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霞也來吃飯，一圈年輕人齊刷刷看向白煜：“機會來啦！白經理，要不把吳總她們叫過來一起吃吧?！?

“別添亂，趕緊吃完回去干活?！?

“我們沒問題啊，吃完我們就走，你倆慢慢吃?！?

“去去去?！痹咎谷坏陌嘴戏吹共缓靡馑计饋怼?

有腿勤的主兒早已出去和吳霞一行打招呼：“喲，吳總，你們也在這吃??！”

“哦，這不剛接手工作，許多事需要抓緊了解，簡單吃點回去好熟悉工作。”

“我們也在這兒，要不拼一桌吧，現成的，菜馬上就齊了?！?

“謝謝，我們簡單吃點就行，不打攪你們了?！?

這主兒也不管吳霞說什么，拽著她的胳膊就拉進了包間。

吳霞一看大伙都在這，經不住大伙兒的的勸說，也就坐下了。

“這是陸總，我的師傅，退休了，返聘回來幫忙；這是小彥，現任集團財務主管。”

白煜忙站起來和路遙打招呼，路遙和白煜握握手，開玩笑地說：“認識，白經理常去我們哪兒要錢。快煩死了?！?

白煜面露微笑坦誠回應：“看您說的，這么大一堆人，人吃馬喂的，沒錢那能行??！”

傍邊的小伙子看見吳霞她們坐在門口，趕忙站起來。

“你們往里坐，哪能讓甲方坐門口呢。哥兒幾個，挪挪！挪挪！讓吳總她們里面坐?！?

白煜身邊的幾個站起身讓出作為，吳霞和路遙還有小彥被推到了白煜的身邊坐下。

白煜感到有些不自然，偷偷地把椅子往邊上動了動，吳霞也覺得有些尷尬，也把椅子挪了挪，兩人的中間又空出一個人的位置。

上午在辦公室調侃的小伙兒瞅瞅吳霞，瞅瞅小彥，嘴巴里又禿嚕出壞水，“真是搞藥的，美女就是多，一個比一個漂亮?！?

“要不給你介紹一個，我們這美女多著呢?！?

“算了還是，有賊心沒賊膽兒??！”他看了看老工程師說道：“還有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不敢！”

吃晚飯，白煜的手下一抹嘴溜了，就剩下他和吳霞三人。

白煜原打算借機親口問一下吳霞的，現在看來不可能了。就和路遙談起了工程進度款的事情：“陸總，上次我申請的那筆進度款批了沒有？”

“還沒有，前段時間林總兼著項目負責人，他事兒也多，還沒顧上。這不吳總回來了，回頭你把前期資料給吳總過目一下，讓吳總簽個字?！?

“行。”

回到辦公室后，工程師們圍住白煜：“小白，咋樣？”

“啥咋樣？就是吃個飯，你們想什么了，把心多操在項目上好不好。剛才陸總說了，上一次的工程款還沒批，抓緊時間把個人手頭資料整理整理，回頭給吳總報上去?！卑嘴喜幌胱屝值軅兛闯鏊男乃?，把話題轉移了。

路遙陪著吳霞一起吃飯是白煜沒有想到的，吃飯時候聽吳霞介紹路遙是她的師傅，估計倆人走的比較近。不如從路總那里側面打聽一下也好。他想制造一個單獨和路遙吃飯的機會，呼啦啦一群人跟著，他無法張口。

隨即，白煜把案頭的資料搬出來，仔細歸整裝訂，又叫現場描圖員重新核實三個月來的工程量，形成完整的一套進度款申請報告。

做完這一切，他把整理成冊的報告放進抽屜，下一步就是找機會去找路遙了。這個時間點得掐準。飯前個把鐘頭就行，太早了很快批完，太晚了路遙回家了。不過這幾天不行，中午剛在一起吃過飯，再叫陸總出來吃飯不太合適。

有時候甲方和乙方走的太近不是好事，會給陸總及吳霞找不必要的麻煩。

帶著滿滿一袋子報告資料，白煜來到東河.新魏城集團總部辦公大樓。二樓拐角處的一間大辦公室是集團財務部所在地，白煜敲敲門問：“陸總在不在？”

柜臺后伸出一個腦袋，看見是白煜，沖著玻璃隔斷里喊道：“路總，白經理來了?！?

門后的柜臺是出納的工位，一般人進財務部只能在此止步。所以也沒敢再往里走，用目光掃視了一下隔斷后面，看見路遙一個人正應聲往外走，抬起胳膊招了招手，進門左拐坐到專門的接待套間里。

路遙進來問道：“都準備好了，讓吳總看了沒有？”

“還沒有，這不重新整理了一下，先讓您給審一下，沒有問題了我再去找吳總簽字?！?

路遙拿起白煜遞過來的資料，邊看邊說：“白經理，我只能從財務規范上給你看看啊，至于工程領域的要求，我也不行?！?

“在我們這，相對精通工程管理的也就吳總了，別的人還真沒她全面?！?

“是嗎？林總呢！”

“他不行，他那點工程經驗還是吳總給帶出來的，他是學企業管理的，一入職就接了蘇董的班。人家是少東家，浮在上面，具體事務啊，你還得多和吳總溝通著點?！?

“是嗎！”白煜心里面有點小小的自豪感。那個是我的前女友。

路遙繼續說道：“別看吳總年輕，可是跟著老東家闖過天下的人。她剛進場的時候，當時的魏城制藥正遇上國有企業改革的浪潮席卷全國，老東家一籌莫展之際，她出了個主意居然被被采納。魏城制藥艱難地挺過來了?！?

“所以無論老東家，還是蘇董，還有少東家林總，都對吳總另眼相看。有時候她說句話比我還管用?！?

聽著路遙毫不掩飾地夸贊她的前女友，白煜不禁喜形于色。

路遙看著他充滿喜色的臉，納悶地問：“小白，我在說我們的吳總，你咋高興成這樣了？”

聽到路遙的話，白煜這才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趕忙收斂了些，找了個理由：“陸總，您還不知道吧。我和她是校友。”

路遙笑了：“晉省理工大每年都畢業上萬人，出類拔萃的的人才海了去了。我們吳總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她也為晉生有這樣一所211工程重點高校感到自豪。

“問題是其他人我也不認識，是吧。正好我不是認識吳總了嗎？”

“你說的倒也是！”路遙繼續翻看資料。白煜左一句右一句東拉西扯干擾路遙，拖延時間。

財務部的同事陸陸續續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去食堂吃飯，辦公室里就留下路遙和白煜。

白煜假裝看了看腕表，對路遙說：“陸總，您看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都去吃飯了，要不咱下午再審，我請你去吃個便飯？”

路遙抬起頭，確實辦公室沒人了，也站起身說道：“行，那就下午再看。我去食堂吃一口就行。”

“別去食堂了，這個點估計飯菜都涼了?！?

“你咋知道，你去我們食堂吃過飯？”

“沒有，但我們的工人師傅們一直在神農醫藥園食堂吃飯，去晚了就沒飯了，要不就是涼的?！卑嘴细杏X面前的情景好熟悉，可暫時想不起來。

路遙想了想，這個點估計食堂的大師傅們已經開始收攤了，再去食堂吃飯還得麻煩開火，算了，就和白經理出去吃。

因為就她兩個人，路遙找了一間小門面的飯館要了兩碗燴面。白煜要點菜讓路遙給制止了：“吃吃這兒的燴面，我們魏城的特色?！?

吸溜一口。路遙問白煜：“感覺如何？”

“嗯，不錯。”白煜嚼著嘴里的面，“好吃，這是我來魏城第一次吃面?！?

“你們那里不吃面食吧?！?

“也吃，但都是機器面，很少吃。我們習慣吃大米?！?

“陸總，您能再給我講講吳總的是嗎，我比較感興趣。”東拉西扯了半天，白煜終于憋不住了。

見小飯館里人少，也沒發現有熟人，白煜悄悄地問路遙。路遙反應比較大，瞪大眼睛看著他：你打聽我們吳總干啥？

白煜看路遙反應如此大，陪著笑臉繼續往下說：“這不我們校友，想多了解點，向吳總學習學習?！?

“陸總，吳總說您是她師傅。啥意思，您以前帶過她？她學經濟的，您是財務專業，她跟著您能學點啥？”

“她呀，我沒帶過她。試用期她在辦公室幫忙，后來老老板看見這姑娘膽大心細，就放我手下待了一段時間。但時間也不長，就有調到別的部門去了。叫我師傅，那是吳總尊重我。她雖然性格倔犟，但對同事還是很有禮貌的，特別是我們這樣的老人。當然吃虧也吃在這上面，太善良了！”

白煜聽說吳霞吃了虧，便跟著問，“吃啥虧了？能告訴我嗎？”

路遙欲言又止。事情已經過去多年，當事者已大部分退休了，而吳霞也經歷了必要的錘煉成長起來。雖然事情給吳霞造成了無法抹去的傷害，可何必給外人提起。

禍兮福兮，福兮禍兮。沒有年輕時的磨難，哪有后半生的安逸。對于吳霞來說，這也許不是壞事。

路遙停頓了片刻，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不想提了，這丫頭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

“沒人幫她嗎？比如同事或者家人?！?

“我想幫她，甚至蘇董和老東家都想幫她，但愛莫能助?！?

“那還有家人??！她的媽媽，她的愛人啥的?！边@是白煜最想得到的答案。

“她母親年齡大了，幫不上啥忙，估計這些事情吳總都從來沒給她媽說過。至于愛人，哎！”路遙搖了搖頭。

白煜豎直耳朵想聽下文，沒了。

“從小丫頭都熬成老姑娘了，也沒見她著急過！我也搞不清她咋想的。不過聽說少東家在追他，不知真假?！?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