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4章 扼守徐家湖

中午十一時許,原先就云層較厚的天空突然變得烏云密布,格外陰沉起來。只不過五六分鐘的時間,豆大的雨點就“噼里啪啦——”鋪頭蓋臉的砸了下來,陰雨連綿的冬天一下子變得格外的陰冷。凌觀海率領的“眼鏡蛇”小隊一行十人頂著風雨,全副武裝一刻不停的以強行軍的速度向著徐家湖南岸前進。

凌觀海頭上戴著英式MK-2型鋼盔,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手搭涼棚向著前方望去,這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越下越大了,雨幕使得稍遠處的樹木和道路都顯得模糊了起來。原先從常德經臨澧通往澧縣的公路也由于連日來雨水的浸泡和沖刷變得泥濘不堪起來。眾人從清晨六點從常德出發,已經幾乎馬不停蹄的行進了九十公里,早已經是疲憊不堪,此時此刻風雨又片刻不停地向著眾人身上撲來,使得行軍速度明顯的降了下來。

“隊長,我們都已經走了五六個小時了,到底還有多久才能到啊?”李兮有些急躁的詢問道,天還沒亮眾人就全副武裝的上路了,現在都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居然還沒走到,按照他自己的估算,他們至少已經行走了八十多公里。

凌觀海回過頭來,寬慰眾人道:“再有兩公里左右就到了,弟兄們再堅持一下!”

張煩學著凌觀海的樣子,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小聲抱怨道:“隊長你莫耍弟兄們撒,兩公里兩公里的,你這半天下來已經說了幾多次了撒?”

“切,咱隊長這招叫‘望梅止渴’,你們這些大老粗懂得什么?不這樣忽悠你們,你們早躺倒在地起不來了!還能一口氣走上這八九十公里?”劉毅瞥了一眼兩人,不無譏諷地說道。

“注意!”走在隊伍最前頭的張揚忽然停下腳步,沖后頭的眾人揮了一下手,似乎是發現了什么情況。

“曹文昭,跟我上去看看,其他人原地待命!”凌觀海指了指曹文昭。

凌觀海和曹文昭快步走到走在眾人前頭二十米開外的張揚和谷利身邊,只見兩人站在一條五六米寬的小河前手搭涼棚正在觀察。

“什么情況?”凌觀海詢問道。

“隊長你看,這是不是要跟我們碰頭的前哨部隊的預設陣地?”張揚指了指前方小河岸邊的河堤說道。

在四人面前五十多米開外是一條五六米寬的呈南北走向的小河浜,河兩邊修筑有兩丈多高的黃土河堤西面的河堤下沒有什么設施,河東面的河堤下頭挖了一道一人多深的防御壕。

“走,上去看看,讓弟兄們跟上!”凌觀海下令道,曹文昭連忙沖身后的眾人招了招手。

眾人兜了個圈子,染過浜末梢陸續走上了小河東面的河堤,站在兩丈多高的河堤上,可以看到河堤前頭從東往北都是一大片的湖邊灘涂,期間長著各種半人多高的水草,蒿草,蔞蒿和蘆葦,十分繁茂,幾只長腿的水鳥在灘涂間悠閑地踱著步,時不時的低頭啄食著田螺。一只白鷺似乎受到了驚嚇,“撲棱棱——”閃動著翅膀飛到了空中,滑翔一圈之后落在了百米開外,整個灘涂約有一里多寬,一直延伸到最前面的長長的一道更高的河堤。

凌觀海吸了吸鼻子,一股濃郁的水汽撲鼻而來,毫無疑問,前頭的那道大堤后面,就是澧縣徐家湖了。

“前頭就是徐家湖了,毫無疑問,這里確實是前哨部隊的預設陣地無疑了。”凌觀海對眾人說道。

“有人來了——”目光敏銳的趙鵬舉忽然低聲示警。

一句話還沒說完,小河浜西面河堤之下突然走上來三個士兵,穿著青灰色軍服,背著漢陽造和中正式步槍。看到站在東面河堤上的“眼鏡蛇小隊”一行人,明顯楞了一下,隨即全體臥倒各自把手中端著的步槍架在了堤岸上,槍口對準眾人。

“不要開槍,是來與我們匯合的前哨部隊!”凌觀海揮了揮手,示意對面的人不必緊張,都是自己人。

過了一分鐘左右,對面河堤之上的士兵們透過雨幕終于看清了東邊河堤上的凌觀海等人穿著國軍制式軍服,也沒有警戒的狀態,從容的站在那道河堤之上,這才收起自己的步槍。從西邊的河堤上下來,在一名領頭的軍官帶領下,繞道向著凌觀海等人走來。

“隊長,果不其然,這是我們的隊伍。估計是要跟我們碰頭的前哨部隊派下來接應我們的斥候。”張揚猜測道。

那三名士兵一路小跑著向著小河東邊的河堤上跑來。凌觀海沖著其中一名班長模樣的下級軍官詢問道:“下面來的可是169團三營九連的弟兄們嗎?”

來人中的那名領頭的高個子興奮的迎上前來回答道:“正是,我們是169團三營九連的,我是第一班副班長金單(音SHAN第四聲)。請問你們是師部指派的增援部隊嗎?”

凌觀海看到是絕無錯誤了,于是帶領“眼鏡蛇小隊”的眾人從堤岸上走了下來,向那名叫做金單的副班長自我介紹道;“我是師部作戰參謀,少校凌觀海,奉命率隊前來增援貴部防守徐家湖一線。請問你們的連長李思武在哪里?”

“凌少校您好,弟兄們辛苦了!”金副班長再次立正敬禮,深表謝意。“我們九連的兩個排由連長李思武率領,奉命作為前哨部隊防守徐家湖南岸地區。部隊于五天之前進駐此處,目前沿著徐家湖南岸構筑了多處防御壕散兵壕,依托眾多高矮不一的河堤和丘陵高地組成多個防御陣地。連長目前就帶領著兩個排地弟兄們駐扎在距離此處一里的柳橋村外圍的高地上。昨晚從電話里頭得知,師部會派增援部隊前來協助防守,所以今早就派出了我們三人往南接應。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眾人跟隨著金單副班長再次向西走了約一里多地,透過瓢潑而下的雨幕,遠遠地就看到在一片水田之中有一片村落,而在村落外圍,由西北往東南則有一座長三百米,縱深七十多米,整體大概有三層樓高的小山崗,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豪門大戶的墳塋還是從徐家湖里歷年挖掘的河泥堆積而成的土丘。

“前邊的村子就是柳橋村,原先村里住著十九戶人家,八十多口人,不過自從三天前接到日軍即將南下,此地將發生激戰的情報之后,村民們就被縣警陸續組織撤離了,現在村里一個人也沒有。”金單副班長指了指那個死氣沉沉的村落,繼續介紹道,“村外頭的小山崗已經被我們充分利用上了,山崗頂上和周圍都構筑了戰壕和掩體,我們九連兩個排就駐扎在山崗上下,我們李連長和一排長,二排長也都在那里。”

眾人隨著金單副班長一路向著那座小山崗的山頂走去,一路之上又經過了兩個警戒哨位。那個山崗子的頂上,在射界最為開闊的地方修筑有一個水泥小碉堡。身材矮壯結實,一身紫銅色皮膚,長著一張國字臉的九連上尉連長李思武以及四人組成的機槍組一共五人都蹲在那個半截入土的小碉堡里。碉堡里頭有一架電話機,一挺馬克沁水冷式重機槍透過碉堡墻壁上的射擊孔控制著小山崗前方的一大片水田。

這小碉堡的外圍構筑有三橫兩縱五道散兵壕,一左一右還有兩個半月形的機槍掩體,掩體周圍用填滿泥土的沙袋和用拇指粗的繩索固定的木排,掩體里頭則是兩挺ZB-26捷克式輕機槍。整座小山崗上下每隔一定距離就構筑有一個可容納三四個人的散兵坑,整個山崗上下由兩個排八十多人控制著,這八十多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隱蔽在各處的戰壕,掩體和散兵坑里,隨時準備戰斗,面對越下越大的冬雨,好似渾然不覺,只是找來了一些軍用氈布覆蓋在戰壕之上,然后再在氈布上覆蓋上一些樹枝和雜草,使得其看起來跟周邊的環境一般無二,全然不顧戰壕里的積水已經沒過腳踝。

“連長,師部派來的凌觀海凌參謀到了!”金單副班長率先走進去向正蹲在機槍邊跟兩名機槍手商談著什么的李思武連長匯報道。

“哦?!”李連長應答了一聲,連忙站起身來,彎著腰從小碉堡里頭迎了出來。

“哈哈,凌參謀你們總算是到了,昨晚從電話里聽說師部會派長官您率部前來支援,我就興奮地一宿沒睡著覺,從今兒個早上我就派出了斥候來接應你們,可總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李連長敬了個軍禮,隨后快步上前,伸出一雙大手緊緊地握住了凌觀海的雙手,止不住的搖啊搖。

“路上遭遇了小鬼子戰斗機的騷擾,耽擱了一些時間,不然的話估計午前就能趕到了。”凌觀海笑著說道。

“他奶奶的,小鬼子的戰斗機最近猖狂的要死。天氣好的時候一天下來要到我們陣地上頭偵察七八次,有時候還會時不時的沖我們掃射一通,丟上兩顆炸彈,我們構筑的工事就被炸塌過三回,還有四位弟兄還負了傷。真不知道中美聯合空軍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讓小鬼子的飛機在我們頭頂上這么猖狂!”李連長憤憤不平地說道。

“對了,凌參謀,你帶來的增援部隊在哪兒呢?還在小柳河浜那邊的預設陣地上嗎?”李連長望了望凌觀海的身后,只看到了其他九個高矮不一,胖瘦各異的士兵席地而坐,卻沒看到一絲一毫自己想象中的增援大部隊的影子,不禁有些詫異。

“增援部隊不全都在這里了嗎?你還想要什么?”凌觀海回身指了指自己手下的隊員們,用極其認真的口氣回答道。

“凌參謀,你可別開玩笑了,這十個人怎么能算得上是增援部隊啊,這連一個班的人數都不夠啊!這柳橋村可是扼守徐家湖南麓的要地,往西五華里就是澧縣縣城,往南三十公里就是臨澧縣縣城,坐船經徐家湖往東行十二公里左右就是津市,那地方據說已經被日軍68師團戶田部隊于昨日占領了。預估敵人最早今晚,最遲明天清晨就會從津市那里坐船,經徐家湖一路向南,在柳橋村這一帶登陸,然后沿著常(德)澧(縣)公路一路南下,直達常德北門。如果僅僅依靠我們這丁點人馬根本守不住這里,所以我才向團部匯報請求援軍,即使團部抽不出人來了,但好歹也要至少再給我一個排吧?現在這樣,只派您和其他九位弟兄前來,這不是在消遣我嗎?”李連長神情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哭喪著臉說道。

“李連長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徐家湖這里的戰略價值師座他也是心知肚明。但我們剛剛收到來自前線的情報,敵人主力已經通過石門一路南犯,我們知道是第三師團和第一一六師團,另外還有個獨立第一一七旅團,人數總在三四萬。且不說第三師團是日軍精銳,裝備和單兵素質都要比我軍強上去多,但從敵軍數量上看,對本師的敵人已經呈現占壓倒的優勢。師主力現在都采取收縮防御的策略,實在是抽調不出人手了,不過你放心,我們這十人組成的小隊可是非同一般,個個都是軍中精銳,戰斗力不比一個加強排遜色多少。”凌觀海十分自信地說道。

李連長聽聞之后不置可否的輕輕搖了搖頭,當他看到隊伍末尾的段楚軒褲襠處的尿漬之后更是不自覺地輕嘆了一聲。他對眼前的這支小隊的戰斗能力更加懷疑了。

“李連長,能帶我們去看看你們預先構筑好的防御陣地嗎?”凌觀海見李思武連長一下子變得沉默不語了,也不以為意,開始自顧自的履行起自己作為柳橋村最高軍銜指揮官的職責來,打算親自去查看一下陣地的修筑情況。

“好,請隨我來。”李連長楞了一下,沒想到這一行十人經過了九十公里,長達六小時的跋涉之后。見到自己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討要水喝,討要軍糧充饑,而是僅僅在席地而坐休息了十分鐘不到之后就要動身去查看戰壕的構筑情況。

李思武連長在前帶路,領著凌觀海等一行十人繞著小山崗走了一圈。放眼看去散兵壕遍布山腳和山上,每條散兵壕都約有一人多深,正對著北邊的徐家湖的方向還有山石和填滿土的沙袋沿著戰壕構筑了一條掩護線,石頭和沙袋外頭覆蓋著收割下來的半人多高的蘆蒿,蘆葦,蒿草等物,偽裝的十分巧妙,粗看之下已經跟山崗和之前的灘涂環境一般無二了。兩個排共八十七名士兵分散在這三橫兩縱的戰壕里,已經端著槍或伏或蹲在了戰壕里備戰了。

“谷利,你是工兵營的班長,依你來看,這戰壕和掩體組成的防線整體布局如何?”凌觀海雙手叉腰,站在山頂上眺望四周,隨后轉身詢問身后背著工兵鍬一聲不吭的工兵班長谷利。

“說實話,真不怎么樣!”谷利絲毫不顧及李思武連長的面子,毫不猶豫的大聲回答道。

“哦?!谷班長眼中的這些不怎么樣的戰壕就是由我指揮弟兄們在兩天之內搶筑而成的,谷班長認為防線整體布局不怎么樣,那想必是自有高見,還請谷兄不吝賜教!”站在李思武連長身后,陪同眼鏡蛇小隊眾人一起在山頂視察陣地防線的一排排長凌云之面色不虞,略帶譏諷的沖谷利挑釁道。小小的一個工兵排長居然敢在弟兄們面前如此不給長官們面子,這讓凌云之大為光火。

“既然凌排長這么說了,那我也就實話實說了——”谷利一下躍入了滿是積水的戰壕之中,全然不顧泥漿飛濺,在滿是泥漿,潮濕不堪的散兵壕之內來回穿梭了幾次,時不時的蹲下身子用隨身攜帶的一卷卷尺四處丈量,時不時還停下腳步伸出手指使勁在戰壕壁上摳了幾個小洞,在眾人不解的目光的注視下,他又從戰壕里爬了上來,拍了拍軍服上的泥漿,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幾道散兵壕看似已經足夠深了,實則最深處只有一米九不到,最淺處只有一米七五,這樣的戰壕根本沒辦法保護隱藏在戰壕中作戰的士兵的頭頂。戰壕的深度應該在兩米二以上,最低限度也要讓塹壕完全高過士兵的頭頂十公分以上。我們必須讓進攻的日本人看不到士兵們頭頂上的鋼盔和軍帽的一點影子,否則小鬼子的6.5毫米步槍彈和7.62毫米機槍彈會把士兵們的腦袋像西瓜一般打個稀爛——”

“除此之外,諸位請看——”谷利不依不饒的繼續說道,“戰壕內的深度應該是基本保持一致的,或者向戰壕的一段略有傾斜,以便構筑積水坑,收集落入戰壕的雨水,一則可以免除戰壕進水,士兵長期浸泡在臟水中,傷口感染的問題;二來可以在戰時用來儲存淡水。但是你們看,不僅是這道戰壕,這個小山崗上上下下三橫兩縱五道主要戰壕的底部都是坑坑洼洼,深淺不一,導致雨水囤積在戰壕里,無法排出,弟兄們現在的腳踝以下都浸泡在水中,長此以往,就會得上爛腳病,嚴重影響士兵的作戰情緒和身體健康。其實我們在挖掘戰壕伊始,長官們就應該提醒手下的士兵不要始終只挖自己屁股下的一塊地方,要始終牢記自己是大集體之中的一員,這幾條戰壕必須得蹲下兩個排共八十七人,深淺,寬窄必須保持一致。”

聽了谷利的分析,再看看自己面前的那條深淺不一,滿是積水的戰壕,負責戰壕挖掘,掩體構筑的一排排長凌云之頓覺臉上無光,低沉著腦袋好似雙打的茄子一般,再也不吭聲了。

“那谷班長認為還有補救的措施嗎?除此之外還有哪些需要改進的地方?但講無妨,只要是合理的,我們一定照辦!”谷利剛才那番專業的評點讓李思武連長刮目相看,他也不是一個十分好面子的人,聽到自己一向自視甚高的防線居然在專業人士的眼中如此不堪,自己也覺得十分不改,連忙取經討教。

“這樣吧,我嘴笨,一兩句話也說不明白,勞煩凌排長召集二十名身強力壯的弟兄,在半小時后等我們這一行十人稍做休息,喝幾口水啃幾口干糧,養足了力氣,我們親自示范給你們看。李連長,你看如此可好?”谷利伸出道釘一般粗壯的手指使勁撓了撓頭,向李連長建議道。

“哈哈,可以可以,凌參謀和諸位兄弟從常德一路行軍趕往此地增援我等,想必也是勞累至極了,你們就請隨意休息,我馬上派人燒水做飯。”李連長拍了拍谷利和凌觀海的肩膀,笑著說道。

半個多小時后,凌觀海等人吃飽喝足之后養足了精神,正好李思武連長從一排和二排之中各自抽調出了十名體格健壯的士兵,每人都扛著一把鏟子或者十字鎬,站在了谷利面前,等待著谷利的命令。

谷利也不含糊,一抹嘴擦去了嘴角的米糕渣子,從地上站起身來,也不顧瓢潑而下的雨水,一把脫去了身上的軍服,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汗衫背心,裸露在外的兩條粗壯的胳膊上滿是青筋和腱子肉。

谷利自信滿滿的走到了眾人跟前,咳了咳嗓子,盡量用嚴肅認真的口吻說道:“弟兄們,今天召集大伙在這里,再次對戰壕和掩體工事進行深挖和加固工作,可能有些人覺得我谷某人是在小題大做。但是我要告訴你們,在前線,士兵們除了打槍放炮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構筑土木工事!優秀的工事可以讓己方減少傷亡,讓敵人死傷慘重,所以工事的好壞對于每一名士兵來說是比手中的槍支的優劣更為重要的事。尤其是在這種平原地區,要沒有堅固的防御工事作為支持,面對數倍于己的敵人,小鬼子只要發起一次沖鋒我們就得完蛋。所以,請收起你們無所謂,敷衍了事的態度,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使出吃奶的力氣,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戰壕挖深到兩米二,在塹壕北面堆砌夯土堆,在機槍掩體周圍壘上沙袋加固,小鬼子說來就來,可不會給我們多余的時間,各位弟兄都聽明白了嗎?”

“是!”凌云之排長帶頭用腔音大聲回答道。

一時之間洋鎬鐵鏟十字鎬在小山崗上上下下響個不停,那二十名抽調出來的弟兄外加“眼鏡蛇小隊”的眾人齊齊揮汗如雨,外加九連一排和二排的弟兄們的配合眾人一起動手搶挖戰壕和散兵坑。

“老谷,這戰壕為啥子一定要挖到兩米二撒?我看沒過弟兄們的腦袋不就得了撒?!”張煩一邊用手中的鐵鏟挖著戰壕一邊發著牢騷。今天一早天還沒亮就從常德出發,經過了九十公里長達六小時多的強行軍來到了這徐家湖南岸,只休息了半個多小時,就被派來挖戰壕,張煩感覺自己的腰都快斷掉了。

“如果戰壕僅僅沒過士兵頭頂的話,那樣只能防御普通的步槍彈和機槍彈的直射,面對曲射的擲彈筒和迫擊炮炮彈,其防御能力就會大打折扣了。根據我們張魯明排長從他的師傅——德國教官馬基洛夫少校那里聽來的說法是,戰壕每挖深十公分,戰壕內的士兵的生存率就會提高5%。你們是愿意生存率高呢,還是生存率低呢?”谷利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工兵鏟,一邊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我信了你的邪!哪來這么多彎彎繞啊!歸根到底,我挖還不成嗎?!”張煩吐了吐舌頭,不言語了,但他的干勁明顯強了許多,手中的鐵鍬的揮舞的頻率也提高了不少。

主站蜘蛛池模板: 四会市| 阿尔山市| 渝中区| 丹巴县| 从化市| 双江| 昌宁县| 濉溪县| 平远县| 垫江县| 乃东县| 永平县| 图们市| 临泽县| 乌拉特后旗| 昭觉县| 时尚| 绥棱县| 宁都县| 尉氏县| 惠安县| 鹤壁市| 安吉县| 新河县| 贵德县| 竹北市| 合川市| 远安县| 璧山县| 密云县| 察雅县| 班戈县| 黄浦区| 景东| 平罗县| 安龙县| 将乐县| 光山县| 台南市| 五家渠市| 东乡族自治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