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識破身份

李仲宣一行五人帶著黑眼罩坐在船艙之中，感覺到船體輕微搖擺，看來已經在江面上了。

“倉庫遠嗎？”

李仲宣好奇的問了一句。

“不遠，一會就到了。”

蕭沖解釋道。

大概一柱香的功夫，船體的顛簸逐漸停止，看來已經到了。

在黑衣人的攙扶下李仲宣一行人下了船，大概步行了不到一刻鐘就停下腳步。

緊接著在耳畔之中傳來“咔咔咔”的聲音，好像是閘門打開的聲音。

之后又走了幾百步才最終停下，應該是到地方了。

“給瑞少爺和他的手下摘眼罩。”

剛摘下眼罩的李仲宣以為周邊的環境會很昏暗，結果恰恰相反，整個倉庫被牛油大蠟照的如同白晝。

李仲宣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在黑暗中待久了，突然遇到強光，肯定不適應。

慢慢的李仲宣看清了周圍的一切，這是一個巨大的山洞，四壁平整，應該是人工開鑿過。

除了眼前的蕭沖、孫同，還有幾百名身后背刀的黑衣人。

再看山洞四周，都是堆積如山的黃麻布袋子。

李仲宣粗略統計，這些袋子即便沒有十萬也有八萬袋。

“怎么樣？瑞少爺，蕭某沒說大話吧？”

李仲宣臉上綻放出了一絲微笑，“小玉驗驗貨。”

玉綾羅拿出一把錐子，照著一個麻布袋就是一錐，頓時晶瑩剔透的鹽粒順著切口流了出來。

玉綾羅拿起一顆仔細看了看，又輕輕舔了舔，然后轉身向著李仲宣點點頭，“這鹽不錯。”

“不光不錯吧？”

李仲宣還未發聲，蕭沖搶過了話語權，他薄薄的唇角詭異地揚起，

“除了不錯，是不是還有些似曾相識？我說的對嗎？小玉姑娘，哦，不，我應該稱你為鹽幫幫主才更禮貌些。”

這番話讓玉綾羅呆若木雞，一時間啞口無言。

李仲宣的腦袋上也見汗了，他強裝鎮定，“蕭員外說什么？小玉是鹽幫幫主？哈哈，你是在說笑嗎？”

“啪啪啪！”

蕭沖竟然鼓起掌來，“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哈哈，宣城公真是臨危不亂啊！

說你只有八歲，真的難以置信，不過現在我信了，信你能作出流傳千古的《臨江仙》，也信你能沖冠一怒劍斬承天伯。”

李仲宣仍然裝傻，“蕭員外說什么呢？小爺兒有點聽不懂？誰是宣城公？我嗎，哈哈，我要是宣城公還用混太平道嗎？”

“哼哼！”

蕭沖面露冷笑，神情中是滿滿的得意。

“李仲宣你就別裝了，從你和韓熙載離開江寧府，我們就盯上你了？”

李仲宣聽他這么說很無奈的嘆了口氣，“唉！”

他緊緊的盯著蕭沖，“本爵此行是秘密進行，除了國主和陳閣老沒人知道，你們又是如何得知的？”

“當然是我告密的。”

李仲宣又是大吃一驚，說話的人竟然是他的侍衛李豹。

“你……你和蕭家是一伙的？”

李豹“哈哈”大笑，“正是。”

“唉！”

李仲宣不住搖頭，又將目光轉回到蕭沖身上，

“朝廷對你們蕭家皇恩浩蕩，你們不想著回報君恩，只想著貪得無厭販賣私鹽，做些蠅營狗茍的事情。”

“哈哈。”

蕭沖毫無顧忌的放聲大笑，完全是勝利者的姿態。

“古往今來，商人向來以利字當先。宣城公，死到臨頭了，就別說這些國家、民族的大道理，不如求求我給你找塊好墳地。”

李仲宣怒目圓睜，“想殺我？你們想過沒有？殺了我，蕭家會如何，屆時韓大人會把本爵和你們蕭家做私鹽生意的事上報朝廷，如果我在驗貨的過程中遇害，國主能放過你們蕭家嗎？弒殺皇子，那可是要誅滅九族的。”

“啪啪啪！”

蕭沖再一次拍手，“宣城公顯然是有備而來，說的不錯，如果你死了很可能殃及蕭家，但是有個前提你可能忘了，就是‘你在和蕭家人做私鹽生意’，那么如果和你做生意的人不是蕭家人呢？”

“什么？”

李仲宣瞪大雙眼，滿臉驚駭，

“你究竟是什么人？”

“哈哈哈！”

蕭沖笑得更加放肆了，更加忘我了，“宣城公，我是誰這還重要嗎？”

此刻，李仲宣臉色煞白，微微低頭，語氣中除了無奈還有一種懇求：

“唉！跟垂死之人還需要隱瞞嗎？別讓本爵帶著秘密去閻王殿。”

“好，那我就滿足你的愿望，我不是蕭沖，也不是蕭家人，更不姓蕭，真正的蕭沖此刻正在池州府宴請賓客。至于我，姓曹，名翔，字國中，乃是大宋淮南軍治下的游擊將軍。”

“什么？”

李仲宣頓時一陣駭然，顫抖地叫道，“你不是唐國人？”

曹翔傲氣的點點頭。

“原來是曹將軍，失敬失敬。堂堂的大宋五品將軍，竟然和我唐國的商賈販賣私鹽。”

“有些匪夷所思是嗎？”

蕭沖仍然是一臉傲嬌。

李仲宣突然眼睛一亮，“呵呵，有什么匪夷所思的？鹽是國之本也，宋國早就對我唐國虎視眈眈，利用私鹽擾亂經濟并不稀奇。”

“哈哈。”

曹翔再次放聲大笑，“宣城公，我對你這個小娃娃真是十分佩服，死到臨頭還能如此冷靜的分析。”

“曹將軍過譽了，哦，不，我是該叫你曹將軍，還是曹幫主呢？”

李仲宣語態平和的一句問話，讓曹翔臉色大變。

“你什么意思？”

“本爵說錯了嗎？飛魚幫曹飛曹幫主的威名可遠在曹將軍之上啊！”

李仲宣邪邪地勾起薄唇。

“你竟然知道我是飛魚幫的幫主？”

“哈哈。”

李仲宣點點頭，“我知道的遠比你想到的還要多。”

曹翔臉色鐵青，“你還知道什么？”

李仲宣莞爾一笑，慢條斯理的說道：

“別著急，時間還早，本爵慢慢說給你聽。

十一天之前，本爵將販賣私鹽，藏匿私錢，冒充官軍殺人越貨的承天伯就地正法。

其實承天伯的案子人證物證具在，唯一的缺陷是一萬石私鹽不翼而飛，當時我就懷疑是蕭家搞的鬼。

之后，小玉又和我說起蕭家在貴池販賣私鹽的事，我便猜想那筆私鹽很可能通過水路運到了貴池縣。

目標鎖定以后，我通過各種渠道對貴池詳查了一番，結果發現貴池縣縣令花旭曾寫過密奏，也是舉報蕭家哄抬鹽價，并且懷疑蕭家販賣私鹽，雖然沒找到私鹽的存放地，但是他的這個說法與小玉所述不謀而合。”

李仲宣說的風輕云淡，曹翔卻聽得面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