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七”一聲抽泣把這原本應(yīng)該連起來的數(shù)字想隔開來。
“三百二十八。”
“三百二十九。”
柔情的撫摸著最后一道標記,男子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他手放在眼上想堵住眼淚,但淚水還是從指甲流出。
…
燭光下,兩老口一會看看躺在床上的兒子,一會看看放在桌上由密探剛剛送來的密信。看兒子時眼色里透露出很強的擔憂,但看密信時喜悅直接浮現(xiàn)在面上。老頭不禁直接朝天吶喊道:“感謝天公!這么多年了,終于,終于讓我給等到了。”
老婦的面上沒有任何喜悅,有的只有擔憂、心里嘆息道:“是的!我們終于等來了機會,甚至可以說是天賜良機!絕無僅有!但為什么是在這時呢?在我兒子重傷垂死之際。”眼淚再次無聲的流下。
老頭也注意到老婦的神色,有些抱歉的對著老婦說道:“蕙文,對不起。我知道現(xiàn)在兒子身受重傷,我不該表現(xiàn)的如此高興,但你也知道我等了這個機會二十年。距我離開那個權(quán)力紛爭之地已有二十年。”聲音逐漸再次低沉起來。
“在這二十年里,我無時無刻不活在內(nèi)疚之中,活在悔恨之中。我真是對不起當初那幫為我拼死拼活的手下!更辜負了我那出生入死的兩位兄弟對信任!”話到后面,老頭逐漸哽咽起來,手緊緊地握拳,惡狠狠的說道:“那人也對不起我們兄弟三人,我發(fā)誓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眼淚開始從他的臉龐不停劃過。
但他依然用手拿著信,沒有去擦拭淚水。因為在他眼中這不是一封信,這是自己振興家族的希望;也是自己那兩位兄弟翻案的機會;同時更是自己手下的一條條性命!
…
眨眼已過兩個時辰,終于男子感到身體里的眼淚都已經(jīng)流盡,再也不會流不出一滴淚來。
起身對著皓月,大聲叫喊:“為什么我穿越過來還有楚天歌的記憶!為什么!不然的話,我完全可以作為宋禹,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留戀。為什么還要給我一份痛苦的記憶!給我一份不屬于我的使命!為什么!為什么!你這賊老天!”一直喊,一直叫,直到最后聲嘶力竭,無力的再次坐下。
不禁陷入了深深地回憶之中,回憶起沒穿越之前的種種往事。母親對自己無聲的關(guān)愛。父親總是對自己要求嚴格,但自己出什么事之后,總是第一個趕到。還有自己的弟弟那么可愛,又那么天真,真舍不得呀!
不禁對比起兩邊的親人來。這邊的母親雖然同樣愛著自己,但她的愛是對楚天歌的愛!不是對宋禹的愛。這邊的父親更不一樣,他一天到晚只是想著振興家族,自己從來都是他的工具罷了!這邊的弟弟雖然生下來之后,“父母”從未告知他真相,但他從小就目無尊長,一副紈绔子弟的樣子。和自己的親弟弟完全不一樣。
一想到弟弟,宋禹就感到很心酸,還記得他是非常活潑的,每次自己有時間就會被他纏著一起看喜羊羊。
“這邊家族唯一值得自己留戀的就是母親了吧!雖然自己不是楚天歌,但也實實在在感受到了她的愛。”
“既然自己注定不能回去,那么只好把對真正父母的虧欠都補償在這邊的父母身上,我也好受一些。”
他站起身來,氣勢瞬間就變了,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對著陰影處喊道:“拿把斧頭。”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斧頭就到了男子手中,不再猶豫,一斧接著一斧朝著紅豆樹砍去,沒有一絲留戀。邊砍邊喊道:“自此刻起,本不該存在這世界的宋禹死了,活著的只有楚朝元帥長子楚天歌!”聲音愈發(fā)無情,冷酷。
紅豆樹轟然倒塌!
沒有一絲駐足,掉頭就走,因為他怕,他怕自己舍不得!
…
還未到家中,楚天歌就感到氣氛似乎有些凝重。忽然發(fā)現(xiàn)了正站在門前的父親,趕忙上前詢問。父親一言不發(fā)只是把信交到了他的手中。
等到楚天歌讀完把信收起來之后,父親才興奮的說道:“時機成熟了,我們謀劃了二十年的計劃終于可以開始就行動了!”一邊說著一邊手舞足蹈的指著東北方向,絲毫沒有掩蓋心中的興奮。
楚天歌心里感嘆道:“果然和想象的一樣,只不過這一天也來的太突然了吧!本來自己估計還得要最少還要三年時機才能成熟,怎么這么快!”
用帶有疑惑的聲音詢問道:“父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會這樣,這是不是有點早了。”話語只間要求父親在仔細考慮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是明顯。
但楚雄想都不想就答;道:“我也不知,但時機已然成熟,那我們就只能開始行動。”言詞只間,揮斥方遒、風采非凡,與三日前被地主欺負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好!什么時候行動?父親。”楚天歌見沒辦法改變父親的想法后,一口答應(yīng)下來。
楚雄也不回答,這是問道:“你教的幾人的兵法如何了?”
“極好!父親。”
“好!那我們便十天后開始行動!”
話剛一說完,就聽見屋子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兩人連忙進屋,一看,原來是宋博遷醒過來了,進屋的父親和本就在房間里照顧弟弟的母親在那一剎都露出了關(guān)心的神態(tài)。
楚天歌也是關(guān)心弟弟的,只不過他知道自己對其的關(guān)心完全是因為親弟弟的緣故,母親的關(guān)心則是純粹的愛,而父親的關(guān)心更多的是因為怕母親責怪的原因!
母親著急的讓楚天歌將楚棣輕輕扶起來,她則是去倒水來。
宋博遷看著眼前忙碌的三人,他一眼便認出了是父母,但還有一人滿臉胡渣不知是誰。他想說什么,但什么也說不出,直到喝下了母親遞過來的一杯水,才感到終于可以出聲了,迫不及待對著父母說道:“爸媽,我…我拿下武云臺冠…冠軍了。”一字比一字小聲,到后面幾乎都不可聽聞。
宋博遷艱難的把話說完,便又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