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PY中學操場上

課間操時間，全校同學都在做早操。

站在翠杉身后的一名女同學，向前小聲提醒翠杉：“翠杉同學，你是不是來那個了？”

【那個？哪個啊？】翠杉一臉懵逼。

女同學又說：“你褲子后面都滲出血來了，你快請假回宿舍換一下褲子吧。”

“……”翠杉終于明白了，同學是以為她來大姨媽了。

鄭結蕓看見了，趕緊脫下校服外套，走過去，兩只袖子綁在翠杉的腰上，衣擺遮住屁股。

“……”翠杉無語。

鄭結蕓不做這動作，就只有一個女同學知道，她這么做了，一大堆同學都知道了，這多丟臉啊！

鄭結蕓以為翠杉不好意思，咳咳了一聲說：“不用客氣。”

“……”翠杉無語三連擊。

***

早操結束以后，學生們就傳八卦了。

“你們知道嗎，高一（28）的學霸來大姨媽了，弄臟了褲子都不知道。”

“哇塞，那多尷尬啊，課間操，還有那么多男同學在呢。”

“確實丟臉，要是我，肯定找個洞鉆進去。”

“真的假的？你看見了嗎？”

“她們班的還有隔壁兩個班都看見了。”

陳景路過聽見議論翠杉，生氣地踢了踢她們桌子，“說什么啊！你們不是女生？這么議論同胞，小心有一天這種事也發生在你們身上！”

幾名女生臉都紅了，尷尬閉嘴。

翠杉進教室，全班同學都安靜了，氣氛詭異。

【嘖，丑事傳千里】

這八卦消息傳著傳著就全校都知道了，周末物理競賽班培訓，班上的同學都用怪異的眼神看她，離她遠的在偷笑。

翠杉無視他們。

陳曉雪又勇敢地搭訕道：“同學，別難過，我有時候也會后漏，這事再過幾天大家就淡忘了。”

翠杉額上青筋抽了抽，咬牙切齒道：“我，沒，來，大，姨，媽！”她的聲音不小不大，周圍的同學也聽見了。

陳曉雪發愣了，她沒想到翠杉回話了，而且這答案有些驚人，幾分鐘以后，回過神來，她戰戰兢兢地問：“那……怎么……”

翠杉擺著一張臭臉不再搭理她，埋頭寫試卷。

崇明發短信過來問翠杉：這周日回家嗎？

翠杉回復：不回，要參加物理競賽培訓，期末考也快到了，還得復習。

崇明：那行，你好好復習。

幸好現在要周末培訓，暑假也還要培訓，有充足的理由不用回家去，不然小埖又擔心了。

***

期末考結束后，開始放暑假，學校宿舍不允許留宿。

要參加培訓的同學怨聲載道。

“不能留宿，那我們上哪住啊？”

“對啊！我家挺遠的，住酒店，學校報銷嗎？”

“這方圓百里沒有酒店，想住都沒得住！”

“校領導沒安排嗎？！那還開什么暑假培訓班啊？”

培訓老師發通知：暑假培訓班將在SQ市培訓基地進行，為期20天的封閉式培訓，請各位同學帶好行李于今天下午四點鐘到學校大門口集合。

通知一出，抱怨的聲音反而更加大了。

“臥槽，魔鬼式訓練啊啊啊。”

“我感覺我可能不能活著出來了，阿門！”

“這次競賽培訓也太費周章了吧，奧數都沒這么隆重啊！”

“我覺得是學校跟那個培訓基地暗中往來。”

***

下午三點四十五分，大部分同學都出來集合了，大家都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因為都想著培訓結束就直接回家了，所以帶上床單被褥準備回家清洗。

翠杉只背了個雙肩包，帶著幾套試卷，輕裝上陣。

陳曉雪鍥而不舍地搭訕道：“同學，你怎么不帶換洗衣服呀？”

翠杉酷酷地說：“太麻煩。”

哇哦，陳曉雪又沉浸在翠杉回應了她的喜悅之中，并不覺得這個回答有什么奇怪之處。

車上，翠杉坐在左邊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她的旁邊沒人敢坐，培訓老師上來點了人數，齊了，讓司機開車，他看她旁邊沒人坐，沒多想就坐下來了。

后面的同學們都很敬佩老師，大家都等著看翠杉和老師會擦出什么不一樣的火花，但事實證明，他們想太多了，全程，翠杉都在閉目養神，安靜得很，老師在看試卷，只有翻試卷的聲音。

到達培訓基地。

培訓老師跟基地老師交接，安排住宿。

培訓老師說：“四人一個宿舍，女生人數比較少，所以有同學需要跟其他學校的合住，你們自由分組，每組派一個人過來跟我拿房卡。那邊是培訓教室，飯堂在宿舍大樓右邊，今晚就開始培訓，八點準時到教室報道，具體訓練安排今晚再細細說。”

女生一共六人，最后翠杉跟陳曉雪兩個要跟其他學校的人合住。

翠杉兩人進宿舍放行李，選床鋪。跟她們住一起的是ZY中學的學生，ZY中學也是重點高中，比PY中學創校早，上重點大學的升學率比PY中學要高，名聲比PY中學要大，里面的學生都是學霸型，都看不慣學習成績差的，總鄙視PY中學的。

陳曉雪怯懦地跟那兩人打招呼，那兩女生就嗯了一聲，不再搭理陳曉雪。

陳曉雪暗自嘆氣，這二十天該如何過啊~~~

***

兩個學校一起培訓，同坐大講堂里，聽基地老師講培訓流程。

基地老師：“今晚，大家輕松點，就做一套試卷，讓我了解了解你們的水平，隨后就按今晚測試的結果分AB兩班，A班跟著我學習，B班跟這位陳老師學習。五天一次小測，A班倒數10名同學跟B班前10名同學互換。在B班的同學不要氣餒，因為這不能證明你們競賽拿不到獎，作為老師肯定很希望你們在座所有人都能取得好成績，所以接下來的二十天好好加油，離競賽時間所剩無幾了。”

說完，老師分發試卷。

不到一個小時，翠杉就寫完了，提前交卷，出去外面透透氣。

ZY中學的人都不認識翠杉，只覺得這人也太狂傲了吧，沒做完就敢交卷，是不把這次培訓當一回事了嗎？

***

第二日早上八點，兩學校的學生都在大講堂集合。

基地老師宣布分班情況，最后還特地問了一句：“張翠杉同學是哪位？”

翠杉正低頭看手機，沒聽見老師的話，陳曉雪大膽地用筆戳了戳她的手，“老師找你。”

“什么？”翠杉抬頭，發現好多人投來了目光，然后她站起來，挺跩地說：“是我。”

基地老師說：“你當一下A班班長吧。”

“哦。”翠杉面無表情應道。

分到A班的大部分都是來自ZY中學的，他們一聽，居然由PY中學的人帶領他們，極度不爽。

陳曉雪分在B班，不能跟翠杉同班，她有些小失望。

基地老師宣布解散，各自回班上去上課。

***

地點：A班教室

基地老師在黑板上演算答案，大家都看得很認真，除了翠杉。

翠杉的那兩位室友也在A班。

室友1無意中看到翠杉在看手機，根本沒聽課，她想不明白這樣的人怎么可以當班長！她舉手，給老師打小報告：“老師，班長在玩手機！”

基地老師皺眉頭，表情十分嚴肅，啪的一下，敲了敲講臺，“張翠杉同學你在干什么？”

翠杉把手機收起來，站起來說：“在回短信。”

底下的同學都暗自佩服翠杉也太剛了吧！還有些幸災樂禍。

基地老師臉黑了，生氣道：“把手機交上來！”

翠杉把手機收進儲藏空間，“手機還給別人了。”

基地老師往旁邊桌的同學一看，“你，把手機交上來！”

莫名遭殃的同學一臉懵逼，神馬鬼！他說：“老師，我沒借她手機。”

一氣之下，基地老師說：“全部同學都把手機交上來！”

大家相當不情愿地上交手機。

這下除了翠杉，其他人都恨死室友1了，好端端的打什么小報告！

室友1不信翠杉那手機是問別人借的，她要搜翠杉的身。

翠杉把校服外套脫了扔給她，然后自己把褲袋翻出來給她看。

室友1搜不出手機，臉綠了。

其他同學都在她背后指指點點。

翠杉挑眉，囂張道：“這位同學，搜完了嗎？還是說你喜歡我的校服外套，不舍得還給我了？”

“你！”室友1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再者她現在如同小丑，糗大了。

基地老師很不高興，再次敲了敲講臺，說：“同學鬧夠了沒有，鬧夠了趕緊坐下繼續上課！”

室友1記下這茬了。

培訓第五天，小測。

室友1趁翠杉還沒回到教室，把她的筆袋丟進廁所的垃圾桶里。

翠杉踩點進教室。

老師開始分發試卷。

翠杉拿到試卷，發現筆袋不見了。

【呵呵，跟我玩小把戲？】

不用猜，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誰做的。

翠杉笑著搖搖頭，隔空從室友1的筆袋拿了一支筆，慢悠悠地開始寫試卷。

室友1時不時偷瞄過來，驚呆了，她問別人借筆了？監考老師沒發現她交頭接耳借筆？

翠杉寫完了，提前交卷，出去找找自己的筆袋，發現筆袋在廁所的垃圾桶里。

【嘖！真惡心，臟死了，不要了】

當天晚上小測成績就出來了，翠杉滿分排第一。

大家才知道老師選她當班長的原因，確實有囂張的資本。

就連ZY中學的年級第一都沒有考到滿分。

室友1排倒數第十一，差點就要滾去B班了。

室友2排第20名，她覺得室友1太反常了，問道：“你怎么回事？這題目不難，你考那么差？”

室友1咬牙切齒，“沒事，我就是沒找回狀態，下次不會了。”

室友2說：“你知道就行，別丟我們學校的臉。”

***

地點：宿舍

陳曉雪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

室友1、2推開門進來，陳曉雪以為是翠杉，迅速坐直滿心期待，結果一看不是翠杉，又萎靡下去了。

翠杉到飯堂小賣部買了兩支黑色中性筆才回宿舍。

陳曉雪終于盼到翠杉回來了，整個人都振作起來，“翠杉同學你回來啦。”

“嗯。”翠杉應了一聲，走到室友1面前，說：“對我有意見就直說，別搞那么幼稚的小動作。”

室友1死鴨子嘴硬，打死不承認，“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跟你不熟，能有什么意見。”

翠杉也不跟她兜圈子，直言道：“把我筆袋丟到廁所垃圾桶，就是為了讓我考不了試？同學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室友2放下手中的書看向兩人，不知道兩人有什么恩怨，但是她必須站自己學校同學這邊，幫腔道：“同學，別仗著考第一，就可以隨便冤枉人。”

室友1有人挺自己，底氣也變足了，說：“就是，憑什么說是我做的，我才不做這么無聊的事。”

翠杉冷笑道：“敢做不敢認是吧？行，這次就放過你，還有下次，就別怪我把教室和走廊的監控錄像發給所有人看。”

室友1聽到這話，突然就害怕了，低下頭假裝寫試卷，實則掩蓋自己心虛的表情。

室友2聽了這話，又看看室友1的表現，有問題！太反常了！X同學真做了壞事？

翠杉回到自己床位上坐下來。

陳曉雪過來關心道：“怎么啦？她們欺負你嗎？”

翠杉沒回答她的問題，不耐煩道：“你有事？”

陳曉雪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地說：“我，小測，最后一道大題，沒聽懂老師的講解，我……你，能不能，給我，講講？”

“紙和筆拿來。”翠杉說。

陳曉雪很開心，在自己書桌上拿了沓草稿紙和筆，恭恭敬敬地遞給翠杉。

翠杉一邊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一邊給她講解題思路。

講完，陳曉雪理解了，感嘆道：“翠杉同學你講得很容易理解，比老師講還要好，謝謝你！”

室友1、2在一旁也聽了，確實通俗易懂，室友2還用筆記下了。

***

地點：HN理工大學

校園里都是招聘攤位，大四的畢業了，很多用人單位都來招畢業生，也有來招在校兼職的。

放暑假了，崇明因為手頭上還有實驗沒有完成，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回去。他出了實驗大樓，走在校道上，看著學長學姐們在各個招聘攤位排隊找工作，也萌生了找份兼職的想法。

他注意到有個攤位寫著招在校生的，是兼職沒錯，排隊的人不是很多，他的雙腳很實誠地走到了隊伍末尾處。

這是GZ市體育館招自愿者，不是無償自愿者，每天補貼80塊，主要工作是在體育館內當苦力，暑假期間會有商會展覽，有演唱會，都需要自愿者幫忙布置一下場地，幫忙跑腿等等。

輪到崇明的時候，體育館工作人員遞了一張報名表給他，說：“填一下個人信息，填好交過來，等短信通知。”

崇明拿著報名表挪到旁邊去，花了兩分鐘就填好了，交給工作人員就離開了。

等到下午，收到了短信，上面寫了體育館地址，讓他明天早上八點到達。

第二日早上，崇明來到體育館，發現自愿者還挺多的。

體育館工作人員給他們發放自愿者掛牌，然后將他們分批領進館內。

崇明把牌子掛好在脖子上，跟著隊伍進去，一踏入門，瞬間就覺得涼颼颼的，心想空調也開得太猛了吧。

“都跟緊點，別左顧右盼。”工作人員說道。

一群人穿過里層的小門來到了足球場上，一陣風刮過，吹起了地上的沙子和草根，崇明用手擋了擋眼睛。

風停了，他放下手，卻發現眼前不再是足球場，而是一片沼澤地。

其他人也開始驚慌失措了。

“咋回事，這是哪？剛剛那工作人員呢？上哪去了？”

“我擦，是不是在拍戲啊？”

“靠，我們被騙入傳銷組織了嗎？”

有人折返，想找來時的小門，門也不見了。

“完了完了，門不見了，我們要怎么回去？”

崇明的表現沒其他人那樣慌張，他拿出手機看看，沒信號，怎么辦，聯系不到杉兒。

沼澤地上冒出了一個大叔，他說：“各位自愿者歡迎來到喆冠溪的演唱會，請大家跟我來布置一下演唱會場地。”

這么奇怪的場地，處處都透著詭異，可是其他人已經覺得這是導演組的安排，很正常，不再害怕，都向前走。

一腳踏入沼澤地，人就開始往下陷，大家開始恐慌掙扎，但越掙扎就下沉地越快，浩浩蕩蕩的一百來人就這么被吞下地底了。

唯有崇明還站在那一動不動，他腦袋正飛速地想對策，怎么辦，他是鬼還是妖怪？他會不會沖上來抓我下去？要是鬼，我屏住呼吸，他是不是就看不見我了？要是妖怪該怎么辦？不管了！先屏住呼吸再看看！

那大叔轉頭看向崇明，不緊不慢地說：“這位自愿者你怎么還不快點過來工作？”

崇明身體都僵硬了，屏住呼吸沒用！

***

地點：SQ市培訓基地

翠杉的手機響了，為了不讓其他人看得她的手機，她跑到樓頂去接聽。

電話那頭，蕭寒很激動地說：“大人，又出現人口失蹤任務了！！！”

翠杉腦殼疼，“什么情況？”

蕭寒說：“就是，可能，又跟上次一樣啦！”

【這才過去不到半個月，天道又開始搞事了？】

蕭寒問：“大人，您能過來一趟嗎？”

翠杉回道：“我看看情況。”

掛了電話，翠杉就看到一條未讀短信，點開來看，是周敬發過來的，上面寫著：杉兒，我來了，就在大門口。

翠杉收起手機，從樓頂跳下去，踩在窗臺露出來了窗檐，借力騰飛出去大門口。

翠杉腳尖點地，降落到周敬面前，“怎么過來了？”

周敬上前正面懷抱住她，說：“你先做好心理準備，我說了，你別生氣。”

翠杉回抱，道“嗯，你說。”

周敬就這么抱著，在她耳邊，說：“這次失蹤的名單里有崇明哥哥……”

翠杉一聽，眼睛瞪大了，一根弦崩斷了，兩只手用力抓緊了周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