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索？”

走在一條偏路上，由婉凝帶著，箐心對這個名字一陣好奇

“師傅的好友”“師兄的好友？在派中？”“是啊，師傅沒說過嗎？”“沒有”“引路人？”“哦，是他呀，聽聞有那么一位，但每次都沒有見過”

這就到了，不一會兒的功夫，還是在那個幽暗的山洞中

“嗯？這地方還會有別的老道來找我...嗯？女道？”幽暗中的沙啞聲“呦~，還有上次那兩個女娃娃，這倒是新鮮啊~”

“前..”“誒，我說過什么來著”“奉...”

“我來”

箐心接過了話

“奉索？”“嗯”“是這樣的，我..”“等一下，你是清一的師妹？”“是”“好，有什么事你說吧”“我..”“等一下！”

連續被叫停，也不知道這位‘引路人’想干什么

“昨天，派中有沒有來過什么人？”“什么...意思？”“有沒有來過，什么不是派中的人”“派中，時常會有外來人員的。每日提供日需的，送菜、送藥等，或是..”

“辰時”“辰時？”“嗯，辰時末”“...昨日一整天，沒有特別的人出入。至少，我沒有聽到消息”“嗯...，好吧，你說吧，有什么事找我”“你是在擔心什么？”“...”

奉索沉默半晌

“沒什么，有什么事說吧，總不會無緣無故來找我這個閑散吧”“那，我就直敘了”“嗯”

辰時，其實就是正對應那場測試的開始

“哦？入障了？”“沒錯，經我師兄的小徒點醒，我也覺得是有這種可能”“派中還有懂此法的人在？”“近次收徒大典才入的派，以往的人中確實沒有”“他叫什么”“王育”

“王育...”

思索...

“那他也能算是外來的人嘍”“這么說...他已經是派內的弟子了，不算”“那他下的障，你不叫他解。派內的徒弟，不應該聽你們指示嗎”“他現在應該在被師兄問責，出不來”“清一還收了個會這些的徒弟？”“磬真師兄”“哦~”

擺了擺袖子

“不救”“什么？”“你聽到我說的了，不救”“可..”“我沒什么要說的了，你們走吧”

不見剛認識時的那份大度灑脫，奉索拒絕的很干脆

“我知道，在這派中，你只與我師兄有交情”“知道還不快走，等著我趕你啊”“但，決定你是否留在昆侖的，可不是我師兄”“你什么意思？”“師兄不經意提起過，漫漫歲月，你呆在昆侖、于這洞中，其實就一個目的——躲”“...”

“我讓你救的，是我們掌門的大徒弟。我也不是威脅你，但是，如果你有能力卻袖手旁觀的話，我也只能如實匯報。多余的我也不說了，就這樣吧”

“等一下”

見箐心真的轉身就帶她們要走，奉索叫住了

“你們把他弄過來吧”“他現在的狀態不方便走動，麻煩你還是跟我去一趟吧”“我是不會出這個洞的，尤其是...現在”“...好，我去把他帶過來”

“婉凝，縭蘿，你們就在這等著就行”

箐心闊步離開，洞中剩下三人

“奉索前..”“你非要加個稱呼的話，我們就不用聊了”“好吧...奉索”

“如果你是想問我為什么不救的話，還是別問了”“那，其他問題呢？”“其他？還有什么問題？”“關于‘障’，你能詳細說一下嗎”“那女道不是說，是你看出端倪來的嗎，你要是不懂，怎么看得出問題的？”

“我是看的懂，但我不知道怎么解”“...”“但你要是不想說，那就算了”“...那個王育，是你什么人？”

嗯？

“朋友”“只是朋友嗎？”“關系很好的朋友，論年紀的話，也可以算是我們兩的哥哥吧”“...”

比起他馬上要救的那個人，他貌似對下障的那位更感興趣

“簡單來說，障分兩種，一種叫惡障，一種，叫心障”“兩者，什么區別？”“兩者較為高明的是后者，下障者首先自身實力要夠，能繞的過對方心理、窺得見他最害怕的一面，由一點干擾點入，將恐懼無限放大”

“另一種的話，就仁者見仁了”“怎么？”“取，下障之人心駭”“怎么說？”“你最恐懼什么？”“我？”“你最恐懼什么，就讓別人看見什么”“我經歷中最可怕之物，讓別人去體會？”“孺子可教~”

“婉凝，到底是什么東西呀？”縭蘿一點沒聽明白“幻術”“啊~？”

但聽到這個詞，她就能體會到恐懼了

“破了他人心理防線，下入幻障，讓其陷入虛無、自耗而竭”“哦~~”似懂“那他的意思就是，一種是讓人見到曾經自己最恐懼的，另一種是，見到下障人認為最恐懼的”

“嗯，相較下障人曾經面對最恐懼之事物，確實后者較為高明”

王育會的還真不少

“那如何解呢？”再次問向奉索“何解，那要看..”

“來了，就是他，還請上心”

話間，箐心已匆忙將常玄帶來

“他，和那個叫王育的很熟悉嗎？”

帶來人后第一步，奉索和婉凝一樣先翻看了眼睛

“普通師兄弟，只能說剛認識”“普通師兄...”擰眉“他是怎么中幻的”“眉心一點”“就這樣？”“在這之前，他們在切磋武藝”“怎么切磋的”“怎么切磋的...”“就是說，有沒有話語干擾，或者其它什么你們看不懂的動作”

“...沒有”

眉頭擰緊，神情凝重

“瞬間的話，多是心障...”“瞬間的話，心術極堅...”“瞬間的話，最少應該也有些交情啊...”

人已經帶來了，奉索卻遲遲沒有動手

“怎么樣，嚴重嗎？”“嚴重，也可以不嚴重，要進去了才知道”“進去？”“進入那個王育下的幻境，把你們那愛徒帶出來。這個方法，是損傷最小的了”“最小？”

“這等手法，已經對心神造成創傷了”“這樣啊”

“來吧，我還要帶一個最熟悉他的人進去”“他最熟悉的...掌門現在來不了，就由我吧”“因為是心障，所以，要的是對下障者最熟悉的人”“王育？”

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兩個女孩子，她們面面相覷

“此行可有危險？”“危險？那，要看這個叫王育的人，經歷過什么了”“我不行嗎？”“你？對他有多少了解？”

再次看向了她倆

“師姑，由我來吧”

“不行”

婉凝將縭蘿拉到了一旁

“你別胡鬧”“怎么胡鬧了？你怎么總想著為了別人冒險啊？”“那也要看誰啊”“誰啊？昆侖掌門的大徒弟？？”“怎么會是他呢，王育啊~！你腦子怎么轉的~！”

被猛的輕拍腦袋，縭蘿這才慢慢轉過腦子來

“那也得我去”“為什么啊？”“你都聽到了有危險的，這要是出了事，跟王育我怎么交代”“誒呦~”有些無奈一笑

“我的好妹妹啊，能有什么事呀~？入幻，人都不用進去的，能有什么危險啊”“那也不行”“幻術吶，你不怕？”“我...”

“好了，我不會有事的，啊~”變成婉凝勸縭蘿了“還有就是，我進去了得有人在外面護著我呀，我的身體在這時候可是無防備的”“這個任務也很重要，你總不會不管吧？”

“好了，我準備好了，奉索，出發吧”

不能再給縭蘿考慮的時間，婉凝趕忙開口

奉索點頭

“那外面就交給你們了”

直到臨門一腳，這位有著‘滔天本事’的奉索，還是一臉的凝重

“師姑，他們不會有事吧”“別擔心，我不會讓她出事的”

——

“哇~~！”

是倒吸著一口涼氣，畫面一轉，已經是毫無預備的來到了

“這、這里是！”

震驚，倒吸的涼氣還不敢吐出

“這里曾是王育的經歷？！”

空中的風，是躁動的

遠邊，猩紅的天際，滾滾悶雷

圓睜的雙眼，看著擰眉的奉索

他還是那副表情，似乎早有預料

“走吧，先把他找出來”

說不清是肅殺還是什么，到處都彌漫著壓抑，龜裂不堪的的大地，看不到任何生氣

似乎，這一片世界已經死去

“他最有可能在哪？”“常玄師兄？”“王育”“怎么會是他呢？”“在他人下的心障中，外貌、聲音，有時候甚至連思想，都會是下障者本人”

那么，王育現在會在哪兒呢

這滿眼瘡痍，任她再怎么了解也無從下手啊

“奉索，我們現在在哪里啊”“你問我？”“我是了解他，但也不是全部啊”“地方在哪我不知道，但是，你看那”

抬手指向了上方，整個天空猶如張開了血盆大口，目之所及全是紅色，忽視不了

“看到了嗎”“異象？會不會是因為幻境導致的？”“有可能，但有一點你還沒注意到”“哪里？”“那兒——紅鸞星”

聚焦到天邊一角，一顆破碎的死星，其實很顯眼，但現在這陸離光怪的景象，沒放在心上

“紅鸞星？吉星？”“錯，不是紅鸞星動，是紅鸞星劫”

紅鸞星是吉星，預示著婚配、送子，但眼前這也看到了，破碎不堪的死星，怎么可能是吉兆？

‘咔嚓~’！

驚雷一聲，震耳欲聾，突的讓人心顫——巨大的響動和震感，卻看不見在何霹下

“不知道這是哪兒，那按你對他的了解，這是他什么時候、遇見的什么事，以及，他在這時候、在干什么”

王育，她們萍水相逢的好友，亦或是充當著大哥哥的角色，那么，對于他來說，她們在他眼里又是什么呢？

她，又該從什么立場，去思考他呢？

“不知道”“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想救，還是不想”“...”

“不論是什么，眼下，都不會是什么好的回憶”“哥哥他...”“在這種時候...”“肯定是一場宣泄...”“那么...哪里的破壞最大，他肯定就在哪里”

是這樣嗎？

希望

她沒有猜錯

“那里！”

苦尋許久，越過層層山岳，映入眼的是一個巨型凹坑，周山包圍、地面碎石嶙峋

一道深邃的背影，孤弱，居于正中

“誰！！”

輕輕靠了近，他的聲音耳似癲狂

“我們..”

“我、我是誰！！”

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這個‘誰’，問的好像也不是他們

“他怎么回事？”“下障人...精神力、心智、整身實力，都強出他太多...”“他們這位掌門大徒，已經迷失了”

哥哥嗎？

他，要強于常玄太多...

“常玄”婉凝輕聲呼喚“你聽我說，你現在..哥哥？！”

深坑中的人猛回頭，婉凝驚愕的不是他眸中那噬血的光，而是那樣貌！

居然是王育？！

“怎么回事？這里不是常玄的障嗎？！”“他就是常玄”“什么意思？”“在幻境中，被他完全壓制，無意識的變為了他的模樣。他已經分不清自己了，這也是迷失、最可怕的體現了”

“那個叫王育的，從我的立場上講都強的可怕”

僅分毫間一個動作，就將這位昆侖派大弟子壓成了這樣

“那我們該怎么救他”“救他，還是救‘他’”“我不叫您前輩，你讓我直呼你的名字，還請、你也將我以朋友相處”

婉凝淺點頭，一恭

“哼哼~”

奉索淺哼，聽著像笑，表情深雜

“兩種：一，打敗他，幻境將會一同拉破；二，弄明白其中來龍去脈，解開他的心結”“‘他’的...，誰的？”“兩者，都是，更甚至，往后，三者”

這第三個，若不在此時翻個明白，往后，可能永成遺憾

“明白了，我們，還是選第二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