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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分寸莫亂心自平(三)

  • 山河耀劍心
  • 古玉陵
  • 3338字
  • 2021-11-05 18:30:29

在看到藍玄那張臉時,余疏行一向波瀾不驚的眼底忽然微不可覺的顫了顫,又恢復一片深沉。

同樣,藍玄在余疏行轉過身看清那張臉后,他不像余疏行一樣瞬息撫平驚愕,而是毫不遮掩的愣住了。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余疏行,聲音顫抖的道:“是你!”

相對于藍玄的錯愕,余疏行氣定神閑的道:“多年不見藍前輩了,前輩竟然還識得我。”

莫說是蕭鳶露出了錯愕萬分的表情,就連大堂里其它的人都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蘇筠疑惑的指了指藍玄道:“主人,你認識這個人?我怎么沒見過?”

什么時候見過的?她和余疏行一起長大,大多數時間都是在余疏行后面當個跟屁蟲,見過的人自然是不少,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她沒映像。

余疏行道:“你自然是沒見過,我認識他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呢。”

蘇筠當即嘴角一抽,別過頭去不打算理他了。

藍玄很不客氣的找了個位子坐下,道:“多年不見,鬼魅還是如十年前那般風采依舊。”

余疏行道:“玄冥前輩不照樣是容顏依舊。”

兩人叫的都是彼此在江湖中的名號,一時間堂內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兩鬢斑白的人是誰。

能支撐得起‘玄冥’二字的唯有兩年前那個突然間銷聲匿跡于江湖的人,而這個人就是曾經冥火宮藏典閣閣主、老宮主的首徒藍玄。

藍玄不甚在意的道:“容顏依舊?鬼魅說笑了,我如今既不是什么冥火宮首徒,也不是什么藏典閣閣主,就是一個鳥盡弓藏的老人家罷了,哪里還擔當得起依舊二字。”

十年前,余疏行不過才繼任臨江山莊三年,區區也不過弱冠之齡,但他卻能單槍匹馬的在江湖上闖出自己的一席之地,讓江湖中人不可質疑他的位子,讓氣血兩虛的臨江山莊重新站起來,可見此人的能力。

余疏行道:“十多年不見,我以為前輩作為老宮主第一順位繼承人,早就身登青云梯了,不想卻被你那小師弟弈北宸給鳩占鵲巢。”

藍玄的手抖了一下,這句話勾起了他最深處的回憶,霎那間仿佛又回到了當年,被血洗的宗門,老宮主冰冷的尸體,以及自己被廢經脈時的痛苦。

他道:“你見到我就是想要說這些?你就不好奇我為什么會在這里?這么多年弈北宸把我藏的這么深,就是因為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到底是誰發現了我的重要性?退而求次的讓人把我救出來,只為了幫你能幫到你?”

余疏行正要開口,似是突然間想起了什么,轉身對蘇筠道:“阿筠,你們在來的時候有沒有見過阿故?”

按理說不消半個月,只要月如故和那個女人到了蜀中,木槿應該立馬就會寫信給他,可是怎么信還沒有到?

蘇筠看了一眼齊哲,后者點了點頭,道:“主人,我們在接到你的信后,木槿姐姐讓我們立馬帶著小不點就往洞庭來,為了讓我們不與你提到的那個女人碰面,我們遠了較為偏僻的路走,所以和月如故岔開了道路,至于月如故有沒有到蜀中,我們離開后就不知了。”

“沒有?”余疏行眉頭緊皺,覺得有些不對勁“按理說阿故的武功在那女人之上,阿故要對付那女人易如反掌,為何到了現在都還沒到蜀中?”

心中不免有些擔心月如故是不是在半路上出了事。

再回味過藍玄的話,余疏行眼皮子一跳,看著藍玄的眼神帶著一絲疑問:說的是他?

藍玄也用眼神回答他:你說呢?

不等他轉眼,一旁原本裝鵪鶉的蕭鳶突然裝不下去了,愧疚的道:“那個鬼魅,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啊,我在潛伏進冥火宮時就發現你的那位朋友被冥火宮的人抓住了,現在還關在地牢里呢,你……”

“咔擦!”茶杯碎裂的聲音從余疏行指間傳出,只見他臉爬寒霜,徒手捏碎了一只白瓷杯,溫熱的茶水濺出灑了他一手。

他咬牙切齒的道:“那你怎么不!救!他!出來!!?”

見他這副要活剝生吞的表情,蕭鳶只能在心里默默流淚,早知道就不答應他潛進去了,明明是月如故寧愿自己留下也要讓他帶這人出來的,自己也沒辦法啊,咋就怪到他頭上來了!?

蕭鳶眼淚都快要給他哭出來了,可偏偏他的嘴上功夫不深,越解釋越嚴重:“他們是想要拿他來威脅你,讓你交出那個什么破冊子,我當時也勸他和我離開,可他說自己還有什么計劃要在周離和弈北宸身上用,就叫我給你把這人帶回來了!”

“鬼魅,真的不是我不救他啊。”

“不是嗎?”

“真的!你就不能看在這么多年的友誼上相信我嗎?”

“不能!”

“還是不是朋友了!?哪有你這樣絕情的!?”

“不是。”

最后蕭鳶直接服氣了,哀求道:“大哥,鬼魅大哥,我叫你哥了行不行!?你你終止這個話題行不行?”

余疏行簡言易駭的道:“不行!”

眼看蕭鳶急得說話都斷片了,一旁的藍玄也看不下去了,開口為他辯解道:“你也不要怪他了,是你那位摯友強力要求讓他帶我出來的。”

余疏行的臉色這才稍稍有所好轉,厲聲道:“蕭鳶,這筆賬我們秋后慢慢算!”

蕭鳶單手捂臉,簡直是欲哭無淚,只希望到時候余疏行不會在幫自己的時候給自己穿小鞋。

余疏行看著藍玄,嘆氣一聲道:“既然是他自己這么想的,那前輩這個忙不幫說不過去了,您也知道我的目的,剩余的……我不多說了。”

月如故猜的也不錯,對于弈北宸曾經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恐怕只有他這個大師兄最清楚,這確實是一個力挽狂瀾的助力。可若是藍玄不愿意站在他們這邊,他也沒有什么辦法了。

余疏行道:“前輩,您可知如今江湖上的狀況?大部分都是弈北宸做出來的。其中也包括穹峰宗滅門。”

藍玄眼眸一顫,語氣卑微自嘲的嘆氣道:“我是在漆黑的地牢里待久了,對外面如今的風聲都不知曉了,也是,這煉獄般的地方,誰又會在乎我這個早就名落孫山的廢人?如今的江湖又有幾個人還記得我?這江湖上的事情我早就管不了了,找我有何用?”

借著微弱的光線伸出手,忽明忽滅的燈光照在他那雙枯槁的手上,可以看出這雙手曾經是修長骨節分明,非常的適合彈琴焚香,可現在已經被無情的毀了。

余疏行道“可您就寧愿看著弈北宸繼續這樣下去嗎?十多年了,老宮主若是看見你這一蹶不振的模樣,藍前輩則有辱師門!九泉之下能安息嗎?”

他越是說一句,藍玄的心越是揪得緊,最后疼得喘氣都難。

“弈北宸所做的一切都需要一個了解,他所犯下的錯也沒誰比您更清楚,還請您大義滅親,也算是給老宮主清理門戶。”

不得不說,余疏行這話直接戳中了藍玄的死穴,讓他不斷的回憶著當初弈北宸對老宮主與他做的一切,心里那份以為早就忘懷的仇恨又再次滋生。

他何曾不想親手殺了弈北宸也老宮主和那三千同門師兄弟報仇,可經脈盡廢的他卻是連劍都提不起來,談何報仇?

蘇筠也曾受到過弈北宸的算計,開口道:“前輩,您就當是幫我主人一個忙行嗎?弈北宸所做的遠遠不止這些,他的手下滅了齊哲的宗門,要不是主人收留了齊哲,恐怕齊哲到現在就是條喪家之犬,他還籠絡一些宗門收集五冊……”

“你說什么!!?五冊!?”任是藍玄此刻又多么的不動如山,在聽到‘五冊’這個詞后,臉上的端著的冷靜碎裂成了渣。

蘇筠沒想到他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一時有些被他吼得回不過來神,還是旁邊的齊哲拽了拽她的袖子才回過神。

藍玄肅穆的看著蘇筠,重復道:“五冊,你提到了五冊,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一回事?”

要說五冊,當年他身為藏典閣閣主不可能不知曉,這個詞在藏典閣一直都是不可說的禁忌,因為這東西的記載是腥風血雨的象征,除了老宮主就只有他知道。

怎么這個東西會暴露在世人面前了?三十年前的那場紛爭他雖沒有親自見過,但那種尸橫遍野血流成河他不會體會不到。

這種東西一重出江湖,帶來的必是無盡的廝殺屠戮,三十年前的江湖戰場,二十年前的五大宗門覆滅,都跟五冊脫不了干系。

余疏行眉骨挑了一下,道:“前輩知道五冊?”

三十年說長不長,卻是能讓人忘掉許多東西的,就比如五冊,自從二十年前他隨著無法宗門一些殘存的后裔隱世后,便在一夜間消聲滅跡于江湖,再也杳無音信。

一年前他和月如故剛拿到流光卷時,也是他回臨江山莊查了好幾天才從陳舊積灰的典籍里找到關于五冊的記載。

百年前的東西想要追查已經是絕無可能,能找到三十年前的已經是求之不得,更何況只有這么奢侈的一點記載,原以為臨江山莊能有記載已是萬幸,沒想到冥火宮藏典閣居然也有。

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了,藍玄伸手捏了捏眉間,道:“藏典閣禁術史里有過記載,年代雖久遠,卻能證明這東西的存在。”

放下手,藍玄平靜語氣道:“你要扳倒弈北宸,可跟這五冊有關?”

余疏行冷笑一聲,道:“何止是跟他有關,我的私人恩怨也跟這五冊有著莫大的關聯。”

若不是這東西,那個藏在暗處的人也不會攪起三十年前的江湖紛爭,二十年前五大宗門也不會一夜滅門,自己師父顧稟葉也不會因此隕落,北君就不會退隱山林。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跟五冊有著藕斷絲連的牽扯。

“可否告知我這些年來江湖上的事情?也包括五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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