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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基佐與路易-腓力一世

雖然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的政敵一直虎視眈眈,但即將在下議院迎來殊死搏斗的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精力充沛,仿佛成竹在胸。1848年的二月革命的前兆初顯,而包括王室成員在內的許多人都認為,由于內閣存在的時間太久,保留內閣的權力的想法或將引發腥風血雨。在王室成員中,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能依賴的支持者唯有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和內穆爾公爵路易·夏爾·菲利普·拉斐爾。內穆爾公爵路易·夏爾·菲利普·拉斐爾總是與他的父王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政見一致。奧爾良公爵斐迪南·菲利普·路易·夏爾·埃里克·羅薩利諾·德·奧爾良和奧爾良公爵夫人海倫·路易絲·伊麗莎白都是自由主義者,認為保守政策對王朝的未來是一大隱患。在馬爾桑館,奧爾良公爵夫人海倫·路易絲·伊麗莎白接見了與她意見相同的下議院議員。由于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不會同意,甚至不會對某些想法發表意見,茹安維爾親王弗朗索瓦-斐迪南-腓力-路易-瑪利·德·奧爾良怯于表達自己的想法。然而,出于尊重,茹安維爾親王弗朗索瓦-斐迪南-腓力-路易-瑪利·德·奧爾良將內心的不安透露給了自己的母親瑪麗·阿梅莉王后,導致瑪麗·阿梅莉王后非常困擾。

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

敵對氣氛籠罩在王室與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之間。無聲無息的反對派也潛伏著,導致位高權重的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惶恐不安。在回憶錄中,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寫道:“我不會稱這些王室成員為阿諛奉承之人——他們不是全然如此。王室成員常常展現出超乎我們想象的真誠與無私。在我看來,王室成員如同政治的旁觀者,雖然整日忙于已成定局之事,但無所作為;王室成員雖然會近距離關注一切大大小小之事,但對需他們負責的事務又不具備社會影響力。王室成員就如同幕后的演員……在王室中,我不缺少真心擁護我的政策的幕僚與朋友。然而,我也發現,王室成員中或多或少有一些吹毛求疵之人、不滿分子和直言不諱的反對者。國家和議院的局勢日益嚴峻,而王室成員或焦慮更甚,或期盼愈深,試圖證明自己并非皆一無是處之人。”杜伊勒里宮與波旁宮波旁宮,位于巴黎第七區和塞納河左岸,在協和廣場對面,是下議院所在地。波旁宮建于1722年,原是花園環抱的鄉間別墅。儼然是左右兩大派別,都在試圖激怒對方。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1847年年初,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主動向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進言,表示想離開政壇以免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無法下定決心給予他大力支持。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說道:“陛下,內閣受到重創,導致不僅上議院,而且社會局勢同樣動蕩不安。有時,王室成員或許會攻擊甚至逼迫國王。”“確實如此,”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答道,“我對此頗感憂心——甚至我的優雅的王后也一度為此焦慮不安。萬幸,在我的安撫下,王后已經漸漸平復了心緒,并且和我一樣十分信賴你。”在這次談話中,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還說道:“如今,出于謹慎考慮,陛下或將重組內閣。然而,斗爭一旦開始,陛下只能被迫重組內閣。”“你對形勢知之甚詳,”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答道,“我已決意絕不逾越憲政體制。我會接受憲政體制賦予的一切責任——即使是令人不快的責任。然而,眼下尚無訴諸法律的必要性。你一直都擁有多數黨的支持。我如果現在換掉我的閣員,那么應該把權力交給誰?權力不會被交給議院,也不會被交給國家明確、公認的意愿,而是會被交給沒有權力的示威游行之人或者那場明顯是邪惡陰謀的動亂。不,我親愛的首相,雖然如果憲政體制要求我與你分道揚鑣,那么我會恪守我的憲政責任,但我既不會率先做出這種犧牲,也不會遷就我不認可的觀點。”

杜伊勒里宮

波旁宮

日復一日,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拒絕重組內閣的決心從未改變過。現有的內閣占議院的大多數席位,并且與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同心同德。必須承認的一點是,從議會制的角度來看,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的態度是絕對正確的。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如果想改變自己的態度和立場,那么將不得不背離法律制度。如果對左派人士妥協,那么那些滿腔熱忱、盡忠盡責維護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的政策的右派人士會怎么想?在瑪利·約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爾先生的支持下,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的追隨者可能不會聯合起來結為一體。解散內閣將成為不可或缺的措施。目前,即在民心渙散不安和宴會引發了騷動的情況下,解散內閣豈非太過冒險?難道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會為了選舉出一個新內閣而拋棄忠心耿耿的現議院?就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而言,解散內閣難道還不算是忘恩負義的輕率之舉嗎?

瑪利·約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爾

此外,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堅信,對一個遭到反對的政府而言,沒有什么比屈服于政敵的做法更加危險。“天曉得,”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對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說道,“他們想要我下到多深的谷底去?一個人如果開始走下坡路,那么離倒臺也就不遠了。”1847年12月13日,在給布羅伊公爵阿希爾-萊昂斯-維克托-夏爾的信中,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寫道:“我需要一切我能擁有的物質和精神力量。我如果能擁有力量,那么會樂于將其用于目前的局勢上。這種力量是強大并且明確的。無論身處國內還是國外,我們處處都能碰見激進主義分子。與激進主義分子碰面的次數越多,我越能辨認出其中與我們為敵之人。”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的想法與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如出一轍——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想說“激進主義是敵人”。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雖然在法蘭西和其他地方受到威脅,但仍然將自己視為社會的捍衛者,認為保護歐洲不受革命事業的影響是自身的使命,而抵抗政策則是一種社會需要。在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看來,將反對派人士召入內閣無異于將狼關入羊圈。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堅信,改革選舉制度之路必將通向普選并且導致共和政體或愷撒主義愷撒主義,指愷撒大帝的政治哲學。愷撒主義一詞最早使用于19世紀,代指國家將教會置于其控制之下或軍閥統治的情況。。議會改革雖然允許部分官員進入下議院,但驅逐了來自平民與軍人家庭的議員。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認為,議會改革是對至高的王權的冒犯。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對安德烈·瑪利·讓·雅克·迪潘先生說道:“你想讓我解散我的內閣,召回路易-馬蒂厄·莫萊路易-馬蒂厄·莫萊(1781—1855),法蘭西政治家,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的密友和助手,在1809年至1815年是莫萊伯爵。。然而,路易-馬蒂厄·莫萊即將垮臺。路易-馬蒂厄·莫萊的繼任者又是何人?瑪利·約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爾先生會聯合卡米耶·亞森特·奧迪隆·巴羅先生與普羅斯珀·迪韋吉耶·德·豪蘭,架空我所有的權力,破壞我的政策。不!不!一千個不!我肩負著偉大的使命——恢復法蘭西甚至全歐洲的秩序。恢復秩序是我的命運和榮耀。任何人都不能讓我動搖或放棄我的使命。”

安德烈·瑪利·讓·雅克·迪潘

毫無疑問,重掌政權后,瑪利·約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爾先生必然會譴責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所有的政治理念。瑪利·約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爾先生不僅會譴責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的對內政策,而且更多地會譴責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的對外政策。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認為,與西班牙王室聯姻是自己執政期間最大的成功,而這一政策曾遭到瑪利·約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爾先生的反對;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視帕默斯頓子爵亨利·約翰·坦普爾為頭號敵人,而瑪利·約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爾先生是帕默斯頓子爵亨利·約翰·坦普爾的同盟;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是瑞士獨立聯盟的支持者,極力反對瑞士的激進黨派,而瑪利·約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爾先生是瑞士的激進黨派的支持者;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尋求大陸強國的聯盟,而瑪利·約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爾先生極力聯合英國。總之,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和瑪利·約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爾先生的分歧判若鴻溝。

1847年12月16日,遠在倫敦的布羅伊公爵阿希爾-萊昂斯-維克托-夏爾寫道:“顯而易見,無論將來是何種情形,新內閣都將在帕默斯頓子爵亨利·約翰·坦普爾和瑪利·約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爾先生的控制下求生。法蘭西將緊隨英國,成為歐洲的激進黨派的先驅——這一點毫無疑義,如同二加二等于四一樣顯而易見。因此,我斷言,對法蘭西或全歐洲而言,捍衛現有的內閣是重中之重的工作。最關鍵的是,內閣不能屈服,而是要極盡所能,光明正大地保全自己。歐洲的保守派勢力同樣應當為捍衛內閣付出一切,維護內閣的榮譽與尊嚴。”如果作為非激進黨派成員的布羅伊公爵阿希爾-萊昂斯-維克托-夏爾持有這一觀點,那么人們會不會對已經是絕對保守派的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也持有這樣的觀點感到震驚?

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自認為已經到達人生巔峰。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發現,下議院最強大的多數黨的成員都擁護他的政策。在這個歐洲舞臺上,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終于扮演了自己渴望已久的角色。法蘭西不僅與普魯士和奧地利攜手并進,而且開始贏得俄羅斯的支持。孤立無援的不再是法蘭西,而是英國。對1840年事件的復仇似乎一觸即發。梅爾貢德子爵威廉·休·埃利奧特-默里-基寧蒙德在意大利的革命任務激怒了歐洲大陸的諸王室。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認為法蘭西王室已經準備就緒,可以與歐洲大陸的其他王室聯合遏制意大利的統一趨勢。在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看來,意大利的統一趨勢威脅的不只是那不勒斯的波旁家族,還包括羅馬教廷和法蘭西。因此,無論出于何種考慮,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都不會改變外交政策的方向。“瑪利·約瑟夫·路易·阿道夫·梯也爾先生,”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對蒙塔利維伯爵瑪爾特·卡米耶·巴哈松說道,“那意味著戰爭!我不會放棄我的和平政策。”此外,在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看來,在仍然有許多談判有待磋商的情況下,除了現有的內閣,沒有人也可以開展談判并且達成圓滿的結果。維也納內閣與柏林內閣絕沒有認為瑞士的事業走到了盡頭,而是將瑞士獨立聯盟的戰敗視為新的外交局面。在這個外交局面中,法蘭西人即將扮演主導角色。1848年3月15日被各個權力機構定為恢復審議這一問題的日期。在給兒子的信中描述帕默斯頓子爵亨利·約翰·坦普爾時,布羅伊公爵阿希爾-萊昂斯-維克托-夏爾寫道:“帕默斯頓子爵亨利·約翰·坦普爾完全被孤立,只能揮舞著激進黨派的旗幟并且與激進黨派成員稱兄道弟。”

路易-馬蒂厄·莫萊

卡米耶·亞森特·奧迪隆·巴羅

普羅斯珀·迪韋吉耶·德·豪蘭

帕默斯頓子爵亨利·約翰·坦普爾

波旁家族的盾形徽章

蒙塔利維伯爵瑪爾特·卡米耶·巴哈松

羅馬的局勢變得越來越復雜——激進分子甚至開始威脅教皇庇護九世。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試圖保護教皇庇護九世。在回憶錄中,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寫道:“顯然,羅馬是意大利的各大事件和危機爆發的中心。我們可以在羅馬肩負起我們的職責,保證羅馬教廷的安全與和平,通過保證天主教會的安全與和平來保護庇護九世。根據我的提議,如果教皇受到來自國內或外來的威脅,那么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和他的顧問團會下定決心提供幫助并且會向我們求助。我們將給予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有效的幫助——不僅臨時遠征的軍團已經確定,而且指揮官已經被任命。土倫有兩千五百名士兵。旺德爾港有兩千五百余名士兵。眾人已經準備就緒,只等待著出發去奇維塔韋基亞的指令。我曾兩次與奧皮克將軍面談。奧皮克將軍是一位智勇雙全的軍官。我確定,奧皮克將軍對我們的目標了如指掌并且會與我們同心協力。截至1848年1月27日,奧皮克將軍已經采取了一切措施。”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堅信,實施兼顧自由主義與保守主義的外交政策不僅一定能消弭英國的敵意,而且可以讓自己一躍成為歐洲的主宰者。然而,實施兼顧自由主義與保守主義的外交政策的前提是讓現有的內閣繼續執政。雖然一些王室成員對弗朗索瓦·皮埃爾·紀堯姆·基佐懷有敵意,但法蘭西國王路易-腓力一世仍舊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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