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現在的你太弱了……”

癱倒在地上半邊身子被炸毀，四肢胳膊只剩下一只的戰爭惡魔如是說道。

“這種形態的你對我說這種話，你不覺得違和么？一般來說這種時候應該這樣說吧……”我見銀端正了臉色，像模像樣地喊道：

“現在是你比較強！”

“我不開玩笑。”戰爭惡魔那兩只用來拉弓的胳膊久久沒能愈合，于是他收回了這兩只胳膊，用這部分能量將自己的左手恢復了，“即使你們現在表現出的力量能夠對抗我，但對付不久后的地獄差的還是太多了。”

地獄惡魔要搞事？我見銀一怔，他立刻聯合起之前的所有信息，心里迅速勾勒了一個真相。

合理，不過還有疑點。

“那個琴手的靈魂呢？”

“本來還在這里的。”戰爭惡魔說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也就是破損不堪的靈魂熔爐，“現在應該已經轉移了。”

“轉移？”我見銀對靈魂可以說是一竅不通，當然不止是他，相信大多數人都不了解什么是靈魂。

“人類的靈魂在脫離軀體后就無法久留，過了一段時間就會消散，在那之前他會飄去自己怨念最深的地方，不過不能太遠，否則靈魂會在到達之前先承受不住而消散，人類的靈魂就是這樣脆弱，與惡魔不同。”

出乎預料的，戰爭惡魔竟然平靜地開始給我見銀講起了靈魂。

“為什么和我說這些？”

“因為我無法履行承諾將他的靈魂留給你，而且……”戰爭惡魔頓了頓，最終他沒再說話。

“大概是因為他很重視尊嚴吧，大惡魔的尊嚴。”我見銀想到了戰爭惡魔剛出門時說的話和表現，只有不入流的惡魔才無視契約，對于這種等級的大惡魔來說，交易卻無法達成是嚴重違背契約精神的事，流傳出去的話會讓他顏面掃地。

“線索又斷了，怎么辦？”蕾塞轉頭問向我見銀。

“你身體沒問題了么？

“別小瞧我。”

“草高金琦的事，不用太在意，他不會離開這里的。現在比較重要的事是，地獄接下來有什么動向。你會說的吧，戰爭。”

“嗯，作為夸下海口的代價，我會告訴你這件事，自由。”戰爭惡魔的弓和大槍都消散了，周圍的地獄業火也收回到了他不再飽滿的熔爐中。

“那個有強大靈魂的人類與地獄簽訂了契約，會在下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在這個地方釋放災難。這會是一場殘酷的戰爭。”

下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這個時間聽起來也太玄虛了。

我見銀本想這么吐槽，但另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噠！

地面開裂，整個建筑開始不停顫抖。

“剛才的爆炸和地獄之火對建筑物的損傷太嚴重了，最上面三層估計都會坍塌。”天使惡魔冷靜地說著，“對這種高度的大樓的話會引起大范圍的坍塌，從頂上塌到最底層也不是不可能，我們得趕緊走了。”

“約翰還在躲著吧。”蕾塞想起了戰斗剛剛開始時的約翰，“得找到他！”

“約翰沒事的。”我見銀說著，嘴部伸出的骨頭凝結為了一個連在臉上的哨子，然后輕輕吹動。

“嚶！”骨哨發出了穿透墻壁的鳴叫聲，刺耳的聲音讓天使皺眉捂住了耳朵。

噔！噔！噔！腳步聲很快響起，最后拉開了臥室的門。

“銀哥！”約翰拿著一個包走了出來，看到了我見銀他們之后右手向上提了提包，“收獲頗豐。”

“約翰？你怎么到的那里？”蕾塞心中充滿了小問號。

“計劃的一部分。”我見銀笑了，他在過來之前就已經遇到了約翰，于是按照約翰指出的大概相對位置在臥室也開了一個洞。

接下來我見銀去參與戰斗，約翰偷偷溜進去收集線索。

在計劃中，如果敵人比想象的要強的話，我見銀會在拖延一定時間后給約翰打信號，然后帶著戰果撤退。

本來我見銀已經做好了這種準備了，但天使惡魔的到來和對戰爭之血的壓制讓戰斗形勢迅速反轉，我見銀這邊取得了戰斗的勝利。

“好了，走吧。”我見銀感受著腳下不斷抖動的建筑物，也覺得不能在這里久留，“天使，你帶著約翰。蕾塞，你跟我撤退。咱們分頭回到據點。”

“好。”“可以。”“沒問題。”

簡單安排了撤退任務，我見銀重新看向還在沉默著的戰爭惡魔。

“本來應該讓你再多說些的，可惜時間不夠了，你這次就這么離開吧。”

戰爭惡魔聽著點了點頭。

“再見了，自由，希望我們還會再會。”

兩扇鐵門再次從地面伸出，并為了大鐵門，然后緩緩打開，他一步一步踏回門中。

“等一下！”我見銀突然伸手叫停，戰爭惡魔停下了腳步，不過他的頭已經回到了門里，于是他后撤兩步，再度看向我見銀。

“你有契約的惡魔獵人么？”

戰爭惡魔點了點頭。

“好……”

轟隆隆！

建筑物的崩塌開始了，約翰不敢再待，被天使隔著手套拽著飛了出去。

片刻后，戰爭惡魔點了點頭，走進了地獄之門。

“咱們也走吧，你還行么？”我見銀指的是蕾塞受到這么重的傷還能不能搞跳樓這種事了，蕾塞點了點頭。

“好，三，二，一！”我見銀說著抓著蕾塞的手跳出了還沒被坍塌的屋頂掩蓋的落地窗，“起飛！”

狂風在蕾塞的耳邊呼呼作響，她瞄準好了方向，打算用爆炸改變方向，但她的腳剛變為炸彈就又變回了原型。

“糟糕！”蕾塞暗叫不好，她的頭部從黑色的炸彈漸漸變回了人類的樣子，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虛弱，本來有把握的降落迅速變為了自由落體運動，她伸手想再次拉動脖頸上的拉環，卻因為虛弱而脫力，難以將拉環拽出。

“就知道你在逞強。”

突然，兩只手托出了她的腋下，她的自由落體也變為了滑行。

蕾塞抬起了頭，我見銀此時的背后伸出了骨骼組成了滑翔翼的結構，乍看上去就像是有人背著巨大的紙飛機。

“在那種感覺下堅持那么久，就算是我也該差不多了。”我見銀仍在絮絮叨叨，蕾塞卻放松了下來。

“還好有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