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夫妻生隙
- 重生嫡女難為
- 夏天的藤蔓
- 3512字
- 2014-06-09 20:01:24
不是送人了,就是當做賀禮拿去柳如云的娘家了,之前他不作他想,現在卻是不得不懷疑了。只是蘇振河不明白,蘇府家大業大,金銀不愁,柳如云難道還要將這些寶貝當掉,貼補家用不成?
他總歸是不信的,只是心底卻已經埋了一根刺,傷口只會愈來愈深。
用了飯,徐正卿便纏著蘇清婉一同去郊外的梅花林看看,今年天冷得厲害,雖還不到臘月,但那里的野梅林,已經悉數含苞待放了。他自然是不喜歡大冷的天冒著寒風去受凍,只是蘇清婉年年都要去,還要抱著手爐作畫。
“前幾天就聽人說,黃梅已經開了幾株,紅梅只是打了苞。現在去正是時候,等天再冷些,就凍手了?”徐正卿扶著桌子,他的腿有些發麻,應當是方才吃飯時蘇清蓮踢得太重了。
蘇清婉回身看過去,呼出一口白氣。看徐正卿的神色,似乎帶著討好的意味,臉生得周正俊朗,身形高大。若不是心術不正,眼神里流露出的陰狠奸詐,旁人只會以為徐正卿是個儀表堂堂的正人君子。
賞梅作畫確實是她喜歡的事情,只是要和徐正卿一起去,便索然無味了。
瞥了一眼徐正卿的腿,淡然一笑道:“你的腿還未完好,去賞梅不妥吧?”看似關切的語氣,其實夾雜著細微的嘲諷。徐正卿當然也聽出來了,只是不太確定,他搖了搖頭,心底否定,蘇清婉素來都是只知道一味的喜歡他,決計不會嘲弄他的。
“無妨,我們坐馬車過去。”
蘇清婉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她前腳剛踏進門檻,后腳一頓。忽而轉身朝著徐正卿微微一笑:“也好,我收拾一下紙筆,再讓廚娘備些點心,不如把姐姐也叫上吧,她這幾天在家中也悶壞了。”
蘇清蓮聽說這么冷的天,還要出門,有些不情不愿。徐正卿與她在停云閣雖然時常見面,但是一直窩在廂房內,著實有些憋屈。
把蘇清蓮拉進房內,徐正卿在她臉上親了親,哄道:“我和她說去,說實話,便是要沉悶整整一下午。她一去梅林,就只顧著自己作畫賞梅了。我們正好……”
以往蘇清婉入了梅林,便如癡如醉。坐在搭好了的帳篷內,放幾個暖爐,便開始研磨作畫。頭一回徐正卿還留在她身邊研磨,只是他的手常年習武,力道控制不好,墨塊經常被他捏碎。幾次之后,蘇清婉便推他出去,自己獨坐一個下午。
如今他和蘇清蓮一起去,便可逍遙自在的賞梅了。
三人同坐一輛馬車,蘇清婉故作羞澀,并未坐在徐正卿身邊,如此一來,反倒是更加能清楚地看明白,徐正卿和蘇清蓮兩人之間眉目傳情了。她竟也不生氣,反而有一種看戲的心緒。這戲剛剛開始,她自然悠閑得很,也等得及高潮。
等三人下了馬車,駕車的下人便先將帳篷搭好了,蘇清婉坐在暖和的敞篷里,見蘇清蓮似乎不知道如何開口同徐正卿一起出去,便道:“姐姐不必陪著我,外面天頭正盛,走幾步便不冷了。正卿腿腳不便,姐姐照看著,我也能安心一些。”
蘇清蓮有些詫異,不過既然蘇清婉開口,她樂意之至。
等蘇清蓮走后,蘇清婉便起身出去,馬夫正靠在馬車內打著瞌睡。蘇清婉敲了敲馬車,那人迷迷糊糊的爬出來,慌張道:“二小姐?有事情吩咐小的嗎?”
“你不要緊張,只是許久沒來,在帳篷里無法畫出整個梅林的景色,你去帳篷里看著點,我出去走走。”
梅林就在城郊官道不遠處,來往客商總是陸陸續續的。那馬夫揉了揉眼睛,應聲進了帳篷。蘇清婉這才轉身摸了摸駿馬的額頭。這匹馬是她出門時常用的,名為“纓絡”,因它毛色是棗紅色,加之還層層漸變,才有了這樣的名字。
“纓絡乖,惡人自有惡人磨,何況我這么做,是鍛煉他的腿腳,對不對?”蘇清婉用臉蹭了蹭棗紅色高頭大馬的臉,俏皮的一笑。纓絡竟像是聽得懂人話,噴出了鼻息,抬了抬前蹄,乖乖的貼在了蘇清婉的臉上。
露出一個歉意的神情,蘇清婉走到纓絡的馬尾處,從荷包內取出一根針,閉上眼刺進去馬屁股上。棗紅馬吃痛,長嘯一聲,驀地瞪起后腿,向前一竄,拼了命的朝官道的方向跑去。它身上的連接馬車的繩索驟然拉緊,馬車轟的一聲甩向蘇清婉。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蘇清婉轉身就撲到一邊,只是腳下干枯的雜草絆腳,惹得她驚呼一聲,趴在了地上,雖然摔得有些痛,但是一想到接下來的事情,蘇清婉咬了咬唇瓣,慢慢的爬起來。
那在帳篷里的下人聽到聲響,慌忙跑了出來,進蘇清婉摔在地上,馬車被馬帶著不知所蹤。他驚慌的跑到蘇清婉身邊,把人扶起來道:“二小姐,發生什么事了?您摔著了嗎?”
蘇清婉搖搖頭,揉著有些痛的手肘道:“我無大礙,只是這馬不知怎么的,突然發起狂來,竟然甩蹄子就跑了。家里到這里需得兩個多時辰,若是走回去,腳下一定要生水泡的。你現在就趕緊去道上,讓人捎你一程回去,再備一輛馬車過來,可明白了?”
那下人得了令,折身就朝官道上奔去。只是蘇清婉算的明白,如今是辦年貨的時候,趕車的人都機警得很,一般路人招手要捎上一程的,都會被拒絕。即便是真的坐上了馬車,也會顧及著車內的貨品,行的緩慢。
等到了家中,估計天都黑了,到時候,再出來,城門估計都已經關了,看蘇清蓮和徐正卿,如何進城,又如何解釋徹夜不歸的緣由來!
而此刻,徐正卿和蘇清蓮兩人,正牽著閑逛到了梅林的另一邊,距離帳篷很遠了。。“我們出來有半個時辰了吧,會不會引起蘇清婉的懷疑?”蘇清蓮有些擔憂,她當然不是害怕蘇清婉,而是現在還不能和蘇清婉撕破臉皮,她娘親和她早就合計好了,等蘇家的家產通通都轉移到了她娘的名下,就是蘇清婉被趕出家門的時候!
徐正卿摟住蘇清蓮的肩膀,有些心猿意馬。雖說時下是寒冬,但軟香在懷,鼻間盡是甜香。
“她一旦開始作畫,哪里還顧得上旁人。你不要多想,此刻大地為床,白云為被……”
遠處,蘇清婉早就站在一株黃梅樹后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兩個人太過投入,即使是蘇清婉踩斷了枯枝,發出咔啪的聲音也不曾察覺。
胸口泛起惡心,蘇清婉冷冷的看著兩人,轉身離開。
那匹名叫“纓絡”的棗紅馬,自當是聰慧異常,只跑了一里路多一點,就停了下來,似乎知道蘇清婉要來找它。它甩著頸子上的鬃毛,噴著白氣,前蹄踩踏著地上的雜草,看見蘇清婉遠遠的走過來,便撒著歡的甩起了尾巴,還抬起前蹄嘶鳴了一聲。
蘇清婉擦了擦額頭和鼻尖的細汗,她急著找馬,連走帶跑,倒是熱得很。
摸了摸纓絡的眼睛,蘇清婉微微一笑。馬匹身后的車架并未損壞,現在該是她回去的時候了,至于徐正卿和蘇清蓮……
“就讓你二人共享梅林黑夜了……”
蘇清婉解開了車架與馬匹之間的繩索,牽著馬往官道上走去。她雖然會騎馬,但是馬匹上連馬鞍,腳蹬都沒有,再者,原本就是要拖延時間,不如牽著馬逛逛。
官道上來來往往的路人,都急著回京,也未曾注意到用面紗蒙著臉的蘇清婉。她不急不慢,累了就坐在路邊歇上一會,餓了渴了,就從馬背上掛著的包袱中取出點心,倒些竹筒的水來喝。就這樣,等到了天暮時分,才走到了城門口。
她前腳進了城門,還未過一會,就有侍衛將城門關了起來,聽見耳后沉重的關門聲,蘇清婉扯出一個淡淡的笑意,拍了拍馬背,往蘇府走去。
剛進了蘇府大門,就看見柳如云和蘇振河坐在前廳,兩人神色發愁,柳如云更是急得起身不停地踱步。二人由此神情也是自然,現在約摸是酉時三刻了,十一月里天黑的又早,現在外頭都伸手不見五指了,她和蘇清蓮出去還沒回來,爹爹擔心自己,柳如云擔心蘇清蓮。
柳如云抬眸看見蘇清婉,急急的上前,抓住蘇清婉的衣袖道:“蓮兒呢?她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嗎?”
蘇清婉臉色發白,其實是走在風里吹出來的,她怯懦的后退一步,身子一晃,竟然軟軟的癱了下來。蘇振河見狀,大步上前扶起蘇清婉,見她唇色發白,雙頰發紅,不由得瞪了一眼柳如云。
“你只知道問蓮兒,沒有看見婉兒累成這樣嗎?”蘇振河說著,扶著蘇清婉坐在椅子上,柔聲道,“告訴爹爹,馬受了驚跑走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蓮兒和正卿怎么沒有一起回來?”
蘇清婉沒有回話,卻是朝柳如云看過去,那眼神清冷無比,甚至就像在看一個死人。冷漠的眼神看得柳如云心底一跳,難道是女兒和徐正卿的事情被蘇清婉撞見了,是以才狼狽回來,不顧那兩人了?
越想越覺得后怕的柳如云眼神都開始閃躲,她抖著手扶著椅子滑下來,臉色漸漸有些發白,連蘇清婉的臉都不敢抬頭看,若是蘇清婉就此說了出來,她和蘇清蓮一定會被趕出家門的,如今她還未奪到她想要的一切啊!
帶著不甘心的心緒,柳如云死死的抓著椅子,緊咬牙關,等著蘇清婉開口。
“纓絡跑走后,我就讓下人回來準備另一輛馬車去接我們?他去了嗎?”蘇清婉輕咳了兩聲,蘇振河心疼的倒了杯熱茶,遞到女兒手中。蘇清婉臉上一紅,她在路上吃多了點心,有些撐,現在咳嗽,不過是嗓子干的,并不是著涼了。
柳如云聽了她的話,倒是猛的松了口氣,連抓得發痛的手指也收進了衣袖中,她勾唇笑了笑,道:“剛剛已經去了,如此說來,婉兒你是自己走回來的?蓮兒和正卿還在后頭嗎?”
沒想到蘇清婉卻搖了搖頭,憂心忡忡的開口:“我見天色已晚,就去找姐姐和正卿,只是兩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找遍了梅林也沒發現,我以為他們先回來了,就想去官道上看看,結果就發現纓絡了,只是車架沒有了,我就牽著馬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