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醒了，房內無聲，夜下寂靜
風，帶來陣陣涼意
“...”
窗縫，一道光斜進來，淡白
“...”
半坐起身，一身薄衫，一頭亂發
“......”
抬起腳，裸足輕點，光著腳，落地
“......”
眼神看不出什么，沒有驚慌、沒有害怕、也沒有敵意，反而，有一絲木訥
正，環顧四周
“...，...”
光著腳來到了門前，推開，風瞬時炸開，夾著雪花從外面卷進。婉凝從門檻踏出，朝著另一個寢房走著，很慢，一步一聲‘沙’響，地上的雪白也隨之留下一個個腳印
她穿的很單薄啊，風一陣陣的似乎都能將她刮倒
似乎在想著什么，又好像是漫無目的
‘吱呀~’
推開了房門，進了房間的腳步就沒聲了，之所以光著腳，可能是為了謹慎？
“......”
她已經走到了床前
看見了，熟悉的面龐
“......”
俯下身，慢慢，靠近，靠經，靠近...
“縭蘿~”
迷迷糊糊間，榻上躺著的人回了一聲‘嗯’，翻了個身，將剛剛背對的姿勢換成了平躺
接下來就是沉默了，好一陣，不同于之前的，是好長、好長的一陣
期間，她回身關上了房門
“縭蘿~”“嗯~”
忽然她又喊了一聲，又是迷迷糊糊的一聲應
她俯下身
半躺而下
側臉貼著胸膛
‘撲通~、撲通~’
節奏有力的回響著
“縭蘿啊~~”
這回沒有聲音了，許是床上的人已經睡深了吧
只有這漫漫的苦夜，作了她的回應，用夜風與點點吹雪，告訴了她
這，是在現實了
.
.
“啊~——”
早上了，一陣長長的哈欠
“嗯？”
縭蘿準備起身，感覺有什么東西壓在了她身上，揉了揉眼睛
“婉凝？”
不太確定，再揉了揉眼睛
“婉凝？還真是你啊，你怎么..你怎么穿那么少啊！”“什么時候過來的呀，你看看你都凍得法發紫了！干什么呀你在？！”
先不管別的了，一把將婉凝拽進了被窩。這貼近后感覺就更清楚了，渾身涼透，連帶著縭蘿都不停的哆嗦
“縭蘿~”婉凝怏怏喊了一聲“你怎么回事呀你？干嘛這副樣子？”“沒，沒什么”“什么沒什么啊，不都說了沒事了嗎，你說你急什么”
這一晚，婉凝身體得到了恢復，精神狀態也緩和了不少。而縭蘿，自然什么也不知道
“沒事，能看到你就好了”“什么跟什么呀？誒呀，我知道你擔心王育，不用像這樣憋著。但是我都說了放心，能出什么事呀”
王育？
婉凝還是...什么也不知道？？
“王育...怎么了？”“‘怎么了’？你在說什么胡話啊，我醒過來到現在你就迷迷瞪瞪的，還沒睡醒？”“你說呀，王育怎么了？”
婉凝有些急了
“不就是傷了他們那寶貝大徒弟嗎，那能全都怪到我們頭上？再說了，他是大弟子，王育就不是了嗎？難道掌門徒弟就高人一等嗎？還有...”
一種無以名狀刺骨入寒的恐懼密密麻麻襲遍全身！
“嘶~！干嘛呀你~，好冰呀~！”
縭蘿的內襯被伸進去一只手，被晾了一晚上的手掌涼的不像話
“感覺的到心跳...感覺得到溫度...不會的...不會的...不要嚇自己...不要...不要...”
“你說什么呢，怎么又嘀嘀咕咕的了？”
“就是現實！”大喊
“就、啊？！什么，‘現實’？”縭蘿被嚇得一哆嗦
這就是現實
“王育到底怎么了？”“我不是說了嘛”“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沒聽清楚？你不也在場的嗎，不知道了？”“你就說嘛，仔仔細細從頭說一遍，我認真聽著”“說...可以，但你能把手先拿出來嗎”
繞過衣服，婉凝的手正按在心口處，和昨晚貼近這里一樣，為了感受心跳。因為太過緊張，手還忘了收回來，這樣掌心倒是暖和了，縭蘿的胸口一片哇涼
“什么啊？...我、我們已經測試過了，在昨天，然后王育把常玄傷了，看起來還挺嚴重的...”
什么？！她睡下的時候不是測試前一天嗎？！
現在，測試已經過了？那中間的一天呢？聽縭蘿的話自己也是去參加了，那到底是遺忘了一天，還是去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如果去的不是自己，那會是誰？那自己又在哪？在干什么？
“王育現在還被關起來了？”
但婉凝又聽到了讓她更擔心的，王育現在好像出事了
“也不能說是關吧，被那臭老頭禁足了。說是沒調查清楚之前，他不準出華凌宮”“被圈禁在華凌宮了嗎...，那，‘調查’，調查什么呀？”“你不也在的嗎，當時都沒現在那么急呢”“誒呀你說呀”
“到昨晚我們走的時候，常玄都還沒恢復正常呢，還是沒找出導致他這個樣子的原因”“什么樣子？”“什么樣子嘛...”縭蘿思考了下“瘋瘋癲癲？抗拒所有人的靠近，還自言自語？”
“瘋瘋癲癲...自言自語...”婉凝嘟囔著
“走，我們現在去找他去”“現在？誰？”“當然是常玄師兄啊，把他治好了，王育才能出來啊”“還是別了吧”“‘讓王育出來’，還是別了吧？”
這像是縭蘿會說的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那好師妹可守著他呢，我們現在過去，那不得炸開了鍋？”
當然是白芳，從縭蘿的話中得知，是當天測試自己不敵對面，然后王育幫忙，白芳不敵后接著常玄也來幫忙了，最后就是五個人的一通混戰
“測試內容，我們和白芳對陣，王育和常玄對陣，這就是測試內容嗎？”“你到底..”“誒呀你就說是還是不是”“是”“我們兩個沒對過白芳，然后王育轉向幫我們，白芳落了下風，接著常玄幫白芳，最后就全攪在一起了？”“是”
原來是這樣
“不行，我們現在就得過去”“你不怕那女人炸毛啊？她肯定是把賬全記在我們頭上了，現在過去不是找打嗎...找‘打架’”“本來也就是我們傷了常玄師兄啊”
準確的說是王育‘傷’的，那也就是他們傷的了
“咱們傷的又怎么了，反正王育還好好的，急什么嘛”“常玄師兄不恢復，王育能摘的開？”“這不有箐心師姑在嗎，她都不行咱們去就行啦~？再說了，哪里來的‘摘’啊，又不是我們要求切磋的，出了事不應該去找提要求的人嗎？”
“好了別杠了，趕緊和我走吧，先去看看再說吧，我有分寸的”
縭蘿是不情愿的，但婉凝表現的急的很啊
急王育，急被王育傷了的常玄，急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急自己到底又是怎么了
關鍵是，她現在迫不及待想要接觸下‘現實’了。那縈縈繞繞的‘噩夢’，感覺還像糾纏在身邊一樣
“我可說好，要是那姓白的發飆，我可忍不住，我可是直接就和她動手了哦？”
不情愿歸不情愿，縭蘿還是被拉著來到了藥廬，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好了，你少說兩句就是了，我來接話就行”
推開門，找了一圈，沒看見那大弟子的蹤影
“會不會是在師姑的秘境啊？”“誒呀算了算了，找不到咱們就回去吧”縭蘿還是不情愿“別急，我們進去看看，沒辦法的話我們立刻就走”“怎么進..哇！”
縭蘿是想問‘怎么進去啊？’，婉凝居然就直接把傳送的入口打開了？不是說除了師姑沒人能開的了嗎？
“跟住我，別走散了”
婉凝不再啰嗦，打開了便進了去，縭蘿也只能先進去再說了
“哇~~塞~~”
再一次進到這里，縭蘿還是不由的發出了感嘆。這方天爐的宏偉，確實能一次又一次的驚呼
“師姑”
沒多尋摸，想來也只可能是在這里，在一處藥架后看到了箐心
“你們？”“哦，我們也很擔心常玄師兄的安危，所以想過來看看。進了藥廬沒看到人，發現傳送入口還開著，就知道你們是在這里面了”“沒關嗎，白芳怎么會那么粗心...”
此時，常玄閉目躺著，‘可守著他’的好師妹，不在
“常玄師兄這是怎么了？”
婉凝直切入題，箐心的眉頭從見面到現在就沒打開過
“還是沒找到問題，只看得出心神恍雜，情緒一直穩定不下來，鬧了一夜，只能喂了些藥，讓他先歇一會兒吧”
現在常玄看起來到挺安靜、挺正常的，婉凝沒見到所謂的‘瘋瘋癲癲’
“能讓我看看嗎？”“...可以，來吧”
婉凝沒多啰嗦，沒想到的箐心也沒多說什么，很自然的就讓出了他身邊的位置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坐到了常師兄身邊，沒有把脈，婉凝翻看了雙目，表情有些不自然“‘當時發生了什么？’？你不清楚嗎？”
‘婉凝當時在場’，這是事實，縭蘿好說話，可箐心沒那么容易糊弄
“當時專注于師叔的測試，常玄師兄和王育這邊...沒太注意”
不太有什么說服力，箐心面有疑惑，以他們三個的關系，她覺得不應該...
“只眉心一點？常玄師兄就這樣了？”“嗯”“可以詳細一些嗎？”“我只看到了他這一個動作，之后常玄便完全失了心智”
婉凝看向縭蘿，縭蘿搖搖頭
“可以...再詳細一些嗎”“你...”
箐心在想什么嗎？
“你想知道哪里的細節”“眉心一點之后”“...，之后常玄便完全陷入可癲狂，靈滿立陣、抽劍破空，可以說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實力”“然后呢？”“但他并沒朝你們攻擊，而是對向了一旁的無人處”“具體，具體是對向了哪里？”“半空之中”“半空之中...”
半空之中...
“持續了多久？”“在我們截停他之前，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打算停下來”“而且攻勢越來越猛，大有完全豁出去的架勢”“完全...”“滿臉的驚恐，更甚是臉上、手上，青筋爆滿”“...”
完全的御敵狀態，而且是不惜生命放手一搏的地步，到底是什么導致了這種狀態...
“師姑，我再確認一點，到現在為止，還是任何病癥都沒看出來嗎？”“對”
“他...面對的是空前強大的敵人，他從未面對過的恐懼”
“敵人？誰？”“半空中來的”“半空中？可當時我什么都沒看到啊”“不用你看見，他看的見，就行了”
‘他看的見’？
“沒有讓王育試一下嗎？”“王育？”“他下的障，他沒辦法去嗎？”“障？”
低眉思索，似乎也找到了頭緒
“測試結束后他就被師兄叫回了宮，到現在也沒出來過”“那我們現在去找他”“沒用的，這事出的不小，師兄的性子，現在沒人能進得去”
“這不也是為了常玄師兄嘛”縭蘿嘟囔了一句
“那派中可還有熟通此法的師傅？”“我的印象里，派中...”“有了！”
箐心還沒說話呢，婉凝卻像想到了什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