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月下湖邊數“傷痕”
- 武云臺
- 當個躺平崽
- 2245字
- 2021-03-20 11:23:00
宋博遷模模糊糊的聽著一對老夫老妻正在爭吵,這兩道聲音都好像在哪里聽過一樣,倍感熟悉、溫暖。
“老頭,就為了那二分耕田,你至于嗎?”老婦提袖拭淚,哽咽不已,道:“我警告你,如果我兒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話,那我也不活了!”
老頭坐于凳上,一邊聽著老婦的言語,一邊把頭低了下來,輕言細語道:“我哪知道這癡兒如此沖動,那般不要命!”說完,抬起頭看著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兒子。
又好像在安慰自己一樣說道:“郎中說了無恙,棣兒只是昏迷過去,過些時間便會醒來。對!我們一定要信郎中的。”說到后面語氣明顯弱了不少,好像他覺得郎中在說謊一樣。
“昏迷?這是簡單的昏迷嗎?”老婦不由的聲音提高了幾度,對著老頭惡狠狠的道:“三天前,就因為你嘴里的一句不服,棣兒單槍匹馬的為你去地主家討公道。結果被九個仆從輪流毆打,要不是衙門的人去的及時,棣兒怕是要被活活打死?!闭f到后面老婦泣不成聲,言語中有恨有怨。
老頭不在言語,只是把頭壓的更低。
老婦繼續責怪道:“你還敢說無恙!你怎么狠下心來說無恙的呀!”瞬間淚再次奔出。
之后一段時間,房間里只能聽見抽泣聲。
擦了擦眼淚,老婦輕言細語的試探道:“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就把司徒甫找來?!睗M眼期待的盯著老頭說道:“就算我求你了,好嘛!”
對此老頭只是滿眼含淚的盯著老婦直搖頭,歉道:“他是當世第一神醫,如果我們請他來那我們就會暴露的。這樣的話我們三人二十年來的努力就白費了,那振興家族又無望了!我又怎能對得起列祖列宗,和三十年前和我一起賭的兄弟們!我不能拿整個家族榮譽來賭!那樣我也對不起天歌!”說道后面,聲音越說越弱,只能提起自己大兒強行安慰自己。
…
宋博遷聽著這兩道親切無比的聲音,內心感嘆道:“好熟悉!這兩道無比親切的聲音到底是誰?怎會讓自己產生如此強烈的熟悉感!”
隨后才察覺到自己現在的狀態。內心充滿疑問:這是怎么回事?這是在哪?醫院嗎?
他想睜目以視,但隨即發現自己虛弱的連眼睛都睜不開,多次嘗試無果后,只得作罷!無奈之下,只得靜心凝神,繼續思考二人到底是誰?
老婦人眼看尋醫無望,淚水再次崩出,抱怨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說現在改怎么辦?難道真的要棣兒死了你才甘心嗎?”
老頭聽后一語不發,暗自沉默,好像在盤算著什么。良久,無奈道:“等天歌回來我們和他商量一下,三人共同決定?!?
…
宋博遷聽著這令人費解的對話,感覺頭腦一片混亂,到底什么跟什么嘛!我剛才不是還在打比賽嘛!我不是奪冠了嘛!趕快扶我起來呀!我要拿金牌呀!這是在哪呀!這種度秒如年的感覺讓人好生絕望!
只得靜心思索這兩道聲音。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宋博遷忽然間一道靈光從腦海里閃過,“這道女聲!”心里狂喜,“這不是媽媽的聲音嗎?只不過自十年前父親去世之后,我又一直在拳館訓練,所以她每天都郁郁寡歡,再加上又是醫院的常客,所以變得郁郁寡歡、少言少語起來。就算偶爾多說一兩句都是輕言輕語的,好久都沒這么聽過媽媽說話了。”想到后來,不禁更為高興,聽媽媽這么說話,那手術肯定很成功吧!不然也不會在我旁邊啦。
“他們所說的棣兒是誰呀,自己怎么都沒聽過呀?”宋博遷不禁在心里開始抱怨起來。
剎那,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就說聲音為何如此熟悉,那不是父親的聲音嗎?”
自己的內心不禁打起顫來,“只不過已經十年沒聽到父親的聲音了,竟一時半會兒沒聽出來。”
“我,這是死了嗎?這是在哪?那媽媽的聲音是怎么回事?手術失敗了!”后面宋博遷連想都不敢想,但自己的內心早已經悲痛萬分,眼角的淚水也順著太陽穴流了下來!這滴淚不是為自己而流,而是為媽媽而流!“媽媽怎么也在這?”
原本動彈不得的身體,在被這一道消息刺激后,居然有了一點控制權。宋博遷當然沒有坐以待斃,他這時只想傾盡全力的睜開眼睛,看看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料想的一般。
慢慢的,慢慢的,眼睛終于被打開了一絲小縫,看見正站在自己身旁的兩道迷迷糊糊的身影越發清晰起來,想說些什么,做些什么。但什么也沒看清,什么也沒說就昏迷過去。
外面,皓月初升,鳥叫蟲鳴。皎潔的月光均勻的灑在了湖面上,像是渡了一層銀,格外好看。
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此刻正躺在一顆紅豆樹下,此時的他雙眼無神,滿臉胡渣看起來異常頹廢。他就是兩老人口中的大兒子—楚天歌。
此刻的他正抬頭望著月亮從眼神里透露出心里好似有萬千事一般。他雖然感慨萬千,但最后全都化為自嘲一笑。緩緩的道出一句詩來: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言語之中的相思之情不言而喻,淚水也緩緩的從眼眶中流出。但是沒有一絲抽泣聲,他就這么轟轟烈烈的想念,安安靜靜的哭泣。
半響過后,忽然站起來昂首望天,臉上的兩道淚痕清晰可見,聲嘶力竭的喊道:“楚,朝!這到底是哪?”前面兩字當真喊的震天動地。
喊完之后瞬間滿臉通紅,氣喘吁吁,但就這樣一直瞪著老天,好像在等它的答案一樣。周圍狂風從他耳邊呼呼而過,樹葉也都落在其身,他還是保持不動,凝望著天空。
但這注定無果,最終還是收起眼神,低下頭來,雙手輕柔地撫摸著身旁的紅豆樹。臉上同時浮現出萬般溫柔,用著溫柔的聲音緩緩說道:“你是由我來著第一年時所種下,不知不覺間竟已過十三年之久,這十三年來你便是我,你就是宋禹。”眼眶逐漸濕潤,聲音也逐漸哽咽,繼續說道:“每當我思念那邊親人之時我便會來看你一次,每次都是半天之久。走時我都會在你身上做個標記。”話還未說完,剛開始的激昂之情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全是遺憾之意。
他拿起袖子擦了擦眼淚繼續哭泣道:“今天就讓我來好好數數你的傷痕?!?
…
“這邊是七道?!?
“那里又有九道?!?
此時哭泣和數數聲雜糅在一起,讓人看著好生心疼這個中年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