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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回:公良贊指認夜香婦,蒯文良跪拜藥王僧

  • 藥王和尚傳
  • 玖鳳先生
  • 8112字
  • 2022-04-07 05:14:00

鄭靈兒回轉(zhuǎn)蒯家而去,地下正遇得藥王和尚趕來,便將這一身新娘服飾盡數(shù)換與藥王和尚。鄭靈兒瞅見一回,笑得花枝招展道:“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如今藥王和尚倒是有此舍身救世之感了。”藥王和尚道:“莫要取笑,若非憐你臉面,何須和尚我作得這般不男不女,不倫不類?”鄭靈兒訕笑一番,樂不可支。

藥王和尚蓋好蓋頭,坐于塌上,鄭靈兒將身子藏于藥王和尚身后。不多時,只見蒯洪良氣喘吁吁,滿面紅光跑進樓內(nèi),手中提一個竹籃,內(nèi)中便是搶來的嶺南貢果。蒯洪良滿面紅光道:“娘子,為夫?qū)⑦@荔枝與你送來,乃是從嶺南新摘的,娘子快快品嘗。”鄭靈兒道:“將籃子放下那端,奴家自會品嘗。”蒯洪良將竹籃放在新娘身旁,便目不轉(zhuǎn)睛緊盯新娘。鄭靈兒在藥王和尚身后扭捏道:“你將此物放在那處便可,莫要盯著奴家看,奴家臉薄,羞死人了。”

藥王和尚無奈,只得將身子扭了扭,莫叫蒯洪良看穿。蒯洪良聽聞鄭靈兒所言,連忙低下頭去,不敢直視新娘。鄭靈兒見蒯洪良低下頭去,伸出纖纖細手,直將那荔枝自籃子中扯下一顆來,放在口中,止不住的香甜汁水流入口中,直叫鄭靈兒不禁口水四溢。見蒯洪良尚在塌前,鄭靈兒又道:“你莫要看,奴家便不好意思了。”蒯洪良連忙笑不可支道:“也是也是,皆聽娘子之言。”

只聽鄭靈兒道:“蒯公子這第一關(guān)便算過了,足可見蒯公子對奴家一番情誼。正所謂男子漢應當文武雙全,這第二關(guān),便考蒯公子的文采如何?”蒯洪良聽聞一臉死灰之相道:“這考文的便可免去了不?你夫君我若論起武來,打倒七八條漢子不在話下。這真若是論起文來,卻實是夫君親命了。”鄭靈兒佯裝嗔怒道:“這我不管,便命你以荔枝為題,當下賦詩一首。作與不作,你自家看罷。”藥王和尚倒還一甩衣袖,作配鄭靈兒。

蒯洪良無奈,只得立于案前。卻是抓耳撓腮,冥思苦想。鄭靈兒那邊見了,不禁嗤笑連連。為藥王和尚一瞪,這才強忍住笑意,未敢笑出聲來。過了半晌,蒯洪良這才將一首歪歪扭扭的“詩”拿上前來。藥王和尚與鄭靈兒接過一看,寫的卻是:渾然大又圓,入口即香甜。一行幾萬里,輾轉(zhuǎn)夢未眠。

鄭靈兒笑道:“這般之詩,只怕便是七歲孩童也能作得。”蒯洪良叫苦道:“娘子莫要笑夫君,我這苦讀十數(shù)年,實則皆是插科打諢,或游玩四方,或倒案便睡。卻無一日果真聽了先生言教。你雖見我與大哥人前風光,家中錢財用之不竭。可我二人卻上不得朝堂為官,亦不得科舉赴試。這般身份,總共是難登大雅之堂的。”鄭靈兒道:“雖說如此,可你兄弟二人也不能作威作福,為禍鄉(xiāng)里。如今還將奴家捉來,卻是好不惱人。”蒯洪良連忙道:“娘子莫惱,我兄弟二人上不得朝堂,下不得入獄。人生百態(tài),卻不得體味。只是山珍海味吃得膩了,又無事可做,只好尋些樂子。此番將娘子擄來,只因見得娘子美貌,實是見不得娘子與那酸秀才廝混。故而一時激起,魯莽了娘子,實是該打。”

鄭靈兒笑道:“如此,便來第三關(guān)。你若能斗得我贏,便下嫁與你,若是你斗不得我贏,便需誠心誠意,悔過自新。”蒯洪良聽聞一陣發(fā)笑道:“娘子說真的?為夫可是下不去手。”尚未說完,便見那身著新衣之人一個翻身,便往自家踢來。蒯洪良還在說:“娘子好俊的身手。”雙手一擋,卻得一陣大力襲來,直將蒯洪良踹翻在地。蒯洪良起得身來,卻是一怔道:“你是何人,這般身高,必然不是我的娘子。”

藥王和尚將蓋頭扯下,笑得前仰后合道:“你這癡子,此時方才發(fā)覺?貧僧乃是點化你來,不想?yún)s見得一番戲謔。”鄭靈兒也自塌上露出頭來,手持荔枝邊吃邊笑得:“好夫君,你看看我可是你家娘子?”蒯洪良怒道:“好你個賊和尚,你個小淫婦。你二人將我娘子擄去何處?”鄭靈兒笑道:“你可莫要誣陷好人。是你將小翠姑娘擄來,本姑娘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來此救人而已。不過我的好夫君,你這荔枝果然是香甜可口,但那詩作得卻是酸臭不已,倒人胃口。”蒯洪良見鄭靈兒口出譏諷,不禁大怒道:“本少爺便打得你這婆姨個豬頭模樣,叫你還敢戲弄與我。”鄭靈兒往后一躲道:“你先打贏了和尚再說。”

蒯洪良當下持拳上前,咄咄逼人而來,一拳一腳皆向藥王和尚打來。先前若不是藥王和尚腳下留情,此時焉有蒯洪良的命來?此時,藥王和尚心覺蒯洪良并非無藥可救,有心度化于他,故而便兜兜轉(zhuǎn)來,戲耍蒯洪良一番。這蒯洪良發(fā)了十二分氣力,卻連藥王和尚的衣襟也未曾碰見。反倒是藥王和尚,嬉皮笑臉道:“你這紈绔子弟怎的這般軟弱無力,想是平日作威作福也不下地勞作,故而身子骨頗弱了些罷。”直將蒯洪良氣得火冒三丈,卻更是無計可施。藥王和尚一邊調(diào)侃蒯洪良,一邊將新衣脫下,換回僧衣。蒯洪良見藥王和尚尚能揮灑自如間換上僧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蒯洪良愈發(fā)生氣,這腳下便愈發(fā)失了根來。不多時,便連番踉蹌起來。藥王和尚見了,不禁一笑道:“施主腳下無根,小心絆倒。”卻由塌上扯過那新娘的新衣,往地下一撇。登時將蒯洪良摔了個馬趴。蒯洪良大怒起身,卻聽藥王和尚笑道:“施主怎的如此不小心,貧僧方才勸施主小心絆倒,施主這般聽話,就絆倒在地。”慌忙去扶,卻一手撐住蒯洪良。蒯洪良起身尚在半截,卻為藥王和尚擎住,立在當場卻是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只覺得藥王和尚一只胳臂宛如鐵鑄一般,直叫自家動彈不得。登時冷汗已然落下,正作得個揮汗如雨。

藥王和尚見了道:“施主怎的出了這許多汗來,少時吹了風,可要著涼。貧僧來與施主穿起衣裳。”說罷,便拾起那新娘的新衣,將蒯洪良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臨走,還把那蒯洪良所作的詩文攢成一團,塞在了蒯洪良嘴里道:“貧僧乃是藥王和尚,施主若是想通了,便來尋貧僧。貧僧靜候施主佳音。”說罷,便將蒯洪良掉在了橫梁之上。鄭靈兒尚還在吃那荔枝,見藥王和尚制住了蒯洪良,便下榻來道:“多謝夫君的荔枝了。”咯咯一笑,便將余下未吃完的荔枝一網(wǎng)打盡。蒯洪良見二人離去,只得在梁上干瞪眼,嗚嗚直叫,卻無人聽聞。

藥王和尚與鄭靈兒出了閣樓,便轉(zhuǎn)入地下。地下便有任深靈得出,一把搶過荔枝道:“你怎的便吃獨食,也不留些與我?”鄭靈兒笑道:“若非特意留下與你,這些個荔枝早就被我吃沒了。”任深靈沒好氣,撇撇嘴,不理睬鄭靈兒,只顧悶頭吃荔枝。藥王和尚遂問道:“你怎的來至此間?”任深靈邊吃邊回道:“藥王和尚,那公良贊醒了。”藥王和尚連忙問道:“他醒了?情形如何?”任深靈道:“他醒了便大喊大叫,又叫我打暈了。”藥王和尚沒好氣道:“你也隨我多年,怎的還這般毛手毛腳?”鄭靈兒卻笑道:“好你個任深靈,先打暈了公良贊大哥,又來搶我的荔枝吃。藥王和尚,你可得好好懲戒他一番才行。”任深靈聽聞,朝鄭靈兒使了個鬼臉,惹得鄭靈兒揮手朝他打去。任深靈扭頭便走,鄭靈兒在后追去打他。藥王和尚見二人這般追逐打鬧,只得搖搖頭,便隨二人身后,漸望公良贊休憩之處而行。

來至此處,卻是個幽深之所,僻靜之地。此時有王支,翟破軍二人領(lǐng)五個新招軍士在此守衛(wèi)。見得三人轉(zhuǎn)來,王支翟破軍連忙施禮。藥王和尚答過禮后,便前往屋內(nèi)去見公良贊。藥王和尚先探了公良贊的鼻息,后翻了公良贊的眼皮,而后給公良贊號起了脈。半晌之后,藥王和尚道:“你二人將他扶起身來。”便有王支翟破軍上前,將公良贊扶起身來。二人心知藥王和尚又要施針,便給公良贊身上衣衫褪下。藥王和尚先后在背上頭上施過銀針,而后一掌拍在公良贊后心之上。只見公良贊口吐一口鮮血,“呀”一聲叫起,便睜開雙目。

“頭,頭。”公良贊張牙舞爪,一陣怪叫。王支翟破軍皆無公良贊力大,為其推在一旁。直至藥王和尚與任深靈一左一右將其架住,公良贊這才動彈不得。藥王和尚斥道:“公良贊,你還不醒悟,更待何時?”公良贊為這突如其來的雷霆之勢唬了一跳,而后茫然望向四方。見得一屋子人來,這才幡然醒悟,卻戰(zhàn)戰(zhàn)兢兢,眼中泛起血絲,淚如雨下道:“大師,弟子親眼所見一顆頭顱飛起殺人,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吶。”藥王和尚笑道:“好了好了,那兇徒以為貧僧所捉,已然命喪黃泉了。”說著,便取下公良贊身上的銀針,王支翟破軍也將先前公良贊所穿的衣衫遞與公良贊。公良贊聽聞藥王和尚之言,忽的一愣,一面穿起衣裳,一面問道:“大師竟有此神通?”

任深靈笑道:“若無此神通,焉能救活你來?你且聽好,此乃藥王和尚,有名的法力高強,神通廣大,可非是凡間僧人可比。”卻見公良贊一頭磕在地上道:“弟子情愿皈依佛門,望師父收留。”藥王和尚笑道:“非是貧僧不收你,只是你塵緣未了,恐怕還入不得紅塵之中。貧僧已在此間受得幾個記名弟子,你若心向佛門,貧僧亦可收你作個記名弟子,你看如何?”公良贊聞言,連忙大喜道:“弟子公良贊拜見師父。”藥王和尚道:“也罷也罷,作個俗家弟子也好。只是我佛門戒律,你也需要遵從。”公良贊連忙道:“弟子誠惶誠恐,敢不從命。”

藥王和尚遂道:“如今此案已畢,我徒還需隨貧僧前往府衙,與邴大人與周大人講個清楚,此案方好結(jié)案。”公良贊卻道:“師父,弟子還有一言相告。想在竹林之中殺弟子滅口的那顆頭與殺害劉員外一家的頭并非一顆。”藥王和尚道:“貧僧知曉此事。那殺害劉員外一家的乃是老六,林中要追你滅口的乃是福陀寺的妖僧。”卻聽公良贊道:“師父,殺害劉員外一家是否如師父所說弟子不知。可在竹林之中追殺弟子滅口的卻是個女子之頭。”藥王和尚聽聞大驚:“你可當真?”公良贊道:“弟子為其追殺幾個日夜,當然當真。”藥王和尚遂道:“且少待,此間可有筆紙?”一旁早有王支備好紙筆。

藥王和尚揮毫潑墨,便將老六與福陀寺所見的狐貍精的樣貌畫出,拿給公良贊來看。不料公良贊看了卻道:“師父,殺害劉員外一家的正是此男子之頭。可在竹林之中追弟子滅口的卻不是此女子之頭。”藥王和尚聽聞大驚,連忙又將秋娘之像畫出,可公良贊依舊搖頭否認。藥王和尚遂問道:“你可將此女畫出?”公良贊道:“弟子不會作畫,不過可以依此面容告知師父出入何在。”藥王和尚連忙道:“也好也好,你且說來。”公良贊依照秋娘之像,照公良贊所說一一改來,當作得全畫之后,卻聽任深靈驚呼道:“藥王和尚,此人不就是那夜香婦春花?”藥王和尚道:“快去稟告邴大人與周大人,速速派兵去捉。”

幾個捕頭一番查問,早得知春花所住。卻是一片幽谷之中。藥王和尚命所收的幾個記名弟子護住邴牧周賀,自家與任深靈鄭靈兒前往谷中。只見谷中果然一片泥澤之境。方行數(shù)十步,便見前方一片毒花毒草,肆意生長,果不是尋常之人所居之處。三人各持兵刃,望前而行。再行數(shù)十步,只見得天地變色,一片渾然。半空之中跳出一顆頭來,正是那夜香婦春花之頭。

只見這頭飛在空中,口中噴出毒煙來,那毒花毒草一個個便如同活過來一般,口中吐出長刺,皆望向三人射來。藥王和尚騰空而起,抓一把毒煙,放在鼻前一聞道:“原來如此,那公良贊非是驚嚇所致瘋瘋癲癲,乃是為這毒煙所迷,亂了心性。”春花見藥王和尚三人為毒煙所迷,尚能平安無事,也是稱奇道:“你們是誰,為何不懼我的神通?”藥王和尚反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會這般法術(shù)?那老六的飛頭蠻之術(shù)可是為你所傳?”春花亦反問道:“你等何人,將六哥如何了?此事六哥一概不知,全是我做下的,不干六哥的事。”藥王和尚笑道:“那老六所言此術(shù)乃是其祖?zhèn)髦ǎ瞧淠噶粝屡c他,你又怎的說?”

春花道:“那是我施展飛頭蠻之術(shù)偷換與他的。他家祖?zhèn)髦耸侨肀āF渥嫔弦虼吮ㄈ莵須⑸碇湥识詥静豢伤阶圆痖_一看。那日他為劉家豎子欺凌,我見不慣,便將飛頭蠻之術(shù)與他換了,再出言勸他去看看,暗中又將我的血滴在他的水中與他喝了,方能習得我這飛頭蠻之術(shù)。”藥王和尚又問道:“似你這等飛頭蠻之術(shù)的還有幾人?”春花道:“這我卻是不知。你將我六哥怎的了?快快放了他來。”藥王和尚道:“出家人不打誑語,那老六行飛頭蠻之術(shù),來助貧僧,在福陀寺命喪黃泉了。”春花聽聞大驚道:“好個妖僧,竟敢害我六哥,看我不端了他的老巢。”竟落下淚來道:“六哥,卻是小妹害了你來。我本是想穿些功法與你,叫你莫要叫人欺凌,誰想?yún)s害你身亡。”藥王和尚道:“那福陀寺主持與四個弟子,并一只狐貍精,盡皆殞命,如今倒是不需你去報仇了。”

不料春花卻道:“那福陀寺的妖道你可捉得了?”藥王和尚不知,便問道:“是何妖道?”春花道:“我也不知,那妖道有十二分本事,為福陀寺的妖僧妖精奉為上賓,名喚陽焦子。往日里便喜來福陀寺與那妖僧把酒話談。”藥王和尚遂問道:“你可知那名喚陽焦子的道士身在何處?”春花道:“這卻不知”藥王和尚道:“貧僧也不論你的罪,你隨貧僧而來,去與邴大人將話說明。你追殺公良贊一事,貧僧便稟明大人從輕發(fā)落。”春花道:“你這和尚好沒道理,當真是覺得我懼怕與你?若有本事盡管來捉,也好見見你的能耐。”藥王和尚道:“也罷,既然你身上未有命案,貧僧便也不苦苦相逼,還望你能好自為之,多行善事,莫要作惡。”說罷,便帶任深靈與鄭靈兒離去此間。

待得出此谷,便將此事說與邴牧周賀幾人,也問幾人是否聽聞過陽焦子此人。眾人皆搖頭道:“從未聽聞過此人名號”。邴牧聽聞此事,連忙道:“師父,這春花也有飛頭蠻之術(shù),且更得神通廣大,這可如何是好?還有一名喚陽焦子的妖道,這事怎的一番一番又一番,我處尚有多少妖物,倘若興起難來,本官如何是好?不如師父留在本府,本官奉師父為上賓?不。弟子也同幾位師兄一般,拜在師父門下如何,也叫師父的記名俗家弟子如何?”藥王和尚道:“你既有向佛之心,貧僧也可應你。可貧僧還需云游四方,救助天下百姓,怎能留在你府上貪享榮華富貴?不過你可放心,貧僧必定將此間妖魔盡數(shù)除盡,方才離去。”

卻見邴牧一頭磕在地上道:“弟子代一州府百姓多謝師父了。”卻聽一旁任深靈道:“藥王和尚,可你如何確信那春花所言便真?若是其與道士陽焦子有隙,你豈不中了借刀殺人之計?”藥王和尚道:“言之有理,因而此言不可不信,亦不可盡信。”任深靈又問道:“我總覺得事情還在這春花身上,不如我等暗中跟隨,看他如何。”藥王和尚道:“若是其行那借刀殺人之法,必有后話,此計可行。若是其所言非虛,果真不知陽焦子的下落,豈不是叫這陽焦子逍遙法外?我有一計可行,你我兵分兩路。我去尋那陽焦子,你在此地留守,暗中監(jiān)視那春花。”“如此倒也可行。”任深靈當下點頭稱是:“只是,你去往何處尋那陽焦子?”藥王和尚聞言,也是茫然。

邴牧道:“師父,弟子自處有四大懸案。除去此案,尚還有三案存疑,不知是否與那陽焦子有關(guān)。弟子本欲等此案偵破時,再來說與師父,請師父來破。如今既然不知這陽焦子身處何方,不如師父去查此三案。若是有那陽焦子所為的,想必會有蛛絲馬跡。”藥王和尚道:“也好也好,這三案為何?”邴牧道:“頭一樁乃是本府之中有一飲爍村。這飲爍村之中忽有幾日人人得以怪病,皮膚潰爛,頭疼腦熱。說也怪了,那村中之人離了村,病便痊愈,入了村,病便復得。故而弟子將其整村封鎖,方圓二十里不得有人入內(nèi)。全村百姓只亡了一戶,余下的皆未曾身亡。第二樁便是本府境內(nèi)本溪村,時常有人失蹤不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本溪村人人自危,皆稱有鬼。弟子不才,也曾派過兩個捕頭前去查案,亦是不見得回,故而便又封了二十里地,不叫人入得內(nèi)去,將本溪村人遷去他處了。第三樁乃是本府之內(nèi)多有女子遭人凌辱。那些受害女子各個貌美,皆言睡過一覺,余下之事皆不知。犯案之處并無異樣聲響,門窗皆未破,可塌上皆留有血痕以及男子行事之痕。故而不得頭緒,查不得兇來。”

藥王和尚道:“此三處,卻有兩處甚是蹊蹺。頭兩處兇險,貧僧可只身前往。最后一處涉及頗深,邴大人還需派遣人手與貧僧一同破案。若這三處果然有那陽焦子犯案,必定會有他的蹤跡,探尋一番也好過無處去尋。”邴牧當下大喜道:“卷宗俱在府里,還請師父一同前往。”藥王和尚道:“也好,此處便留任深靈,監(jiān)視那春花。余下人便一同回返州府。”各人得令,便一同回返州府而去。任深靈與幾人作別,遁入地下去監(jiān)視那春花來。

幾人簇擁藥王和尚,一路疾行而回。歸往州府,卻見一伙人氣勢洶洶,圍住州府衙門,吵吵嚷嚷要砸府衙。邴牧大怒,上前喝問道:“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我州府衙門鬧事?”扒開人群,卻見是蒯文良蒯洪良弟兄兩個。蒯文良見邴牧,不禁笑道:“邴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來你這要個人,你若交出,我便饒你。”話未講完,便見蒯洪良跳腳道:“大哥,便是那個和尚害我。”蒯文良一把推開邴牧,走至藥王和尚身前道:“便是你這賊禿欺我兄弟?”藥王和尚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兄弟強搶民女,罪無可赦,貧僧路見不平,略施懲戒,有何不可?”

蒯文良怒道::“好你個賊禿,還敢教訓爺爺?”說罷,掄拳便打。藥王和尚身后有公良贊,當下側(cè)步上前,截下蒯文良的拳頭,只一交,蒯文良便退后四五步來。蒯文良見這漢子身強體壯,氣力非凡,便道:“我自打這和尚,與你何干?”公良贊笑道:“我乃你口中這和尚的弟子,你打我?guī)煾福€問與我何干?”蒯文良道:“好,本公子便先打了你來,再打你師父。”卻是退后一步,一揮手道:“給我打。”只見蒯家五六十個家丁皆各持棍棒朝公良贊打來。公良贊冷笑一聲,手持鋼刀也不出鞘,便帶鞘一同來擋。只見公良贊落在家丁之中,左突右擋,直把一眾家丁打得落花流水。

公良贊見藥王和尚慈眉善目,笑面如花,便未曾下得死手,不一時,便將眾家丁打得滿地亂爬,卻無一人傷亡。那家丁為公良贊打得怕了,見公良贊上前,便盡皆散開,直把蒯家兄弟二人顯露出來。公良贊將刀再背過背上,伸手上前,一手提溜一個,直把蒯家兄弟二人皆提至藥王和尚面前道:“師父,這二人如何處置?”藥王和尚問道:“你兄弟二人因何知道貧僧在此?”蒯洪良道:“我早上叫大哥救下,便帶人前去尋那。問那百姓,皆道你為邴牧的座上賓,在這查那殺人魔王公良贊的案子。”公良贊聽了,給了蒯洪良一巴掌道:“我公良贊可不是殺人魔王。”蒯洪良聽聞此人便是公良贊,唬的腿也軟了。

藥王和尚道:“此乃貧僧新收的記名弟子,并非兇手。貧僧已為其洗清冤屈了。”邴牧從旁道:“卻是如此,本官已然知曉此事,今日便下文為師兄正名。”蒯文良聽聞邴牧此言,不禁問道:“他怎的成了你的師兄?”邴牧道:“本官也拜在師父門下,作了記名弟子。因入門較晚,故而先入門的幾人皆是本官師兄。”不想蒯文良聽聞此言,竟拉蒯洪良一同跪下道:“懇請大師將我們兄弟也收為記名弟子。”莫說藥王和尚一眾不解,便是蒯洪良也一臉詫異問道:“大哥,這是為何?”蒯文良再拜道:“弟子誠心誠意,望師父收下弟子。”藥王和尚道:“你兄弟心不誠,意不滿,且為禍鄉(xiāng)里,其罪不小,還是歸去罷。貧僧與邴大人還有事做,便不強留了。”說罷便轉(zhuǎn)身入得府衙去了。邴牧公良贊見了,也擺擺手,隨藥王和尚一同入內(nèi)。當下便喚人去尋案宗來與藥王和尚查看。

待藥王和尚等人入得府內(nèi)去了,蒯洪良這才問道:“大哥,你怎的失心瘋了?要拜那和尚為師?”蒯文良道:“你怎的知曉?那和尚若無本事,怎能這公良贊與邴牧皆拜在了他的門下,寧愿作個記名弟子?”蒯洪良道:“即是有些本事,與我兄弟二人何干?你我兄弟逍遙自在,何必隨他出家?”蒯文良嗔道:“你怎的知曉?我等入不得朝堂為官一來礙于你我身份,二來便是你我并無真才實學。倘若能拜他為師,學些本事,若得建功立業(yè),便也好過寄人籬下。若是學不得本事,不得建功立業(yè),也有一份師徒情誼。他門下記名弟子如此能人,皆是我等師兄弟。自古有言伴君如伴虎,若是朝堂那位失了勢,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焉有自保之能?若是有此能耐的師兄弟相護,我等勤于走動,與他多些用門之誼,豈不是多些護佑之能,自保之法?”

蒯洪良聽了如此眾多之言,懵懵懂懂,也不知是對是錯。蒯文良道:“你便按大哥所說去做,拜這和尚為師,大哥還能害你怎的?”蒯洪良不情不愿道:“那便全由大哥做主。”蒯文良將蒯洪良拉倒,跪在府衙之外,還叫眾家丁盡數(shù)跪在二人身后,也不顧路過百姓指指點點,便稀稀落落跪了幾十人。

藥王和尚尚在看那三案卷宗,卻為邴牧敲門入內(nèi)道:“師父,那蒯家兄弟帶著一眾家丁跪在我府衙之外,怎的是好?弟子這官府衙門為人所見,卻也不美。師父還是出去看看,也給弟子解個圍。”藥王和尚將卷宗放下道:“阿彌陀佛,貧僧已然看完卷宗。依此卷宗來看,本溪村之事卻是蹊蹺,貧僧當先往本溪村一探。”邴牧不禁問道:“師父,那蒯家兄弟如何是好?總不能叫其一直跪在我府衙外罷?”藥王和尚嘆道:“也罷也罷,貧僧去與他說。”當下便移步而出,去看那蒯家兄弟。

不知藥王和尚如何來勸蒯家兄弟,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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