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若渝...苗若渝...”林影頂著鳥巢發型，把手揣校服兜里，早上和他的男寵耽擱太多時間了，以至于沒有精心打理他的校草形象。

嘴里不斷念叨他男寵的名字。

撇撇嘴，口水里，還殘留著“黑人”牙膏的清甜味，如果趕不上最后一班公交，林影就得滾到趙志榮辦公室去面壁。

希望清福寺不要堵車。

“運氣tm好。”

林影不禁感慨自己人帥運氣好，不到三分鐘11路公交就被他念叨來了。正在排隊上車，他突然從后視鏡里看見一個穿紅校服的中短發女生，正急沖沖地小碎步跑過來。

“楚凌？她怎么現在才來？”林影心里道，然后一只腳搭在公交車門口，磨磨起步時間。

“同學，你趕緊上車呀？”司機看了眼后視鏡，同樣在溫柔地等待。

楚凌站在車門前，手里拿著學生卡，看了眼林影，又羞愧地低下了頭。這位一中的校花美女今天的氣色非常難看，像是熬了夜，雙目無神，嘴唇也沒有以前那樣像石榴一樣紅潤，有些絳紫。

不過學霸熬夜加班也是稀松平常的事罷。

甚至不敢有朋友之間的招呼，林影也低著頭上車了。這讓原本就是飛花夢影的關系更顯得陌生。

早高峰真的很擠，不單是路上，車里也一樣，熱心的人民群眾似乎有意要把林影和楚凌擠在一起。連山的朝陽還是那么暖，楚凌還是抓不到車頂上的扶手，林影還是有緊張的心跳。

但這又能如何呢？使君自有婦，羅敷自有夫。日出東南隅，照我秦氏樓。

楚凌不顧自己搖晃的身體擺弄手機，屏幕上都是發給蘇晉的話。

“有沒有到學校？”

“吃早飯沒？”

“親愛的別生氣了好不好？”

...

也許是昨晚蘇晉又對楚凌發脾氣了，因為昨天張艾玉對他媽媽透露了這個秘密，但這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蘇晉對楚凌只是想體驗征服欲的玩玩兒而已。

蘇晉：“你能不能別煩了？我去教室了。”

楚凌：“中午我出校門來找你好不好？我們去你學校后面小吃街吃東西。”

蘇晉：“別來我學校。”

楚凌看著屏幕笑了笑，極力掩飾內心的悲傷，低著頭看著林影的鞋，眼淚不止地掉下來。

比起昨晚蘇晉說的話，這一句“別來我學校”已經溫柔很多。

林影終究是沒有開口安慰，從背包里摸了一包紙巾遞給楚凌。雖然他窺屏的能力不比他考試看隔壁機讀卡的能力差，但作為朋友，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蘇晉是自己表哥，總不能因為渣就去打他一頓吧？

楚凌下車前說了一聲謝謝，不知道林影有沒有聽清；也看了林影一眼，不知道有沒有后悔。

但這畢竟不是他表白遭拒的那個雨夜了，世事就是這么奇妙，幸福和悲傷總是在相互轉化。

或許林影并不能感受到楚凌的悲傷程度，但他總是愿意對每一個人溫柔，要是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楚凌需要他出現，他也會毫無顧忌地去找她。

因為和楚凌在同一輛公車上，林影竟然忘了回自己小女朋友消息，等上教學樓時看手機，滿滿十幾條信息。

真是炸了鍋了，待會兒林影又得哄半天。

張艾玉的愛心早點總是不重樣，連山的晚霞總是璀璨熱烈，像鳳凰的尾羽一樣鋪排在天空，站在教學樓的走廊上，林影和他的小伙伴望著天，憧憬未來。

許恒因為考試成績被他爸修理了一頓，錢亞男依舊受她父親寵愛，張艾玉的夢魘不再那么恐怖，他們吐槽著圍繞林影的日子有好有壞。

現在想來已經記不起當時的對話，就像站在枝頭的一排麻雀一樣嘰嘰喳喳，也許這就是每一個少年青春的樣子。

如果沒有沒有鬼神，就算拍一部單純的青春校園劇，想必也是極好的畫面罷！

林影看著張艾玉，滿眼都是寵溺，說著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對話，臉上微妙的表情都流露出隱秘的曖昧，但他們終究還是不敢“官宣”，不然連六才要炸鍋。

林影會被錢亞男當場掐死。

晚上放學林影這個鬼頭喊張艾玉先走，在通江大橋頭等他，自己則偷偷摸摸溜出校門。

“林狗，你最近怎么老是去橋對面坐車？”許恒發現林影最近一放學就老老實實回家，而且不在最近的學校對面公交站坐車。

“你管我？大橋上堵不行嗎？”林影一個人背著包，找了個牽強附會的借口。

許恒撅著嘴，徐晚秋不就在橋對面坐車么？倆人該不會真有一腿吧？

“那今晚去打球？”許恒道。

林影嫌棄道：“今晚不打，改天吧...”突然林影又想到什么，于是道，“周末吧，我們約體育館...”

雖然不特指市體，但說起“體育館”三個字兩人依舊不寒而栗，就像之前“網吧”一樣忌口，于是林影連忙改口說，“約濱江廣場？”

那里人多，主要是跳廣場舞的大媽多。

許恒點點頭答應，騎上他的山地自行車追錢亞男去了。

張艾玉坐在曾經胡子叔躺過的木板床上，作為一個千金大小姐能在這種環境下等心上人，一定tm是真愛。

張艾玉今天穿了一雙黑色絲襪和黃棕色短裙，臉上補了一點淡淡的妝，哼著英文歌曲，恬靜地坐在禿木板上。

林影甩掉了許恒，心潮澎湃地撲向他的小獵物，確定四下無人林影偷偷地翻過灌木叢溜到橋洞底下。

“這兒，影豬！”

林影從高臺上一躍而下，站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

“小心點，別崴腳了。”

“沒事兒，這么矮。”林影的一雙大長腿，就是拿來彈跳的。

“嗯，那走唄？”張艾玉站起來，拉著林影的手，按照以往私會的慣例，她應該是牽著林影的手在河邊悠悠漫步。

“現在嗎？街上還有很多同學誒？”林影膩在原地，心里萌生了難以啟齒的小心思，畢竟孤男寡女在這隱蔽的橋洞里。

“那...我們坐坐...坐坐再走？”

“好...好啊...”

張艾玉懂林影的心思，并且主動迎合他，于是兩人手拉手緊挨著坐在木板床上。

天色已經暗了，橘黃的路燈是現在的主色調，在這忽明忽暗的大橋洞里，林影和張艾玉的手已經被互相拉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