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被窩里的陸安雙腿抽搐,右手無意識的快速抬起然后啪的一聲拍在了床板上,‘啊’了一聲讓后直立的坐了起來。
“靠,作噩夢啊!”
陸安又夢見了那天在城墻上的場景,自己被一束光給洞穿了胸口。
“等等,夢!那天我胸口被洞穿了,然后,然后那人把我吸了起來,吸我干嘛?那種情況我都必死了。不不不,還有人救我,把我扔到的城墻下,救我干嘛?我一個小小的鍛體境,啊,這就是我覺得違和的地方。”
那人把我吸到空中是要抓我,救我的是保護我,為什么啊!我有什么價值?珠子?不對啊!那是我前世的,而且被我吸收了。那是原身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嗎?誒,一無所知啊!陸安心里亂糟糟的想。
“對了,這珠子干嘛的?保我命讓我穿越的?”陸安坐在床上搖了搖頭喃喃道。“一堆不明白的事。”
大將軍府,議事房內(nèi)。
沙盤前站著一位身穿一襲圓領窄袖紫衫,頭上裹著幞頭,體貌修長六尺左右,臉型立體如刀刻般,他最突出的是那粗大眉毛下的眼睛,如鷹一般銳利。
大將軍徐文瀚!
在大乾紫衫只有三品或三品以上的大員才能穿的。
在其兩旁,左側(cè)是一襲青衫,懷抱一把劍,身高五尺左右,瓜子臉柳葉眉,男的長得卻像個娘么,是徐文瀚的大義子,徐長安。
在其右側(cè)是一襲黑衫,背后背著一把巨斧,身高較為離譜,八尺左右(接近三米),虎背熊腰,寬臉大耳,是徐文瀚的二義子,徐長樂。
“一周過去了,蠻子有什么動靜嗎?”徐文瀚用帶有磁性的嗓音問道。
一襲青衫的大義子徐長安道:“斥候昨天來報說,蠻子又在裂谷集結(jié)了兵力,那雪狼的鼻子太好,斥候沒敢靠的太近,但從上次進攻的兵力估算,應該沒差什么。”
“義父咱們還有大約七萬人,人數(shù)上雖然占優(yōu),但蠻子的個體戰(zhàn)力卻高于咱們的士卒,高品戰(zhàn)力也少了些,蠻子兩名三品武者,我軍就義父一個三品武者,這仗打的會很難啊!也不知道本是世仇的冰狼和凜冬怎么會合作一起攻打天塹關,怪了。”
一襲黑衫的二義子徐長樂道:“大哥,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兩個三品怎么了,大哥你和我一起替義父擋個不就行了。兩個部合一起正好,都給他滅了,這北境還就太平了。”
徐長安皺了皺眉,道:“你那豬腦子,你以為咱倆四品就能擋個三品了,跟義父練的時候,是義父讓著咱倆,要不然一回合咱就得輸,而且,上回要不是國師過來支援,這天塹關早就破了。”
徐長樂憨憨的笑了下,道:“那再把國師請來唄。”
徐長安嗤笑下,道:“國師上回不知道為什么會過來,但這回肯定是不會來了。”
“為什么?”
“京城得有人壓著啊!”徐長安感慨道,“誒,要是劉叔沒死就好了。”又充滿怨恨道:“那兩個殺劉叔的蠻子,早晚宰了他們。”
“義父,城中那位會出手嗎?”
“好了,不要說了,義父對付兩個蠻子還要請人幫嗎?”徐文瀚銳利的鷹眼掃了大義子一眼,“嗯,那小子醒了沒?”
“啊,醒了,昨天還去酒館吃飯來滴。”徐長安略帶笑意道,“義父這小子有什么特殊的?國師還讓咱們照顧下?”
這位坑殺十萬妖兵的大將軍嘴角明顯抽搐了下,道:“他跟我說這是他親戚的孩子,讓我關照。”
徐長樂疑惑道:“親戚?那為何還要送邊關來?”
徐長安也是不解,抬頭看向義父。
徐文瀚脾氣突然暴躁道:“誰知道那老東西在想什么,一天天神神叨叨的,以后見到他離他遠點,別傳染上他那瘋病。長樂,過幾日你去把他接過來,幫他進境。”
“啊!進境?憑…”看著義父的犀利的目光,徐長安縮了縮頭道:“行吧。”
院內(nèi),陸安抬頭望天,他發(fā)現(xiàn)個事情,這個世界居然有三個月亮,因為現(xiàn)在正是清晨六點多,這個世界的日歷與前世差不多,根據(jù)原身的記憶現(xiàn)在正值二月,邊關的天還沒亮。
天上,東方有一輪殘月,頭頂一輪接近圓的圓月,而西方只漏出了一點,最怪的是東方的月亮是紅色的。
血紅!
陸安喃喃道:“嘿,還真是異界哈!衛(wèi)星都有三個,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我現(xiàn)在都不知看那個月亮思念故鄉(xiāng)了。”
身后傳來輕緩的腳步聲,陸安回身看去,是那眼中有光的阮酒兒,問道:“姑娘起的好早啊!額,怪我,我還未問過姑娘芳名呢?敢問姑娘芳名?”
月光下,阮酒兒穿著青色的襦裙,仙子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漂亮的很啊!
那帶光的眼睛,陸安覺得比天上的月亮都明亮。
阮酒兒害羞道:“阮,阮酒兒。”
“酒兒,酒兒,好名字。”陸安笑著夸道。
“陸公子,爹,爹叫你去吃早飯。”阮酒兒道。
陸安道:“嗯?我跟你們一起嗎?”
“嗯。”
“哦,那走吧。”
阮酒兒亦步亦趨跟在陸安后面,不一會就到了吃飯的地方。
阮十三已經(jīng)坐在那里了,陸安走了過去,道了聲‘先生早上好’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坐吧,粗茶淡飯,隨便吃吧。”阮十三道。
小米粥、雞蛋、咸蘿卜、白饅頭。
陸安前世早餐也是這些,早上不吃這些倒是還不習慣,這早餐正合他的胃口。
而阮酒兒吃的不一樣,粥是紫色的,陸安還能聞到一股藥味。
想來阮姑娘的病是真的很嚴重,日常用餐都不能正常。
見陸安盯著阮酒兒的粥,阮十三道:“姑娘的病需要從各個方面入手調(diào)理。”
陸安皺了皺眉道:“冒犯了,敢問先生這阮姑娘究竟得了什么病?”
阮十三本想拒絕,但突然想到那天那老東西笑嘻嘻跟自己說的話,“老東西,想救你閨女不?我給你個機會,啊!聽好了,你幫我照顧個小子,教他你的本領,我就幫你救你閨女,怎樣,嗯?怎樣?”
“我閨女的毒我自己知道,就算是你也治不好的,誒,不就是幫你照顧個人嗎,幫你就是了,也算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誒!救你這條老命順手罷了,純粹是好玩。救你閨女對我來說簡單的很,不,是對那小子來說簡單的很。”
“嗯?何意?”
“嘿嘿,他的身體可是個寶貝,我告訴你這些你自己想,嘻嘻。”
“寶貝,拉倒吧,他個小小的鍛體,寶貝什么,滾,滾,別打擾我,幫你忙,呵,老不正經(jīng)。”
“切,不信拉倒,走了,飄香苑的姑娘們還等我呢。”
阮十三嘴角抽搐了下,看向了陸安,心里喃喃道“寶貝?身體?身體!”。
好像想到了什么。
阮十三眼神突然亮了起來,對陸安道:“陸,陸小友!”
嗯?你怎么跟你閨女似的也磕巴上了…陸安疑惑道:“怎么了,先生?”
阮十三不知怎么開口,摸著花白的胡子半天,道:“嗯,能不能給我你幾滴血?”
蒙了,陸安蒙了,這,我血,做親子鑒定?…陸安不解道:“問一下,為什么?”
阮十三嘆了口氣道:“陸小友,我現(xiàn)在不想告訴你,你不要問了,對你無害的。你給我?guī)椎窝医棠阄业谋绢I,當你師父如何?
實話跟你說,老夫是三品。”
阮酒兒瞪大亮閃閃的眼睛,爹,居然要把自己的本領交給別人!
陸安想了想,幾滴血換個學本領的機會,而且我也沒什么好圖的,那顆珠子也不知道哪去了,老先生不像個壞人,嗯,從阮酒兒就能看出一二,但也說不定,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出陸安的猶豫,阮十三也不著急,就邊吃飯邊等著,
“好吧,先生,我同意了,以后您就是我?guī)煾噶耍裁磿r候取血?”
“想通了?現(xiàn)在就可以。”
現(xiàn)在?這沒刀什么的啊!
只見,阮十三伸出食指,指尖冒出綠色的光芒,在陸安震驚的目光中,點在陸安的手腕處。
沒有傷口,沒有疼痛,血就從陸安的手腕處飄出,阮十三五指成爪,手中形成個氣罩。那幾滴血就漂浮在氣罩中。
阮酒兒也好奇的看著,但明顯不震驚,是知道他爹會這本事。
氣罩的血逐漸分離,就如同進入了離心機一般,血中的各種成分逐漸分離。
陸安心里吐槽,如果上世的科研工作者沒看見,能羨慕的滿地打滾,不,能把你解刨了。
阮十三張開的手握成了全,然后閉上了眼。
陸安不明所以,阮酒兒靜靜待著,不一會阮十三的眼睛猛地睜大,陸安能明顯的看出阮十三眼中的驚喜之情,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陸安看。
陸安蒙了,被看得頭皮發(fā)麻,低頭看了看自己,用手還摸了摸自己,抬頭小心翼翼的道:“先,先生?”
阮十三狂喜的大笑,連說了好幾聲‘好啊’。
瘋了?我是他私生子,那我和阮酒兒豈不是沒機會了!…陸安忍不住,道:“先生我…”
阮十三也平復了心情,對陸安笑道:“小子好的很,你以后就是我徒弟了。”然后又大笑。
陸安詫異,但一想剛剛看見那一手微操吸血,又覺得不虧,三品的師傅賺了,道:“哦,額,有拜師禮嗎?”
阮十三咧嘴笑道:“不,不用,麻煩,你現(xiàn)在就是了。”
然后不知從何處,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本厚厚的灰色書。
阮十三道:“徒兒,這本書中記載了這世間絕大部分藥材的特性,給你了,把里面的知識都記下來,然后我在教你下一步。”
看著厚厚的書,陸安頭都大了,這比新華字典還要厚的書可為實嚇到了陸安,但也沒辦法拒絕,收下沉甸甸的書。
吃完早飯后,陸安就回到屋內(nèi)看書了。
藥房內(nèi),看著手中制成藥的血,阮十三內(nèi)心激動的同時,也想明白了,自己被那老東西當成棋子了。
不過,能救女兒當個棋子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