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老師跟似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和囑咐后便離開了。
似月坐在長椅上,朗誦著復習資料。
又忽然噤了聲,手指在紙張的邊角上輕輕敲打著,又悠悠停下。
“如許,你說,老師們怎么都這么地……‘熱情’?”
如許靠在一旁的樹上,拿著書的手一顫:啊,這該怎么說?如實回答?還是……
隨即朝似月?lián)P起笑容:“可能是覺得似月你很有天分,不想浪費了你這個可塑之才吧!”
“大概吧。”
似月撇過頭,用碎發(fā)遮住面龐。沒什么表情,淡淡地回道。
呵!又騙人。
似月明白如許為何撒謊,她為此生氣。
更為他為了那種原因對她撒謊而生氣。
她裝作相信,是最后的讓步。
她更愿意,用自身努力讓別人刮目相看。
而不是由身邊的人一次次的自以為的“對她好”,去插手她的生活。
還有人生。
再看向紙上的字符,似月只覺像是無數舞蹈的小人在戲耍著。
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針扎著腦袋。
嘖,疼!
似月忍不住合上眼,用左手扶了扶額。
如許的眉頭不留痕跡地皺了皺,合上書,平靜下有些焦慮的心:“似月,你怎么了?”
“沒事,我很好。”
似月放下手,裝作沒事的樣子。
快考試了,還是不要說一些多余的話吧。
只是,頭有點疼而已。
但是,如許看著盡管似月強忍著,但仍在無意間微微皺起的眉頭和愈加蒼白的臉色,臉色陰沉了下來。
朝你走進了幾步,不由分說地抓起你的手:“走,我?guī)闳柪蠋熱t(yī)務室在哪里。”
似月的頭似乎更疼了,她甩開如許抓住她的手,眼神淡淡的:“如許,我說了,我沒事。”
如許回過頭看著甩開他的手的女孩,蒼白的臉色與從前相似。
但……
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樣了。
女孩略顯疏離的神色與幾年前初見她時的神色逐漸重合……
等等!這是……
如許頓了頓……
不,似月的病已經好了。
但是……
一股詭異的氣氛開始彌漫。
“如許,似月,你們怎么了?老師讓我們集合,準備去考場了。”
班長從如許旁邊探出頭來,一點也沒察覺到尷尬的氣氛。
如許看了看女孩好轉了的臉色,了瞇嘴,妥協(xié)了。
勉強扯起一抹笑:“沒事了,我們現在就過去。”
似月沒說什么,看著班長詢問的眼神,淡淡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班長點了點頭,表示清楚后,便去找別人了。
啊……好尷尬……
班長走了之后,似月一瞬間為剛才的舉動懊悔了。
剛才不應該那么沖動的,現在,這氣氛,也太尷尬了吧!
如許不會生氣吧?
他不會要揍我吧?
怎么跟他講?
說我被他拉得太快,頭疼?
……
“似月。”
似月被如許溫和的聲音喚回了思緒。
“我們走吧。”
似月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哈?居然沒生氣!
眼前的人溫和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拉過似月的手:“還發(fā)呆呢!鈴聲已經響過了。”
似月沒說什么,就那么被他拉著。
如許沒看身后的人。
沒人知道,他剛才想了多少事。
似月,跟以前不一樣了。
如許之前就隱隱約約地察覺到。
但當時還以為是多想,現在看來,并不是呢。
似月,早就不是那個一個人呆呆坐在院子里畫花的小女孩了。
不是那個會楞楞地只說“你好”“再見”的姑娘了。
不是那一個從小就一個人待在家里,缺少父母陪伴,以至于患了抑郁癥的人兒了。
她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情緒。
……
如許一瞬間感到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