾書,整理新的卷宗。
半個時辰后。
高福進將新的卷宗整理妥當,而蔣依依,也在這個時候把陳閑繪制的樂器,煉制了出來。
“這東西怎么用?”
蔣依依在煉器方面造詣頗深,煉制出來的水琴,無論是比例,還是精巧程度,又或者美觀性,都屬于精工細作。
“很簡單,只需用金屬輕輕一劃即可。”陳閑淡淡回了一聲,拿起一根金屬棒在水琴上輕輕劃過。
當即那種蔣依依剛剛煉制出的樂器,便發出了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聲。
“這……”
一開始,高福進和蔣依依兩人心中還懷疑此事,直到此時親眼見證,他們才發現陳閑所言都是真的。
“這東西發出的聲音,可以根據力度的不同,隨意更改。”
“當夜楊樹林中聽到的聲音,便和這個聲音有些類似,高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帶著這件東西去找牢獄中的衙役驗證。”
陳閑示范了一番,說道。
“你說這東西發出的聲音和當晚你們聽到的聲音有些類似,這話是什么意思?”
蔣依依心思比較細膩,聽出了什么。
“攝政王使用的樂器,和這件樂器本屬于同一類樂器。”
“雖然東西相同,不過他用的水琴,未必就和我們煉制出的水琴一模一樣。”
“水琴大小比例不同,發出的聲音,也有差異。”陳閑解釋道。
“原來如此。”
聽了他的解釋,蔣依依點點頭。
至于高福進則對于陳閑說話的嚴謹性,表示由衷的佩服。
“高大人,此刻距離傍晚還有一些時間,若是高大人不反對,可否陪小人去現場看看?”
陳閑提供的兩個線索,已經證實了一個。
這個線索在整個案情中,占比只有三成。
剩下的那個線索,才是重中之重。
“好!”
此刻高福進答應的爽快,立馬讓人準備馬匹。
兩刻鐘后,京城二十里外,案發現場。
陳閑在高福進和蔣依依的陪同下,迅速把案發現場勘察了一遍。
“陳天美,可有什么發現?”
高福進站在一旁,也不打擾陳閑辦案,直到對方回過神,這才詢問道。
“高大人,此地便是當夜大火現場,不過地上的灰燼,卻無疑正向我們闡明一個事實。”陳閑指了指地上的灰燼,說道。
“說來聽聽。”
高福進露出一副愿聞其詳的樣子。
“囚車是木頭做的,押送犯人過程中,囚車內有干草鋪在其中。”
“干草的存在,利于放火。”
“可大人有沒有想過這么一個問題,囚車雖然是木頭做的,不過囚車的構造相對特殊一些。以囚車構造的特殊性,想要把囚車燒成灰燼,短時間內,絕無可能做到這一點。”
“此外,這把銅鎖也有問題。”
“大人請看,這把銅鎖鎖孔部位滿是燒痕和灰燼,這說明什么?”
陳閑拿起地上的銅鎖,打開問道。
“說明什么?”高福進一時間跟不上陳閑的分析,疑惑道。
“說明這把銅鎖當時是開著的。不然不可能燒成這樣,也不可能有這么多的灰塵跑到鎖孔中去。”陳閑還沒解釋,蔣依依搶先一步道。
“原來如此。”高福進恍然。
單憑這個發現,他已經基本確定了攝政王沒死的事實。
其中理由很簡單,如果對方想殺攝政王,只管殺了對方便是,完全沒有必要把囚車打開。
打開囚車只有一種可能,把攝政王從囚車里放出來。
“此外這些灰燼也不正常。”
“攝政王既然是被大火燒死的,大火過后,命案現場多多少少,總要留下一些他的尸骨渣子吧!”
“就算大的沒有,小的總該有吧,可是命案現場沒有。”
這個時候,陳閑又開始分析推理案情。
“確實沒有。”
此事高福進和蔣依依兩人一致贊同。
“當然,把攝政王燒的尸骨無存,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不過想做到這一點,至少也要達到兩個條件。”
“第一個條件,火勢足夠的大。”
“第二個條件,著火時間足夠的長。”
“火勢足夠大,這一點很容易做到。”
“可著火時間足夠的長,想做到這一點卻并不容易,這需要大量的木材供應,囚車就這么大,你說可以把人燒焦,卻有可能,你說把人燒的尸骨無存,絕無可能。”
陳閑詳詳細細,給這件事情做了結論。
“此話言之有理。”
高福進心中佩服。
“如果真是這樣,你認為有多人參與了營救攝政王的行動?”
蔣依依眼中精光流轉,對于陳閑生出了不少好感。
“人越少越好,如果一個不用,最好。”陳閑道。
“如果沒有外人配合,以攝政王一己之力,他一個人可以完成此事嗎?”蔣依依皺著眉頭,說出了自己的質疑。
“依依姑娘莫不是忘了火色生香的事情,我等都在攝政王的算計之內,他只要對我們進行催眠,我們便會聽從他的命令做事。”陳閑道。
“他想對你們進行催眠,就得借助火光,再沒有逃出囚車之前,攝政王放火只會害了自己本身,他又不傻,不可能這么愚蠢。”蔣依依不服氣道。
“其實囚車的鑰匙,并非只有一把,而是兩把。只是我們接手攝政王的時候,卻只收到了一把鑰匙。當時有人對此事存疑,詢問過此事,當時當差的衙役解釋是鑰匙不慎遺失。”
“一把鑰匙無關緊要,當時大家也沒放在心上,現在想想話的,兩把鑰匙是在一起的。如果不慎遺失,也會一起遺失,不可能只遺失一把。”
陳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找到了什么,脫口而出。
“你的意思是,掌管鑰匙的那名衙役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