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想拜我為師？”

“我想跟著你！”

“為什么想跟著我？”

“因為……”萳萳憋了許久，才回答，“這個皇家學府，已經沒有可以讓我更強的方式，我需要一位真正的導師。”

我看著面前的萳萳，不禁啞然失笑：“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萳萳這么聽我一說，才發覺自己的衣著還是睡衣，衣衫不整得領口下那一抹雪白都快顯露出來了，雖說并不飽滿，但也不是那么青澀了。

萳萳當即就是耳邊通紅，一個枕頭就是砸在了我臉上，隨后不得不讓米蘭遮住我的雙眼，直到她換完衣物。

等到她換完，米蘭才撤開了雙手，睜開眼，倒是眼前一亮。

萳萳換上了一件松散的外衫，但因為是大寒天的緣故，外頭白雪皚皚地，她不得不為她再裹上一件大衣，雖說看起來臃腫，但看到萳萳的臉龐頗有一分反差萌。

也不知道是不是萳萳故意的，今天的她并沒有穿著裙子。

我倒是不介意，我反看了米蘭一眼，說起來之前說過幫米蘭買一件衣服，到現在都沒有空閑去陪她，她現在穿的還是之前寸瑤送她的幾件以及在古州城買的衣物。

好在米蘭并不是愛慕虛榮的小家伙，她并不介意自己穿著簡樸些。

噔。

似乎是因為我一直看著米蘭的緣故，那萳萳略有些不滿地蹬了我一腳，我這才回過神來，輕輕咳了咳掩蓋了自己的想法：

“此次考核通過，過段時間我們也將啟程前往九宮學院的選拔地，在這一路上，我也僅僅只能作為導師，而不應該成為你的師父，你的路，不應該由我指引。”

我看著萳萳，稍稍有些遺憾地開了口。

我與萳萳并不一樣，我與萳萳并沒有共通點，她的追求或許跟我一樣是追求更強，但這也僅僅是我一部分的想法。

倘若我與萳萳進入了伊甸，打個比方，如若某一日我與伊甸敵對，那么萳萳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我不得而知。

正因如此，我才不能隨隨便便收這個徒弟，讓她有未知的危險。

萳萳似乎十分通情達理，甚至好像看出了我眼神中的遺憾之色，對此也只能略帶失落地點了點頭。

看到她這么失落的模樣，我倒是感到好笑：

“要不這幾天你跟著我們？”

我看得出來這家伙可能是孤單慣了，這幾天忽然跟我們接觸，反而不習慣孤孤單單的感覺了，這種感覺，我在碰到米蘭之前也是如此，說起來我與萳萳也是同病相憐。

“你們要去哪？”

萳萳聽出了我話語的意思，反問。

“去一趟精靈神國。”

我回答。

“精靈神國？”

萳萳一臉不解地看著我。

我不得不解釋了一下在來皇家學府之前，還見到了荌姬女王，被荌姬女王拜托了一些事情之后入住到了皇家學府，在獲取了名額之后，履行承諾前去精靈神國，當然詳細的方面我還是忽略了，免得被萳萳懷疑來路。

可萳萳明顯就是個腦瓜子極為靈敏的人，一聽就是聽出了我們來歷不明的感覺：“你們是西西里的特聘導師？那些貴族什么時候這么愛學習了……”

我當然只能聳了聳肩，示意自己也不大清楚。

“你們是從哪里來的？我之前怎么從來沒聽到過你們的名頭？還有還有，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為啥你長得這么像女孩子？”萳萳一時間忽然塞過來一堆問題，我也是被問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掩蓋了過去，這萳萳才帶著狐疑的表情勉強相信了我們來自于所謂的弗侖小鎮。

“行吧，既然這樣，那在九宮學院的選拔前，我就陪你們去一趟精靈神國。”萳萳說謊總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看著她這般模樣，我也不好猜拆穿她，就是點了點頭，隨后吩咐了幾句讓她整理整理，因為出使精靈神國之后，我們也不一定再回來了。

這么一說，萳萳倒是白了一眼：“你以為九宮學院說能進就能進的？要是進不了，還不是回到這個地方繼續住著？”

我稍稍一愣，不禁一笑：“你對自己就這么沒信心么？”

“你是沒見到那些天才，而且，這一次連對付都零都大費周章，要是對付起那些家伙，不更麻煩。”萳萳微微撇了撇嘴。

萳萳說完，發覺我沒有回應什么，就是看了我一眼，才發現我直勾勾地看著她，不禁有些吞吞吐吐：“怎……怎么了……”

“萳萳，”我第一次直面喚了她的名字，“你是我見過同齡人中刀術數一數二的人，你的刀術極具殺心，但正因為殺心過猛，你才會元素使用過度，倘若給你足夠的時間磨練自我的殺心，你能夠更加自如地施展自己的刀術，你并不是因為弱而輸，而是因為強而輸的，你明白么？”

萳萳的刀術可以說是近乎一陣敵死我不存的強悍，但這種過于拼命的刀術在強勢的同時，反而將這種強勢暴露成了一種弊端，無論是破綻、還是持久性，這種刀術遠遠比不上尋常的元素技，倘若萳萳能夠緩和地施展自己的刀術，并且尋求對方的破綻，將對方玩弄于自己的刀術之上，那就是真正的宗師級別了。

到那時候，不說別的，單單這九大神國之內，能夠將她擊敗的都不會超過一手之數。

要知道九大神國真正有本事的也就那些神國內最強的貴族，同齡中例如都零這種人都不會超過一只手的數，而都零面對萳萳的刀術都要暫避鋒芒，更何況其他人？

只要給萳萳一個足夠發育的時間，她的刀術，恐怕會如她的名字一般響徹整個伊甸。

我這么一說，萳萳反而愣了愣，似乎是第一次聽到他人這么夸獎一般，一時竟然結巴了起來：“哪……哪有那么夸……夸張……”

萳萳這副模樣，不禁讓我想笑。

“對……對了，”萳萳似乎看出了我想要笑，趕忙找了個話題岔開，“米蘭這個家伙的劍術，也是你教的？”

“一半吧，她的劍術是另一位老師教的。”我看了米蘭一眼，不著邊際地看了她手中的黑玉劍一眼，這才回答。

“她的劍術才是我見過最強的劍術，我感覺我的刀術都比不上她，”萳萳有些頹然，“你要知道，我之前還跟米蘭比過，元素之上，她不如我，刀劍之上，我不如她。”

說到這，我稍稍有些訝然，這個米蘭什么時候已經跟萳萳打過一場了？

不過萳萳這么一說，我反而感覺到一種自己的孩子被人夸獎的家長心情，這種感覺，是極為舒暢的。

我可真想跟萳萳多嘮叨一句，那可不是，這個家伙的劍術可是那所謂的“古劍仙”所授予的，那個古劍仙傳說可是她敢說劍術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不過正驕傲著，我卻反而心底暗自嘆息了一口氣，心底默默念了一句：

沒想到萳萳認識你，竟然是通過米蘭的劍術。

我看著米蘭手中的黑玉劍，神色間有些惆悵，有些事情，永遠忘卻不了，有些人，永遠無法忘卻。

無論是秦藍……還是古瑤子……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萳萳的話忽然把我從思緒中拉扯了出來，看她的模樣就差捏我的耳朵了。

“怎么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說，”萳萳不得不重新說了一遍，“你能不能教導教導我的刀術？我之前聽米蘭說你的刀術更厲害？”

“再看吧。”我聳了聳肩，我的刀術更厲害？罷了吧，跟“古劍仙”比厲害，那還真是活膩了。

更何況那家伙是劍，我是刀，這哪是一種東西。

噔。

萳萳一聽就不樂意了，倔著蹬了我一腳，一臉的不滿，就差說一句“就你還是導師呢”。

噔。

又是一腳，這次變成米蘭對我來了一腳，我一臉不解地看了過去，才知道米蘭看我一直跟萳萳打打鬧鬧，而我卻一直沒有理會她，似乎鬧了脾氣。

看著這兩個丫頭，我不禁暗自嘆了口氣，這路程才剛剛開始，就賴上了這兩個祖宗。

“好了好了，該回去了。”

我不禁從沙發上站起，拄著權杖被米蘭拽出了房間，惹得萳萳一陣嗤笑，在囑咐了她一句三日后就出發的話語后，我們就是離開了她的房間。

回去的路上，我跟米蘭還在學府的路邊打起了雪仗。

米蘭或許是第一次知道打雪仗，硬是要搓個隕石大小的雪球，被我嚇得一陣制止，最后拿個拳頭大小的雪球一臉作罷的表情。

打完了雪仗，我也是氣喘吁吁地拄著權杖看著雪景。

學府，雪景。

我忽然想了起來，上一次看到雪景，應該是在奧蘭學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