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敏本來就嬌小的身軀更加的瘦弱了,似乎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魔刀的心隱隱作痛。
夏侯敏眼淚止不住的流:“師兄!”
魔刀輕柔掏出一條手帕,強行讓自己微笑:“都過去了,別哭了!”
夏侯敏直接伸手去摘他的面具,魔刀下意識躲了一下,夏侯敏完全不顧及魔刀的感受,繼續要去摘。
魔刀拿著手帕的手放了下來,別過頭,看著有些倔強和不情愿,但終究是沒有再躲。
“我怕嚇到你。”
夏侯敏痛苦的閉眼搖頭,慢慢揭開了魔刀的面具!
等夏侯敏再睜開眼,她居然忘記了流淚,忘記了痛苦,大腦一瞬間無比的空白!
看到魔刀的臉周圍的士兵毛骨悚然:“這!公子的臉!怎么會……”
夏侯復整個人汗毛倒豎:“這孩子!怎么會?”
這哪里還是人的皮膚?各種肉瘤凸起,分明就是怪物!
夏侯敏雙手捧著魔刀的臉,嘴顫抖著半天才說出話來:“師兄!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魔刀推開夏侯敏的雙手,將面具戴了回去:“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沒事!”
魔刀對著夏侯敏身后一言不發的夏侯復抱拳道:“不知夏侯師伯大駕,未曾遠迎,實在失禮!”
夏侯復如鯁在喉:“走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魔刀安慰夏侯敏:“師妹,走吧,去我住處,你和師伯還沒吃飯吧?我讓人備些酒菜。師伯,我們走吧!”
魔刀在前面帶路,夏侯復父女跟在后面,夏侯復一路上輕聲安慰自己女兒。
一路上夏侯復都跟夏侯敏說了,他爺爺同意她跟襲天佑的婚事了,那枚玉佩其實就是她定親的信物。
襲山君上山學藝,天資出眾,深得夏侯宏列老爺子喜愛,身為少掌門的夏侯復自然妒忌。
襲山君也是年少氣盛,一直挨揍當然把仇記在心里,終于在一次矛盾中徹底爆發。
襲山君在比武場握著長槍憤怒道:“我念你是大師兄不與你翻臉,你卻三番五次刁難于我,今日我就把你打趴下!”
夏侯復也是一臉倔強:“哼!你奪走了我的一切,今日我要全部拿回來,我要讓爹爹看到,我才是天賦最好的!”
夏侯宏列看著兩個少年大打出手,非常平靜,比武場圍觀了很多人。
那一架,兩人打得筋疲力盡,誰也奈何不了誰,都是一身傷,被抬了回去!
至此以后兩人明爭暗斗,直到有一天夏侯宏列讓兩人下山歷練,在一次行動中兩人深陷危機。
半年后兩人回到山上,形影不離,簡直天差地別,好得就跟一個人一樣。
也就是那次歷練,讓兩人拋棄前嫌,學會了并肩作戰。
夏侯復到現在還記得,他將法蓉蓉放了出來,在山腳下跟兩人道別,還跟襲山君開玩笑說,等你當了大將軍可別忘了我這個兄弟!
后來襲山君真的成了大將軍,和法蓉蓉生下一子,他也和他夫人黃靜生下了夏侯敏。
再見面都是身為人夫,兩人喝了個酩酊大醉,定下了娃娃親。
誰知那一次見面居然竟是永別,夏侯家做夢都想不到,法永勝居然不念親情,將襲山君一族屠戮殆盡。
等法無天和夏侯復趕到翼涼的時候,襲山君的尸首在城頭都已經腐爛得不行了!
法無天、法無淚和夏侯復三人將妹妹和妹夫下葬,也就是那個時候,三人其實對法永勝已經有了芥蒂。
從那個時候,還只是太子的法無天奮發圖強,終于沒幾年,法永勝認可了法無天,將皇位傳于他。
法無天以為只要自己做上皇帝,自己可以主宰一切,至少不會再有翼涼城那種悲劇。
可惜他錯了,成為太上皇的法永勝暗地里做了很多事,真正的實權未曾放到他手中。
法無天就是個木偶一樣被法永勝操縱著,去做了很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直到蒙村的事情過后,法無天終于再也忍受不住了,開始與法無淚密謀奪取實權。
魔刀住處,他的房子很簡單,只有桌椅,臥室就一張床,其他什么都沒有。
安排手下的人備好酒菜,三人坐下來。
氣氛很沉默,夏侯敏似乎有很多話說,可又不知從何說起,該怎么出口,三人就這么干坐著。
過了一會有人敲門:“公子,酒菜備好了!”
魔刀:“進來吧!”
“是!來,給公子上菜!”管事的打開門,照顧廚子門一道一道菜給端上來。
魔刀給夏侯復和夏侯敏拿上碗筷:“師伯,小敏,來,快吃吧,一路奔波肯定累了,吃完我讓人給你們安排住處,你們好好休息。”
夏侯敏細語輕聲道:“謝謝!”
夏侯復接過碗筷,給自己倒上酒:“孩子,今天陪師伯喝兩杯怎么樣?”
魔刀微笑,也給自己把酒倒上:“恭敬不如從命!”
管事的和廚子站成一排:“公子,菜都上齊了。”
魔刀站起來:“好,辛苦你們了。”
管事的受寵若驚:“不辛苦不辛苦,那沒什么事我們就先退下了,公子您慢用!”
管事的廚子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夏侯復端起碗直接喝掉一大碗酒:“沒想到時間過得這么快,轉眼你和小敏都已經長大成人了!”
夏侯敏默默坐在那里,看著滿桌子的菜一點胃口都沒有。
魔刀不知道怎么接話,端著碗比了一下,也干了一碗,給夏侯復和自己再倒上。
“小敏,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糖醋鯉魚,還有醬燒雞,你嘗嘗!師伯,您也別光喝酒,多吃點菜。”
夏侯敏看著給她夾菜的魔刀問:“師兄,你這兩年是怎么過來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魔刀夾菜的動作明顯僵了一下,繼續把菜放兩人碗里。
魔刀坐下笑了笑:“我沒事,這樣也挺好。”
夏侯敏眼淚又流了出來:“天佑師兄。”
魔刀還是笑著說:“快吃啊,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來!”
夏侯敏拿起筷子,把魚肉放到嘴邊,眼淚一滴一滴的掉。
夏侯復心在滴血,無可奈何的嘆息:“你真的打算帶兵起義,爭奪這天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