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飛心生好奇，問道：“不知麻前輩修煉的是什么法門？”

曹世玉笑著問道：“怎么，想學嗎？我修煉的是機緣巧合下得到的半部劍訣，傳自太白劍宗，殺伐無雙，精進神速。

我只是孤身一人，也沒有什么門派約束，這半部劍訣傳你也無不可，只是不會白傳。”

黃臉少年微一沉吟，道：“晚輩從一位過路的道人學得一門道法，我也不知其來歷，只知這門道法喚做黑水真法。據說修煉到了極致，可以把天下水流任意指揮，雪霧冰霜，云蒸雨露無不隨心所欲的操縱變化。”

說完，便將一篇千余字的口訣背誦了出來。

曹世玉只聽了一遍就已經把口訣牢牢記住，從懷里取出道書，直接遞給了焦飛，道：“這就是老夫修煉的半部劍訣，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盡管來問。”

焦飛接過道書翻看了起來，曹世玉則思索著黑水真法的口訣，水府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修煉葫蘆劍訣之后，這具肉身中的五金精氣匯聚丹田，不再抑制氣血流轉，固鎖生機，最多也就再活個十年，甚至可能還活不到這么久。

現如今我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求活，活著才有將來。

黑水真法是魔門北宗九大真傳之一，總共有十三層，但只要修煉到第五層，就能修成黑龍真身，輕松擁有萬載壽元。

這簡直是瞌睡來了枕頭啊。”

曹世玉心中歡喜，不管是玄門正宗，還是魔門真傳，能幫他解決“求活”的問題，就值得修煉。

其他的問題，等活下來之后再考慮不遲，要是人先掛了，那也就不用煩惱了。

曹世玉反復咀嚼著千余字的黑水真法的口訣，很快就想明白了字里行間隱藏的許多關竅。

魔門真傳第一層是修煉相應的真氣，第二層則要喚醒媧凰造人時，融入人族體內的神魔血脈，滋養壯大。

第三層是以神魔血脈為引，用真氣凝聚相應的神魔虛身。

到了第四層，要將體內的神魔血脈抽取出來，與神魔虛身融合，修成一具神魔分身。

如此一來，神魔血脈就能擺脫肉身的束縛，飛速成長。

第五層是一個重要的關卡，要將分身和本體融合，修成神魔真身，從此便可享壽萬載。

“我記得‘黑水真法’需要有一門叫‘玄冥訣’的法術總綱配合，才能順利修成。

葫蘆劍訣只有半部，黑水真法算起來也只能說到手了一半，區別是一個腰斬，另一個豎劈，都不完整。”

時間就在曹世玉打磨丹田劍氣，修煉黑水真法的交替輪換中悄然溜走。

閑暇時間，他也會去找焦飛聊聊天，順便混口飯吃。

數月后，水底洞府門口，曹世玉默默的修煉著，源源不絕的真水精氣，從外面的大河而來，被他吸收煉化。

許久之后，曹世玉收功起身，微一沉吟，就向前走去。

脫離了水府門口避水珠籠罩的范圍后，冰涼的河水立刻將他整個人吞沒。

“我體內的真水精氣，早就已經飽和了，但卻始終無法練成黑水真法的第一層，凝聚出玄冥真水。

常言道，善泳者溺于水。但是不下水，又如何能夠掌握水性。

不掌握水性，又如何能夠凝聚出號稱是‘萬水統帥’，能號令天地間的凡水的玄冥真水。”

曹世玉堅定信念，緊守著靈臺的一點清明，不憂、不惑、不懼，一步步向大河中走去。

受到外界的影響，他感覺體內的真水精氣奔騰涌動，好似一條想要掙開枷鎖，飛上九天的黑龍。

緊接著，一縷寒意從脊椎骨直上腦海，再從泥丸宮沿著眉心滾落下來。

曹世玉只聽得體內“嘩嘩”水響，宛如有江河在肉身中奔騰。

他心念一動，便有一層漆黑如墨，卻宛如汪洋大海般深邃的真水，在皮膚上自由流轉。

這是號稱“萬水統帥”的玄冥真水，能號令天地間的凡水，擁有控水的神通。

自此之后，踏江河游湖海，皆如履平地。

“成了。”

曹世玉心念一動，便有一道水流如天紳倒掛，環身化作十丈水圈，咻咻急轉。

他試演了幾次，心中歡喜無盡。

兩手一分，水府出入的那道漩渦就立刻裂開，等他自如穿過，這才重新合攏。

一擺腰肢，就比水底普通的魚兒更要快上十倍，眨眼間就順著水流，游出了十余里遠。

“啊……”

曹世玉浮出水面，大吼了一聲，只覺得天大地大，何處去不得，心中頓時萌生去意。

“是時候離開了，未來幾年我要是能把黑水真法修煉到第五層，自然有大把的時間去做其他事情。”

說走就走，曹世玉也不多耽擱，返回水府和黃臉少年焦飛告了個別，便順流而下，一去千里。

…………

夜色深沉，一葉隨波逐流的扁舟中，曹世玉從夢中醒來，抬頭望向天空，只見烏云密布，電閃雷鳴，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但是他心中，卻生出了一股想要投身其中，呼風喚雨，操雷控電，盡情狂舞的渴望。

“這是黑龍血脈被喚醒了，代表我將黑水真法修煉到了第二層。”

曹世玉深入感知著體內沉潛的上古黑龍血脈，一股來自遠古的滄桑、冰冷、淵深如海的意志，純粹到了只剩下無情和蔑視眾生的冷漠，頓時在他腦海中彌散開來。

憑著體內那一絲一微的血脈，曹世玉當然不可能獲得上古黑龍的記憶，他能夠體驗到的僅僅是血脈中那一份孤寂的意識殘片。

與此同時，玄冥真水也相應變化，再不是一團至冰至寒的凜冽真氣，而是幻化成了一頭鱗甲鮮明，頭角崢嶸的黑龍，體內似有竅穴生成，隱然便有一股勃勃生機，與這具老邁的身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黑龍周身環繞著一條河流，蜿蜒回旋，細細看去，每一滴水都是一道劍氣。

沒有黑水真法對應的法術總綱“玄冥訣”，曹世玉便參考葫蘆劍訣，自創了一門冥河劍訣修煉。

這門劍訣將玄冥真水統御萬水的特性發揮到極致，修成滔滔大勢，每一劍出，必然在虛實之間轉換，飄渺至無形無跡，又如冥河崩塌，強橫至無可抵御。

除此之外，冥河滔滔，渡死往生，游走虛無，貫穿星漢大千，無始無終，亦暗合先天陰德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