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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法蘭西世界史
  • (法)帕特里克·布瓊主編
  • 3302字
  • 2021-04-14 13:39:35

1137年
卡佩王朝淌過了盧瓦河

1137年,路易七世與阿基坦的埃莉諾的結合,使得卡佩王朝的權力首次延伸到盧瓦河以南地區。但這對王室夫妻婚姻的破裂,以及法蘭西王公、英格蘭國王、金雀花王朝亨利二世的巧妙政策,最終使這次擴張以凄慘的失敗收尾,并很快被人們拋諸腦后。

1137年7月25日,波爾多主教,即勒洛魯的若弗魯瓦(Geoffroy de Loroux),已為舉辦當時最重大的盛典做好了準備:阿基坦女公爵與法國國王之子的婚禮。這一時期,王朝間的聯盟可形成新的政治疆域,因此,還有什么做法能比歐洲顯赫家族間的結合更具戰略性呢?在新建的門廊下,在圣安德烈大教堂耀眼的拱形曲線下,若弗魯瓦大主教得到了這對夫婦雙方的同意,并為這一結合送上了祝福。通過這對年輕后嗣的結合,法蘭西王國與阿基坦公爵領地結合到一起。4月9日,阿基坦的威廉十世(Gauillaume X)于去往孔波斯特拉(Compostelle)的途中逝世。婚禮舉行的幾周之前,威廉的死訊傳到巴黎,完全打亂了老國王路易六世(綽號“胖子路易”)的計劃。路易六世急遣一支由幾百名教士和騎士組成的護衛隊,護衛隊在他親愛的圣德尼修道院院長敘熱(Suger)、手握王權的香檳伯爵蒂博(Thibaud)及其族人,以及韋芒杜瓦的拉烏爾伯爵的率領下,護送他年僅17歲的兒子路易前去迎娶那位年輕貌美的公爵領地繼承人,而當時,這位公爵繼承人也才只有13歲。

在咽下最后一口氣之前,威廉十世表達了他的遺愿,他想要讓埃莉諾與法蘭西王國進行聯姻,而埃莉諾在幾天內就成為歐洲最令人垂涎的女繼承人。這次聯姻的請求,對于路易六世來說是個意外之喜,因為王朝中最好的聯姻人選莫過于他的兒子,并且,路易六世一直努力地向王國內的大貴族施加王權的意識形態與效忠準則,而此次聯姻同時也是這一政策所取得的勝利。在選擇卡佩王室來保護他女兒的同時,阿基坦的威廉實際上也將英格蘭國王對諸侯的權利許給了卡佩王室:保護王國內大塊封地的未成年后嗣與女性繼承人,而在封建統治中,這種監護是一種十分強大的力量。在這種情況下,威廉讓路易六世實現了他的舊夢,即將法蘭西王國與阿基坦公國重新統一起來,最初,這片疆域再加上勃艮第,是加洛林王朝統治的中心地帶。這個夢想因埃莉諾的加洛林先祖的慶祝儀式,成了今日之夢。路易的名字使用了墨洛溫王室的命名方式(路易/克勞狄)以代表他的父親,即腓力一世對于第一批法蘭克國王所擁有的榮耀的向往。此次聯盟對于路易六世加強推行將王朝及法蘭西王國合法化的舉措十分有利,因為一個多世紀以來,公國疆域的飛速擴張極大地削弱了法國國王的政治權力,后者經常在軍事上受到折辱,尤其是諾曼底公爵們于1066年來到英格蘭并奪取了王位。他們在威斯敏斯特舉行了國王加冕儀式,使得自己得以與法國國王平起平坐。諾曼底公爵在成為英格蘭國王后,不斷地對卡佩王朝種種君主的要求提出異議,同時,他們開始發展自己的君主意識形態,模糊諾曼底當時的封建地位。然而,自英格蘭的亨利一世于1135年逝世后,新英格蘭國王,即布盧瓦的艾蒂安(étienne de Blois)的權力就受到了瑪蒂爾達的質疑,后者是先王的女兒及唯一繼承人,她要為自己的兒子——金雀花王朝的亨利二世奪回王位。兩方之間的內戰一直持續到1153年,使得英格蘭愈發處于弱勢地位,這就為卡佩王朝的再次崛起打開了局面。卡佩王朝的小插曲還沒到兵戈相見的地步,只不過是引發了小刺針在羊皮紙上發出的沙沙聲,以及神圣羅馬帝國司法部的種種舉措。這片受到王室法令覆蓋的疆域,使得卡佩王室擁有了霸權地位,并隨即給這次擴張賦予了新的概念:王權的變化。

婚宴在位于波爾多羅馬城墻東南角的昂布里亞宮(le palais de l'Ombrière)舉行。婚宴十分熱鬧,源源不斷地供應著加龍河谷葡萄酒,在當時,這種酒已經十分暢銷。為了飲酒,埃莉諾拿出她祖父的珍寶——一個精美絕倫的水晶花瓶,花瓶上鑲嵌著東方之石,整個瓶身以薩桑王朝時期的雕刻手法刻成了蜂巢的形狀,之后,埃莉諾執意要把這個花瓶贈給她的新郎。幾年后,路易七世又將這個花瓶送給了修道院院長敘熱,后者給花瓶點綴上了一個金銀絲框,并在框中刻上了他自己創作的幾行詩,詩篇如下:“米塔多魯斯把這個花瓶送給埃莉諾的祖父,埃莉諾送給國王路易,國王送給了我,而我則將其獻給眾圣徒?!?120年,薩拉戈薩的泰法國王阿布德馬歷克(Imad al-Dwala Abdelmalik)——拉丁名字為米塔多魯斯(Mitadolus)——把這個花瓶送給了威廉九世。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威廉九世曾在阿拉貢的阿方索(Alphonse d'Aragon)附近助他抗擊阿爾摩拉維德人。這個東方的禮物象征著阿基坦人所擁有的多元文化——花瓶使用自貝里到比利牛斯山地區、從奧尼斯(Aunis)到中央高原領地范圍內的鑲嵌工藝,也象征著埃莉諾所帶來的無形陪嫁:奧克語富有生機與活力的文化,通過種種影響,通過游吟詩人的吟唱,被帶到奧依語樸素的文化之中。但是由于自由的作風與生活的樂趣,埃莉諾其實與法國宮廷并不搭調。

1137年8月1日,路易六世逝世。這對年輕的夫妻即刻離開阿基坦返回巴黎,他們想要以此來“避免通常由國王的逝世所引發的動亂”。8月8日,在回程途中,公爵夫人的加冕儀式于普瓦捷進行。盡管6年前,新國王在其父尚在人間時就進行了加冕,但他的登基大典仍仿照了自雨果·卡佩以來的先王之例。這一次,重新進行的加冕儀式上有了新的阿基坦臣子的到場,并且近三個世紀以來都未曾有法國國王來過此地。一時間,所有的臣民都能親眼看到國王的身影了。隨后,路易七世在他的統治期間多次旅行,他自北向南,一直走到阿拉貢地區。路易七世的這些旅行為王權的變化帶來了深刻的轉變,并與他父親的統治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父親因為肥胖而無法騎馬遠行,甚至在王國內,他的出行都極其受限。1137年聯姻后的數年間,卡佩王朝奠定了擴張疆域的基礎。但確切地說,這一展望并非是由1137年的結盟而起。

對于卡佩王朝而言,這一事件或許是王朝歷史的轉折點,盡管這段婚姻在經博讓西主教會議(le concile de Beaugency)的批準后于1151年以離婚告終。“休棄”王后是國王路易犯下的一次重大政治錯誤,從此,他便被稱為“虔誠者路易”。埃莉諾并沒有單身很久,她在離開巴黎的幾周之后得到了年輕的諾曼底公爵和安茹伯爵,即金雀花王朝亨利二世的庇護,并隨即嫁給了他。這一轉折就能夠解釋,為何在12世紀下半葉的史書中,對于這次阿基坦與法國首次聯盟的敘述寥寥無幾。在西方作者眼中,這一事件尚且不值一提,更遑論那些希臘與阿拉伯史學家了。他們描繪的是在整體的視角下,在法蘭克人中發生的與圣戰相關的重大歷史事件。法國國王這次不幸的聯盟仍甚少有人關注。研究法國宮廷的史學家認為,在埃莉諾身上,路易七世犯了一個十分愚蠢的政治錯誤:說的好聽些,路易七世可以強調自己苦行的道德標準與埃莉諾的恣意縱情之間的不可調和性,而說的難聽些,路易也可以指責埃莉諾亂倫通奸。但在當時,這已經是一個“有失體面的故事”,不能彌補卡佩王朝政治的軟弱無能,而這種軟弱使得卡佩王室被降到了次要地位,而這種地位直到腓力二世實現了長期盼望著的、法蘭克王國的南北聯合之后才有所改變。正因腓力二世善于擴大王國疆域,如同愷撒善于擴大共和國疆域一樣,其傳記作者便將他稱為奧古斯都。但實際上,在1202年之前什么都沒有改變。埃莉諾在豐特弗洛(Fontevraud)逝世。她的逝世,不論是在心理上,還是在政治上,似乎都成了阻攔卡佩王朝向外擴張的最后一道防線:兩年之后,腓力·奧古斯都征服諾曼底,1206年,繼而征服安茹。在1209年至1216年間,腓力·奧古斯都拿下了朗格多克,從而打開了地中海地區的大門,他得以進入當時最廣闊的貿易區。1214年,在布汶戰役中,腓力·奧古斯都在擊敗了盎格魯與神圣羅馬帝國的聯軍之后,終于品嘗到復仇的滋味。但等到兩個多世紀之后,法國人才統治了阿基坦。雖然自1137年以后,阿基坦就應由法蘭西王國統治,但需等到百年戰爭即將結束之際,即查理七世的軍隊于1453年收復波爾多之后,法國才真正統治了阿基坦地區。1137年,法蘭克王國自北向南的合并十分短暫,甚至都不能算作是一個歷史的交替時期,但此次合并之后,在中世紀的最后幾百年里不斷地發生著類似這樣的合并。即使阿基坦在成為“英國領土”之前一直都是“法國領土”,這也無損其地域重要性,它將英格蘭人與歐洲大陸上的神圣羅馬帝國聯系起來。16世紀,英格蘭人因開發群島才放棄了這片土地,并強調他們是與歐洲大陸分離的。

范妮·馬德琳(Fanny Madeline)

附注:397, 987, 1051, 1159, 1420,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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