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清拿筆戳著書，一張純白的草稿紙還沒印上好好學(xué)習(xí)的痕跡，就已滿是黑色水筆的墨點和劃痕。

周引這性格能交到朋友嗎？

她猜應(yīng)該沒有。

要是有，那人應(yīng)該也半斤八兩。

……

一站站到饑腸轆轆頭昏眼花，林念清在宣布下課后氣沖沖回了班，周照還沒走，沒什么精神樣的趴著桌。

“我覺得周引這人指不定有什么毛病，不！是肯定有毛病！”

她甩下語文書，踢了下前面人的椅子，“走，吃飯去。”

周照抬了抬手，有氣無力道：“你去吧，我不餓。”

林念清瞟了周照一眼，難得心思細(xì)膩些，看出有些許不對勁，走到他前面的位置坐下，周照這邊頭枕在臂彎里，側(cè)臉對著窗戶，只露出點眉眼來。

林念清瞧半天，看不出他到底是因為什么不對勁，想了會，問了句：“你被人打了？”

“……”

周照晃晃腦袋，也沒說話。

林念清知道周照這么個大男生被人揍了是挺丟臉的，想說些“也不是第一次丟人了”這種生硬安慰話，卻被周照一句帶著哭腔的低喃堵了嗓子。

“念哥，她好像有男朋友了。”

“我突然好難受。”

……

崔頁看著林念清站了一節(jié)課，覺得周引多少有些過分了，他拿書敲了敲周引桌子：“誒，不用這么對人女生吧。”

“你跟他講道理？這人心眼比針眼還小。”夏乘過來坐下：“不過那題你真不會？老曹前腳剛講過。”

在兩人“你看吧就是你缺心眼故意整人家女生”的眼神下，周引起身拉開凳子，神色困倦道：“睡著了，沒聽。”

隨后便走了出去。

崔頁：“……”

夏乘：“……”

崔頁：“他這是多少次上課睡著了？”

……

周引以前上課經(jīng)常睡覺，成績平平無奇，不過這都是初三之前的事。崔頁跟夏乘是周引的初中同班同學(xué)，這些都知道。

周引初中是個混混，名副其實的混混。違反校規(guī)打架斗毆都是小事，好幾次都鬧到局子里去了。

后來搬去跟他小姨住，周引的小姨周雪慧是個醫(yī)生，崔頁跟夏乘都只見過幾面，只記得她永遠(yuǎn)一幅冷冰冰的模樣，鐵面無私，教訓(xùn)起親侄子來毫不手軟，硬生生把周引這個昏暗無光的混小子從陰溝里拉了回來。

初三那一年，是他們見過周引狀態(tài)最好的一年，他記憶力好，悟性又高，短短一年成績就追了上來。

后來大家考去了不同的高中，很少見面。只是不知道，周引為什么突然搬家來南城，崔頁跟夏乘都不知道周引要來一中讀書，他們兩也是在周引第一天入學(xué)才知道。

……

夏乘盯窗外片刻，輕嗤一聲，“鬼知道呢。”

他懶洋洋起身，語氣有些重：“他這人，就是腦子有病。”

崔頁收著書，倒是想起來個事，他問：“誒，你為什么叫周引叫阿律，我以前怎么從來沒聽過。”

夏乘看了一眼臉上沾著水走進(jìn)來的周引，隨口道了句：“他小名。”

想起什么，又補了句：“他不太喜歡別人叫他小名，我比較賤，喜歡跟人對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