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蒙恬收攏了大軍，原地休整。

聽著手底下人的匯報，他的眉頭不自覺舒展開來。

大勝！絕對的大勝！

第一天，斬敵萬余人，繳獲牛羊馬匹不知其數。

而己方，死傷不過千人！

近乎十比一的戰損比！

誠然，這個數據摻了一些水分。

比如斬殺的萬余人中，很大一批是老弱病儒，依照三比一的比例計算到了戰果之中。

另一方面，這些部落都是中小型部落，以小型部落為多。

其戰斗能力還是差了大型部落一截。

再加上有了仙師所賜的騎兵三件套，一來一去之間，打出這么恐怖的戰損比就不足為奇了。

蒙恬自然知道這些道理，并沒有被首日的勝利沖昏了頭腦。

接下來，還有許多硬骨頭要啃！

“將軍！”一名副官走進軍帳中，向蒙恬匯報傷兵營的情況，“吾等已按將軍之令嚴格執行，效果奇佳！”

心神激蕩之下，副官的聲音中都帶著幾分顫抖。

他從來沒聽過那些稀奇古怪的要求，也從未見過那些神奇的藥物。

依照蒙恬下達的軍令，凡是傷兵所處之地，務必保持干凈整潔。

傷兵營周圍，還灑上了一層生石灰，非醫者不可輕易入內。

在其內，更是日日以醋進行熏煮。

包扎時所使用的麻布等物，都務必要蒸煮殺菌之后方可使用。

而針對傷兵的傷口處理，對于這些古代人來說，則是顯得有些神奇了。

先要用仙師賜予的酒精進行消毒，再以外傷藥劑敷上。

要是傷口太深太大，還要用針線縫合！

最后，還要服用一些奇異的藥物，據說，那是仙師賜下的消炎藥！

這些都是姜升教給嬴政，又由嬴政傳達給蒙恬執行的。

隨行軍醫雖然不懂其中的道理，但既然是仙師所言，他們便深信不疑地照做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傷兵都能享有這種救助措施的。

畢竟酒精、消炎藥等物品也是有限的，不可能任意供應。

饒是如此，這些傷兵的治療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以往，在這種天氣下，傷口要不了多久就會潰爛、發膿。

要是傷重一些，連一個晚上都挺不過去。

這些傷兵，存活率能有十之一二就算不錯了。

可眼下，傷兵們的傷口經過這般處理后，卻不怎么見惡化的跡象。

如此一來，存活率就將大幅提高！

也許十個傷兵里，能存活下六七個！

聽了副將的匯報，蒙恬欣喜異常。

“如此一來，這一仗的損失大大降低！”

“大秦當真氣運昌隆，陛下才能得此仙師庇佑。”

“將這些消息傳下去，鼓舞軍心！”

“還有，烹牛宰羊，犒賞三軍！”

副將也是激動不已，趕忙出了軍帳，將這些喜訊傳了下去。

當得知了這一系列的消息，軍隊之中也是歡天喜地。

雖然說，這些士卒在踏上戰場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

尤其是那群降卒，本來以為自己就是做炮灰的。

即便如此，面對軍功，面對翻身的機會，他們依舊愿意搏命！

但是，這世界上，誰又能不懼生死呢？

可有了仙師的幫助，他們不光在正面戰場上能夠以最小的代價取勝。

而且在后方，受傷后的存活機會也大大增加。

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嘴里念著仙師跪地長拜，喜極而泣。

秦軍的士氣，再一次暴漲！

接下來的數日，蒙恬帶著軍隊長驅直入，犁庭掃穴！

沒有哪個部落是他們的一合之敵！

草原處處灑滿了匈奴人的血液。

為了避免瘟疫，姜升還特地叮囑嬴政，要把戰場打掃好。

一具又一具的無頭尸體被集中到一起，就地焚燒。

整片草原上空，都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

沒有人對此提出異議，只因他們都見識了匈奴人的殘忍。

不少匈奴人的部落里，都有著被搶掠而來的中原人。

男性為奴，為匈奴人做著放牧等苦力活。

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看到有軍隊包圍了部落，甚至有的男人哭出了聲。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為奴數載，終于盼到了這一天。

哭過之后，便燃起熊熊恨意。

不少男人拿著棍棒等物，沖進了剩余的匈奴人群中。

無論對方手上是否還有著鋒利的刀兵。

他們只想要復仇！

棍棒被打飛了，那就手腳并用。

手腳被砍斷了，那就用牙齒咬！

許多奴隸本來已經等到了生的希望，卻又義無反顧地向著死亡沖去。

有個男人至死，嘴巴還咬在一名匈奴人的脖子上，眼睛圓睜著，怎么都合不上。

男人尚且如此，不知受了多大的屈辱。

至于那些柔弱的女子？

其下場，只會更加不堪。

她們只是供匈奴人發泄的工具。

每個部落里，只要有中原女人，無一不是受盡凌辱，幾乎不成人形。

渾身傷痕累累，輕者淤青，重者……刀傷，燙傷，一眼便知匈奴人在她們身上做過什么。

她們在這里連牲畜都不如。

有些女子蜷縮在牛羊圈里，看到秦軍到來，努力地用草垛蓋著自己不著片縷的身體。

有些躺在帳篷里，雙目渙散，對外界的變化一點反應都沒有。

還有一些，看到秦軍出現，瘋一般地沖向他們。

趁他們尚在警戒，便直直地撞向指著她們的長戈和短劍。

死前還掛著些許微笑，仿佛得到了解脫。

這群女子的年紀不盡相同，小的約莫豆蔻之年，大的也只二十余歲。

但相同的是，沒有一人能夠幸免。

這倒也是，沒有用處的奴隸，恐怕早就被匈奴人殺了。

于是大秦的士卒，對待匈奴人的手段越發地兇狠。

他們心中都憋著一股火！

即便是六國降卒，見此情景也心有戚戚。

他們固然是大秦的奴隸，但至少，他們現在有了擺脫賤籍的機會。

而眼前這些被匈奴人蹂躪過的男女，卻再也難以回到曾經。

他們越發珍稀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也在兔死狐悲之下，與秦人一同升起了同仇敵愾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