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又溜進了一間密室,這間密室里中間地帶被劃出一道長方形水坑,兩端的龍頭雕像的水口已經年久堵塞長滿青苔,四周青銅鐵壁一樣也長滿了青苔。
“這里之前應該是一間浴室吧?”鐘軒問道。
洵山老人搖頭道:“不像!”
“玉女峰上有神女殿,玉女峰所倒流而下的溪水便是瑤池瀑布,沿著瑤池瀑布溪流走到后山便有三千溫泉,沐浴更衣都在其峰上,就沒聽說過在地下青銅大殿內設有浴間。”
“你看這底槽四周有腥紅的血漬,這里分明就是一個放血槽!”
鐘軒大驚道:“放血槽!”
洵山老人點了點頭,退出那間密室。
鐘軒連忙跟上,洵山老人繼續道:“如果老夫我沒推斷錯的話,那當年的那名昆侖圣女就是在這里殺害了那些人!這座青銅大殿就是她的一個實驗室!”
洵山老人沒有回答,鐘軒也知道了個大概,兩人很快來到了一處側室。
側室里已經是人去樓空的樣子,四壁上還鑲著一條一條青銅鐵鏈,地上也有很多血跡,可想而知當年她們都經歷了什么。
兩人再走,又來到一間側室,而這間側室也如同上一間側室一般,四周鑲著青銅鐵鏈,不過在這間側室里,靠左邊墻壁的青銅鐵鏈上至今還栓著一個皮包骨的人!
準確來說是死人,一個死前還被鐵鏈栓住的死人!
鐘軒走向前,看著那具皮包白骨尸體,女性的骨盆比雄性寬大,他很快就判斷出死者是一名女性。
一旁洵山老人看著白骨,緩緩道:“她是被餓死的,用毘羅玄鐵制成鏈銬就是圣人被套上,也跟一只雞沒區別,待宰!”
“毘羅玄鐵這么厲害!”鐘軒驚訝道。
“毘羅玄鐵是黑水下千年產出玄鐵黑礦,用玄火淬煉而出,其作用是消體散炁,而且堅硬無比,時間一久就變得和普通人無異,圣人戴久了,也得廢!”
“更何況是一個年齡那么小的女生,死的太可惜了……”
洵山老人說完搖了搖頭,看向鐘軒問道:
“你在干嘛?”
那邊鐘軒在奮力扯著鑲在墻壁上青銅鐵鏈,一邊回道:“這么厲害的東西,不帶走太可惜了!”
洵山老人:“……”
半個鐘頭后,鐘軒一臉不舍回到了青銅大殿殿前,那青銅鐵鏈就像和青銅大殿的融為一體了一般,無論怎么扯,怎么拽就是紋絲不動,來來回回挨個試了一遍就是無法扯下。
只能將整個青銅大殿帶走方可,最終迫于無奈才松手。
其間鐘軒呆在那間側室想辦法弄下青銅鐵鏈,而洵山老人在另幾處一番探索下來收獲頗豐。
鐘軒看著洵山老人捧著一堆橙色珠子,不免好奇,問道:“這些是什么東西?”
洵山老人哈哈一笑道:
“那東西就是一個沒人性畜生而已,只會食血肉,那些被它殺死的人或異獸留下的內丹則被吐到大殿內一旁的小角落。”
“這內丹的用處你是知道的,不用老夫多說什么了吧!”
這些內丹有大有小,其蘊含的元炁自然各有不同,或稀或濃,但這么多無疑是不小的收獲。
于是兩人在原地分起了臟,鐘軒率先開口道:“可以分我五顆嗎?”
洵山老人此刻也是心情舒爽,道:“來!老夫直接給你七個,”話落真遞給他七個內丹,毫不猶豫的決定。
鐘軒看著洵山老人手上只剩下五顆內丹,自己手上有七個,感覺有一些不合適,道:“這些都是你發現的,你應該最多,”話落還給了兩顆,而且還是挑最大的兩顆。
洵山老人趕忙推開他的手,道:“欸,老夫先前實在是對不住你,那些就當賠禮道歉了,你就收下吧!”
這回到鐘軒不樂意了,他道:“我從來不是一個記仇的人,而且你的道歉我也接受了,你看我現在也沒生你的氣,不是嗎?”
“而且你還教會了我煉炁的法門,將紫色卷宗贈送與我,我不能再向你要這么多東西了!”
洵山老人一聽也不干了,他道:“區區幾件薄禮,送了就送了,也不差這幾顆珠子,而且老夫有事求你,幫助你也是幫助老夫!”
鐘軒聞言,就要問洵山老人要自己幫什么忙,話還沒開口就聽耳邊傳來呼嘯聲!
而洵山老人臉色也是劇變,一旁鐘軒也是大驚,顧不得手上的內丹連忙抽出黑刀抵御身前。
只聽——砰的一聲!
鐘軒在半空打了一個翻,重重摔倒在地。
原來不知在何時那昆侖雪彌勒回返了,殺得兩人一個戳手不及!
昆侖雪彌勒巨大的身軀有如萬斤巨力,一巴掌將鐘軒抽飛那是輕而易舉,此刻正發狂般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后,撲向洵山老人。
洵山老人也是精明老練,不慌不忙的做出應對,剛踏出一步就如同魅影般躲過來勢洶洶撲殺。
地上鐘軒強忍劇痛,站起身,想拿起黑刀卻虎口生疼。
昆侖雪彌勒一個撲殺拿不下,很快就起身,抓起旁邊的一塊巨石砸向洵山老人。
洵山老人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一掌拍碎石巨塊,單手結印,一道一道紅色密文旋轉而出,帶著熾熱轟向昆侖雪彌勒。
一個毫無理智的畜生那里會躲,結結實實挨了那一下,便重重摔倒在地,發出類似猿的嚎叫聲。
地上昆侖雪彌勒撲騰兩下便又起身,沖向離它最近的鐘軒。
鐘軒見來勢洶洶慌忙逃竄,那東西完全是沒有理智的瘋狗,逮誰咬誰,一副死磕到底樣子,此刻他也是心驚肉怕,繞著青銅大殿內瘋狂躲避攻擊。
昆侖雪彌勒空有一身蠻力,如同一個癲狂的風暴,肆虐每一個經過的地方,過不去的地方將其障礙物打碎或直接掰彎。
鐘軒見這架勢,心跳更是撲通撲通狂跳,被它抓住肯定是必死的,它可不管你是什么人。
那昆侖雪彌勒巨大的體形如同一輛坦克,但跑起來卻是生風,呼嗤呼嗤地健步如飛!
被追上只是時間問題,此刻鐘軒也是身形如狡兔,每一個拐角點都能很好躲過抓撓,很快他又經過了一個拐角,卻發現有根青銅巨柱倒塌橫檔在俑道,現在他是用此生最快的速度逃命,已經來不及急剎,所幸那根柱子下方露出一道空隙,隨著后腳跟傳來的劇痛,他也是堪堪貼著地面滑行而過。
鐘軒捂住起伏不定的胸口,來不及慶幸,后面便傳來青銅撞擊聲。
轟隆一聲巨響,青銅鐵柱被撞開!
那昆侖寫雪彌勒張開血盆大口撲面而來!
再逃!
剛過拐角,鐘軒臉色刷的一下就蒼白了,原來這里是俑道的盡頭!
前方已無道路可走,四面皆是青銅鐵壁,鐘軒并不死心他認為像這樣的地下青銅大殿最起碼也有一兩間密室。
趁著還有十幾秒的空隙,鐘軒幾乎是臉貼著墻壁將墻壁上每一個位置進行敲打。
一副下來,鐘軒面如死灰,這盡頭四面皆是厚厚銅墻鐵壁,根本毫無隱藏的密室可言。
他連忙往后退,不巧這時昆侖雪彌勒已經追了上來,好巧不巧打了一個照面!
昆侖雪彌勒伸出魔鬼巨掌就要抓到鐘軒,情急之下就要往左側墻壁上靠,不料下一秒左腳猛地騰空,整個人瞬間跌落進狹小的通道。
幾乎同時鐘軒臉色也是一變,在跌落深淵前一秒,那昆侖雪彌勒還在往里撲騰抓撓。
……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才亮起點點幽光,鐘軒手握著蛟魚珠緩緩起身,忍著后腰的劇痛,才勉強搞清楚了現在的狀況。
現在他所處的是通往地下密室的樓梯走道口,剛剛從上跌落連滾數圈才跌到樓梯拐口。
身上各處都有磕碰,摸了一把鼻血,卻早已止住。
這一番折騰下來,他也已經是精疲力盡。
坐在樓梯口上,休息著,不免為那洵山老人擔心。
就在這時鐘軒頭頂落下一道光,一道人影隨之走了下來。
鐘軒略感意外,來人正是那洵山老人。
“那東西被你擺平了?”
洵山老人搖了搖頭,道:“等老夫追上時,卻發現你已經不見了蹤影,就當老夫以為你葬身虎口時卻發現地上沒有一絲血跡,老夫就斷定你鐵定跌落哪去了!”
“隨后老夫便于那畜生周旋了一番,便來到了走道盡頭幾番摸索才發現了這個暗道。”
“怎么樣你沒事吧!”
鐘軒扭了一下身體,感覺沒有多大損傷,身上的劇痛很快也已散去,可能體內有“炁”的緣故吧!很快就緩解了疼痛,鐘軒稍作休整,兩人便順著樓梯而下。
這下面是一間非常隱蔽的密室,中間擺放著一個琉璃藥鼎,奇香從內飄逸而出,令人炯炯有神。
琉璃藥鼎別處則是各種支架,擺放著各種青銅器具,玉簡不再少數,書繪著某種鎏金銘文,酷似古文各種偏旁部首的大雜燴,看上去更晦澀難懂,已經偏離了形象字,是另一種文字體系!
中華文明五千年傳承才有如今的完整字體系,而這里的字體系似乎更為古老,更為繁雜,擁有不亞于華夏文明的智慧和傳承!
鐘軒對這些古文字一竅不通,更別提這些更為古老的字體,他看向洵山老人毫不在意的問道:
“你看得懂這些字嗎?”
“能!”
鐘軒大感意外,隨后一想,也是。他是這個地方的人,起碼多少懂一些。
于是又問,這些玉簡上寫著什么。
洵山老人攤開一個玉簡看了看,又拿來一個玉簡看了看,隨后連續翻看許多玉簡。
這時鐘軒在前面一盤黑木桌上又拿到了一卷玉簡,正要拿給洵山老人看。
卻被洵山老人阻止了,鐘軒不解地看向洵山老人。
洵山老人隨后將手中的玉簡丟棄一旁道:
“這些大多數是無用的撰本也就是你們所說的草稿。”
“草稿?不是吧!”鐘軒更為不解道。
洵山老人轉了一圈,目視著這里的一切,他緩緩說道:“上面寫著的是一些實驗數據,還有一種邪惡的功法,兩個試驗的結合!”
“邪功?具體說說看!”鐘軒好奇道。
“在我們這個世界一些人為了鞏固修行,不惜一切代價造就一門屬于自己的修煉捷徑,通過功法捷徑很快便能達到自己所期待的高度,也是這時誕生許多不倫不類的功法!”
“其中‘陰陽廻炁法門’,就是眾多之一,不想靠自己的勤奮奮進卻是想著奪取別人的果實,這就是這類功法辟徑。”
“通過向外吸取元炁,滋補自己元炁,這就是陰陽廻炁法門,然而還有人不止于此,更創至邪功!”
“奪取元炁已經不滿足于這些人,他們想要把人所有的一切都奪過,壽命、氣運、美貌等等!”
“而扶桑大帝所創的《陰樊功》更是囊括以上所有!”
鐘軒皺著眉,沉聲說道:“如此看來那扶桑大帝不是什么善類啊!”
洵山老人點了點頭,繼續道:“這西王圣母其實也如出一轍,這些玉簡中也有《陰樊功》范本,恐怕西王圣母也創就另一本邪功!”
鐘軒立馬有所頓悟,舉一反三道:“前者是采陰補陽,這后者應該就是采陽補陰吧!”
兩人并沒有在這間密室里待太久,其中也沒有什么法寶,很快兩人沿著來路,回到了青銅大殿內。
昆侖雪彌勒不知蹤影,想必應該是覓食去了,兩人生怕被昆侖雪彌勒截胡,動作迅速,收起先前散落的內丹,便一路回逃。
過了彌勒大雪山,兩人終于也是到了昆侖關山腳下。
此刻山腳下依舊是風雪不止,耳邊傳來呼呼聲,漫天飛舞的雪化作精靈一般拼了命似阻擋兩人的前進的道路。
昆侖關山常年被風雪掩埋,一腳落下根本不知其中的深淺,幾次鐘軒沒懸跌倒。
積雪也十分泥濘,兩人就像費盡力氣犁地的老牛,使著吃奶的力氣在耕雪地!
路上剛留下的腳步痕跡露出其中的石塊泥土,不久又被重新掩埋,重歸于冰雪世界,好似無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