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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陳德昭重重的坐在地上,粗氣一下一下地喘著,腦子里緊繃的弦霎時間崩斷,渾身乏力,好像被抽了魂去。

不多時,那西裝無風自動,緩緩地站起身來,地上的污垢中抽出密密麻麻的黑線,黑線交織穿進西裝,只見得西裝里又長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陳德昭驚恐萬分,大聲尖叫,癲狂著向外逃跑!緊閉著眼睛沖出房間。

忽然被一個凸起物絆倒,似是門檻。陳德昭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干咳,再配上空氣中難聞的氣味,作嘔,干嘔出幾滴泛苦的液體。

陳德昭的心里早就說一片空白,不過是求生的本能帶著他奔逃,黑暗朝他壓過來,陳德昭的影子消失了,黑暗像一只大手掩住光源,湮沒整個樓層。

不多少,陳德昭跑到了盡頭,眼前出現左右兩個入口,左邊是漆黑如墨,透不出一絲光亮,說不得有什么大恐怖。

右邊隱隱約約擠出一絲亮斑。

此時的陳德昭雖然早就失去了思考,但是最起碼的認知還是有點,抬腿便走進右邊。

右方是樓梯,這次倒沒什么異樣,只是越往上,光越亮。

二樓,陳德昭驚魂未定,滿身冷汗,身體綿軟。

抬起頭,只見二樓正中央吊著一個巨型大燈,潔白如骨,整個三樓被照的如白晝一般。

左右兩邊是兩排書柜,上面擺滿了密密麻麻的資料。

沒有什么房間之分,一眼便可以忘盡,盡頭是兩個巨大的辦公桌。

整個樓層看起來既莊嚴肅穆,又金碧輝煌,可在陳德昭的眼里,只感覺有些妖冶的詭異。

辦公桌的后面,是兩個“人”影。

“希望是個人吧。”陳德昭如是想著。

那二“人”看見陳德昭,立刻站起身來,朝陳德昭走來。

明明是很遙遠的距離,大約有二十來米,可兩“人”一步便走了過來,也沒有看清,兩“人”便到了面前。

仔細端詳,兩“人”一高一低。高的那個梳著大背頭,油光發亮,頭發花白,神情嚴肅,看起來有幾分威嚴。

矮的那個,五短身材,頭上頂著地中海。眼睛是很小的,卻總是閃過一縷寒光,嘴角帶著笑。

陳德昭往前走一步,好似踩中什么,脆脆的,低下頭,卻什么也沒有看見。

“這,是在哪里?”陳德昭問道。

高個操著一口純正的普通話,一字一句說道:“這里,是樂園……”

“樂園?”

“對……就是樂園……在這里沒有任何痛苦。”高個的聲音好似有魔力,帶著一絲危險引誘的味道,攝人心魄。

陳德昭正欲答應,忽然感覺脊背發涼,汗毛站立,本身有些渙散,迷茫的目光霎時間恢復些許清明,帶著點猶豫說道:“這……”

還未說完,高個便急切道:“快加入入我們吧。”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陳德昭總覺得高個的臉呈現出非人的扭曲。燈光暗了些,空氣中散發出隱約的血腥味,陳德昭忽而發覺,眼前這二位,說不得是不是“人”。

陳德昭顫抖著道:“能不能讓我考慮一下?”

“不行!快!加入我們!我們會讓你永遠感覺不到痛苦!”高個立刻癲狂起來,兇歷的咆哮將高個的臉帶動扭曲,鼻子上掉了一般,血腥味大作,燈光更暗了。

恍然間,陳德昭隱約看見三樓變成了一片墳地,遍地是白骨,方才踩住的那脆脆的東西,想來也是片白骨。

僅一瞬間,又回歸正常,可那墳地的場景,陳德昭分明忘不了。

矮個尖銳的笑聲充斥在三樓,令陳德昭感到沒有來的壓抑,心臟上面好像壓了些什么。

矮個道:“漕,別性急,這小伙子已經發現了我們,放心,他逃不掉的。”

聲音輕輕的,像一只手撫摸著陳德昭的臉。

“既然你已經看見了,那我們也不必逃避。”矮個道。

說著,陳德昭眼前一變,三樓又變成了墳場,荒郊野嶺。

四周都是奇形怪狀的歪脖的樹,地上是片片的森然白骨。

樓頂的吊燈變成了幾只倒掛的人體骨骼,雙腳纏在一起,背部以詭異的曲度向外彎曲,手掌朝內,捧著一枚發光的頭骨。

盡頭的辦公桌,辦公椅也盡是人體骨骼組成。皆是密密麻麻的鋪在一起,留下點點縫隙,極為滲人。

左右兩邊的白骨書架,上面擺著張張面皮,神態各異,不過都離不開極度的痛苦。

而且面皮大多不甚完整,殘破不堪,就像是……被人用手生生扯下來的。

高個整個“人”由黑線組成,層層疊疊,褲管時不時滴出幾滴“墨水”。

矮個則是一只穿著西裝的狐貍,一只棕色的尾巴垂在外面。

兩“人”中高個應當是沒有自己的臉,矮個子應該是狐貍的臉。

兩“人”在自己的臉之外,都貼著一張人皮,邊角還留著幾縷鮮血,很是新鮮。

陳德昭雖然在一二樓練出幾分膽氣可見此情景,依舊是雙腿酥軟,手腳發寒,只能是勉強站住。

“你……你們……”陳德昭沙啞道。

矮個牽動人皮笑笑道:“既然來了,那也不用想著走了,這樣吧,我們也只是想要你的面皮和骨骼而已,只要你給我們,我們就在二樓給你找個房間,讓你加入我們怎么樣?”

陳德昭聞言,嚇得渾身激靈,膽戰心驚,哪里會相信他的話?

并未開口,便回身向外逃跑。矮個沖上來,伸出雙手要擒拿陳德昭,高個子抄起一根骨頭,像投擲長槍一般將骨頭投出。

矮個子的手與陳德昭脖子之剩毫厘之差,骨頭劃破陳德昭的口袋,掉出一個一元硬幣。

矮子個立刻放棄陳德昭,飛身撲向硬幣。

陳德昭急中生智,抽出口袋中的百元大鈔,貼在隨后追來的高個子臉上。

起身的矮個子尖利的吼叫,撲到高個身上,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

值此之際,兩“人”沖向二樓,樓梯也已變成了森森白骨。

但是回頭一看,三樓又恢復如初。

不知道三樓究竟是辦公室還是墳場?

陳德昭原路返回,回到一樓,此時盒子的另一邊門口,也已經動開,沒有任何猶豫,陳德昭沖了出去。

天依舊是濛濛的,只不過更暗了些,望向天邊的迷霧,無數的疑惑,壓在陳德昭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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