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過去了,公司進展很小,許多員工提出了辭職,所有辭職報告張哲都批了,他不想耽誤任何人。在公司只剩下五個人的時候,張哲勸說小美離開,說以她的才干和能力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但小美拒絕了,她說要陪他走到最后,張哲非常感激小美的不離不棄。對小美的“雙關(guān)”的話,張哲心中涌起浪潮,他多么喜歡小美啊,從相識到現(xiàn)在,可是有家室的他沒有資格去喜歡她,創(chuàng)業(yè)的重壓已經(jīng)壓得他透不氣來,他按捺著來勢洶洶的心動。
小美要下班時,看到張哲還在辦公室,她輕輕敲門進去,看到他無力地站在窗前,小美的心著實疼了一下。
看到小美,張哲故作輕松地笑笑,他說:“你看,從這里望出去,夜景很美,路燈、車燈和萬家燈火又把世界點亮了。”
小美看出他微笑的眼睛里的憂傷,她知道他的苦楚和壓力,但小美又有點小小的竊喜,因為他在跟自己分享心情。小美說:“光亮總會給人帶來希望,我相信你,也相信公司會慢慢變好的,現(xiàn)在只是需要一個機會,在它來之前我們要挺住,我會一直支持你。”
聽著剛出校門的大學生這樣安慰她,張哲忍不住笑出來,“小美,謝謝你相信我、支持我,想想覺得好笑,你一個小姑娘還倒來安慰我這個大叔,我挺得過去,只是哲遠可能挺不過去了,我還可以從頭再來,你還是提前謀劃好去向,別耽誤了自己。”
小美為他遞上一杯咖啡,堅定地說:現(xiàn)在下結(jié)論為時尚早,不是還有一個月嗎?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也會陪你做最后一搏。”小美希望哲遠能度過難關(guān),即使不行,如果張哲從頭再來,她還是愿意幫他。
幾天后,小美知道了一個消息,一家地產(chǎn)公司為預售的大型樓盤做全面推廣,正在征集策劃。小美馬上把這個消息匯報給張哲,并主動請纓要和剩下的同事們一起做好這個策劃,張哲看到小美眼睛放光地描述完這件事,他完全沒有被打動,那樣一個大型項目怎么會選他們這種瀕臨倒閉的小公司呢,他對哲遠已經(jīng)灰心了,他認清了進入一個完全未知的行業(yè)是個錯誤,他做好了結(jié)束的準備,他已經(jīng)在籌劃著下一步該怎么走。
對張哲的無動于衷,小美心里有些怨懟,她拿定主意要做這個項目,這是哲遠最后的機會。
小美帶著一個也剛畢業(yè)的小文案一起研究這個項目,她因為沒工作經(jīng)驗不好找工作才留下。小美沒日沒夜的忙著,查樓盤推廣資料,查地產(chǎn)公司以前的方案,查各種有創(chuàng)意性的策劃,她必須弄清楚各個細枝末節(jié),她決不能犯低級錯誤。她絞盡了腦汁,因為必須創(chuàng)新,有特點,有情懷,才能吸引地產(chǎn)公司的注意力,姚瑤知道只有拼盡全力才不會后悔,她希望能在這個關(guān)鍵時候幫心愛的人力挽狂瀾,現(xiàn)在距離招標日期只剩下三天時間,三天能創(chuàng)造奇跡嗎?姚瑤相信一分鐘也可能有奇跡發(fā)生。
張哲在酒吧喝醉了酒,回到公司,發(fā)現(xiàn)小美還在加班,他到辦公室睡著了,等他醒過來準備回家時發(fā)現(xiàn)小美還在工作,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瞬間濕潤了,小美看到張哲,很興奮地拿著已經(jīng)改過無數(shù)遍的文案遞給他。
張哲愣愣地看著文件,伸出雙臂,卻沒有接文件,而是抱住了小美,他哽咽起來,他說他就想要證明自己給所有人看。
小美想起初見他時的意氣風發(fā),這個憔悴的男人現(xiàn)在正在她的懷里哭,她非常心疼,像媽媽安慰孩子一樣拍著他的肩膀張哲說:“小美,你為我這樣努力,我何德何能值得你這樣付出,這一年來,看起來是我在孤軍奮戰(zhàn),可我知道是你一直在我背后支持著我。”
小美克制著自己的感情,從最初的一見鐘情到感情與日俱增,從最初的喜歡到現(xiàn)在的深愛,她都深深埋藏在心里,張哲的那番話,她知道他已經(jīng)懂自己的心思,她既心動又恐慌。
第二天,小美給張哲講了一遍文案,他覺得這個策劃非常有新意,強調(diào)商業(yè)價值更突出人文情懷,他與小美一起研究修改,精益求精去做背水一戰(zhàn),他不能讓小美一個人去為他而戰(zhàn)。他們反復推敲細節(jié),有時候也會有小分歧,小美認為他的觀點有道理的直接改,認為他的觀點沒道理的會講明自己的創(chuàng)作動機和優(yōu)點,張哲對小美刮目相看,一個才畢業(yè)沒多久的大學生,硬是憑著不斷學習的韌勁和堅定的意志,完成了這樣的一個大型的項目,小美完全不是在打工,而是為他賣命。
作為一個已婚男人和兩個孩子的父親,張哲明白自己的責任,但在感情上,張哲確定自己淪陷了,從最初的欣賞她到不經(jīng)意的想起她,從期待見面到渴望與她分享心情、心事,從相見時內(nèi)心的竊喜到夜深人靜的思念,雖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但他心里已經(jīng)激情燃燒了。
招標的前一晚,他們終于不再糾結(jié)方案的那些細枝末節(jié)而達成一致,他們露出了輕松的笑,雖然張哲已負債累累,公司也馬上就要破產(chǎn),可是完成一個項目的快感還是讓他春風得意,他心里感激這個陪伴他共度難關(guān)的女孩,他想即使不能起死回生,自己也必須加倍努力,一個女孩子都這樣不服輸,何況自己一個大男人。
張哲請小美吃了頓海鮮大餐,張哲說了很多感謝和贊美的話,可那都不是他心里最想說的話,跟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讓他心跳有些快,37歲的他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通過一個項目的通力合作,他們之間已經(jīng)有了更多的默契,他專注地欣賞著小美,跟小美在一起讓他找回了青春的感覺,張哲送小美回到家,約好第二天接她一起去招標會。
第二天,張哲格外精神,小美也特意打扮了一番,他們穿著筆挺的職業(yè)套裝,躊躇滿志地去迎接最后的考驗。
本地的各大廣告商幾乎全部到齊,連業(yè)界老大圣凱都沒有放過這個項目,各個公司按抽簽順序輪流介紹自己的方案,那些知名廣告公司派來的都是部門經(jīng)理和助理,這是張哲第一次與他們正面競爭。
張哲的氣場完全把其他公司派來的代表碾壓了,他親自講解了策劃方案,他口若懸河,如數(shù)家珍,講得自信而自然,甲方提出的幾點疑問都回答得天衣無縫,完全超出了小美的預期,張哲身材高大挺拔,一張輪廓清晰、干凈的臉,頭腦靈活,談吐大方,吸引了在場很多女性的注意力,做完了方案介紹,張哲鞠躬向在場人員致謝,小美用力地為他鼓掌。
張哲深吸一口氣,仰頭看了看天,他志得意滿,完全不像是兩個人的背水一戰(zhàn),倒像是身后還有千軍萬馬,而給了他這個底氣的人是小美。他們一直守在公司等消息,公司只剩下一個文案和一個保安,張哲心里倒沒有悲涼的感覺,取而代之的一種越挫越勇的力量,這力量來自于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